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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他大舅,是看在我们还有血缘的关系。其实,他根本就不配做我大舅。他是个十足的混蛋!”
张磊说:“艳子,不管咋的,黄伯伯是你大舅,是我们的长辈,你不应该这么说话。”
“你知道啥呀?”刘艳甩开张磊的手,“你知道当初他是咋欺负我们家的吗?你知道他是咋羞辱我妈的吗?他是个畜生!”刘艳越说越激动,失声痛哭起来,“他一连扇了我妈三个嘴巴子……我永远忘不了……”说着,她一下扑进张磊的怀里。
张磊似乎听明白了,原来是上辈人的恩恩怨怨。究竟是什么解不开的疙瘩,让艳子耿耿于怀?
“艳子,你别激动,慢慢跟我说,到底是咋回事?”张磊掏出手绢,给刘艳擦眼泪。
刘艳狠狠地哭了一回。待情绪稍微稳定之后,张磊拉着她的手,两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
“我妈只有这一个哥哥,可是她却从来没体会到来自兄长的关心和爱护。我大舅是个极端自私的人。只要别人稍微触犯一点他的利益,他立刻就会翻脸,不管是谁。就是我姥姥、姥爷,也曾经常常受他的气。
二十多年前,那时我才刚刚记事。我姥爷开了一个小工厂,效益不错,挣了不少钱。我爸事业才起步,需要资金运作。可当时,我家很穷,根本拿不出钱来。我妈没办法,就去求我姥爷。我姥爷很喜欢我爸,他知道我爸是个踏踏实实做事的人,就把几乎全部的钱都借给我爸了。
那时,我大舅在区政府上班。金饭碗,吃皇粮。对我姥爷的生意一点也不感兴趣。我姥爷就是再苦再累,他也不会帮一把,哪怕一碗饭,一口水,都没给我姥爷盛过。我就对钱感兴趣。当得知钱都借给我爸时,我大舅就开始大闹,说我妈是骗子,把家里的钱都骗光了,把属于他的钱都骗走了。他当着我姥爷、姥姥的面,打我妈的耳光,还让她跪下赔罪。
驴行霸道,横踢马槽。他没事就跟我姥爷耍,说我姥爷偏心眼,宁可把钱给外姓人用,也不给他。他死活就要分财产,逼着我妈还钱。后来,我姥爷气得一病不起,没过几个月就死了。我妈东拼西凑,把钱都还给他了。从此就跟他断了来往。
我姥也不搭理我大舅,她跟着我妈一起生活。前年,我爸在北京给我姥买了一套房子,我妈就在那边伺候她。我们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我大舅,我姥因为他都快伤心死了。
像这种只认钱不认人,众叛亲离的家伙。难道还需要尊重他吗?他要是和阿姨结婚,就是你的继父。也要成为我的父亲,你让我咋接受这个现实?”
这一席话,让张磊足足愣了十分钟。天下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站在艳子的立场上,确实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可是,老年人追求自己的幸福,这本身并没有错。做子女的如果横加阻拦,显然是不对的。
把刘艳送回家。张磊心绪杂乱。看刘艳对大舅的恨,非比一般,按照她的说法,黄伯伯的人品可能就存在问题。而母亲与这样人交往,将是很危险的。
已经承诺不干涉母亲的恋爱自由,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蒙在鼓里。张磊异常难过。
回到家,母亲躺在床上,萎靡不振。一桌子饭菜,完完整整地摆在那里。
“黄伯伯走了?”张磊坐到母亲床边,轻轻地问。
“嗯。”母亲抬了一下眼皮,目光流露凄凉,“儿子,老黄都跟我说了,他以前做过对不起小艳家的事,心里很后悔。可是他又不敢主动去认错,小艳的妈妈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妈,那些都是他们家的私事,与你无关。但你要考虑一下,黄伯伯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值不值得和他交往?”
“小艳生气了吧?明天我就和老黄说,我们不来往了。不能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关系。你们年轻,以后的路很长,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只要你和小艳好,妈就高兴,没啥别的奢求。”
“妈,你别这么说。艳子生气是小事。毕竟是一家人,没有化解不开的矛盾。关键是你觉得黄伯伯这个人怎么样?只要他真心对你好,你就不要有什么顾虑。艳子这面我会慢慢做工作的。”
张母眼眶湿润了,心里默默地说——人呐,活着咋这么不容易!
