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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骑虎难下,况且公子突亦急于归郑,亦只得答应。宋庄公又要公子突为君之后,将国政尽付于祭足,公子突亦应允了。事毕,宋庄公向祭足笑道:“吾闻祭相于四十多岁时诞下一女,美而有贤。孤意将此女许配于雍氏之幼子雍纠,就随子突归国成亲,并授其为上大夫之职,君意若何?”祭足听了,亦不敢不从。
到了祭足归国之期,公子突与雍纠都诈称归郑商人,身着微服,驾车跟随祭足。一行人于九月初回到郑国。祭足把两人藏于家中,却诈称染了足疾,拒不入朝面君。朝中诸大夫除原繁到京城劳军之外,都到祭府问安。祭足请诸大夫至内室相见,却事先埋伏死士百余人于壁衣之内。众人见祭足面色红润,衣冠整齐,全无半点病态,遂惊而问道:“相国无病,何不入朝?”祭足道:“本相是有病,但不是身病,而是害国病也。先君宠爱子突,临崩前密嘱宋公代为关照。如今宋公命南宫长万为将,率车六百乘,辅助子突伐郑。而郑国的将军中,谁能挡之?” 祭足看向高渠弥,高渠弥低头不言,其余诸大夫面面相觑,都不敢对答。祭足又道:“今日宋国兵来,郑之祸事,惟有行废立之事可免耳。公子突现在我府,诸君从与不从,可一言而定!”高渠弥手握剑柄,挺身而出道:“祭相国此举,实乃社稷之福也。吾等愿从相国之言,废忽立突。”众大夫怀疑高渠弥与祭足事先有约,又窥见壁衣内伏有兵甲,心中惊惧,只得唯唯听命。
祭足遂命人叫来公子突,纳入上座。祭足与高渠弥领先下拜,口称“主公千岁千千岁!”众人没奈何,只得同拜于地。祭足当场写好连名表章,令诸大夫签名之后,使人送给郑昭公,其书曰:“宋人以重兵助突归郑,臣等不能再事君矣。”待诸臣走后,祭足又写密书一封给昭公,其书曰:“主张君上之立者,实非先君之意,乃臣一力谏之。今宋拘臣而辅突,挟臣以盟,臣非怕死,只恐死而无益于君,已经答应了。今日兵祸将及郑国,群臣畏宋之强,合谋往迎。主公若不弃权,恐命不能保矣。不如暂时避位,容臣乘间再图迎复。”末了又在密书上附上誓言,云:“若违此言者,来世为猪狗!”郑昭公接到了联名表章及祭足的密书,自知孤立无援,遂与陈妫泣别,逃奔陈国去了。
公子突入宫来见母亲,不料雍姞得知子突为谋夺君位逐出子忽,不耻于他的行为,拒不同他相见。子突含泪于宫门外拜了三拜,即转身去见嫂嫂陈妫妃。妫妃泣道:“弟弟既逐兄继位,可保你哥哥一命乎?”子突以礼拜曰:“突本为思念母亲,欲归国同母亲相聚,唯恐哥哥不容于我,因此才夺君位以自保。突本无害兄之心,即得君位,又何敢再存心相害?突实不敢!”陈妫厉声斥道:“一件是一件,你不再害你哥哥,我感谢你。但你哥哥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子突再拜道:“谨遵嫂嫂之命。子突想求嫂嫂一件事,请嫂嫂务必答应。”陈妫道:“若是求我让你母亲见你,请免开尊口。”子突猛然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求这事?”陈妫闭口不答。子突无奈,又硬着头皮来找子忽母亲邓曼。却不料邓曼见他们兄弟互相残害,便道:“同室操戈,乃国难也。既然没有臣子为国捐躯,就让我这个寡妇赴难吧。”说毕遣走左右随侍之人,以一条白练上吊身亡了。子突听得邓曼已死,而母亲仍然拒不相见,心中愈加忧郁。
同年九月己亥日,祭足与高渠弥奉公子突为君,称为郑厉公。朝中大小事务,均委于祭足。祭足亦以其女配与雍纠,谓为雍姞;并上奏厉公,赐雍纠以上大夫之职。雍氏原为厉公的外公,厉公在宋,与雍氏来往密切,况其归国又多得雍氏之力。因此厉公宠信雍纠,其程度不亚于宠信祭足。比及原繁从京城劳军回来,国内人心安服,大局已定。原繁无可奈何,只好称病不朝。厉公知他是个将才,因此并不介意。
