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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重手法不少,但是杀胎人的手劲偏向古气击很多,而不是纯粹的怪力。这样的手法很罕见,即使是最优秀、最勤于锻炼的血族猎人也只能说跟他不相上下。”阿不思闻着咖啡,说:“善使古气击的血族很少,因为细胞变异的关系,极少有血族的身体能够习惯人类发明的武术。”
“所以杀胎人是人类的机率大了些?难道没有像是狼人啊、半兽人啊、还是其他的怪物?”宫泽问,虽然他也认为杀胎人是个人类。
“我们列了一份世界有名的吸血鬼猎人的清单,但论录像带里的体形、步距速度,以及这样的重手法来研判,没有人符合。”阿不思选择性回答了宫泽的问题。
“嗯。”宫泽又陷入沉思。
此时,阿不思放在桌上的传呼机响了。
阿不思拿起传呼机,笑笑地看着上面的简讯,说:“任务结束,死了两个,逃回了三个。对方果然有两下子。”
“是同类吗?”无道面无表情。
阿不思笑而不答,因为简讯上并没有注明这点,显然那些饭桶也没能观察出来。
宫泽则思考着照片中惨死的宁静王,跟这些怀了畸形儿而遭到谋杀的孕妇有什么关联性。
乍看之下,孕妇,或者说是畸形儿,是特意遭到锁定的谋杀焦点,而宁静王则是突发奇想的杀戮,很可能只是不得不为的遭遇战。
但,如果这些吸血鬼老板只是想得到这种答案,根本没有必要把他找来这里。
“宫泽警官,你应该知道我们需要你了吧,我们想借助你的想象力,不只想找出杀胎人是谁,也想了解他的动机跟犯案模式供我们建文件研究,你要什么资料我们都会详尽地补给你,包括十分钟前在台场东云惨死的孕妇,以及我们两位牙丸成员的验尸报告。”阿不思甜腻地笑着。
阿不思刚刚用“想象力”取代“推理能力”,显然别有用意。
“而从这一秒钟开始,升你为特别V组的课长,直属我们牙丸组,不必再听其他人类的指示。”阿不思补充,果然升了宫泽的官。
“真是步步高升啊。”宫泽冷笑,站了起来:“先给我宁静王的背景资料吧,包括一些具体的描述、跟他做过哪些特别的事,最好去做做吸血鬼访谈再告诉我。还有,我要知道那些孕妇被杀掉的精细过程,总之资料越多越好,乱七八糟也没关系,我自己会找出最有用的部分,千万别自作聪明帮我去芜存菁。”
阿不思愉快地点点头,无道则依旧是不牵不动的扑克脸。
“还有,以后别叫我警官,叫我忠狗或奴才就可以了,别污辱‘警官’两个字。”宫泽自嘲,转身离开蓝图咖啡店。
※※※
半小时后,远山青子的单身公寓被黄色的封锁线围得密密麻麻。
青子的尸体倒在小小的佛堂前,死因是腰背部被不明凶器贯穿。
死因:胸腔爆裂。
一份小报透过种种非正式的管道得到消息,大胆东拼西揍出此连环凶杀案的部分真相,东京都人心惶惶,称变态凶手为“孕妇裂腹杀手”。
隔天,撰写此一新闻特辑的记者失踪,从此下落不明。
〖千惊万喜
命格:机率格+修炼格
存活:五百年
征兆:渺小到任何人都决不可能发现
特质:在苍茫天地中寻找出极巨大的喜悦与幸运。缺点是极不确定幸运的引爆点在何时激活;若还未引爆就卸下命格会丧失幸运的契机,宿主在幸运激活前即因故死亡也是有可能的。
进化:不明。在机率格的命累积到五百年以上,再经由宿主刻意修炼命格机率发生的方向性。〗
【6。】
“下好离手!”
赌场里烟味、酒味、粉味,三味不缺。
大笑声、喝叱声、咒骂声,三声俱齐。
这三味三声在新宿三丁目的三K赌场样样都有,数百人在东京第四大的地下赌场用筹码瞬间与他们的人生决胜负,肾上腺快速分泌的气味感染了每一个赌客。
但夜过了大半,整个赌场的焦点渐渐全集中在“二十一点”长方形的绿色赌桌上。
该桌有个客人已经连续赢了36场,筹码堆得像座小山似的,教人眼红。
出奇的是,男赌客刻意赤膊着上身,露出松垮的虚肉,以示绝对没有作弊。
“庄家开牌!十九点!”主持二十一点的庄家喊着,早已全身大汗。
男赌客哼哼一笑,将根本没掀开看过的两张牌慢慢打开。
又是二十一点!
