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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爱卿即有此计,想必已经盘算好先从谁头上开刀了。”石厚正要说出,州吁却道:“且先别说出来。你我各用笔写于手心之内,看我们君臣想不想得到一处?”说罢州吁先用笔写了,随后捂住,把笔递给石厚,石厚依言,背转身也写了。然后两人面对面同时伸开手掌,却见对方手心里都是一个“郑”字。两人不禁大笑起来。
笑毕,州吁却皱眉道:“按说诸侯当中,唯郑国因杀我大将,围我京师,与我国素有嫌隙。那么先拿郑国开刀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寤生那老儿也不是好惹的。他们兵精将广,又与齐这个大国有‘石门之会’。 两国结连为党。我们伐郑,齐国必来救援。我们国力本与郑不相上下,怎么能以一国之力,而抵两国之敌乎?”石厚奏道:“当今同姓之国(意指同周天子为近亲,同姓姬),唯鲁称叔为尊;异姓之国,唯宋称公为大。主公若欲伐郑,必须遺派使臣到宋鲁两国,求其出兵相助。然后合陈蔡两国之兵,五国同伐,何忧不胜?”州吁道:“陈国和蔡国虽然国小兵寡,但素与周室亲近。现郑国与周室有隙,陈和蔡都知道。如果给他们些实惠,让其跟随我们伐郑,不愁他不来。可是象宋和鲁这样的大国,非仅贿赂而招之即来者。这又怎么办好呢?”石厚又道:“主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先前宋宣公曾经传位给其弟穆公。穆公临死,为报其兄之德,舍其子冯而不用,却传位给兄长宣公之子与夷,就是现在的宋殇公。殇公怀疑冯暗中怨恨,每欲加害,但恨不得把柄。公子冯为避祸,借口使郑一直未回。寤生待冯甚厚,有助冯夺位之意。有此人在,便是殇公的心腹大患。今日我们想要通同宋殇公伐郑,只要使一舌辩之士陈之以利害,不怕他不来。鲁国兵权,悉掌于公子翚之手。翚为人贪婪,狂妄自大,常常欺君傲上,不把鲁侯放在眼里。如今我们只要多给他些金帛之类,他必欣然同意。只要他同意,即使鲁侯不肯,那时兵权不在他手上,也由不得他。主公以为此计如何?”
州吁听了大喜过望,即刻赏给石厚黄金三百两,美女十人,并让他准备出使四国的礼物。然后二人又商议了一番,定了公孙滑使鲁,石厚使宋。不料那公孙滑先前为助太叔段谋反,两番折腾,几乎把命搭进去。此时他早已在卫国娶妻生子,安分守己,心如死灰了。所以州吁请之再三,公孙滑只是不肯。州吁发怒,要将他妻儿治罪。公孙滑却把眼一闭,如若不见道:“我本是该死之人,妻儿也本是意外之喜。主公要杀便杀,鲁国我是不去的。”州吁大怒,就要杀他全家。石厚拦住道:“算了。他既然决心已定,你就是杀他也没有用。既然如此,我就谏一人使宋,我去使鲁。”州吁怒犹未息,忿忿然向公孙滑说道:“你趁早离开这个地方。否则再让我哪天看到,我直接把你们哚了喂我的鹰。”当晚公孙滑就把其子送出城外,吩咐他逃命去了。
被石厚所谏的人姓宁名翊,乃卫国中牟人。此人幼年时曾师从于石碏,甚有口辨之才。因为他年长石厚十岁,出师又早,是以州吁并不认识此人。宁翊本来深厌石厚为人,近来听闻石厚又助州吁弑君篡位,就想躲避。谁知早被石厚派人暗中盯梢,躲了几个地方,硬是被石厚找到了。当日听说石厚要他使宋,虽然有碍于师父脸面,却只是不肯。石厚无法,假装与他饮酒,把他灌醉之后,却把他的家小都掳到自己府上。名为恩奍,实为监视。
宁翊醒来不见了家眷,这才知道是石厚的诡计。宁翊的孩子年幼,他又是个孝子,明知到宋国是挑起战火的,却不忍心坐视家人等死,无奈只有从命。所以仍叫家眷搬出石府,他自己却住了进去。不久石厚为他备好礼物,他便带着五百精兵和一班杂役奉礼往宋国而来。
