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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涛的婚礼,我还真的是很期待啊。”对着天空,我长叹一声。不知道我跟白秋若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这是一个哲学的问题,因为我实在搞不懂这个问题存不存在。
阴历的四月二十四,传说是一个很好的日子。在这一天里,隋炀帝降世,在这红尘中嬉笑之后,退隐江湖,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李世民收拾。
而在这一天,张震涛结婚。两者没有任何联系。
“觉晓,怎么七夜楼的墙上都是杨孟的墨宝?”林玲琪问我。
“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这么难看的东西作为我们结婚的背景,这婚我还是不要结得好。”林玲琪耍起了脾气。
“阿琪,这也不是我们愿意的。何况七夜楼只是吃饭的地方。你们的婚礼,是在峋山隐修会大教堂举行。那里据说是摆放着圣杯,你是不是满意了?”我只能温言安慰林玲琪,虽然我看杨孟的字也不顺眼。
“我不管,就是不要杨孟的字!”
可是这是饭店的东西,拆下来之后用什么填上去?我知道白老大和萧语菲其实不学无术,对于什么字画古玩,一向都是被杨孟骗。
这就是在阴历四月二十一的白天,我和林玲琪去看菜谱的时候的一段插曲。张震涛则去峋山隐修会的教堂沐浴持斋,静坐忏悔前世的种种。
我在心里祷告:仁慈的主啊,感谢您让张震涛娶了林玲琪,从此暴龙的威胁离我远去。
合 七十四 郇山婚礼
婚礼,是爱情的坟墓。
所以,杨孟和白雪衣不领结婚证吗?
维系着爱情的,到底是婚姻还是证件?这样的问题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即使爱情早已消失,可是因为证件还在,于是相约不分离。而有情人难成眷属,也只是横在世俗之中的一张薄薄的纸在阻隔。
结婚,就是爱情吗?
这种问题是哲学上的,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是走在通往牛津大教堂的路上,参加张震涛和林玲琪的婚礼。除此以外,别无阴谋阳谋。
美满的婚姻,仅仅是童话存在于书中。现实中的婚姻,总是有很多麻烦事发生。听说昨天晚上林玲琪想吃酸的东西。无奈牛津大教堂周围没有什么酸葡萄之类的东西。然后,据说人肉是酸的。
然后张震涛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胳膊一直在痛。
我只能说他不小心。当时省下那一块钱做什么?
路途不远,只在城外一点点路。可是两个身着盛装的白痴坐在公交车上,只给其他的乘客看笑话。
于是我恨为什么当初不答应白老大的好意,一起坐他的车去可能会更好。
但是,我不希望在同僚面前太过拉风,坐着老板的车是否暗示自己与老板有非比寻常的交情呢?
这个问题,不是哲学的问题。只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终于看到了牛津大教堂的尖顶,
我不累,可是看着教堂的尖顶,恍然如梦。候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觉晓仍单身。
尖顶的下面,是郇山隐修会的标识——玫瑰。除了代表爱情的玫瑰,还能代表什么呢?
郇山隐修会是女圣主义的代表。林玲琪将婚礼举行地确定在此,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想到这里,我的嘴上一定浮现出了笑纹,我感觉得到。
“觉晓,你在笑什么?”梁雨丰问我。
我笑了笑,“没什么,想到了玫瑰的涵义。”
“爱情,还有什么吗?”梁雨丰不读书,少读史,当然不知道郇山隐修会那一段光辉的历史。
“还有女圣主义。”我解释道。
梁雨丰听错了,“女生注意?注意什么?男人吗?”
我点了点头,“不错,女生确实应该注意一下男人,不要让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男人孤老终身。不过,我说的不是让女生注意什么,而是一种主义,与男权社会同在,却比男权社会的存在更加久远的,女圣主义,可以简单理解为女权主义,只是女圣主义将女性作为神来崇拜,当然与传统的男性崇拜有所区别。我说的也仅此而已。”
梁雨丰笑着点点头,这只是传说。真正的郇山隐修会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组织。除了女圣主义以外,还负有保护耶稣血脉的责任。
只是,这更加是传说。
现实中的郇山隐修会,虽然是一个天主教会组织,可是只相当于什么蕾丝边姊妹会和断臂兄弟会之类的福利性机构而已。听说白雪衣是蕾丝边姊妹会的成员。
看着玫瑰印记越来越近,距离牛津大教堂也近了。
“觉晓,为什么教堂的顶楼是玫瑰印记,门口却是蔷薇标志?”
