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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房里已经有几个人在洗漱了。其中汪丰也在,正在洗手,见了宋浩进来,便转过了身去。宋浩与几个人打了声招呼,洗漱完了也就出去了。
宋浩离了水房,在土堡的土石墙上遛了一圈回来,经过水房门口的时候,发现那汪丰仍在水房中冲洗着他的手指。宋浩见了,感觉有些奇怪,倒也未做理会,自去了。
早饭后,汪丰开始组织探险队二进死亡峡谷继续寻找天医药库,以表示在工作上他仍旧在“尽忠职守”。
“汪队长,我和唐雨这次就不去了,留下看守土堡罢。”宋浩说道。
汪丰听了,先是一怔,随即笑道:“怎么,吃不了那份苦了。也好,你和唐雨小姐留下就是了,我们此去按计划再寻找一星期,怎么也得对得起齐董事长不是。”
说话间,那汪丰左手持了根香烟朝嘴上吸去。此时见宋浩已是产生了倦意,暗中不免有些得意。
宋浩随着汪丰吸烟的动作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忽地一怔,意外地发现汪丰左手大拇指的指甲已是变成了一种黄色。心中自是一动。
宋浩和唐雨留地了喀伦土堡,站在土石墙上目送探险队再次进入戈壁阿尔泰山的死亡峡谷,李凡和伍长也随队同去,继续监视探险队的动静。
“我们留在喀伦土堡会无所作为的,为什么不和他们同去?”唐雨问道。
“因为我怀疑……”宋浩顿了一下道:“天医药库就埋藏在喀伦土堡内!”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判断?”唐雨惊讶道。
“那份藏宝图!”宋浩说道:“昨天晚上我研究了一宿,终于被我发现了一个可疑之点。”
望着已经消失在山口处的探险队,宋浩拉了唐雨道:“随我来看。”
二人进了房间,宋浩取出了那份地图,说道:“汪丰这次进山都忘了向我要回藏宝图了,看来他已经不在需要这个蒙骗我们的道具了。”
宋浩随手将地图展开,唐雨上前看时,惊讶道:“喀伦土堡所在位置上的原来的那点暗红色的标记现在怎么变得鲜红了?”
宋浩道:“我不过是用湿巾擦拭了一下,便成这样子了。”
唐雨恍然大悟道:“原来这点红色标记是用朱砂点上去的!”
“不错!”宋浩说道:“是用上好的朱砂点上去的,时过多年,仍旧鲜红如新,所用者当是天医药库中的那种朱砂。我昨天晚上也是凭借这一点,怀疑天医药库就在喀伦土堡内。”
“我明白了!”唐雨惊喜地道:“当年天医门的老门主齐良在滞留蒙古时,受到了那位蒙古王爷都都尔的盛情款待,应该也来过喀伦土堡所在的猎场进行了一次狩猎活动。那蒙古王爷所绘制的藏宝图,以那四种珍贵药物中的朱砂点示喀伦土堡垒的位置,已是明确地指出了天医药库的埋藏地点。但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地将死亡峡谷也绘进其中。当年天医门的老门主齐良接到此图时,由于那朱砂是新点上去的,鲜红明亮,加上他也来过喀伦土堡,所以当时就明白了天医药库的埋藏位置。将近百年的时光过去后,那点朱砂标记染上了灰尘,掩去了光泽,令人忽略了。也是没有人能想到,那蒙古王爷会将天医药库就这么轻易地埋藏在喀伦土堡的,不明白内里缘故的人,已是被那份藏宝图乱了思路。可是那汪丰怎么能会发现这个秘密呢?”