全场几乎沸腾了,然而每个赌客的心中都嫉妒得不是滋味,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赌运这么好,偏偏不是自己。
庄家擦擦脸上没有停过的冷汗,他已经是第三个庄家了,是这家赌场最会抓作弊的高手,然而他根本就看不出眼前的男人耍了什么把戏,却又绝不可能承认真有人运气如此之霸道。
“今天晚上真是幸运啊。”赌客的名字叫做铃木。
铃木笑笑地将所有的筹码再度推到面前。
刚刚的胜利让他又赢了双倍,总共是8200万日元。
庄家不知如何是好,看向远方气急败坏的赌场老板,等候指示。
“开赌场不怕付不出钱,只怕赌客不敢下注。这句话还管用吗?还是贵赌场只准赌客输钱不准赢钱啊?”铃木哈哈大笑。
其余的赌客也纷纷鼓噪起来,等着赌场老板处理。
铃木是这家赌场的常客,以前是个大企业家,但是在一场精心设计的诈赌中输给了赌场所有的身家后,从此潦倒街头。
但是在今晚,他靠自己出奇霸道的手气,赢回当初身家的五成。
“臭小子,等会儿暗地挂了你,钱照样把你剥回来!”赌场老板横了心,点头示意庄家发牌。
“等等,让我来吧。嘻,好久没遇到这么刺激的赌局。”一个瘦瘦高高、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笑嘻嘻地走到赌桌前,将刚刚惨输的庄家换下。
铃木耸耸肩,不以为意。
“嗯,让他输个精光不说,我还要让他再赔两倍!”赌场老板点起雪茄,满意地看着为他赚过数十亿的吸血鬼,超级庄家阿久津。
阿久津先是躬身向全场致意,然后轻松写意将两张牌轻轻丢到铃木面前,此时赌场全都静了下来,三百多双眼睛心情复杂地专注于这场赌局上。
这些人当中,很多今晚都输了不少,他们期待铃木能狠狠将吃人的赌场削一顿,却又更期待铃木瞬间就将八千多万日币输个精光,如此他们才会有“至少我不像某个不知见好就收的笨蛋”的自我安慰。
然而铃木根本没有看牌,就跟前几次一样。
铃木浑然不知阿久津已经用吸血鬼独具的超高速手法与眼力,将自己的底牌安排成一张黑桃八跟红砖八,刚刚好是进退维谷的牌面。
“庄家开牌!二十一点!”阿久津将牌掀开,大声说道。
是一张黑砖一跟红心十。几乎已立于不败之地。
他得意地看着铃木。他方才用了超级手速选牌,全场三百多双眼睛都给骗了过去,不可能被发现。
铃木瞪着眼睛,心脏剧烈鼓动。
难道这一把牌居然阴沟里翻船?
不!不可能的!
在赌桌上,我就是神!
从前天开始,我在13个小赌场里从没输过任何一把牌!百家乐、掷骰子、天九、麻将、电子赌马样样都赢!这一把牌我也可以强渡关山!逢凶化吉!
“补牌!”铃木大喝。
阿久津掀开一张牌补给铃木,是张黑桃四。
“客人,你确定不看底牌?超过了点数可要加倍,就不只输掉你桌上的筹码,恐怕还得帮你联络器官贩子了,但我想你的肾脏可没有这么好的行情。”阿久津笑道。
“再补!”铃木冷笑。
如果这一把牌输掉,他就自杀。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行!”庄家又掀了一张补牌给铃木,是张红心五。
“再补!”铃木双手按在桌上。
此时他觉得双掌有股劈劈啪啪的灼热感,好像快要烧起来似的。
“爆!”阿久津大喝。
虽然他知道铃木已经超过点数了,但高手就是高手,他知道下一张牌是张危险的红心A,手底一滑,以肉眼无法跟上的超快速度将一张红砖七发给铃木。
四加五加七,三张补牌一共是十六点!
