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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上月路过此处,听说老朽罢官在家,蒙他仙顾,我们着实畅谈一番。你师叔萍踪侠影,老朽甚相慕之。”晏珠笑道:“师叔虽然行事飘忽,然而却是最好贤的,国老乃当世奇才,师叔既然路过,岂有不畅谈之理。”石碏又笑道:“你这丫头,结过婚的人了,倒比先前更会说话。”晏珠脸色一红,说道“国老真会说笑,你何曾见过我?”石碏哈哈大笑:“你师叔虽然比我大了不止十岁,然而我、你师叔和你师父却都是鬼谷先生的徒弟。如今世俗所传赤练子的奇人便是老朽了。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怎么能说没有见过?”晏珠奇道:“好奇怪,既然国老是我师叔,我怎么没有听师父他老人家说过?”石碏道:“这也不能怪他。我和你师父及你夫君的师父从你师公那里出道之时,你师公有言在先,若遇到有缘人,便可教习以文武之道,使其择贤主而事之。但不许我们入朝为官,否则便逐出师门。可惜老朽忍不住这红尘诱惑,见卫武公即贤且能,我又没有得意的徒弟,因此便亲相辅之。破了师门的戒律,因此为师门所不容。你师父当然不敢告诉你我的故事。”晏珠喜道:“原来如此。不意在这里也能见到亲人。小晏子好喜欢。”石碏抚晏珠的头发叹道:“如今我方悔不听你师公之言,误坠这红尘之劫,永世难以得道矣。”
师徒二人沉吟良久,石碏方才说道:“你如今即奏郑侯之命前来,我们且先放下这些不谈。陈国上夫子鍼与我素来亲厚,我马上写书一封,你得了此书,立刻起身去陈国子鍼大夫那里。他看过此书之后,自有办法除掉乱臣贼子。”说罢取出匕首,割破中指,写道:外臣石碏百拜致书陈贤侯殿下:卫国褊小,天降重殃,不幸有弑君之祸。此虽逆弟州吁所为,实臣之逆子厚贪位助虐。二逆不诛,乱臣贼子,行将接踵于天下矣。老夫年老,力不能制,以致负罪于先君武公。今二逆联车入朝上国,实出老夫之谋。幸上国拘执正罪,以正臣子之纲,实天下幸甚,不独臣国之幸也!书毕封好,交给晏珠道:“你师叔临走之时,让我告诉你,你家那位秉性太直,早晚易折。你回去让他及早退步抽身,否则为祸不远。你公事在身,我就不留你了。侄女速去。”说罢让徒弟、如今已是卫国下大夫的獳羊肩亲自护送晏珠。踏上陈国之境,獳羊肩因深慕颖考叔,转央晏珠问好,随后师姐弟二人拱手而别。
晏珠来到陈国境内,径投陈国上大夫子鍼府中,并呈上血书。原来这子鍼虽与宁翊、獳羊肩同为奇人赤练子的徒弟,但因年纪稍长于二人,因此与石碏亦师亦友。当下看罢石碏血书,子鍼不由叹道:“石国老秉灭亲之大义,精白之心,昭于天下。子鍼既不能劝陈侯起兵助逆,若再不能诛此二贼,不仅辜负了师友的重托,亦使陈侯负义于郑公矣!”说罢便让晏珠与女眷们相见,并嘱咐夫人好生招待,自己则携血书谨见陈桓公。
陈桓公听闻伯爰诸备述鲁陈蔡三军在山谷被围之事,敬佩庄公仁厚之余,也对郑军的强悍着实畏惧,心中便有些后悔冒然出兵,得罪了郑这个原本并无仇怨的邻国。正在忐忑不安,忽闻上大夫子鍼求见,桓公忙命快请。子鍼跪拜毕,将石碏使晏珠来陈一事说了,随后呈上血书。桓公看罢,心中摇摆不定,沉默良久,方问子鍼道:“以爱卿之见,寡人应当怎么办?”子鍼奏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况且陈卫素来亲睦,卫之恶,犹如陈之恶也。如今二贼来陈,乃是上天意欲假主公之手,而诛此二贼耳。主公只可杀之,不可纵之。”陈桓公
点头称是。君臣二人又商讨良久,遂定下擒杀州吁之计。
石厚率领五百御林军护送州吁,一路向陈国进发,并不知道危险正向他们渐渐逼近。到了陈都郊外,早见伯爰诸出郭五十里相迎。石厚代州吁备述敬慕陈侯之意,伯爰诸也以寒喧之语客套几句。随后伯爰诸把君臣二人延入馆驿安置,说陈侯请明日于太庙中相见。春秋时期,两国诸侯选择在东道的太庙相会,乃是待客的最高礼节。州吁君臣二人见陈侯礼节殷勤周到,都不胜欢喜。