宋殇公在寝宫接待了宁翊。因问宁翊道:“贵国为什么要伐郑呢?”宁翊胸有成竹,从容说道:“郑侯无道,诛弟囚母淫媳。太叔一脉,仅剩公孙滑亡命敝国,却仍不能容,兴兵围困卫都。先君逼于强势,只好认罪求和。此事天下人皆知,何以宋国不知?宋国历来爵尊,位列上公。不替天行道也就算了,此时还欲自欺欺人耶?”宋殇公面惭心愧,勉强说道:“寡人与郑国素无嫌隙,怎么好说打就打?”宁翊道:“不然。如今卫侯欲雪先君之耻,以宋卫大国同仇,所以来请主公相助。”殇公明知公子冯在郑被庇护(见第一卷 双龙际会第三十五回),早晚是心腹之患,心中虽然这样想,口中却道:“宁先生不要乱说。我与郑公同位为公,交住固然不深,却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断乎没有与贵国同仇之理。”宁翊哈哈大笑,然后闭口不言。宋殇公心中奇怪,问道:“宁先生怎么不肯说话了?”宁翊道:“不是不说,而是不方便说罢了。”宋殇公还要硬撑,再三问之。宁翊看宋殇公如此,不用话激一激,不知道他还要犟到何时,于是微微一笑道:“主公今日不伐郑,恐他日有人来伐宋耳。”宋殇公心中一动,勉强说道:“宁先生这话更加奇怪。我宋国与各诸侯向来和睦,又素顺周王,即使不因宋国之大,却有谁敢来伐我?”宁翊偷眼瞅了瞅殇公,知道他上了套,却假装不知,不徐不急地道:“按理说,主公料得不假。然而如果有人为了君侯之位,那可就难说了。”殇公听了,急忙屏去左右,离席问道:“先生听得什么风声?望先生有以教我。”宁翊笑道:“难道主公竟然不知公子冯避于郑国,是想图谋不轨吗?”殇公道:“寡人怎能不知?只是他以出使郑国为由,名正言顺。寡人想除掉他,可惜没有理由啊。”宁翊料定公子冯必不肯归宋,就道:“我有一计,不知主公可愿听否?”殇公此时正中下怀,怎么能不答应,于是说道:“只要先生可使此事周全,我无不应允。”宁翊道:“冯使郑名正,主公招回他,名也不为不正。如果他肯回来,那么就可依通同郑国,图谋篡位治他个死罪。国人一时不明内情,必会犹疑。此后即使知道内中原由,然而公子冯已死,也就没有什么想法了。如果他不归宋,那么主公就与其它四国共同伐郑。一旦郑国战败,主公就可要求郑侯交出公子冯,没有不应允的。那时主公便可定他个抗旨不遵,联通外邦,阴谋篡逆之罪。别说有只有一个公子冯,就是一百个公子冯也便杀掉了。那时就又有许多方便。”殇公大喜道:“先生之言甚善。寡人当依计而行。”宁翊告退,就于官驿安歇,顺便听信。
宋国大司马孔父嘉乃是殷汤王的后裔,为人正直。此时听说殇公听信卫使欲招回公子冯,便入宫谏道:“卫使的话不能听信。此时正是敏感时期,万不可招回公子冯。要招也要在卫郑之事明朗之后再说。此时招他,他不必归矣!”殇公怒道:“他若不归,就是抗旨。寡人那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必兴师助卫灭郑。你不必多说,回去自省一月。”说罢气呼呼地入内而去。
公子冯此时在郑,早与郑国上下打的火热。他为人慷慨,又善于交际,因此除了颖考叔及失势的叔詹与他保持不离不弃的距离,包括郑庄公,都对他十分喜爱。庄公此时乍然听闻宋殇公派使者贲礼来招公子冯回去,心知必有祸事。他心中想道:若是不放冯回去,得罪了宋这个大国可不是玩的;要是放冯回去呢,又怕他凶多吉少。正在左右为难,却见公子冯来寻着自己,跪下哭道:“宋侯此时招我回去,必定设计害我。微臣蒙主公宠爱,已有数年矣。就是主公舍得子冯,子冯亦不舍得主公。如若主公要派人遣子冯回去,子冯就死于主公面前,以报蒙幸之恩也。”说毕就要拨剑自吻。世子忽素与冯交厚,慌忙上前抱住道:“子冯糊涂。你也太轻看父侯了。父侯岂是那种见利忘义之徒?子冯稍待片刻,父侯自有主张。”公子冯抬眼看着庄公。却见庄公抚着头皮说道:“寡人当然不是那种人。可是此时不听宋侯之命,又为抗命不遵,这罪名非同小可。要想子冯留在我国,必得想个合适的理由才行。”子忽道:“以儿臣之计,父侯可修一道国书给那宋使。书上就说子冯病了,不易长途跋涉,待病好后再回不迟。先拖一段时间再说。”庄公道:“然。即如此,还要子冯辛苦一时。”公子冯会意,磕头谢恩道:“主公放心。时值倒春寒,我回去洗个冷水澡,自然要装的像。多谢主公惠顾,他日子冯度过此劫,必肝脑涂地以报今日之恩也。”说毕自去。
