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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二来也访求仙骨,共成出世之举。鬼谷先生接受求学者时来者不拒,徒弟离开时不管得不得道,他也不挽留。后来的齐国兵法大家孙膑,魏国大将庞涓,倡导“合纵连横”的张仪及苏秦等人,都是鬼谷先生的徒弟。在他众多的徒弟当中,止有郁离子和无暇子二人,被规定每年都要回鬼谷几天,和他一起谈经论道。
周桓王五年冬天的一个晚上,皎月当空,夜凉如水。鬼谷高山中一片平整的山石之上,草木扶疏,万赖俱寂。郁离子席地抚琴,鬼谷子与无暇子都站在一旁静听。琴声清绝,与天上的明月交相辉映,一时清音直接云汉,月华遍洒九州,正在难分难解,琴声忽然转急,鬼谷先生不禁皱起眉头,无暇子也犹然变色。须臾琴弦铮然而断。郁离子脸色惨白,静坐不语。鬼谷子掐指一算,长叹一声道:“考叔该绝,命也;郑氏应衰,数也。命数如此,诚为可惜。”颖考叔虽是无暇子的嫡传,但兵法武艺多从郁离子处习得,因此郁离子关心颖考叔,比无暇子更甚,听师父如此说,不禁潸然泪下。无暇子喃喃说道:“考叔应天地正气所生,乃是人间正义的化身。难道天绝正道,不使正义布于四方?那天下百姓,从此不又陷于水火之中了吗?”鬼谷子道:“非也。夫天下大势,乱极生治,治极行乱。周室现今之乱,乃始于文武成康之治。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尔等虽得微道,然运数未至,不可强与相争。”
郁离子道:“小徒平时虽然能算,但此时心乱如麻,师尊既然善于运卜,请师尊指教:天下入治之年,当始于何时?”鬼谷子看了郁离子一眼,说道:“你抚琴不能出情在先,卜算难以入定在后,修行之浅,如此可窥一斑。须知大象无形,大乐无声。欲测玄机,不在情形之道矣。”郁离子和无暇子躬身领教。鬼谷子又道:“如今天下不可谓不乱,但不能说是乱极。至乱极之时,自然生治。治未及治,乱又重生,从此五侯逐霸,七国争雄,百姓受灾,甚于目前。天道难测,玄机不可轻泄,为师也只能说到这里。你们如想继续修练,可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重回此谷。考叔当有一子,须你们走一趟才能泽化。”二人跪下称谢。第二天一早,二人便拜别鬼谷子,下山去郑不提。
叔詹和众大臣送庄公走后,便随颖考叔来到招讨大将军府相叙。来到颖考叔府中,二人重新见礼,然后分宾主落坐。晏珠因夫君与叔詹有兄弟之谊,所以并不避讳,为二人端来茶水,然后站在一旁。颖考叔心情极好,见叔詹郁郁寡欢,便诧异道:“为兄看你愁眉不展,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为政乎,为情乎?”叔詹道:“为政。”颖考叔向西拱手后笑道:“主公如今听我之言,入周勤王,眼见大郑霸业可成,百姓将享盛世。此时此刻,你还有何忧可言?”叔詹皱眉道:“恐怕此说过早。”颖考叔惊道:“兄弟何出此言?”叔詹答道:“主公乃一代枭雄,绝不会听信你我之言,做那贤君忠臣。他这次入周,既使能够隐忍天子责难,恐怕天子忌其权重,仍然不能容他。而且我怀疑主公带了祭足而不让你跟随,本身就怀有阴谋。”颖考叔急忙问道:“你说天子忌主公权重而不容于主公,这话我信。可你何以见得主公此去,就是一个阴谋?”叔詹叹道:“你也太天真了,难道你真的认为主公会采用你的主张,而以正道谋取霸业吗?以我意度之,难!再说祭足大夫,虽然为人低调而且怀有智计,但此人达不能兼济天下,穷亦不能独善其身。所以他不可能不抓住主公的心理,为他做他想做的一切。这次他跟随主公,恐怕只能坏事,而不能成事。”颖考叔越听越有道理,虽说巍然端坐椅中,心里却乱成一团。晏珠趁机说道:“我觉着叔先生说的有理。既然如此,你们兄弟二人为何不辞官封印,归隐田园?”颖考叔斜眼看了看晏珠,一声不答。晏珠红了脸,把帘子一摔,生气进内去了。二人沉默半晌,颖考叔才发话道:“我看这事也不一定。等主公回来,我们再看情形而定。如果主公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我当力谏。”叔詹道:“只怕谏而无用。”颖考叔默然不语。