次日,陈桓公于太庙中伏下精兵,然后立于主位。仪仗执事,排列的十分整齐,专等州吁君臣二人到来。石厚先到,伯爰诸出迎。石厚行礼毕,却忽见太庙正门旁边立一面白牌,上面写道:“为臣不忠,为子不孝者,不得入内!”石厚吃惊,问伯爰诸道:“陈侯立此牌在此,何意?”伯爰诸挽石厚之手,笑道:“此乃先祖之训,我主不敢有违,故立此牌在此。石大夫何必心疑!”石厚听了,不能全信,无奈被伯爰诸拽着,身不由已。进入太庙之中,桓公笑容满面,执礼甚谦,石厚稍稍放心。
须臾州吁驾到,石厚与伯爰诸迎出。伯爰诸致礼毕,站在一旁。石厚把州吁从车中搀出,在前导引,伯爰诸随后。进入太庙之中,伯爰诸退出。州吁方欲见礼,却见子鍼立于陈桓公之侧,大声喝道:“周天子有命:‘只拿弑君贼州吁、石厚二人,余者俱免。’”话音未落,只见两厢甲士涌出。州吁猝不及防,先给拿下了。石厚急忙拨随身所佩之剑,慌乱中却不拨不出鞘。石厚见甲士又向自己攻来,遂弃剑徒手格斗,打倒两人,向庙门跑去。不料伯爰诸早令人关上了庙门。石厚无法,又想翻墙,尚未起跳,后脚突然被甲士拽住,扑地倒了。四周甲士一涌而上,把石厚也绑了。
石厚所率随从,先前全然不知太庙中发生的事,后来虽然听到里面有兵器撞击的声音,却不敢冒然进去,只在庙外观望。片刻过后,里面的打斗声停止,随后庙门大开,子鍼出来,展开石碏所写血书向众人宣读一遍,言明原故,又抚慰一番。众人这才知道州、石二人被擒,都出于石碏的计谋。如今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于是哄然而散。州吁从弑君篡位而始,乃至被擒而止,在位仅七月有余。
陈桓公擒了州吁和石厚,就欲将二人就地正法,枭首示众。子鍼奏道:“州吁弑兄篡位,罪大弥天,杀之可也。然而石厚乃石蜡之子,不知他此刻心意若何。不如请示石蜡,让他派人来陈议罪。他怎么处置,都与我们没有干系。”陈侯笑道:“爱卿之言甚当。”随后就将他君臣二人,分两处严加监禁,石厚囚禁于濮仪,州吁囚禁于卫都。二人平时骄横跋扈,此时又音讯隔绝,因此并没有人愿意援救他们。
石蜡自晏珠走后,便在家中足不出户,专等州吁二人的消息。不上数日,忽见陈桓公的使者奉书来投。石蜡仔细问了来使,知道二人被擒,不由得大喜过望,于是一面派人请诸大夫上朝相见,一面驾车入朝。石蜡集齐百官,然后将陈侯的书信开启,当众宣读。信中备说吁、厚二人被擒始末,又言专等卫大夫到陈,会同议罪之事。百官相顾骇然之余,都齐声说道:“此乃国家大计,全凭国老做主。”石蜡又道:“二逆罪恶滔天,俱应明正典刑,以谢先君之灵。现在陈使尚在,谁肯随使入陈,莅杀二逆?”右宰丑叩首说道:“诛杀乱臣,维护社稷,匹夫有责。丑虽不才,愿窃公愤,往陈国诛杀乱臣州吁。”石蜡说道:“右宰足可当此重任。然而诛杀逆子石厚,谁可委任?”众大夫说道:“既然首恶已经正法,石厚乃是从犯,可从轻议罪。”石蜡怒道:“州吁之恶,都由逆子酿成,诸君请求从轻处置,难道是疑我有舐犊之私?老夫当亲自往陈一行,亲手诛杀这个逆子,不然,石蜡他日再无面目见我列祖列宗。”说罢吩咐从人,即日就要入陈去杀石厚。家臣獳羊肩进言道:“国老不必发怒,徒儿不才,愿代国老前往。”石蜡怒犹未息。众大夫都无异议。
右宰丑同獳羊肩随来使入陈,先谒见陈桓公,代石蜡感谢桓公除乱之恩。然后右宰丑从狱中提出州吁,将他押赴午门。州吁看见右宰丑,大声呼道:“你是我的臣子,何敢杀我?”右宰丑对答道:“卫国先有臣子弑君,我不过是效他之法罢了。”州吁无话可说,只好俯首受刑。獳羊肩来到濮仪,也将石厚押至闹市游行,然后就欲就地斩首。石厚与獳羊肩从小一起长大,就想以兄弟之情打动他。然而任他巧舌如簧,獳羊肩却似一言不闻。石厚又道:“我早知没有好下场,如今临死之际,只想见父亲一面,然后就死。”獳羊肩对道:“我奉师父之命,前来杀你。你如果想念师父,当提头去见。”说罢不由石厚分辨,拨剑斩之。
