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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觉。再多的钱,也无法去跟死神斗争。
“安暖,躺在里面的那个老人,他一定很想你,睁开眼睛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他现在一定眼巴巴的望着门,在等你去见他,你真的忍心让他难过吗?”
安暖用力抹着眼泪,可是抹掉了还会有新的,她怎么都控制不住。
他握住她的手,深色的眼眸注视着她,仿佛在给她力量和鼓励。
“暖暖,你必须坚强!”
安暖用了好长时间,才暂时平复了心情。
走进病房,老爷子果然睁着大眼睛在盼望。
安暖跑过去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眼泪有些控制不住,可她还是强忍着,努力不让它掉下。
“外公,你吓死我了。”
老人家脸色异常的苍白,他笑了笑,道,“我就知道把你吓坏了,没事,外公命硬得很,死不了,我还要看你穿婚纱走进婚礼殿堂呢。”
“外公,你以后不准再这么吓人了。”
“好。”
安暖在医院陪了老爷子一整夜,一步也不愿离开。老爷子后来都发火了,她还是不肯走。
最后,谁都没有办法,老人家就让她睡在了病床上,自己的身边。
“大姑娘了,还跟我这个老人睡,也不害臊。”
安暖笑嘻嘻的,“再是大姑娘,也是您的孙女。”
老爷子紧紧握着她的手,表情有些复杂。
“暖暖,你知道吗,你母亲小时候也总是跟我撒娇。那时候我很忙,在家的时间很少,每次回家,她都缠着要跟我睡。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做梦梦到她,我梦到她在怪我,我也一直在后悔,当年我不该放她走。她和你二舅彼此相爱,我明明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却偏偏没告诉他们,倘若他们一早知道没有血缘关系,大概谁也阻止不了他们在一起。我是残忍的,也是有私心的,我总觉得你二舅可以走得更远,不该被感情牵绊。他是我老战友的儿子,我花了很多的心思栽培他,在你大舅小舅身上都没花这么多的心思,甚至还牺牲了你母亲的爱情。”
安暖紧紧握住了老爷子的手,安慰道,“外公,您不要自责,您想想,倘若我妈妈真的跟二舅在一起,就没有我了。”
老爷子眼珠子闪烁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外公,您好好休息,以后只要我有时间,我会每天都陪着您。”
有了安暖这句话,老爷子就知足了。
——
沈亦铭第二天一早才赶回来,安暖正坐在床头喂老爷子吃早餐。
看着沈亦铭风尘仆仆的样子,老人家叹了口气,有些自责的说道,“我就晕了一下,你们一个个都放下工作跑回来看我,这不是存心让我难过吗?”
沈亦铭上前紧紧握住了老爷子的手,声音因担忧而有些沙哑,“老爷子,您千万别这么说,对我们每个人来说,您的身体比每个人都重要。”
老爷子欣慰的笑了笑。
“晖子,你带暖暖先回家休息,这丫头昨晚陪着我,估计认床,一夜都没睡,瞧她这眼睛肿的,真叫我心疼。”
莫仲晖怎能看不出,老爷子是故意要支走安暖。
安暖抓着老爷子的手臂撒娇,“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我就要在这里陪着您。”
沈亦铭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乖,你先回去睡一觉,我陪老爷子说说话,你待会儿再过来。”
安暖哼了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沈亦铭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笑着道,“我们哪里敢有秘密瞒着你,乖,心疼你,回去睡一觉,等会儿再过来。”
莫仲晖见状强行将安暖带走了。
