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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莉也算是我家亲戚。”张磊解释说。
“亲戚就是亲戚,什么叫‘也算’啊?”
“我妈的哥哥是我大舅,我大舅有个媳妇,是我大舅妈,我大舅妈有一个哥哥,还有两个弟弟,最小的弟弟有两个女儿,其中的大女儿,不是别人,就是马莉。”张磊故意慢条斯理,绕来绕去。
“这都哪跟哪啊?”刘艳一时糊涂了,不过好歹挂上亲戚,她脸上的愁云立刻消失了。
“不吃醋了?”
“你美啊?谁吃醋了?”刘艳笑了,她想了想说,“你啰嗦半天,不如直接说,马莉是你舅妈的侄女。”
“呵呵,我不啰嗦,怎么把你的醋蒸发干净?”
刘艳笑着白了他一眼,“坏蛋!”
第五章
内线电话响了,韩雪一接听,是韩国学打来的,要吴远马上来一趟。
什么事会这样急?吴远不及多想,连忙跑到总经理办公室。
韩国学开门见山地说:“小吴,有个紧急的任务准备交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困难?”
“您请说,韩总。”
“是这样的。内蒙一个监狱医院,是我们公司新建立的最远的客户,现在急需一批药品。必须要马上送到,这将考验我们公司的配送能力,信誉好坏,直接影响日后的合作。业务经理和几个业务骨干目前都很忙,分不开身,别人我还不放心。”
吴远受宠若惊,这正是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哪能辜负领导的信任?“韩总,我没问题,请您指示,我应该怎么做?”
韩国学看了一下手表,“要有四个小时左右的路程。现在出发,下午一点半能到。我和对方院长已经商定,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我们公司第一批药品让利百分之十,对方医院是货到结算。”
“带支票回来?”
“不是,是现金。安全没有问题,我们的货车司机,熟悉各条路线,晚上六点钟之前,一定会赶回来。你把货点清交付,把实收款带回来,我在公司等你。”
吴远不敢懈怠,小心揣好发票,急忙来到大库。保管员按提货单将药品如数点好,工人们迅速把货物装上卡车。
卡车启动了,吴远坐了上去,只见司机又黑又瘦,感觉很面熟。
“你是吴远吧?”司机先认出他了。
“是啊,你是许大奎?”吴远想起来了,是一个中学的校友,以前经常在一起踢足球,有一次因为抢球,两人都摔了跟头,爬起来理论,还险些动了手。
“没错。你是一班的,我是三班的。”
卡车驶出公司,很快离开市区,上了国道。
本以为路途上是寂寞的,没想到旧时校友不期而遇。两个人说说笑笑,争论起当年球赛的胜负得失。
聊完过去,吴远把话题转到现在,“你来这个公司多久了?”
“我不在这个公司上班。”
吴远很奇怪,刚才明明听韩国学说——“我们的货车司机”。
货车高速行驶在国道上。辽阔的平原一望无际,蓝天与黑地会合在遥远的地方,仿佛融合在一起。天地如此寥廓,让人无限向往,置身其中,顿生自由之感。一排排防风林,笔直地站立着。偶尔可见远处星星点点的羊群,还有稀稀落落的农舍。
许大奎说:“我在龙翔房地产开发公司上班,就是韩老大那。”
不用猜,韩老大肯定是指韩国文——韩国学的哥哥,韩雪的父亲。
“今天韩老二的司机有病了,我就过来帮忙。”许大奎接着说,“他们哥俩公司的人,临时串换,那是常事。”
原来是兄弟联盟。吴远说:“难怪,连韩雪都过来帮忙了。”
许大奎说:“韩雪那小姑娘不错,仁义!公司上上下下的人,没有不喜欢她的。年前,有个老职工有病住院了,家里困难,韩雪批个条,给报了不少医药费。这不,过了年,韩老大就给大家都上了医疗保险。老韩家的人都很不错。”
“私企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吴远想起,自己来到康太医药公司,也是有各种福利保障的。
“那是。人家就会做人,会笼络人心,要不谁还死心塌地跟着干?现在,像他们哥俩这样的老板不多了,工业园那片的小老板,一个比一个黑。我有一个朋友在那里干活,都快成包身工了。”
