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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山花烂漫时-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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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于是笑:“没问题。听说这次电视台会直播,你不要忘记看哦。” 
躺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以芗嘴角勾了起来,万般温柔地把南拥在怀里,不说话。 
十天易逝,南在暌违歌坛近一年后重新举办演唱会,但这次规模小得多,而且是不插电的。这其实很见勇气和功力,如果没有自信,现在的歌手很少有敢做不插电的,因为实在太难了。但没有人怀疑南的实力,大家都知道他是天才。虽然第三张专辑卖得并不好,和如今的潮流格格不入。 
南坐在小小舞台上摆着的唯一一张皮椅上,肩挎他的Antonio Marin Montero。手拿麦克风,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沉沉地说:“这不是我第一次开演唱会,但意义却是特别。这一年来,我经历了无数的事,忍受了无数的折磨,看透了无数的世事。虽说很多棱角都没磨平,对音乐的追求也有所改变,大家从我新唱片风格上的变化就可以看出了;但我依然对未来充满憧憬,坚信这个社会原可以变得更好些。最近,中东地区的战争打得很激烈,我看到这样的血流成河很难过,人不应互相残杀。所以我创作了以下这首歌曲。” 
下面一片寂静,南用拨片试了下音,开始演奏专辑的同名主打歌《不要孩子的哭泣》。曲子的开头很平淡,南也没有开口唱。他只是径自弹下去,淡淡地,不耍任何技巧地。 
所有听众慢慢把腰挺直,向前倾。 
“我们不要妻子的哭泣,不要孩子的哭泣。”歌词也是平淡无奇得很,但在那优美和谐的曲调下却显得如此隽永深长,感人肺腑。 
生离死别在这首曲子中被淡化了,但那种淡却如此撕心裂肺。情到深处反转薄,南只是将浓情埋到伊底里,于是表面倒看起来很淡漠了。 
底下众人眼眶开始渐渐湿润,纷纷站起来,挥着手中的荧光棒,和着曲调哼唱。可南却毫不动容,自顾自地弹。 
原来技巧到了极处便显得没有技巧一般,所谓“大巧若拙”正是如此。南弹吉他时看起来似乎漫不经心,但仔细一听,那分明是绝佳的控制力才能这样驾御琴弦。弹到最后,所有人肃立,跟着音符轻轻晃动手臂,嘴里吟唱着歌词。 
那场景感人肺腑,被后世誉为空前绝后的民谣演出。而这场不插电演唱会则是尹南在公众『献詈笠淮窝莩觯院蟮睦制廊顺破湮白詈蟮木薄6怨谝」觥⒚褚ァ⒗兜鞯挠跋炜晌轿拊陡ソ臁?
一曲完毕,所有人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大家激动得热泪盈眶,为自己能躬逢如此伟大的场面而自豪。 
南但笑不语,继续唱下一首歌。 
唱到最后时,他把麦克风调了调位置,想说些什么。 
他知道,以芗一定在电视机的那头看着他唱歌呢。最后一首歌本来就准备献给他,因此想在镜头前对他说上几句。 
但他看着话筒,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楞了半晌,南终于放弃。低下头,弹起《我的花儿》。 
“它们都老了吧?它们还在开吗?……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南的心疼痛得厉害,弥漫在整个心脏,永远好不了,也永远到不了。 
这首《那首花儿》从未收录在南的任何专辑里,只出现在他这场不插电演唱会中,成为永恒的经典。感动了无数人,拯救了无数绝望里的人,和《不要孩子的哭泣》一切被“企鹅唱片指南”选为一百首最伟大的民谣歌曲。 
成为音乐界仰望的丰碑。 
最后一个音符划下时,只见到南的笑,催人泪下的笑,定格在那瞬,不会变老,不会消失。 
这场演唱会结束后,南便不再出现于公众场合。他一心一意在家里陪着以芗。 
又是一个半月过去,以芗的病情无可挽回地朝深渊里奔去,一次回头都没有。他的脸终日蜡黄中,肝脏的巨痛不分日夜地困扰他。南很长时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时时警醒着,一有动静就开灯轻声询问他,给他吃药,帮他揉肚子——虽然从大体上来讲,这毫无效用。 
现在的以芗迅速地消瘦,脸整个地凹进去。浑身瘫软,只能一直躺在床上。除了喝粥已经几乎不能进其它事物,南只能挖空心思在粥里换些花样,比如放些肉松、肉桂末什么的。但以芗只要在白粥里稍加些其它东西,就会全部吐出来,让南也是无可奈何。 