梁雨丰看到了了教堂门口的蔷薇标志,于是问我原因。她一向把我当作万知万能的杨孟,殊不知杨孟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比如如何能不跪键盘。
跪键盘,或许是结婚的副产品,一定不是结婚的理由。
梁雨丰问的这个问题,不是很难,恰巧我知道原因。我大学的时候选修宗教流派,算不上专家,一点点尝试还是有的。
“郇山隐修会在历史上不同于其他的基督教派别,就是因为他拥有自己的护卫队,就是二百年前名噪一时,现在还有无数传说留下的十字军起义中最具有传奇性的蔷薇十字军团。郇山隐修会在中国有这么大的势力,北方所有信教的子民,都以郇山隐修会为正宗,都源自二百年前的蔷薇十字军团。”
梁雨丰只是当作笑话来听,我也说得语焉不详,二百年前的事情,史书上略有记载,可是据说真实情况并不是那样。而十字军建立了太平天国之后的所作所为,更加让这个隐秘的团体的事迹扑朔迷离起来。
“原来是太平天国的信仰,我好崇拜哦!”梁雨丰的胸前划着十字,对着门前的蔷薇祈祷。
“喂,玫瑰才是郇山隐修会的象征。”
“可是我还是喜欢蔷薇多一点。”
教堂正门大开,我却没看到一众同僚,不知道为什么都不在这里。我走了进去,只看见了白家人和新郎新娘,还有一个神父在聊天。
哦,还有负责司仪的小翠和林雅音。小翠的黑色网眼丝袜更加诱惑了,修长的双腿并没有因为萧语菲一刀对穿留下疤痕,脸上的笑意还是那么浓重。相比之下,林雅音的修女装就很有浮在贞节表面下的挑逗意味,虽然冷冷的看着世间,可是让人有了更加想要征服的兴趣。我差点忘记林雅音是男人的事实。
只是,梁雨丰发现我看林雅音的时候,挺了挺胸,我就立刻发现了两个人之间的差别——绝对不在同一个等级上,至少相差了两个罩杯,即使在有填充材料作弊的时候。
于是我对着梁雨丰笑了笑。
“贤侄啊,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呢?我们等了你好久啊,好在没有迟到。”
最先跟我打招呼的,一定是白老大,这已经成为了一个定式。
“伯父啊,怎么只有我们?”
我还是想问一下为什么没看见公司的人。
“教堂婚礼时不需要太多的人,是一个只有亲朋挚友才能参加的庄重仪式。至于你所问的那班人,现在应该在七夜楼喝默默茶。”
白老大解释了我的问题,又说道:“一会儿礼毕,咱们一起去七夜楼。”
于是,我这一趟路算是白跑了。让白秋若来接也好,让白老大来接也好,反正我的同事们是看不到的。而到了七夜楼,他们想不看见都不行。
“牛津大教堂的婚礼,还算有面子吗?”白秋若笑着问我。
我耸耸肩,没说什么。牛津大教堂并不是人人都能进去结婚的地方,郇山隐修会的神父可不是当月下的月老,他们一向只为了虔诚的信徒祷告和放下屠刀的罪人忏悔。
神父看我进来,慢慢踱了过来。“这就是方先生吧?久仰大名,幸会幸会。”说完了一抱拳,竟然还是江湖礼节。
看着神父的脸上一抹神秘的笑意,我竟然有人生一梦的感觉。又粗又黑的眉毛配上坚毅的脸,一管下塌的鼻子都挺直起来。身上的肌肉撑起了空荡的长袍。他是第一个穿神父衣服都穿得像紧身衣一样的家伙。
“我姓方。”不认识神父,我也只好用自己的姓当作回答。
神父知道我不认识他,先自我介绍起来。
“我是牛津教堂的列昂纳多&;#8226;达&;#8226;芬奇,也是郇山隐修会的大师。别人叫我列昂纳多,但是我更加喜欢熟悉的人叫我阿达,方先生叫我阿达就可以了。”
“那么阿达神父就不要叫方先生了,叫我觉晓就可以了。”直觉告诉我,这个神父跟白家的交情,应该不浅。我也不便叫“阿达”,后面加了“神父”两个字。
“呵呵……”
阿达神父笑了一下,又和白老大说话了。
“我最近信手涂鸦,画了一幅画。不知道教皇大人最近身体可好?改日登门拜访,请教皇大人鉴赏一下。不过呢,阿昌兄弟先来看一下吧,如果好,我再送呈教皇大人。”
教皇是谁?难道是梵蒂冈的教皇?山水迢迢,怎么会呢?