第二十二章
这段时间,犹如一场噩梦。不可想象的事情发生,留下一大堆烂摊子。韩国学忙得焦头烂额,身心疲惫。马莉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出院回家休养。可她的精神状态却越来越差,意识恍惚、疯疯癫癫,经常无缘无故发脾气,摔东西。韩国学连续请了几个护工,都因不堪忍受“折磨”,相继走掉了。韩国学无奈,只好在报上登广告,高薪诚聘护理人员。总算找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张大姐,很有照顾病人的经验,脾气极好,又有耐心。马莉似乎也很喜欢这个人,变得乖巧听话,反常行为收敛了很多。
生活方面已无忧虑,马莉的生意又不能停下。韩国学深知,在这个非常时期,稳定人心才是当务之急。他亲自来到批发行,与最信任的老员工谈了一次话。承诺加一倍薪水,委以重任。老员工颇有些精明,早知马莉与韩国学的关系,当即表下决心,一定把工作做好。韩国学给批发行所有员工开了个会,宣布每人增加奖金百分之五十。最后,他交代大奎一个任务,每隔两天到批发行看看,凡有难事,务必妥善解决,保障生意能够正常运行。
好不容易把马莉的事情安排,自己的烦恼也接踵而至。公司效益又出现滑坡的迹象,认证工作频频返工。韩雪已经一个周没来上班了。打了两次电话,她都以相同的原因答复——“身体不舒服。”
韩国学想不明白,韩雪生了什么病,要这么久不来上班?于是,下班之后,他便来到韩雪家。
“你爸没在家?干什么去了?”韩国学发现家里只有韩雪,大哥韩国文和嫂子都不在家。
“我爸以前的战友来了,一起去吃饭,我妈陪着一起去了。”韩雪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显得很憔悴。
“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去医院看了吗?”
“看了。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你好好养病。等好了就会公司上班。现在公司很需要你。”
韩雪犹豫了一下,说:“老叔,我不想去公司上班了。”
“为什么?”韩国学大感意外,“好好的,怎么就不想上班了?我看你和吴远合作很愉快,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回去我找他谈谈。”
韩雪真想痛哭一场,把心里的委屈告诉叔叔,可是被辱一事,实在太丢人了,怎么有脸开口啊?就连自己的父母都隐瞒着,“不是。我觉得吴远挺聪明的,他一个人完全可以胜任工作。我只想歇一段时间,过几天去南方旅游。”
“小雪,你也知道,现在公司正是用人之际。算是老叔求你了,来帮帮我。等认证结束了,我陪你去南方玩个够。”
听到这样诚恳的话语,韩雪有些为难了。叔叔亲自上门来求自己,如果再固执,就显得太不通人情了。可是,在那个工作环境,面对那个她最不想见的人,真是很痛苦的事。
“这样吧,老叔。等过两天,我就去公司。”韩雪心里打定主意,去公司上班也可以,到时候跟叔叔商量,换个办公室。
送走韩国学,韩雪接了一个电话。是王梅打来的,约她一起去逛夜市。韩雪在家呆得正烦闷,爽快答应,换了一身衣服便下楼了。
刚走出不远,只见前面站着一个人。韩雪的心“咯噔”一下,冤家路窄,怎么在这里撞见吴远?
“雪儿,你好吗?”
韩雪侧过脸去,冷冷地说:“我好不好,与你没有关系。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吴远说:“我想,你家大概就住在这儿附近,所以我每天晚上都在这等你。我相信一定会见到你的。”
韩雪听完这句话,心里很不舒服,有一点莫名的感动,又有一些酸楚。她从吴远身边走过,淡淡地说:“以后你不要在这儿等了。我真不想见到你。”
走出很远,韩雪担心吴远会跟随,她悄悄回了一下头,却见吴远仍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他的身影显得那么小,那么模糊。韩雪心里忽然涌出一种感觉,自己这样对待吴远,是不是残忍了?他也很可怜!他是做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可那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会这样?其实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任何错误都是可以谅解的。
韩雪回忆事后吴远的种种表现,他那痛心疾首的悔意,以及发自肺腑的道歉,可以看出他是真诚的。他说一见钟情,海枯石烂之类的话,会是真的吗?凭心而论,吴远是个优秀的男孩子,聪明、幽默、做事沉稳,凡是他身上的优点,都让女孩子欣赏叹服。
韩雪轻轻叹了一口气,假如没有那次意外的伤害,自己或许真的会爱上吴远,而且那份爱将很纯,很纯……
来到夜市入口,王梅早在那里翘首以盼。
“哎呀,韩雪。你咋才来呢?我都等半天了。”
时间还早,你急什么啊?”
