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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啊……”我说道,果真是老妈,“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了?”
“想你了。”我妈说道。
“怎么会?”我大奇。
“开个玩笑,最近怎么样?”我妈问道。
“还好,没什么?”我回答,例行私事。
“有没有找女朋友?”我妈问道,这个事情,她总是很关心,可惜我总是让她失望。
我突然间想到了白秋若,又想起了梁雨丰,我和她们,是什么关系?
和白秋若,是不清不楚的朋友,若是没有梁雨丰,大概永远不会结识。可是白老大已经一厢情愿把我当作女婿看了,但白秋若怎么想?总不会真的喜欢我,这件事,确实很有意思。
梁雨丰呢?神女多情,襄王无梦。她算哪门子神女?根本就是男人嘛。可是在一起这么久,又是什么关系?
本来在平时我不会想这些,可是妈妈突然一问,虽然也是例行私事,竟然惹起我的思绪。一时间,我无话可说。
“儿子,怎么不说话了?有女朋友了?”我妈在那边问得着急。
“也许吧,不过你儿子条件不好,别抱什么希望啊。”我笑着说道,其实有点笑不出来了。
“怎么会?我儿子最好了。”我妈总是夸奖我,其实我知道自己的情况。
“妈啊,你再说我要跳楼了。”我说道。
“跳吧。”我妈说道,“先给我抱个孙子,随便你跳。”
“那我又不想跳了。”我说道。
然后我们两个都笑了,梁雨丰在一边也抿着嘴笑了。
“儿子啊,过年还回来吗?”我妈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不回去了,去年刚回家,春节的时候车太挤。”
“好的,那你今年就先别回来了。”我妈说得有点落寞了,话头一转,说道:“你梁家阿姨本来说要去找儿子的,现在也不去了。”
我问道:“怎么了?”这是替梁雨丰问的。
“你梁家叔叔犯病了,要去住院,就不去了。”我妈解释道,“前两天又遇见了,是给她家的看病,你说巧不巧?我还说,我都和觉晓说了,结果你还不去。”
“哦。”我漫无目的地说道。
“她说,家里那口子病了,脱不开身。孩子出去这么多年,也受苦了,肯定不是不想回来,出去打拼不容易啊。”我妈叹道。
“嗯。”我应道。
“觉晓啊,你在那边怎么样?也不容易吧。”我妈说着说着,就说出感情了。
“还行,好歹也是个本科文凭,混口饭吃。”我安慰道。
梁雨丰一把一把抓着衣角,我看到了。
“那就好。”我妈说道,“梁家你徐姨明年春天大概去那,就是不知道梁雨丰还在不在那里了。要是你徐姨去,照顾照顾,帮着找找,知道吧?”
我答道:“知道了,不用你说了。”
当然不用嘱咐,毕竟梁雨丰在我家。
“还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没什么了。”我妈说道,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你们那下雪了吗?”
“没有,不过今天好像要下雪了。”我回答。
我妈说道:“这里已经下过一场雪了。”
我说道:“可能今天晚上会下,明天告诉你。”
我妈说道:“好的,还有事吗?”
“没了。”我说道。
互道了一声再见,就挂了。
梁雨丰说道:“你……忘了问,我爸的病怎么样了?”
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我一惊,果然是忘了。
“对不起,明天我问问。”我说道。
梁雨丰擦了擦眼睛,说道:“不用了,不用问我也知道,是心脏病,老毛病了,年年这个时候都犯。”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小影跳上茶几,梁雨丰抚了一下小影。
我说道:“明天打个电话回去,说话小心点,应该没什么事。”
梁雨丰点了点头。
我叹了一口气,透过窗前,看到了一片雪花飘落。
“雪……”我说道,似乎是梦呓。
“雪……”梁雨丰接道,也是空灵的声音。
“今年的第一场雪啊……”我叹道。
透过结霜的窗户,看到了一片片飘雪。
“我想家了,真的。”梁雨丰说道。
“我知道。”我答道,“今年是什么年?”