宋浩道:“他的探险队进出戈壁阿尔泰山都是以喀伦土堡作为基地的,来过几次之后,加以住得久了,可能是在第四次行动时在这里无意发现了天医药库的所在。见这么一大批贵重的药材,按他的话说,在国际市场上至少也值个几十亿美元的。于是起了私心,与探险队的人商量,合伙吞并。但是遭到了那个庄利国和两名还有着良心的队员的反对,于是便将他们三人杀了灭口,回报是出了意外事故。天医集团又为此损失了一笔赔偿金。”
宋浩接着说道:“其实在我发现地图上的喀伦土堡朱砂标记之时,也仅仅是产生了一种怀疑而已,还未敢肯定,想和你留在土堡内找一找再说。但是那个汪丰的行为,证实了我的怀疑。昨天我有意的和他说了一番话,他为证实这批贵重药材是否失去了药效,于是在昨天晚上进入了天医药库中,按我的话取牛黄来试。那牛黄虽是陈存了近百年,但保存得极是完好,药性未失,于是在汪丰的指甲上出现了‘挂甲 ’现象。药力透甲之后,令他百般努力也不能冲洗去。今天早上在水房我就发现他在长时间地洗手。后来在探险队出发前,我要求留下来的时候,此时汪丰正在吸烟,他的那支被牛黄染了色的指甲不经意间暴露了出来让我发现了。于是证明了我的怀疑。我们以前的推断也都成立了,他们早已发现了天医药库。”
“你观察得真是仔细啊!”唐雨敬佩道。
“中医四诊望、闻、问、切,而望为之首,作为一名医家,当要明察秋毫。况且我早已感觉这些人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劲了,也包括那个顾晓峰。”宋浩说道。
“你真是愈来愈厉害了!我们现在就寻找天医药库罢!”唐雨兴奋地道。
“不行,到了晚上再说。防止汪丰的人突然回来,发现我们的行动后就会很危险的。晚上再找罢,夜间群狼出山,没有人敢在晚上回来的。不过我们先找到天医药库的入口再说。”宋浩说道。
“这样会安全些!”唐雨赞同道。
随后二人将土堡的大门从里面封锁了。若有人回来,只有叫门,从里面开启后才能进入到土堡中。
宋浩、唐雨二人开始在土堡内搜索起来,挨个的房间查找。
在找了十几处房间无所获之后,二人来到了汪丰的房间。宋浩刚要推开房门。唐雨忙阻止了道:“等一下!”
唐雨上前从门缝的低矮处握住了一支细小的枯草,而后才推开了房门。
“这个汪丰果然谨慎,这个方法倒是能证明是否有人曾到过他的房间。”宋浩说道。
“这也同时说明了他的房间有问题。”唐雨说道。
宋浩闻之,精神一振道:“莫非天医药库的入口就在这间屋子里!”
二人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内。房间中除了一张桌子之外,就是几件汪丰个人的行李物品,地上和每间屋子一样,都铺有晚间睡觉时用的毛毯。
四下查看了一遍,并未发现可疑之处。
唐雨望了望地上的那块毛毯,有所悟道:“探险队要在死亡峡谷作业五六天的,别的房间的人都将毛毯卷收起来了,以防潮气。这块毛毯仍未动,应该不是那汪丰忘了的。”
说话间,唐雨上前将那毛毯掀起。一块方形的石板呈现在二人的眼前,自是与地面上其它的石板有异。这块显得有些色淡,除了毛毯,在以前也应该是有其它的物品掩盖在上面的。
“是这里了!”宋浩兴奋地道。蹲下查看时,见石板旁边有处缝隙很大,可容手指进去,于是伸手下去,用力一抠,竟将那块不是很重的石板掀了起来。下面呈现出了一处幽深的洞口。一股浓烈的药香涌了上来。
“麝香!”宋浩、唐雨二人异口同声地惊喜道。这种药香正是他二人比较熟悉的麝香的香气。
此间屋子内的这处地洞,显是当年喀伦土堡里的一处地下储藏室,所以入口设计得并不是很隐秘。也是当年探险队的人多,在清理能住人的房间时,被那汪丰无意中才发现了的。近百年中,曾有无数的路经喀伦土堡的牧人和商客,借住这座早已废弃了土堡,而从未被人发现过这处秘密地窑。
宋浩和唐雨止住了心中的好奇和冲动,复将石板盖上,然后退出了这间屋子,一切归还原样。这是为了防止汪丰和他的人忽然归来,待到晚上安全的时候,二人才能放心地进入地窑中查看那座久违了的天医药库。
“我们终于找到那座藏有大批量牛黄、麝香的天医药库了!”宋浩站在土堡的土石墙上,兴奋而激动地朝天欢呼道。
“宋浩,李凡那里不是有部卫星电话吗,可在这里能直接的联系上齐先生,我们应该将这里的真相报告给他,让天医集团及时地采取措施,保护天医药库,以防它变。”唐雨兴奋之余,不失冷静地说道。
“李凡没有将那部卫星电话带去死亡峡吗?”宋浩问道。
“没有。”唐雨应道:“早上探险队出发时,李凡见我们留在了土堡,便没有带上他的背包,还暗示我看护好他的物品,指的就是那部在应急情况下才能使用的卫星电话。”
“如此最好!你去取来罢,我和……和齐先生说。让他尽快的派人来这里,控制局面。”宋浩说道。
待唐雨取来了那部卫星电话,宋浩拔通了齐延年的电话号码。探险队本是人人都带有手机的,宋浩和唐雨也是,但是在这里,他们的手机没有了任何的信号。
电话通了,传来了齐延年的声音:“李凡吗?”