宋庄公得知公子突继承君位,遂派人致书称贺,顺便叩问索取三城及众多财物之期。厉公表面敷衍那使者一番,便让他在馆驿听信。下朝之后,厉公急召祭足商议道:“当初寡人急于归国,因此才勉强应允他诸多勒索。如今寡人刚才即位,他便派人上门索债;若果当真依他所言,则郑国库府将为之一空矣。何况寡人嗣位之初,便割让三城,不仅国人不依,也会贻笑四方诸侯!但若不依他,又恐他派兵来伐。这可如何是好?”祭足奏道:“主公可以‘人心未定,恐割地生变,愿以三城之贡赋代之。如白壁黄金等物,亦先给三分之一。至于每年需入贡的大米,请以来年农作物丰收后再说。’如此婉言相谢罢了,看他还有何话说。”
使者归见宋庄公,据实回奏。宋庄公大怒道:“子突死而吾生之,贫贱而吾富贵之,区区所许,本为子忽之物,与子突何干,何敢吝物而失信于寡人耶?!”即日又打发使臣,来郑国坐地索要,必欲如数兑现,且立等交割三城,不愿要三城的赋税。厉公又召祭足商议,与宋使说定再贡献大米两万石。那宋使去而复来,传宋庄公的话道:“若不给出全数,就要祭足亲来回话。”祭足大怒,密奏厉公道:“宋国受我先君庇护之恩,分毫未报。今却自恃立君为由,挟功求取,贪得无厌,且出言不逊,难以入耳。请君上让臣遣使往齐鲁二侯之处,求其于中周旋。”厉公道:“祭相此言,诚属善策。但齐鲁两国会帮我们吗?”祭足道:“先者,吾先君与群雄逐鹿之时,无一役不与齐鲁共事。况鲁侯之立,我先君也帮过大忙。因此即使齐不帮郑,鲁侯却断断不会推辞。”郑厉公点头称是,又问道:“周旋之策何在?”祭足答道:“当初华督弑君而立子冯,先君与齐鲁等国,并受贿赂,遂成鲁侯正名之事。当时鲁国收的是一个大鼎,而我国也受了一只商彝。如今当告诉宋侯,以商彝还宋。宋公追思前情,或许愧而知退。”厉公大喜道:“爱卿之言,让寡人如梦初醒。”即便遣派使者携礼币分头前往齐鲁二国,将宋人忘恩负义,索赂不休并许归商彝之事详细告之。
鲁桓公闻宋庄公三索郑贿,遂向郑使笑道:“昔日宋君行赂敝国,止用一鼎耳。今日郑国所贿已多,其意犹未满乎?寡人当亲自前往,为汝君调解此事!”郑使拜谢归国,将鲁侯所说言于厉公。厉公听了,心始方安。但他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使齐的郑使却带回来齐国将要伐郑的消息。原来使齐的郑使到了齐国,亦同样将宋人索贿不止之事告之,并请求齐侯居中调和。不料齐僖公以败戎之功,感激子忽,虽说自己的次女文姜与子忽连姻未成,从内心讲,到底还是偏向他多一分。今日郑国废忽立突,齐侯当然不悦,遂向郑使问道:“郑君何罪,说废就废了?如今子突也知道为君不易乎?寡人当亲率众诸侯,与逐兄杀母的逆贼相见于荥阳城下。”于是不受礼币,将郑使用乱棒打出。厉公闻言大惊,问祭足道:“齐侯以言语见责于我,将来必有征战之事,寡人将何以处之?”祭足奏曰:“水到土掩,兵至将挡。臣请主公简阅车马,预先准备。敌若不至便罢,若至则迎,又有何惧焉?”厉公准其所请,准备不提。
第二十五回 鲁侯三索贿事 联军一战宋庄公
周庄王同年十月,鲁桓公派公子柔使宋,约期相会。宋庄公道:“既然鲁君有事相商,寡人当亲往鲁境,岂敢烦君远劳乎?”公子柔再三逊让,宋庄公道:“公子不必再让。鲁乃礼仪之邦,寡人亲造鲁境,乃是为表亲敬之意。”公子柔又请约会之期。宋庄公道:“地点既已定在鲁国,时间也就由寡人做主,就定在来年春天四月中旬,如何?”公子柔躬身领命,回见鲁侯。鲁桓公又派人选出几个可以相会的地点,送给宋庄公。宋庄公反复斟酌,定下在鲁国的扶锺相会。