“丙丑年。”梁雨丰答道。
我一伸手,拦住梁雨丰的腰,让她坐在我的怀里。
“第一场雪啊……”我又叹道,“真的想家了。”
小影“喵”了一声。
承 四十七 雪在烧
雪在烧。
连续几日下雪,空中吹来,都是雪的飘逸。
雪散在空中,忽大忽小。地上积了一层轻雪,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环卫工人打扫掉。我想起了三片大石村的冬天,那里的雪,不会走,一直留到来年的三月末,一点一点化去。
城市的建立带来了高效的生活,和高质量的享受。但是这些生活带来的,还有一点过去美好时光的留恋。比如雪。
只有留在树梢上的雪才能免过这一劫,飘落到地上的,是雪的不幸,还是人的无情?
我思念过去的雪,但是留恋今天的生活。毕竟我不必担心晚上回家的路上会滑倒。
只是看不见白茫茫的雪而已,我在想着。
看着窗外,几片飘零的雪花,落在树梢,落在地上。我望着地上刚积起来的一层轻雪叹了一口气。
最近常常叹气。快元旦了,快春节了,快要放长假了。
今年的长假,似乎还值得期待。我想道,来了一个制造神奇的梁雨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觉晓,你知道快到什么时候了吗?”夜依问道,坐在我的桌子上面。
我抬起头来看看夜依,想了半天,终于给她一个答案:“快到年终奖金发放的时候了。”
夜依一拍桌子站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叹道:“啊……你怎么就记住这个?”
“莫非还有春节?还有一个多月呢。”我答道。
夜依诱导我:“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我说道:“元旦,但是大家都不过。”
夜依说道:“你算是没救了,你不知道有圣诞节这个东西吗?”
“对不起。”我答道,“我信佛教。”
“那你怎么吃肉?”印景达问道,不知道他是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
“我信的是禅宗,不是律宗。”我答道。
“有什么区别吗?”夜依问道。
“禅宗讲究明心见性。”我答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这就是禅宗。”
“我怀疑你什么都不信。”印景达说道。
“果真如此”我答道,“圣诞也加薪吗?”
“你就知道加薪吗?”夜依问道,“你这个家伙什么活都不干就知道加薪吗?”
最后一句已经算是质问了。
我懦懦地答道:“我……刚陪咱们老大下了一盘棋。”
“这也算?”印景达惊讶了。
“算了,你们家事,早晚你也是个白老大。”夜依咬着嘴唇说道,看我的眼神,明显是第二个白老大一样。
我汗颜,却无话可说,假如和白秋若的恋情是真的,我的结局一定是天天无所事事不务正业的白老大。
“嘿,说正事了。圣诞节怎么过?”夜依换了一个表情,似乎很正经地说。
“睡觉,可能。”我回答。
夜依站起来,原地转了一圈,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点了点额头,问道:“觉晓,今年平安夜晚上咱们部门的人出去狂欢吧?”
印景达点了点头,看着我。
我看了看他们两个人,他们也看着我。我问道:“你们都商量好了吗?”
印景达和夜依点了点头。
“那你还问我干什么?”我一翻眼睛,“当然要去!”
“太好了!”印景达激动地抓住了我的手。
“嗯?”我甩开。
“记得要把白老大的千金带来,我们想看。”印景达的下一句话让我想杀了他。
“你们不是只为了看看白老大的千金才叫我去的吧?”我指着印景达对着夜依问道。
夜依一摊手,说道:“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是实话,可是我们怕说出来伤你的心。”
我立刻想从楼上跳下去。
下班的时候,印景达猥琐地到我跟前,搓了搓手,笑嘻嘻地说道:“别忘了啊。”
我给他一脚,可惜没踢到。
“贤侄啊,走吧。”白老大过来招呼我,既然企划部的同仁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他来找我就很明目张胆了。
不知道是因为白秋若还是那天在街上散步的时候言语投机才来找我,但是,我希望是后者。可是,结果如此,我也懒得深究原因了。
“伯父啊,又是咖啡?阿涛那个小子都不敢去了。”我说道。
“谁说的?”白老大一瞪眼,“那家伙刚和我在一起看杂志。”
“是什么杂志?”我多嘴问了一句。
“拉帮结伙大色狼月刊。”白老大答道。
“那不是有很多限制级的东西?”我很白痴地又问了一个问题。
“对啊。”白老大答道。
“看来你们交情确实不错了。”我做了一个总结。
走在路上,虽然已经扫下去了一层雪,但是雪不等人来,依旧下。我的鞋踩在上面,吱吱作响。
“贤侄啊……”白老大说道,“下雪了,有什么感觉?”