石蜡一面派出右宰丑和獳羊肩二人,一面遣使到邢国迎接公子晋。公子晋出邢归卫,把诛杀州吁之事告于太庙列宗,重新为卫桓公发丧。是年公子晋继位,号为宣公。卫宣公尊石蜡为相,世代为卿。石蜡又遣使与列国修好。从此卫国与陈两国更加和睦,与郑国的关系也有所改善。卫国政局渐渐稳定下来。
郑庄公见荥阳之围已解,正要使人去长葛打探消息。派出的使者前脚刚走,暇叔盈带着公子冯后脚就到了。原来那日宋殇公所见尸体,并不是公子冯本人,而是一个和他长的极象的太监。庄公于给暇叔盈的锦囊中示意,让公子冯与那太监互换衣服佩饰,以假乱真,然后再令暇叔盈保护乔装过的公子冯突围。公子冯见了庄公,先是谢恩,然后伏地大哭道:“长葛已被宋兵打破,冯逃命至此,乞求主公庇护。”庄公抚慰一番,仍让他住在驿馆,并派人侍侯,使其衣食不缺。
第十回:伐宋先踢挡道陈 赐宴还弃迂腐节
庄公听闻州吁和石厚二人已经伏诛,卫国新君又派人来郑修好,因此便不追究卫国纠集四国围困荥阳之罪,只说:“州吁之事,与新君无干。”然而庄公为人,睚眦必报,哪里容得其它四国也象和卫国一样就算了?所以他表面答应各国的示好之意,暗地里却在默默的筹划。一日,庄公召集群臣议道:“前番五国伐郑,围我都城,割我麦禾,破我长葛,此皆奇耻大辱。有仇不报,非君子也。然而此役虽说是卫国的主谋,但主兵者,乃宋公也。我意伐宋,诸臣可以各陈已见。”时颖考叔因公子吕患病未愈,便奉命代他到全国各地进行一年一度的劳军。朝中百官,都以祭足为首。因此祭足首先出班奏道:“东门之役,是五国伐郑。如今我若伐宋,其它四国心中惊惧,必然合兵相助。如此以来,伐宋便不能全操胜算。为今之计,可先请和于陈,再以利贿赂于鲁。如果能和鲁陈两国结好,则宋势益孤,主公伐宋,便无后顾之忧。”叔詹听了,觉得庄公一味的以武为事,而不及时朝周的谋划有欠妥当,于是也出班奏道:“微臣倒以为主公可以暂缓伐宋,而以先去周室朝见天子为要。主公宜先释去天子之疑,博得信任,复了卿位,然后方可缓缓谋事。”公孙阏不等叔詹说完,就说道:“叔大夫何其迂也!处于乱世,又怎可以常理谋事?倘若那周王心窄量小,不肯原谅,来往又耽搁时间。须知杀机一动,即须执行,否则日久,不仅机密为人所知,锐气也将流失。到那时想再行征伐之事,本遭了挫折,机遇锐气又不复存,哪里还能征得?”庄公若有颖考叔在侧,此时尚可有所忌惮,他本不喜叔詹,因此便听不进他的话。然而一则他要顾全功臣的脸面,二则也着实理解叔詹此时的心情。他知道叔詹因颖考叔不在,他若不站出来说句话,颖考叔回来定要埋怨他。所以他并不直接驳回叔詹的建议,却问祭足道:“祭爱卿怎么看?”祭足奏道:“两位大夫说的都有道理,两者可兼而用之,不过,谁先谁后,这倒是个问题。”庄公深喜祭足应变机智,便不再理睬叔詹,而向祭足问道:“以祭爱卿之见,先伐宋,还是先朝周?”祭足对道:“微臣以为可先伐宋。宋若战败,则主公向周王所请,无不从者。”庄公深以为然,便派使者入陈,向陈侯备述结好之意。群臣都不敢再劝。
不料陈桓公虽然厚待郑使,却不答应庄公的要求。公子佗劝道:“有善邻为亲,乃国之大宝。郑来修好,违之不祥。”大夫伯爰诸深感在山谷被围时庄公放生之恩,也来劝谏。陈桓公说道:“尔等不知。那郑公狡诈非常,怎可轻信?你们可听他与宋、卫这样的大国讲和了?他只所以先与我国讲和,那是因为想离间陈宋。如今与郑结好,宋公必然大怒,一旦郑国伐我,当如何当之?得郑失宋,有何利益可图呢?”二人一时无话,陈桓公就让退出。
郑使回国以后,将陈桓公的话如实说了一遍。庄公听毕大怒道:“陈国只所以有恃无恐,无非是托宋卫两国的荫庇。卫国内乱初定,自顾不暇,不能有所作为。等我结好鲁国,再集齐鲁两国之众,先报宋仇,然后灭陈,看他到时找谁庇护。”祭足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