庄公离开郑国,不一日便到得洛阳。当时正值腊月,乃是一年一度的四方诸侯进贡方物,朝见天子之期。庄公怀着鬼胎,不敢直接上朝,便打发祭足带着礼物,去请周公黑肩代为引见。黑肩见了祭足,就收了礼物,并随他来到驿馆。时庄公因示朝王隆重,自京城郊外五十里外就开始步行,所以洗脚以去困乏。听闻黑肩来访,庄公不及穿鞋,就那么光着脚迎出二门。黑户十分感动,连忙以王臣朝见诸侯之礼相见。庄公满而堆笑,扶起黑肩说道:“公乃王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何必行此大礼?”黑肩也笑道:“王臣也是臣,郑公礼贤下士,谦虚至此,小臣更应该效仿。”两人携手说笑,同进议事厅中。
黑肩先让庄公坐,庄公坚辞不受,再三让之,黑肩方才斜签着身子坐了主位。礼毕之后,驿丞送上香茶。庄公边喝茶,边让随身侍女擦脚穿鞋。茶罢,庄公鞋子也穿好了。又寒喧几句,庄公方才叹道:“只因我约束不严,才闹出盗割周粮一事。寡人为此日夜不安,几次欲入朝请罪,却连番遭遇几件大事而未能成行。不知我王还生我的气否?”黑肩笑道:“若说郑公宽仁待下,这倒是有的。至于约束属下不严之说,我却不敢苟同。想当初郑国始有太叔之乱,后逢民变,接着闹灾,因此衣食奇缺。祭大夫借粮,也是为百姓生计着想。同为周室子民,救哪个不是救?以我看,当今圣上恐怕是听了小人的诬陷,不明就里,所以气恼。至于郑公屡不来朝,只因国中被五国围困之故,这个圣上也知道。此次郑公来朝,礼节不缺,若再婉言解释前过,圣上一定不会再加责怪。”庄公心里明白,黑肩素来嫉妒虢公被桓王宠幸,他话里所说的“小人”必是虢公忌父无疑,心里想着,面上却笑道:“话虽如此,但怕圣上不肯原谅耳?”黑肩道:“若郑公有用的着我的地方,请尽管说。只要小臣能够办到,万死不敢辞。”庄公连忙拱手称谢道:“如此,有劳周公了。请公为寡人说几句好话,若果圣上肯原谅寡人,寡人另有重谢。”黑肩连说不敢,又和庄公闲聊几句,便告辞而去。
次日早朝,庄公在祭足和公孙阏的陪侍下早早侯在朝门之外。不久,就听到黄钟大吕之声大作,接着便见那些早朝而来的官员都穿着品级不同的官服走过去,后面跟着众诸侯,大家鱼贯而入。又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黄门侍郎出来叫请。庄公稍事修整,确定浑身上下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留下祭足和公孙阏,独自随那官儿进去了。走到殿门之外,那官儿先进去通报,须臾又出来宣道:“圣上有请。”庄公进了大殿门内,便开始行三跪九叩大礼。行礼毕,就听黑肩宣道:“圣上有请郑公上前说话。”庄公听了,才敢站起来低头向前,行至御坐之前三尺之外,站定,弯腰启奏道:“罪臣郑寤生朝见我王,愿我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周桓王昨日就听黑肩说庄公要于今日朝见,因恨庄公跋扈专权,欲待不见,又禁不住黑肩苦劝。桓王犹豫不决,谋于虢公忌父,忌父从大局着想,也劝桓王接见。桓王由是接受了庄公之请。今日见庄公执礼不缺,况又碍着颖考叔之面,也便不好发火,于是说道:“爱卿不必过于谦恭,朕自爱卿走后,亦常悔当初一时冲动。如今爱卿既然来朝,朕自会顾惜爱卿忠君之心。只不过关于‘盗割麦禾’一事,虽由颖考叔解释过了,但还须由爱卿再次解释,不仅给朕,也给天下诸侯一个交待。”庄公再次跪奏道:“当时罪臣国内正闹粮荒,因此罪臣便让将士散于各处奍兵。不料是岁灾凶甚重,众将士所到之处先食青菜,后至树皮草根,三军皆有饥色。后来众将士饥饿的狠了,不待罪臣命令,竟然闹出‘盗割麦禾’的事来。此事皆是罪臣约束不严之过,请我王责罚。”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牵强了。桓王听了,半晌不语。庄公偷眼看向桓王,见他已经蓄起了胡子,样子也较先前略为成熟,只是而带忧色而已。桓王沉默良久,方才说道:“既然如此,朕就宽恕你罢。不过爱卿且请记住,此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庄公大喜,磕头奏道:“谢我王隆恩。寤生再不敢了。”说罢也将自己从郑国带来的贡品呈上。桓王见郑国的贡物丰富,面上才稍有喜色。