“雪在烧。”我回答。
“雪在烧?”白老大问道。
我一伸手,抓住一片雪,看着它在我手心慢慢化掉,说道:“雪在烧,燃起了我的乡愁啊。”
白老大笑道:“你把我当作你的长辈不就行了?”
说完摸摸鼻子,又说道:“本来就是你的长辈。”
我没说什么,白老大的意思,大概是白秋若是我女朋友,所以才有长辈之说。我这么认为。
“贤侄啊,看在那天咱们一起逛街的份上,这个长辈不冤枉吧?”白老大说道。
“嗯,不错。”我说道,“不过那天好像还有很多人。”
白老大在地上拾起一把雪,说道:“那天只有我们两个,剩下的是人柱。”
我感动,理所当然。一伸手,拾来两片雪花,碎了。
“不过你喜欢雪就在地上抓一把算了,在天上捡很麻烦的。”白老大说道。
“伯父啊,在这个雪花漫天的温情时刻,请你不要煞风景好不好?”我说道,“你让我在感动一会儿不行?”
“温情?”白老大摸摸鼻子,说道:“我只是感觉有点冷了,你没有吗?”
“没有,谁让你不开车来?”我问道。
白老大说道:“其实我还是喜欢坐蒂莫西亚的。”
“男人嘛。”我叹了一口气,“我了解,我也想坐。”
白老大嘿嘿一笑,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不说。
阿里斯基咖啡厅,我看着窗上的霜,说道:“秋若啊,来一杯咖啡。”
“为什么不叫雨丰了?”白秋若问我。
“因为最近才发现,原来你才是老板。”我说道。
白秋若狠狠地擦了两下杯子,说道:“雨丰,给他一杯黑咖啡,不加糖。”
“这样,不太好吧?”梁雨丰说道。
“不给我炒了你。”白秋若一瞪眼,果然有白老大的三分气势。
“雨丰是吧?”白老大问道。
“是啊。”梁雨丰点了点头。
“我却一个秘书,你想不想当?”白老大问道。
白秋若说道:“老不死,你真想死?”
白老大辩白道:“雨丰是男的啊。”
白秋若一转头,说道:“算了,随便你给他什么吧。我不管了!”
梁雨丰答应了一声,还是问道:“到底给什么?”
白秋若说道:“卡巴江民咖啡吧,咱们新进的那个,让他们尝尝好了。”
“哦。”梁雨丰答应了一声,开始倒咖啡。
“好苦啊!”我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
“嗯。”白老大点点头。
但是过了一会儿,嘴里有一种咖啡的香味泛出,果然很奇怪。
“这咖啡……”我说道,“很不错,可是只适合慢慢喝。”
“好!”白秋若拍手叫道,“以后他们两个来就给他们这个,省了我不少咖啡。”
原来是我们两个专用的。
“圣诞节快到了。”白秋若支颐说道。
“是啊。”我回答,“你有什么安排吗?”
“回家过节喽,不然做什么?”白秋若说得很平常。
梁雨丰的眼神突然黯淡了,大概又想起了家里的事情。真是多愁善感的人。
白老大说道:“觉晓,你是怎么过的?”
“吃饭睡觉。”我仰起头来想了半天才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阿涛呢?不是你的朋友吗?”白老大问道,“怎么不跟你在一起过圣诞?”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美女万人斩,每逢节假日当然是出击的好时候。一般情况下,阿涛平安夜出去诱拐单身孤独少女,圣诞节一天做一些该做的事情,然后我去他家棒打野鸳鸯。”
“为什么是你呢?”白老大问道。
“我要当他老婆的表弟,然后打电话给阿琪。”我说道。
“那张震涛一定很惨。”白老大出神地遐想。
“多数情况下是那个女的很惨,阿琪手下不留情啊。”我笑了笑,才说道:“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阿琪是生气,不过不是小孩子脾气了。可惜,阿涛一直没发现,不知道那个万人斩是怎么斩出来的。”
白老大若有所思地说道:“今年的圣诞节,似乎值得期待。”
白秋若一巴掌打在白老大的头上,问道:“有什么好期待?我以前不都是在国外过?你打个电话给我就算过节。”
白老大说道:“贤侄啊,你不希望公开你们的恋情吗?”
“不想。”我和白秋若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的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