沈亦铭又支开了其他人,硕大的病房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老二,你告诉我,我得了什么病?”老人家开门见山的问。
沈亦铭笑着回道,“父亲,您没有病,就是血压有点高,导致头晕,只要休养一段时间,没什么大碍的。”
“别骗我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得很。我是不是得了绝症,暖暖那丫头眼睛都哭肿了。”
沈亦铭眉头微微蹙了蹙,笑着道,“父亲,暖暖这孩子你还不清楚吗?一听说你晕倒了,就开始哭。真的,请您相信我,您的身体很健康。”
老爷子摆摆手,“算了,先不提这个了,活到这年岁,就算现在死了,也足够了。我想去一趟山东,去看看你生父。”
沈亦铭额头滑下几道黑线,神情严肃的说道,“老爷子,您现在不适合长途跋涉,等您身体好些了,我再陪您去。”
老爷子摇头,叹着气道,“我只怕我哪天晕过去,再也醒不来。我想带着暖暖去见见他,让他看看他的孙女。”
沈亦铭抿紧了唇。
“老二,眼看着暖暖和晖子幸福,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暖暖的身世。我怕暖暖有一天知道自己的身世,会接受不了。所以我希望能在我临走前,让暖暖知道真相,如果她难过,我能陪在她身边。”
沈亦铭的表情越发沉静了。
“老二,我知道,告诉暖暖真相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暖暖也许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我们不说,也会有有心人去告诉她,通过别人的嘴说出来的事,也许就变味了,到时候暖暖更加无法接受。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了很久,我们还是告诉暖暖实情吧。”
沈亦铭伸手按了按眉心,有些犹豫。
“你去安排一下,等我能下床走动了,我们带暖暖去一趟山东,借此机会告诉她所有的真相。”
沈亦铭最终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
莫仲晖半拖半抱着将安暖弄上了车,车子才在路上行驶了几分钟,这丫头便睡着了。
昨晚这丫头闹着要陪老爷子,莫仲晖没办法,也留了下来,他就躺在沙发上,看到这丫头时不时的睁开眼睛,查看老爷子的气息,仿佛害怕他随时会离开似的。这丫头太紧张老爷子,神经紧绷。
他把车子开到了他们的新房,车子停稳,抱她下车,刚将他抱起,这丫头便醒了。
“莫仲晖,我自己走。”
安暖到了家,什么也没做,倒床上就睡着了。
莫仲晖也是一夜没睡,可是他丝毫没有睡意。这丫头这般的感情用事,他无法想象当年对她的伤害有多深。想到那时候的自己,他恨不得时光回到那一年,狠狠的在自己心口刺伤一刀。
这辈子无论再怎么爱她宠她,大概都弥补不了当初对她的伤害。
伸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露出她精致的小脸。
有些事他宁愿瞒着她,不愿她受到双重打击,二次打击。
走到阳台给沈琴风打电话,沈琴风的语气仍旧沉重,“情况不是很乐观,做好心理准备。”
他几乎每天都会给沈琴风打电话,想要从他嘴里听到些好消息,可每天等来的都是这么一句话。
伸手按了按有些酸涩的太阳穴,他也有无助的时候。
安暖只睡了一会儿就醒来了,心里惦记着给老爷子煮碗粥。
莫仲晖就坐在床头,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心疼的说道,“再睡会儿,脸色这么差。”
安暖从床上爬起,“我还要给外公煮粥。”
“乖,你睡着,我去煮。”
莫仲晖正要起身去厨房。
“莫仲晖。”安暖低声唤住了他。“谢谢你!”
她的表情甚是认真,看上去是那样的真诚。
莫仲晖嘴角勾了勾,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笑问,“我是你的谁?”