我疑问的目光接上了萧语菲,萧语菲笑了笑,在我们跟着阿达神父走向内室的时候,给我解释这一段原因。
“教皇在梵蒂冈有一个。可是郇山隐修会与天主教廷同信上帝,却有着差别。梵蒂冈信奉的是不会结婚的耶稣,而我们信奉的是抹大拉的丈夫耶稣。所以,为了表示两个信仰的不同,是存在着两个教皇的。郇山隐修会确立的教皇,就是白家家主。”
这一段秘闻应该算得上惊天动地,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基督教却拥有两个教皇。传了出去,虔诚的基督徒一定会有很多自杀以慰耶稣的在天之灵。
“可是,白健生应该是有老婆的人,怎么还能当教皇?”我怀着疑问,问萧语菲。
不料萧语菲没有回答,阿达神父接了过去。“耶稣可以娶抹大拉生孩子,教皇怎么不能娶妻生子?虚伪的彼得的衣钵弟子,怎么能明白伟大的耶稣留给后人的精神财富,除了刻苦的修行,还有博爱的胸襟,如果连恋人都没有,怎么能爱世人?”
白老大问道:“那么你的相好的呢?在翠红俱乐部?”
“不是,是丽春休闲娱乐中心的韦春……”
可爱的神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了,顺着白老大的话就道出了实情,好在到最后悬崖勒马,没有把相好的全名说出来。可是,有用吗?
我们憋着没有笑,可是看着彼此涨红的脸,都知道心里在想什么。阿达神父很尴尬。于是也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阿……达!”
神父一脚将门踢开,发泄刚才一时口误的尴尬,事实证明,除了一泄郁闷以外,内室的门也被踢坏了。
“哈哈哈……”
我们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阿达神父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沉声说道:“这就是我的新作——莫娜丽莎的微笑。”
我们顺着阿达神父的看去,看到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恍若神魔附体一般,一霎时,我的眼中只有一幅画,而在画上,只有一个微笑。在这里微笑里,我忘记了所有的,包括世间红尘、男人女人、情人爱人,眼里心底,只有那么一幅画,那么一个微笑。
“我愿沉醉于此,一生一世。”阿达神父看着自己的画,却依旧流连。
“我想,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画作了。”阿达神父叹了一口气。
白老大说道:“我那个眼高于顶的哥哥,也说不出什么了。”
萧语菲说道:“这是什么……”喃喃自语,不知所谓。
剩下的人都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神作,看过了《蒙娜丽莎的微笑》之后,我如此认为。
回到教堂,就该举行仪式了。在举行仪式之前我们还到处看看,似乎是对婚姻的不敬。但是,率性而为的人看来,一张画,比一个宏大的婚礼还能表达对生命和生活的期待。
“阿涛,家里面有没有表示什么?”回去的路上,我问张震涛。
张震涛想了想,说道:“寄来一封信算不算?”
“也算。”
林玲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吾儿卿卿士郎如晤,父作霖字。哈哈……”
我知道“作霖”是张震涛的父亲张敞的字,那么,“士郎”是谁呢?我看着张震涛,在他的眼中我得到了答案。
“哈哈……士郎!你真的是个狼啊!”张伯父果然有先见之明,早早给张震涛起了这个名字昭示着后来他的斩女无数。可惜中就落在了林玲琪的手里。
“阿涛的小名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哈哈!”林玲琪不顾形象,后面拖着婚纱的马雯叫道:“不要乱动哦!”
“有没有说什么呢?”我算是问了一个正经事。
“一切安好,放心结婚。就这么多。”张震涛一摊手,说道。张伯父向来对子女冷漠,说什么苦辛劳骨的事情来磨练男人。
“真是一个冷漠的父亲。”梁雨丰评价。
事实如此。
进了教堂,却鸦雀无声。只见教堂中间一块大石头上面插着一个剑柄。教堂的玻璃窗被砸了一个大洞。
阿达神父作为主人,理所当然问道:“是谁家的小孩子丢进了石头?”
一个白家的宾客说道:“不知道,刚刚听到一声巨响,落下了这块石头,还有半个鸡腿,落在了圣杯里。”
阿达神父一惊,“什么?”赶紧去看祭台上的圣杯,里面果真有半个鸡腿。
“师傅!”林玲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