吴远心想,既然许大奎在韩国文手下干活,那么一定很了解韩雪。所以他故意把话题往韩雪身上引,“我和韩雪在一个办公室,我觉得她挺有意思的,一点架子也没有,晚上下班,还去挤公共汽车。”
许大奎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从烟盒里捏出一支香烟,递给吴远。吴远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吸烟。许大奎摇下一点车窗,然后点燃香烟,香甜地抽了起来。
“要不咋说,孩子受啥教育,跟家长有关呢。孩子好,家长差不了;孩子孬,家长肯定是个完蛋货。”许大奎侃侃而谈,脸上流露出佩服的表情,“韩雪跟他爸一样。韩老大就特别低调,有钱一点不张扬。你说,他啥车买不起?可到现在还开个破桑塔纳,手机也是最老款的诺基亚。我的手机都比他的强。”
听了许大奎一番话,吴远心里有了底。多少了解一点韩国文的脾气秉性,以后有机会接触到,也容易投其所好,左右逢源。吴远又想,许大奎在韩氏兄弟中间走动,熟悉各方面情况,日后必有利用价值。于是,他主动向许大奎索问电话号码。
许大奎说出一串数字,吴远认真地将号码存入手机里。
漫长的路途,新鲜感很快被乏味取代,吴远迷迷糊糊,打了一个瞌睡。再睁开眼时,货车正驶过一个村子边,只见土墙颓圮,屋舍简陋,一片荒凉的景象。身处都市的人,很难想象,不过几百里之外,居然还有这么贫困的地方。
“到哪了?这是。”吴远问。
“过了前面摆渡口,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还要过江?”
“走哪条路,都要过江。”大奎手指远方,“你看,那边修江桥公路呢。修好以后,再走就方便了。”
吴远一看,远方一座大桥初具雏形。他忽然想到,自己不也是在修一座桥吗?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成功的彼岸呢?
货车来到摆渡口,上了船。大江已经解冻,只有一些细碎的浮冰,随波漂流。等了很长时间,船上才凑满了准备过江的车辆。一声汽笛,船缓缓地抵达江对岸。
又是一个小时的颠簸,货车终于开到监狱医院。
这是一个人口相对集中的地方,临街一溜小矮房,也有食杂店、小饭馆、小旅店,几栋新建的居民楼,显得很扎眼。街上稀疏的行人中,有很多都是穿着警察制服的。监狱医院就在这个地方的中心位置。
吴远下了车,仿佛来到沙漠中的绿洲。他来不及舒一口气,就急忙跑到药局,如数付货。药局主任安排他们吃了一顿饭,又亲自带着吴远去银行提款。短暂的接触,吴远便感觉这里的人们淳朴热情,可亲可敬。
工作顺利完成,吴远匆匆踏上归程。回到市区,夜幕已然低垂。望着灯火通明的前方,繁华的街市,吴远倍感亲切,竟有一种颠沛流离之后的重生之感,还是城市好啊!
货车开到大门口,明晃晃的车灯照向办公楼门前。顺着灯光,吴远看见韩雪走出大楼,“这么晚了,她才下班?”正当吴远纳闷时,一个男人迎着韩雪走过去,瞧那健壮的体型,不消说,一定是刘强了。两人面对面站着,不知说些什么,然后很快地从小门走出了大院。
吴远妒火中烧,却很快又被自卑的洪流熄灭。为什么上天让他结识韩雪,却偏偏半路杀出个刘强?
许大奎按响车喇叭,更夫从收发室颠颠跑出来,打开了大门。卡车刚停稳,吴远就抱着装满货款的皮兜,跑到总经理办公室。
点验查收,大批进货都集中在上午。王梅手忙脚乱,总算是弄利索了。刘艳到各个科室走了一圈,刚回到药局,就听王梅诉起苦来。
“刘姐啊,累死我了!扔我一个人,来了那么多药。”
刘艳见她有气无力的样子,笑着说:“累了?本来中午我想带你出去,吃点好吃的,听说前面新开了一家快餐店,叫‘好滋味’,不知道滋味是不是真好?看你累得走不动,那就算了,中午我帮你买个盒饭算了。”
王梅一听,立即从椅子上蹦起来,“刘姐,我逗你玩呢,我一点也不累,你带我去呗,好刘姐。”
“馋嘴巴,一听吃的,你就来劲了。”
王梅笑了,那么灿烂。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王梅象泄了气的皮球,眉毛拧成一个疙瘩,“不会吧,又来了?”
