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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唐郎听见尖锐的手机铃声。
打开窗户的大家全都用眼神彼此质疑手机声的来源,你看我,我看你,但看来看去,就是没有人接电话,让讨厌的铃声消失。
之间冬子两腿开开,笑嘻嘻从粘稠的阴部拿出手机,还没等冬子要说什么,唐郎霍然站起。
“不打了!”唐郎发狂。
在两条街的目瞪口呆中,飞檐走壁闪人走了。
【8。】
碰!
“这里是肝脏。”
赛门猫的拳头冲过爪与爪的缝隙,刺进大凤爪的右乳下方四公分处,也就是第五肋骨到第六肋骨之间的位置。拳劲在寸许间的推进。将爆发性的内力全钻进大凤爪的肝脏。
“呜!”
大凤爪眼前一白,足以削断三条钢筋的力量攻下他身体最脆弱的部份。
看着地板干呕,嘴里全是酸烫的气味。
大凤爪歪斜着身体,发狠朝“大概在那里”的赛门猫一抓。
只抓到一点衣服的触感。
“还是肝脏。”
赛门猫背脊飙着冷汗,在交错的瞬间一拳又中。
“竟然——!!”
又中,大凤爪的双脚离地,却也没有办法顺势卸掉些许拳劲。
那股痛楚,精确重复在上一拳的落处,痛上加痛!
传承自咏春拳的截拳道,强调是协调,放松,自然,越是放松越能达到强大的瞬间爆发力。而截拳道的寸劲以全身体重为基础,分为木形、火形与水形。木形的固定力大,将力渗透到敌人体内的时间最长;火形像是用弹射的方式发动,原理如同鞭子,是用惯性与肌肉的反弹力发动;而水形,则是最完整的寸劲的表现——完全放松,百分百瞬间渗透进敌人的五脏六腑。
而寸击最优异之处,就是在一击得手后能以最快速的时间恢复平衡,即使打落空了,打偏了也没有影响,迅速重建了攻击姿势。
“混帐!不要躲躲闪闪!”大凤爪掌心朝天,一踏步,往上钧抓。
这一次连衣服都没有沾到,反而露出身体的大破绽。
“还是肝脏。”
碰!!
大凤爪的右胸下方隐隐出现一个拳印,冒出激动的白烟。
赛门猫一挨近便揍,一揍离手。
大凤爪的表情狰狞扭曲,身体更加歪斜。
“肝脏!”
“肝脏!”
“肝脏!”
“肝脏!”
肝脏是人体最大,也是功能最复杂的器官,一旦遭到外力攻击,将迅速削弱持续力与感知力,降低动作的反应。职业拳击手在近身互殴时,锁定肝脏密集攻击,有时甚至会出现对手死亡的终局。
“呜!”大凤爪往前一抓,但是完全捞错方向。
“还是肝脏!”赛门猫一拳弹出击中腹部。
拳劲闪电往上渗透,一路经过胆囊,最后照样在肝脏处爆炸。
“……”大凤爪吐出胆汁,身体缩了起来,像醉酒一样撞上大楼水塔。
赛门猫没有积极抢攻,依旧保持奇妙的不规则律动感,烧热他的拳头。
迷踪拳不是魔术,也不是咒术,没有办法制造虚实不定的残影,而是一种籍由在周围半公尺到一公尺之间高速移动晃动身躯,藉着“共律感”去控制敌人的心跳,产生类似催眠效果的一种实战身法。
要维持这样的身法需要非常强的肌肉耐力,只要一分钟,肌肉束就会严重裂损。上次赛门猫试着用迷踪拳跟唐郎过招,隔天醒来几乎无法动弹。
“你绝对没办法支持太久!被我逮到你就完蛋了!”大凤爪怒吼,露出尖锐的犬齿,发出蓝光的双手朝四面八方一阵狂抓,空气中暴起一长串高速的裂破声。
既然视觉已被迷惑,干脆用无差别的疯狂攻击取代防守。
“在撕掉你之前,我一定会咬破你的喉咙!让你尝尝第二次被咬的滋味!”大凤爪咆哮,又抓,又抓,又抓。
“肝脏!”
“肝脏!”
“肝脏!”