须臾下朝,齐僖公和陈桓公二君都来厮见。庄公自是欢喜,连忙吩咐设宴相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庄公方才笑道:“圣上果然宽洪大量。此次来朝,收获甚大。”陈桓公也笑道:“齐为大国,每次入贡,都拔头筹。好容易今年少些,我想陈国该出头了,谁知又让郑公抢了先,贡物比我竟然多了一倍。”齐僖公皱眉道:“齐国历来不敢轻忽朝见之礼。只因齐境今年闹水灾,百姓衣食甚缺,所以贡物不及往年。陈侯素来朝礼不缺,多少也就罢了。此事怎可攀比?”陈桓公道:“齐侯说的甚是。我国到底国小,入贡多了,百姓也添负担。”庄公也道:“不管国大国小,各自都应量力而行。多不嫌多,少不嫌少,只不能缺。我国今年也还过的去,又值请罪,所以就多入贡了些。这也没有什么。”三君正在说笑,却忽听门外公孙阏进来奏道:“王子克带着周公奉旨来见,已进二门!”庄公和二君听了,慌忙整衣出迎。
周桓王生有二子,长子名沱,喜文治,先王平王在时,延周公咺为师。后来庄公罢政,虢公执政,又延虢公为师,常与虢公争论治国之道。克是周桓王的次子,生的高大威猛,甚得桓王宠爱,桓王延周公黑肩辅助,子克便常与黑肩密谋夺位,只是碍于桓王正当壮年,二人不敢过于张扬罢了。黑肩因为郑庄公长于治军,国中强将如云,因此便和克商议笼络庄公,以为夺位外援。此次克闻得庄公来朝,况又圣眷如故,便与黑肩力劝桓王复其正卿相位。桓王深知当此乱世,书生无用,所以深喜子克勇武。当日听子克劝他加礼与庄公,一来以儆列国,二来也让子克学些治军之道,桓王觉得有理,但因不喜庄公为人,便又谋于虢公。虢公明知此事不妥,但不敢违克之意,所以就奏道:“复其职位也可,只是不必在朝。”桓王由是决定复庄公卿位,派子克来馆驿宣旨。
当下三君迎至二门,就见王子克笑嘻嘻地站定说道:“圣上有旨意:着郑公接旨!”齐侯和陈侯连忙随着庄公跪下了。只听子克宣道:“自先君平王以来,郑氏祖孙三代屡立大功。今虽有小过,但念其已经改过自新,为恤功臣之后,今特遣王子克持朕手谕:复其卿士之职,但不必在朝参政。钦此。”庄公大喜,山呼万岁,双手上举,接过圣旨。王子克宣过旨意,连忙上前扶起庄公并齐陈二侯,口称:“郑公大喜。我这份见面礼还算体面吧。”庄公称谢。齐陈二侯与子克陛见过后,也向庄公道喜。庄公一一还礼,便命祭足重新布置,就请子克与二侯入席。
第十四回 宴臣桓王问国计 伐宋庄公假王命
次日,天子降旨在内宫大宴群臣。周桓王在旨意中特准各诸侯的陪臣一同随各自的国君赴宴。原来桓王感考叔之贤,日夜思慕,想借此机会见一见。由于他在朝会上并没有见到颖考叔,也没有询问庄公,因此并不知道颖考叔没有随庄公来朝。
到了宴会的时间,诸臣子都在朝门外听传。不久黄门侍郎出大殿宣众臣进殿,众臣听宣,先跪下磕头谢恩,然后按照爵位大小,诸侯在左,陪臣在右,相继列队而入。由于当朝封公的仅有七人,先者宋殇公,次者周公,虢公和鲁隐公,再次者晋公和卫公,最后是郑庄公。其中宋殇公位列上公,周虢二公和鲁隐公为亚公,其它都是初公。宋殇公自恃爵尊国大,又蒙天子宠幸,已经多年没有来朝,因此诸侯的队伍便由鲁隐公领头,俟后便是卫宣公,晋献公,郑庄公,齐僖公,秦文公,次者便是陈侯,蔡侯等,再次者便是邢侯,随侯,荆侯和息侯等。南方楚国素来不服周室,当然也没有来。陪臣的队伍中,鲁大夫公子翚为首,次后是卫大夫獳羊肩和陈大夫子鍼,祭足和公孙阏,然后是齐大夫夷仲年等人。两队君臣,共八八六十四人,绕过正殿,往东南角上的偏殿去领宴。
到了领宴的偏殿中,众臣队伍不乱,列成两班,以侯桓王。须臾桓王在周公黑肩,虢公忌父,太子沱和王子克的陪侍下驾临,众臣又匍伏于地山呼“万岁!”桓王微笑道:“众爱卿平身。”然后就在早已准备好的羊脂玉盆里净手,众臣亦在各自面前的金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