“我是宋浩!”宋浩说道。此时此刻与齐延年通上话,宋浩的心中自是涌出了一种亲切的感觉。
“哦!是宋浩啊!”齐延年笑道:“怎么样,你和唐雨在那里还习惯罢?寻找工作可有进展?”
“事情现在变得很是严重,不过也有一个好的消息,我们找到了天医药库。请齐先生听我讲完。”宋浩说道。随后将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齐延年。
电话那边的齐延年感到了极大的震惊,却自惊而不乱,在听完了宋浩的讲述后,以平静口气说道:“宋浩,好孩子!你又做成了一件大事!听着,…整理你和唐雨几个人的处境现在很危险,现在按我的话去做。先装成一切还不知道的样子,待汪丰和他的人回来,就通知他探险队取消这次寻找天医药库的行动,全部人车立即返回国内。在你们离开后,我这边会派人联系当地政府的武装人员进驻喀伦土堡,守护天医药库。记住,你们能安全顺利地返回国,就是胜利,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孩子!你的安全赛过一切,同时我也为你的聪明才智感到骄傲和自豪。”
和齐延年通完了电话,宋浩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随后将齐延年的话告诉了唐雨,唐雨听了,心中稍安。
“宋浩,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在称呼齐先生啊!”唐雨说道。
“唉!”宋浩叹息了一声,说道:“在爷爷的有生之年,我还不准备去认他们的。”
“宋浩!”望着眼前的这个义气男儿,唐雨感动得热泪盈眶。
夜色降临了,远处也自传来了野狼的嚎叫,同时也预示着喀伦土堡内的安全时候的到来。
宋浩和唐雨又检查了一遍土堡的大门和四周的情况,确认安全之后,这才持了照明设备来到那间屋子,开启了地洞的入口,进入了地窑之中。里面弥漫着那麝香的香气。
这座地窑内十分的宽阔,里面摆满了一排排的大小形状不同的缸,和几长趟数层叠落在一起的瓷罐。原来那四种药物牛黄、麝香、犀角、朱砂都被密封保存在了这些缸和瓷罐里。有几只缸口被启开了,是一缸缸的上等的朱砂和犀角。在另一口大缸里,竟然发现了满缸的块状牛黄。
充满了地窑内的麝香之气是从一只精致的青瓷罐中发出来的,是一只被开启过的瓷罐,里面保存了数斤麝香,是那种极品当门子,将积蓄了近百年的香气散发出来。原是那些瓷罐中是专门储藏麝香的。由于封闭完好,竟令药性香气仍旧保存如初。
“宋浩,你快来看这块牛黄!”唐雨持了电筒,照着一口粗缸,惊叹道。
宋浩走至近前看时,不由一怔,这口缸里面竟然装有一整块牛黄,估计能有十公斤以上的重量,可谓是一块极其罕见的“牛黄之王”。
此块“牛黄之王”的实际重量是12公斤4两3分。是目前世界上古往今来发现的最大的一整块牛黄,那还是当年的那位蒙古王爷都都尔在蒙古草原上广泛征收牛黄时期,有一名牧人牧养的牛群中有一头十多年的病弱的老牛。此头老牛不知患有何症,瘦骨嶙峋,唯腹部奇大而实,起初不知生有何物。因其无用,便被牧人弃之草场上,任其自生生灭。又过了数年后,那牧人惊奇地发现,那头老牛仍旧顽强地活着,只是腹部变得更加的沉重了。时值那杀牛取石讨赏的消息传了过来,那名牧人便抱着试试看的侥幸心理将那头老牛杀了,从此令这块罕见的“牛黄之王”面世了。牧人在都都王爷的王府上以这块大牛黄换走了十头健壮的牛,庆幸不已。若在以往,这种从牛体内取出的黄色“石头”,多被弃之不用。
宋浩、唐雨二人望着眼前这座堪称人间奇迹的天医药库,惊叹不已。虽埋藏在此近百年,但是经过密封保存,未令药物陈腐变质,药力性味如初。
二人丝毫未取,退出了地窑。将房间中的一切皆恢复原样,门缝中的那支细小的枯草仍旧夹在那里。
“特殊的时期,特殊的地域,特殊的人物,才造就了这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