王梅仔细看了看韩雪,惊讶地说:“这才几天没见?你咋变这样了?是不是病了?脸色太难看了。”
韩雪微笑说:“有点贫血。已经吃了几天的药,过段时间就好了。没什么事。”
“真没事?要不咱们今天就别溜达了。”
韩雪拉起王梅的手,说:“真没事!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怪想你的,正想和你好好聊聊天呢。”
王梅眨着大眼睛,埋怨道:“你呀,身体不好,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可以抽时间去陪陪你。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也想不起我来。”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今天都是我消费,好不好?”
王梅嘻嘻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那我可不客气了。”
两人顺着夜市的路,走了一个来回。韩雪什么也没买,连一点购物的兴致也没有。王梅买了一个发夹和一双凉鞋,韩雪抢着要付钱,王梅却是不肯,笑说刚才都是开玩笑的。
尽管太阳早落山了,天气还是很闷热。两人坐在冷饮摊前,一边吃着冰糕,一边闲聊起来。
“韩雪,你知道吗?刘强快回来了。我听刘姐说,就这个月末,以后就留在这边工作,不走了。”
“是吗?”韩雪表情平静,心里却波澜起伏。
“我猜,强哥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找你。他对你死心塌地,你要是不喜欢他,就趁早告诉他,省得他像粘皮糖似的粘着,多烦人呢!”
韩雪何尝不知刘强的痴情?又何尝没有感动过?然而,那些曾经开心的日子,都已经成为过去,变成一段段美好的回忆。自己已经失去贞操,莫说爱与不爱,就是被爱也是辜负他的痴心。韩雪明白王梅这番话的含意,便说:“等他回来,我会讲清楚的。而且,我还会帮你们牵线搭桥。”
王梅连忙说:“你别误会。我可不想横刀夺爱,是你自己说不喜欢他的。再说,你不喜欢的,我也不稀罕。”
韩雪看着王梅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还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一次笑,“我不是说不喜欢,只是我们不合适做情侣,做普通朋友也许会更好。而你和刘强就很般配,前几次一起出去玩,我觉得,你们很默契,就像一对金童玉女。”
“呵呵,你要说我是玉女,那还差不多。有他那样的金童吗?简直就是春光灿烂猪八戒。”
看着王梅模仿刘强大腹便便的样子,韩雪又一次发出爽朗的笑声。笑着笑着,笑声变成了啜泣。
“韩雪,你咋了?”王梅吓了一跳,连忙问。
韩雪擦干眼泪,努力挤出微笑,说:“没事,刚才我忽然想,如果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永远这么快乐,那该多好啊!没有人受伤害,每个人都开开心心……”
“你也太多愁善感了。怎么像林妹妹似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因为我们是好姐妹!”
韩雪点点头,心情畅快多了。在苦闷的时候,有朋友陪你聊天,给你带来快乐,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尽管有的苦衷,不能说出来。
第二天,韩雪上街买了几件新衣服,又到发廊做头发,听说换个发型,就会换个好心情。果然,站在镜子前面一照,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这种感觉很美妙!
又过了一天,韩雪来到公司,直接去找韩国学,请求调换一个办公室。韩国学不明原因,以为她厌倦了繁琐的认证工作,想换一个更轻松的职位。可是,目前公司的重中之重,就是企业认证。本来人手就不多,哪能说换就换?韩国学苦口婆心劝说韩雪继续现在的工作,如果和吴远有什么分歧,或者合作有什么不愉快,可以将他放在综合办。工作归工作,还是一个全力以赴。
韩雪解释说,吴远很优秀,完全胜任现在的工作。不必把他推到综合办,那样可能会挫了他的自尊心,进而导致工作积极性的降低。
韩国学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