连续交错了三击,从前面,侧面,后侧面袭击肝脏,揍的大凤爪五官变形。
“活了几百年,难道没拨一点时间看漫画吗?这个时候应该静下来了,用什么心眼来着吧?”赛门猫的声音也忽远忽近,突然:“对了……”
碰!
歪斜着身体,大凤爪将眼睛瞪到极限,嘴角溅出苦腥味十足的胆汁。
“还是肝脏。”赛门猫的拳头冒着烟。
【9。】
这一击超过以前所有的肝脏攻击,强大的冲劲将大凤爪往地上摔去。
身经百战的大凤爪倒地前,顺手在水泥地上抓了一把,朝后面扔了过去,破碎的水泥粒跟岩弹没有两样,吓阻了赛门猫的追击。
大凤爪不是愚武之辈,外表狼狈,但他的心却逐渐冷静。
那种近距离的突刺,根本没办法掌握。
但不管用什么技巧制造出距离错位感,攻击的时候总会有瞬间定格住的实体——这样想准没有错!混帐!一定可以在那一瞬间逮到他。
既然他一直锁定肝脏攻击,那么下一记就在右胸前抓住他吧。
一抓住,就直接拧断他的手!
挺着快要爆破的内脏立刻站了起来,大凤爪有了觉悟。
不同于外力打击,所有的寸劲攻击都会积累,积累在内脏的深处。积累到即使强如吸血鬼的体质,也得好好疗伤好几天。如果再挨上个几拳。不管是谁都会被打昏。
注意力集中,集中……
赛门猫的迷踪拳步伐越来越快,那种扰人心魄的眩晕感越来越重。
不过,一切都要结束了。
就在下一击。
赛门猫的气息忽然挨近。
大凤爪双手预备,血筋暴现。
“下巴。”
……下巴?
原本护住肝脏部位大凤爪一个迟疑,身体有些僵硬。
这一迟疑,让一枚重达七十八公斤的链球狠狠摔在他赤裸裸的肝脏上。
“白痴。”
赛门猫的眼睛,顺着停在腹部下方的左拳,看着斜斜飞出去的大凤爪。
拳上,还冒着余震的强气。
眼前有点模糊,赛门猫的小腿像是灌了铅。
碰!!
大凤爪撞上墙,寸劲从他的背脊钻出,将身后的墙崩裂泰半。
“……”大凤爪靠坐在裂开的墙上,只差一点就会顺势翻下楼去。
他的胸下侧冒着焦烟,痛苦到没半分气力哀号。
不再有见鬼的“位置不确定感”披头散发的大凤爪总算看清楚了赛门猫。
而赛门猫竟不需要自己动手,就屈膝跪倒在地上,脸色苍白。
“够了,我到极限了。”赛门猫气喘吁吁。
要不是刚刚被抓过一次脚,裂伤了脚踝,应该还能持续一分钟以上的迷踪拳吧?算了,这表示我还需要刻苦锻炼。
至于这个娘男……虽然暂时死不了,但大概要去动个肝脏移植手术了吧。
只见大凤爪站了起来。这一动,身后碎裂的墙石掉了大半下去。
“很痛。”大凤爪一手擦去嘴角的胆汁,一手按着快要裂开的胸侧。
……没有手,去拨他该死的飘逸的头发。
赛门猫瞪着这一幕。
难道刚刚那几下肝脏攻击,全都没有效果吗?
“怪物……”赛门猫按摩着小腿,试着把僵硬的肌肉拉扯开来。
这下死定了,再打下去,只有丢人现眼的份。
“告诉你,从来没有人敢……呕!”大凤爪目露凶光。
说到一半,大凤爪脸色一变,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大堆绿色的胆汁。
“好臭。”赛门猫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嘴里却多了根烟。
“杀了……你……呕!就没人知道……呕!”大凤爪怒不可遏,嘴里甩着胆汁与酸水,一爪飙出锐利的蓝风。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消失。
“臭的要命。”赛门猫自信满满,一手伸进皮衣里,想要掏出打火机。
眼睛,隐隐瞥着什么。
几乎睁不开眼,大凤爪的猛爪笼罩在赛门猫的头顶上,退无可退。
赛门猫看着大凤爪的身后,大叫。
“就是现在!”
就是现在?