出使郑国的使者回来汇报宋殇公,言公子冯在郑国病重,不能起行。殇公半信半疑,招宁翊来商量道:“这也太巧了。他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我招他回来,他就病了。先生是怎么看这事的?”。宁翊听了,转头问那使者道:“公子冯所患何病?”使者道:“高烧昏迷,卧床不起。”宁翊笑道:“此必是郑侯之计。让他故意洗冷水澡,以激出风寒之疾。我敢肯定,他这病必是刚得。”殇公听了大怒,说道:“好个公子冯,果然有叛逆之谋。寡人这就起兵,待我打破荥阳,看他还往哪里躲去。”宁翊见宋殇公已经答应借兵,也就告辞回卫国去了。宁翊深感卫侯无道,料他必无不能善终,于是归国之后便从卫都取回家眷,连夜投奔齐国。齐桓公时期的名臣宁戚,就是他的后代。
孔父嘉知道宋殇公欲起兵助卫,顾不得殇公给他思过的期限未满,慌忙跑来劝道:“主公万不可助卫之逆。如果以郑杀弟囚母为罪,则州吁弑兄篡位,难道就没有罪吗?主公兴无名之师,徒招国人议论。”宋殇公见孔父嘉没有自己的命令就跑出来,心中已经不快,及至又听他这番劝谏,不禁怒道:“寡人行事,还用你教吗?你只需自省,寡人的事,你少插嘴。就是招人议论,也不关你的事。”说罢理也不理孔父嘉,就安排起兵之事。
第八回:东门役子衿假败 山谷围三军服罪
鲁国公子翚受了卫国重赂,不由鲁隐公做主,就起兵来与卫兵相会。陈桓公派大夫伯爰诸,蔡侯派其弟蔡季,各自领兵二万,应约而至。宋殇公爵位为公,官品最大,被公推为盟主,节制五国兵将。州吁杀猪宰羊,犒劳四国之兵。随后选了出兵吉日,使石厚为先锋,陈、蔡两军为左右两翼,宋公为中军,公子翚继之,州吁多带粮草为后续。五国兵将,共有战车一千三百乘,将士二十万,绕过京城,不经制邑,却借陈蔡两国道路,浩浩荡荡,往荥阳杀来。沿途各地守将,早接到庄公手谕:只许固守,不许出战。宋殇公等人哪把那些守将放在眼里,只催军马往荥阳进发。
话说在卫国逆臣石厚的策划之下,以宋为首,次者鲁,卫,陈和蔡等五国兵马,各怀心思,绕过京城大邑以及险关制邑,直奔郑国都城荥阳而来。五国兵将都不习水战,更加不善于山地战,因此都潮水般涌至荥阳东门,一时间把东门围的水泄不通。
郑庄公召集群臣,问战守之计。在朝的诸臣们,以祭足为首的文官见敌方兵势甚大,大都主和;以颖考叔为首的武将,却都言战。时叔詹因红杏一事得罪了庄公,为求自保,并不言语。公子吕先前在病中复添下痢之疾,至今不能下床。庄公遍听群臣议论,都没有一个万全妥当之计,正欲说话,却见公子吕扶着一个家仆的肩膀,气喘吁吁地从殿外进来,口中叫道:“如今兵临城下,主公不出兵杀敌,欲待天雷击退贼人耶?”庄公慌忙起身,连叫执事太监赐坐,自己则笑说道:“子封不在家养病,怎么又上朝来了?”公子吕坐在绣墩上,喘着粗气奏道:“老臣做大郑国的京都巡防使,从先君文公起,至今已经三代了。即使老臣如今蒙主公恩宠,已经卸去了这个官职,可我这宰相却还在当着。如今国家大难临头,主公却让老臣在家奍病,我如何奍的住?”说罢又转头问道:“刚才谁叫主公请和来着?我大郑现今放着满朝的文官武将,贼兵打到眼皮子底下,一仗不打,就要议和,这就是大郑国臣子的风骨?”说毕咳咳连声。两班文武,都不敢说话。祭足更是把头低的几乎挨着地。公子吕看了看颖考叔,叹了口气向庄公说道:“不是我老了,就爱唠叨。主公即使放着正直有能者不用,自己也该有个主见。如今动不动就听大臣们的意见,岂知他们也不是万能万全的。主公如果不能做主,请赐我一支人马,不论多少,让老臣领兵出城,与贼兵决一死战。”庄公笑道:“子封言重了。寡人这也是在集思广益。其实我已经有主意在心里了。我想的已经不是京都的安危问题,而是在想如何彻底击垮州吁这个乱国奸臣,不仅为郑国,也为卫国除一大害啊!”公子吕听庄公这么说,才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