安暖想了下,“你是我老公。”
他更用力的拍了一下,“知道就好,再给我说那些见外的话,我会生气。”
安暖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脸埋在他怀里,感性的声音说道,“莫仲晖,感谢有你。”
他紧紧抱住她,浑厚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着,“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有了他这句誓言,她才觉得前面的路不再那么迷茫。
“安暖,你要陪着老爷子打一场仗,所以你必须坚强,因为你是他的动力。”
安暖在他怀里用力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坚强。”
安暖后来亲自给老爷子煮粥。
拿到医院更是亲自喂老爷子吃下,老人家脸上堆满了笑容。家里人更是一个个夸赞,“暖暖好像一下子长大了,都学会照顾人了。”
安暖笑着说,“我都结婚了,本就是大人了。”
——
老爷子住院一周,安暖一直贴身伺候。
莫家得到消息,莫平江、莫白灵、唐静薇三人来医院看老爷子,莫家只有莫平山未出现。
老爷子一直紧紧握着唐静薇的手,笑着说,“谢谢你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有他照顾我家暖暖,我就可以安心的走了。”
唐静薇啐道,“老爷子,您别乱说话,您身体这么棒,脸色也好,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老爷子笑了笑,坦然的说道,“长命百岁我是不指望了,也不想活那么老,让他们嫌弃。”
“谁会嫌弃您呀,您可是家里的宝。”安暖插了一句。
老爷子满足的笑了笑。
“平江、静薇、白灵,暖暖嫁到你们莫家,还希望你们多多的照顾她,这丫头有时候会有点任性,有点骄纵,这都是被我给惯坏的,他日如果她的任性惹你们不高兴,我在这里提前替她道个歉,都是我惯的。”
“老爷子,您说什么呢!”莫平江赶紧打断他。
老人家摆手,“平江,你听我说完,暖暖这丫头脾气不好,我知道,你们一定要多多包涵。但是这孩子心地很善良,完全遗传了她妈妈,往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希望你们多多的照顾她。”
很意外的,莫白灵突然握住了老爷子的手,笑着道,“老爷子,暖暖真是个不错的女孩,我们莫家能娶到这样善良美丽的女孩,真是莫家的福气,我们还得感谢您呢,感谢您舍得让她嫁过来。”
这话逗得老爷子很开心,老人家感慨,“不舍得也不行呀,女大不中留,我可不想她哪天大着肚子出嫁。”
莫白灵那天非常卖力的哄着老爷子,老人家最后终于松了口,“白灵啊,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很苦,我相信他们会给文光一个合理的判决的。”
有了老爷子这话,莫白灵眼里立刻绽放出光彩,她紧握着老爷子的手,哽咽的声音说道,“老爷子,您不知道,自从文光出事,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几十年的夫妻,我们早就合二为一了,我甚至想要代替他去受这个罪,您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好了好了,今天不谈这事,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莫白灵更激动了,内心汹涌澎湃。
——
在医院陪了老爷子一周,这天晚上老人家勒令莫仲晖带安暖回家休息。
回去的路上,安暖忍不住嘲讽道,“莫仲晖,你姑姑好阴险,从外公身上下手,外公心软,让她给利用了。”
莫仲晖微微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怎么?我这样说你姑姑,你不开心了?”
“没有。”
后来安暖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也是他的家人。
回到家,安暖去浴室好好洗了个澡,在医院待了这么久,全身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未来的日子只怕会长期待在医院,沈家人还没商量,到底要不要让老爷子做手术。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她只觉得一颗心揪得难受。
晚上她窝在莫仲晖怀里睡觉,淡淡的声音问他,“莫仲晖,你觉得该不该手术?”
莫仲晖长臂紧紧的搂着她,低沉的声音回道,“这个,我们不做主,听你三个舅舅的就好。”
“不,你告诉我,你支持手术吗?”
莫仲晖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这种病手术也无法根治,只是能够让老爷子多活几年,可是手术成功率太低,我认为不要冒这个险,每个人多抽出点时间,陪老爷子走完最后一程。”
听了莫仲晖的回答,安暖的眼泪水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他心疼的蹙起了眉,“是你问我的,我说真话,你怎么还哭了呢。”
安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在医院一直不敢哭出声来,此时此刻她嚎啕大哭,歇斯底里的哭出了声,哭声很是凄惨。眼泪水悉数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在床单上晕染出一朵朵苍白的花。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紧紧的搂着她,也许哭出来也好,不用憋在心里难受。
安暖哭着哭着不知怎地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梦到老爷子被雪白的床单盖住,沈家人围着病床哭成一团。安暖在梦里也哭了,吓得睁开眼睛,原来泪水是真实的。
她用力抹了把眼泪,看到身边没人。忽然之间,她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事实。
从床上坐起身,看到莫仲晖在阳台打电话。
安暖下了床往阳台走去,莫仲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