来年四月,宋庄公与鲁桓公大会于扶锺。两君寒喧一番,谈话便进入正题。鲁桓公代郑谢宋扶立之恩,并请宋庄公推迟郑国贡献的期限。宋庄公道:“郑君受寡人之恩,可谓深矣!他未为君时,避居于宋,又是何等的落魄?他就好比是鸡卵,寡人抱而护之,才有他今天的地位。其所许酬劳,乃是出彼本心,并非是寡人强求。今其归国篡位方才几何,就欲背信弃义不成?寡人实在是难以接受啊!”鲁桓公笑道:“上国为郑所做的一切,郑君必不敢忘。但其继位方初,库府空虚,一时难以如数交纳。然而只要君上延缓期限,寡人可以力保,郑君必不负约!”宋庄公道:“既然君上为其求情,那么我就给个面子,金玉之物,恐其库府不充,难以如期纳献。但交割三城之事,只在片言之间,何以迟疑不决焉?”鲁桓公道:“此乃郑君害怕故业失守,使列国哂笑,所以愿以三城的赋税代之。如今想必已交出大米万石有余了吧。”宋庄公辩解道:“二万石大米的贡物,原与三城无干。况其所许之物,至今尚未及半。今日言犹在耳,尚然如此,若待异日事冷,寡人更有何望?望君早为寡人图之!”鲁桓公见宋公不仅贪婪,而且十分固执,心中怏怏不乐,只得勉强应承道:“君之所言,寡人会如实告知郑君。至于成或不成,也只好看郑君的意思了。”宋庄公拱手称谢,当日就辞别鲁侯归国去了。
鲁桓公回都之后,即派公子柔前往郑国,向厉公陈述宋公不肯相宽等语。郑厉公无可奈何,又派上大夫雍纠捧着商彝,随公子柔入鲁,将彝呈给鲁侯道:“此彝原是宋国之物,寡君不敢擅自留用,请归于宋库,以当三城之献。郑再进献白壁三十对,黄金二千两,求君侯再为寡君解释。”鲁桓公却情不过,只得又派公子柔便宋,约宋庄公择地相会。宋庄公便定于本年度秋初于谷邱之地见面。
至期两君相见,礼毕,鲁桓公又代郑君致其不安之意,随后呈上三十对白壁,二千两黄金,说道:“寡人先前与君在扶锺相会时,君谓郑君所许之物不及一半。寡人以正言责之,郑君由是勉力纳贡矣!”不想宋庄公不但不称谢,却反而问道:“三城何时交割?”鲁侯愕然道:“郑君念三城乃世所守者,不敢以私恩之故而轻弃国土。今奉一物,亦足可以当得过了。”说罢即命左右将一个黄锦包袱高高捧着,跪献于宋公面前。宋庄公之前听到“私恩”两字,就微皱眉头,心中已然不悦。及自左右将包袱打开观看,认得此物正是自己当年初继位时贿赂郑庄公的商彝,宋庄公脸色微变,却佯装不知,问曰:“此是何物?”鲁侯道:“此乃上国库府之物。郑先君庄公,亦曾效力于上国,蒙上国馈以重器,藏于宫室,视为稀世之珍。如今郑之新君不敢自爱,特求寡人代归故国。还望君上念两国昔日之情,三城就免了罢。如此,郑先君亦受上国之赐,而不独是新君也。”宋庄公见鲁侯提起旧事,不觉红了脸,以言语推托道:“近来寡人常犯遗忘之症,此事已记不清楚。此物我先带回,待吾回国询问库府官史之后再做计较。”鲁侯刚想问宋公索要三城的事,忽有宋人报称:“燕伯朝宋,已到谷邱。”宋庄公即请鲁侯与燕伯相见。
三君礼毕,燕伯向宋庄公诉苦道:“燕地邻于齐国,常被齐军骚扰。寡人愿借君上之威,与齐国修好,以保祖宗社稷。”宋庄公点头应允。鲁桓公亦向宋庄公说道:“齐纪两国世有仇怨,多年以来未止干戈。前日纪国来告寡人,说齐国屯兵齐边,又生袭纪之心,因求吾为其向齐国说情。寡人因有宋郑之事,未及答应。如今君若为燕请成,寡人亦愿为纪乞好,各释旧怨,和睦相处。”燕伯称善,于是三君一同结盟。鲁桓公归国之后,从秋至冬,并不见宋庄公有什么回音。
郑厉公因宋国催要贿赂的使者不绝于道,遂又派人向鲁侯求救。鲁桓公只得又约宋庄公于虚龟之地会面,以决宋郑之事。到了约定之期,宋庄公不至,却遣使奉书曰:“寡人与郑君自有成约,与君无干,君又何必掺和其中?”鲁侯观书大怒,骂道:“匹夫贪而无信,尚然不可,何况是一国之君乎?”遂不回国,直接由虚龟入郑,与郑厉公会于武父。两君歃血订盟,约定联兵伐宋。
宋庄公听闻鲁侯发怒,知道两国欢好不终。他得知齐僖公不肯助突,遂派公子游前住齐国修好。公子游见到齐僖公,告之以子突背信忘恩之事,言道:“寡君现在甚是后悔,愿与君上同力攻郑,以复其旧君昭公之位。”齐僖公道:“郑子突逐兄自立,寡人甚相恶之。但寡人方欲征伐于纪,无暇顾及郑事,倘若贵国肯出师助寡人伐纪,寡人敢不相随伐郑乎?”公子游领命,辞别齐侯,归国回复宋公去讫。
厉公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