“你的人生结束了。”阿久津微笑。
所有人凝视着铃木的表情,期待看见崩溃扭曲的神色。
“赌徒就该相信自己的命运!”铃木的表情变得相当狰狞。
他的双手血管里窜流着滚烫的血液,直要沸腾起来。
铃木将两张底牌掀起,啪!
一张黑花二!一张黑花三!
加起来是二十一点!
全场哗然,然后爆出如雷掌声与吼叫。
“过五关,又二十一点,一共是五倍,四亿一千万!”铃木大笑,不断地大笑。
阿久津惊愕不已,他的手颤抖得厉害。
难道是我发错了底牌?我居然发错了底牌?
“今天晚上就饶了你们吧!山本老板,请开张4亿元的即期支票给我!剩下的一千万就分给现场所有的人吧!哈哈哈哈哈!”铃木痛快地说。全场赌客大乐,又陷入一阵疯狂。
赌场老板的雪茄烫到手,但他心疼得已经没有知觉了。
阿久津深深吸了一口气,杀机已经确立。
今夜,他誓言为老板夺回那张四亿元的支票。
【7。】
今晚是铃木这辈子最幸运的一天。
“哈哈哈哈哈哈!这下子连本带利全都回来啦!我又可以住豪宅!玩漂亮女人!开他妈的手工跑车啦!”铃木难以压抑心中的兴奋,他将支票夹藏在臭袜子里,踩着巨款大笑前进。
深夜的新宿有些冷清,铃木穿着破旧的大衣进入暗巷,拿了几张钞票跟一个流浪汉换了身上的衣服后才又从另一条小巷钻了出来。
铃木也不是笨蛋。
“嘿,明天要去哪里赌好?恐怕我的名声已经传遍整个东京,没有赌场敢让我去了。也好,明天将支票存进户头后就搭新干线去别的地方赌吧,心里好久没这么踏实了。”铃木盘算着,一边注意有没有出租车,或是附近的旅社。
带着巨款,可别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铃木走在早已关门的百货公司街上,路大比较安全。
此时一辆出租车慢慢地从街角转了进来,铃木赶紧招手。
“载我到最近的旅社吧。”铃木说,坐在车后看着自己的手掌。
这几天赌运亨通,在决胜负的最关键时铃木的手掌往往灼热飞红,仿佛皮肉里藏了炭火,血管里的血液几乎要沸腾蒸发似的。
“以前的掌纹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铃木从没注意过自己以前的掌纹是什么样子,但现在的掌纹着实有些奇怪。
依稀是个赭红色的囚牢。
“大概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现在好报来了吧?”铃木笑笑看着掌纹。
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赌运奇佳的前几天自己竟生了一场大病,躲在天桥下全身忽冷忽热,好像快要死掉了,没想到大病过后一切否极泰来,峰回路转,从跟纸箱游民赌的第一把骰子起就不知道什么是输的感觉。
然后就这么赢回了所有。
猛然身子一震。
出租车撞上路边的广告看板,停了下来。
铃木大吃一惊,问:“老兄,你别这么夸张啊!”
但见出租车司机的额头上多了一个黑点,皮椅上全是浓稠的脑浆。
“哇!哇——”铃木吓得屁滚尿流,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脑袋一片空白。
出租车前,站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打着红色领结的瘦高男子。
男子愤怒地瞪着铃木。
是吸血鬼庄家,阿久津。
“下车!把支票拿来!”阿久津挥动手中的西格尔P226型手枪,怒喝铃木下车吐钱,气冲冲的样子跟刚刚在赌场发牌时的优雅判若两人。
一只黑猫轻溜溜地走过马路。
铃木的神经紧绷到极限,胸口剧烈喘伏。
“老子叫你下车!下车!下车!”阿久津举起枪,扣下扳机。
子弹击破玻璃,掠过铃木的身旁。
黑猫喵了一声,来到撞毁广告看板的出租车旁,嗅着轮胎。
“饶……饶了我……”铃木浑身冷汗,想要开门下车,却发觉双脚根本不听使唤。
而他的双掌也开始冰冷。
“刚刚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在老子毙了你之前快说!”阿久津放下手枪,走到出租车旁拉出司机。
趁着尸体还颇有温度,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