这天,以芗吵着要吃炒芋艿。南板起脸说:“瞎胡闹!你这个身体怎能碰油腻?乖乖地吃粥吧,今晚给你剥点水果吃。” 
以芗却硬是不答应,死活要吃。南被磨得没办法,只好出门到菜场里买。回到家后已经晚上五点,大汗淋漓地做出来,盛在碗里端给他吃。 
结果才吃了两口,便全部吐出来。他伏在床边,背部剧烈起伏,吐得脸色发白。南看得心疼死,连忙拿热毛巾替他擦脸,唠叨道:“叫你不要吃吧。看看,都难受成这样子了。”擦完脸后,小心翼翼地扶他躺回床上。然后趴在地上,手握抹布用力擦干净地上的秽物。 
以芗看着南,他最最宝贝的南蓬头散发地伏在地上打扫,完全成了个家庭妇男。就一阵心酸,痛到骨髓中。他轻轻地说:“南,我对不起你。” 
南做完卫生工作,把抹布丢在一边,伸伸腰,很随意地说:“哪儿的话,你能早点好起来才是真的。” 
瞧着他的笑颜,以芗感到刻骨铭心。他怔了片刻,突然邪邪地笑起来:“我们好久没做过了吧。过来,我们最后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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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的脸红了起来:“可你的身体……” 
“没关系,我就是死撑着也要到你的高潮来了为止。” 
“你呀……总没个正经。”南楞了一楞,但在看到以芗的憔悴模样,差点没落下泪来。于是用手在衣服上抹了抹,便把衣服脱了上床去。 
以芗没有血色的唇轻柔地印上南的,两人的舌头互相缠绕。南把手伸下去,摸着以芗如今骨瘦如柴的胸膛。鼻子立刻又酸起来。以芗察觉到,赶紧把头伏下去,用嘴吸吮着南的|乳头。南连忙定下心神,闭目感受对方的唇舌,不禁呻吟起来。 
过了一会儿,南温柔地推开以芗,说:“我来。”说着,便弯下身子去含对方的荫茎。以芗很久没做过爱了,哪经得起这样的刺激。虽然体力极差,连勃起都觉得困难,但一想到是他的宝贝在对他Kou交,就大是情动。他仰起头,大声地叫起来:“哦……哦……我的南,你真的好棒!”激动中,他的手探索地摸到南的荫茎,很有技巧地帮他套弄着。 
两人渐渐朝高潮去了。以芗喘着粗气,把手指伸到南的后庭处,一根根地向里捣弄。南于是哼得更肆无忌惮。以芗见此情景,微笑起来,勉力支起自己的身体,示意南停止Kou交,把自己的荫茎对着南的后庭,一口气插了进去。 
正当以芗想移动臀部时,突然肝脏开始隐隐作痛,胸口也闷闷的。他才说了一句:“南,让我先歇一歇。”便一口气提不上来,嘴巴一甜,便喷出一大口血来,全溅在了南的肩膀上。 
他一眨眼睛,泪水就这般流下来。 
原来自己已经无能到这种地步了。 
南却很平静,他翻过身,用手略擦了擦自己脖颈处的血迹,声音柔得可以掐出水来:“没关系,你若还想来的话,就继续吧。我没问题。” 
待到山花烂漫时 20end 
鲜血淋淋的,沾在南的身上,沾在以芗的身上。南轻轻用大拇指把以芗嘴角的血迹擦去,然后就抱住他,发着抖。 
两个瘦削的人儿互相依偎,互相颤抖,青涩地象是第一次做一样。 
以芗的荫茎迅速软下来,他翻身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呆呆地说:“不行了,我已经力不从心。方才我承诺要让你达到高潮,但其实不过是痴人说梦,我早就做不到了。我只是个性无能罢了。” 
南想把手伸下去握住以芗软趴趴伏在大腿间的荫茎,但被以芗坚定地推开。他不死心,再伸过去,还是被推开。数次来回,以芗终于说:“不要,南。”声音低低的,近似哽咽。 
南沉默,把身体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良久,听到闷闷的话从以芗的胸膛处传来:“没关系,以芗。我们原就不在意这些。” 
紧闭双眼,以芗痛苦地合住唇,不发一语,任南在其怀抱中…… 
第二天,南开车带以芗去医院复诊。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后,便让以芗在椅子上少坐,领着南到走廊上谈话。走到拐角处的窗户前,南迫不及待地问:“医生,他情况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年老的医生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很严肃地说:“尹先生,当初我让孙先生回家休养就是因为他肝功能衰竭得非常厉害,而且很大程度上是先天因素。在他第一次来做检查时,已失去做移植的最佳时机,基本无法挽救。我说是说有半年的时间,但其实很少有人能拖到那个时候。不过从今天的检查情况来看,孙先生的状态还是不错的。大概还能延上一个月左右吧。” 
南脸如死灰,艰难地说:“那我需要送他入院吗?” 