打开门,原来是刘强。
“你怎么来了?”刘艳问。
刘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姐啊,累死我了。”
又来一个累死的!刘艳笑着说:“你们咋的了?咋都一个动静呢。”王梅跟着笑了起来。
“分社的地点一选好,乱七八糟的事就来了。”刘强同样有气无力地说,“刚才我去找了一个装修队,又领着装修师傅去材料市场,进了一批装潢材料。整整跑了一个上午,连口水都没喝。”
王梅连忙从饮水机上,接了一杯矿泉水给他。
刘艳说:“正好中午我和梅子去尝‘好滋味’,你也一起去吧。”
“啥滋味?”
“不知道啥滋味。”王梅说,“吃一下就知道了。”
三人来到‘好滋味’,果然菜品的色、香、味俱佳。王梅和刘强吃得不亦乐乎,刘艳只吃了一点点青菜,因为昨天她听张磊说了一句——“你好像又胖了。”
吃完午饭,刘艳和王梅回医院去了。刘强坐出租车来到新分社。目前社里只分派两个人过来,除了刘强以外,还有一个南方人的李记者。那个李记者,不熟悉北方,两眼一抹黑。所以跑前跑后,全靠刘强一个人。而且李记者还是少数民族,与汉人饮食习惯不同。刘强只好迁就他,陪他吃过几回家乡饭,可实在是吃不惯。今天中午,刘强抽空跑到姐姐那蹭了一顿饭。
这个分社的选址,颇费了一点周折。起先,刘强看中了市中心一个宽敞的地方,可惜不知什么原因,报到社里没批下来。后来,刘强又选中公园附近,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地方,环境优雅,交通便利,社长终于同意了。
李记者正在监督工人装修,他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面庞清瘦,戴着眼睛,显得文质彬彬。
刘强走进来说:“有没有什么问题?”
李记者说:“还缺几样小东西,大师傅给写了一张单子。”
刘强接过来一看,都是些零碎的配件,他小声地对李记者说:“我现在就去买,你在这继续盯着,这帮人滑着呢,小心别被他们糊弄了。”
“我去吧,这几天你太辛苦了。”李记者说。
“不行。回头再把你自己丢了。等以后有时间,你好好熟悉一下这里的大街小巷,也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土民情。”
“那好。”李记者又说,“我想,是不是应该向社里申请买一台车,哪怕是二手的面包车也好,办起事来方便。”
“你觉得能成吗?社长抠门着呢。汽车我倒是有,我父亲医院有一台闲置的旧车,你帮我问问社长,能不能给报销油费?”
“没问题,小刘,你真是实在人。”
“得了,啥实在人?我就是一冤大头。”刘强笑着出了门。
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一家小店。几样配件全有,却没有正规发票。没发票就不能下账报销。刘强一想,不能报就算了,反正也没几个钱,不至于为了几个配件满世界瞎跑。
回来的路上,经过公园的门口,只见广告牌上贴着一张大海报,上面花花绿绿,印着几个电影明星的大脑袋,全是古装打扮,象是刚出土的兵马俑。导演的名字,如雷贯耳。刘强以前很欣赏那位导演,他前期导过很多优秀影片,可是后来风格陡变,除了视觉效果尚可称道之外,其余全是毫无意义的垃圾。
刘强想起了一句歌词——“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看什么无所谓,关键是和谁去看,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刘强掏出手机,给韩雪打了一个电话,他把海报上的宣传语念了一遍。
“大片啊,错过了多可惜……”尽管刘强很讨厌这种影片,但他还是努力渲染着,替那个不伦不类的导演吹嘘着。
韩雪答应了。两个人约好,晚上六点,在艺术剧院门口见面,不见不散。
好不容易盼到晚上,刘强兴冲冲来到艺术剧院。艺术剧院前面是一个大广场,广场前面有一座钟楼,时针刚好指向18点。刘强见时间尚早,就到附近的水果店和食杂店,买了几个橘子、两袋瓜子和一些小食品。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却一直不见韩雪的影子。电影马上就要放映,刘强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在电影院门口转来转去。这时,手机响起了短信铃声。刘强一看,是韩雪发来的——“真抱歉,公司有要紧事,不能过去了。真对不起。”
刘强的心情一落千丈,但很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