赛门猫反射性回身,往虚空无一物之处,抓上一爪。
赛门猫从怀里掷出一件黝黑的事物。
“!”大凤爪回过头来,意见那黝黑事物,伸手便抓。
赛门猫往后一跃,那是他仅存的力量。
轰!
凶猛的能量在大凤爪的掌中快速爆炸开来。
大凤爪闭上眼睛,将那团喧嚣的火焰丢到城市上空。
空气里的氧气大量消耗,巨大的火球喷旋在高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大凤爪缓缓睁开眼睛。
“烧夷弹?”大凤爪看着掌中的烈火,狠狠将其捏碎,残焰败散。
藉着火遁,拼命逃跑的赛门猫已经站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大楼楼顶。
受了严重内伤的大凤爪,是不可能再追上赛门猫的了。
“你有没有一点武术家的自觉!”大凤爪大声吼到,还不忘拨个头发,不,已经没有剩下多少头发了。刚刚的大火烧掉太多的东西。
“随便你怎么说。”赛门猫吹熄肩膀上的残火,按摩着快要散开的两腿。大声回应:“这是真实战斗,如果身边有火箭炮,我也会毫不犹豫扛起来。”
大凤爪大吼:“狡辩,输不起的家伙!”猛然又呕出一口酸液。
赛门猫远远站着,戴上墨镜。
“如果你遇见我老大,你会后悔自己手边怎么没有核子弹。”
【10。】
电车上,人挤人,却没有一点人的朝气。
刚下班的欢愉早就过期了,刚下课的欢愉也已过期了,不论是兢兢业业一整天,还是无所事事一整天的人,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感到迷茫,没有分别。
所有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困倦。
该醒醒了。
贺打开手机,拨通了电话到特别V组。
“密码7744JHK468,这是来自十一豺的命令。老规矩,听好了,从现在起JR山手线全都过站不停,所有列车需用比平时还要快一倍的速度行驶,关键是——电车到南十六.八公里处立刻来一个紧急刹车。之后等待命令。”
“是,知道了。”
贺挂上电话。
……在车门关上的瞬间,他看见上官走进最后一节车厢。
但上官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要走到这里决死,敢情是猜到自己要做什么。
那样很好。
贺看着一个御宅组背后的玻璃。
列车过弯。
贺一脚踢碎玻璃,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翻身上了列车顶部。
地下铁列车的顶部距离隧道上方只有一百五十公分高,若是直挺挺站着,肯定被隧道上壁削掉脑袋。在这么窄小的空间战斗,得往前弯着身体,或是蹲着,或是匍匐,总之——
“这不是王者习惯的战斗姿势。”
贺蹲在列车上,左手扣着四柄旧飞刀,右手扣着三柄旧飞刀……外加一柄刚刚才拿到手的新式飞刀。
巨大的隆隆声将耳膜震到极致,污秽的空气带着煤焦味,闷吹的风从背后拍压着贺的背脊,昏暗的弯曲隧道将时间感压成碎裂,脚底下不断传来铁皮震动的滑动感。待在这么恶劣的地方,听觉,嗅觉,触觉,视觉,乃至平衡感全都大打折扣,光是好好弯站在车顶上,就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不过这些对贺来说,都不算什么。
每个月,他总要来上这么一次。
没有人比贺更加了解什么时候电车会转弯,什么时候会突然加速。
顺风,逆风。
精心布局。
据此五节车厢外的车顶,不知何时也多了一个人影。
一个额头上,拥有青色刀疤的传说。
距离三十五公尺。
“看来,你找了一个很适合驼子战斗的地方。”上官大声说。
强大的逆风没有阻止上官的声音,也没有将他的眼睛压合。
“随便你怎么说。”贺亮出左右手各四枚飞刀:“我们会在这里战斗,全都是你太自负的结果。上官,这是你好强的本能,但——到此为止了!”
上官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很好强,那我们就在这个烂地方将彼此钉成蜂窝吧!”上官迎着风,左右两手,抓着贺那边夺取来的十二柄飞刀。
还有三秒。
“只要是活着,就会死。”贺冷冷说道:“会死的东西,就不必怕。”
“如雷贯耳。”上官微笑。
电车向右。
顺风,贺的双手直举向前,手里已经无飞刀,只剩残余的流光。
逆风,上官双手一扬,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