“这个必要不大,只要能定时吃药就可以了,在家中毕竟能多感受些温情,这对病人也是有好处的。不出意料的话,大约半月后会大发作,到时就不得不进医院进行抢救了。所以你要看着点,随时注意他的情况。” 
时值秋日,阳光灿烂而慵懒,空气中分明飘动着一颗颗硕大的粒子。它们纷扰地呈现在医生的面前,弄得他的表情都不清晰起来。南摇摇欲坠,他下意识地望了望不远处的休息室,觉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他很疲倦,从灵魂到肉体都非常疲倦,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弥漫在他身体里。 
这日子怎么过得那么艰辛呢? 
他怔怔地瞧着窗外的落叶,飘飘荡荡地晃到地上,枯黄的,干涸的,没有生气的。心想:终究,他们还是差了这一步。 
始终差了一步,但就是跨不出去。 
就象这叶子,还没灿烂多久,就要为下一生做准备了。 
医院大门两边各砌了个很大的花坛,但由于是秋天,里面的花花草草几乎都凋落了。当南扶着以芗出来时,一阵风正吹过。左边花坛里还有株不知名的红色花朵在风中瑟瑟摇曳,单薄而无助。以芗一眼便瞄到了,他赶忙拉了拉南的手,朝那边努了努嘴:“瞧,那朵红花挺可爱的。” 
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禁楞了一楞。略想想,便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摘下来,再跑回来。塞到以芗的手里,有些懊恼地说:“看,为了你,我都成偷花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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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让你采。”以芗在边上打趣道。 
“还说……” 
两人坐上车,南转动钥匙,打起方向盘。以芗坐在他旁边,手中把玩着那朵怯怯的红花,不禁想起灿烂到及至的山花。它们铺展在山间,生气勃勃得让人眼酸。他于是悠悠地说:“南,好想去看看郊外的那片山花啊!最好你能陪在我身边,一边看,一边唱《那些花儿》给我听。还从没在那里听你唱歌给我听呢。” 
南边看着路况,边有些嗔责地说:“你就别出花样了。现在你这身体怎能跑那么远去吹风?我的老祖宗,给我省点心吧。” 
以芗不语。 
车厢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南有些不忍:“不如我们回家后,在花园里两人一起拍几张照吧,也好留做纪念。” 
以芗心中一动,连忙应“好”。 
回到家后,南赶紧到楼上的柜子里胡乱找出些化妆品来,然后下楼去给以芗修饰一下。 
以芗不依:“我又不是女人,化什么妆啊。” 
“你的脸色那么差,拍出来效果会不好的。” 
阳光照过去,坐在沙发上的以芗黄中带白,真是三分象人,七分象鬼了,虽是穿戴整齐,但却掩不住死亡的气息。手臂细弱得只见骨头,外面薄薄地包着层皮肤,仿佛连血管都看得出一样。特意挑选的很有喜气的紫色衬衫贴在他的身上,就好象没有重量般。 
南走过去,替他打了层肉色的粉底。由于太久没用,粉饼一拍,小颗粒便飞扬起来,害得以芗打了个喷嚏。 
“别动!否则我都化不好了。”南连忙喊道。 
“哼,你的水平我持怀疑态度。” 
“你别小看我,当初我在化装师那里可学了不少独门绝技呢。” 
上完粉底后,南拿出一支浅红色的口红帮他抹了抹。本来涂上去应该很鲜艳的颜色,因为以芗的双唇实在太过苍白,竟也显得恰倒好处。 
最后,南替他整了整衣服,就扶着以芗走到花园里,让他在高脚白漆椅上坐好。自己则把照相机固定在三脚架上,调好自动拍摄功能,急忙跑回去,站在端坐着的以芗旁边,展开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 
“咔嚓”一声,一张拍完。 
“不行,不行,我的眼睛好象眨了。”以芗叫道。 
南翻了个白眼,只得回去又调了一次。等他走回来,才在以芗身边站定,他就又叫着说镜头好象摆歪了。于是,南再回去摆镜头,并不断询问他“摆正了没有,摆正了没有?” 
直到他觉得满意为止,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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