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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枭雄-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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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庄公蒙在鼓里,众臣也都不曾得知分毫。只有子亶知道,但他素把高渠弥当做父亲,也不把他与母亲的苟合当做一回事。后宫之中,知道内情的为数更少。这些人都是两人的心腹,早收受了贿赂,又怕引来杀身之祸,因此谁也不敢把事情透露出去。

一天子忽在后宫花园散步,偶然听得宫人的片言只语,俱说高渠弥与内宫的丑闻。子忽听罢大惊,心想颖师傅说的不错,这高渠弥早晚将成祸害,但他又怕道出实情,便会引起内宫的腥风血雨,而且传出宫去,这名声也不好听。他心想只要分开子亶与高渠弥,其祸或可望免,因此他急忙来见庄公,却只对他说道:“高将军与子亶私下来往甚密,其心不可测也。望父侯严令禁止。”庄公知道子忽不是个轻易肯说人坏话的人,心甚疑之,但无论他怎样询问,子忽只说两人表面的事。庄公更加疑忌,便叫来高渠弥,当面责怪道:“寡人平生最恨结党营私,你为护国大将军,岂有不知寡人命令之理?以后若再敢同众公子私相往来,寡人定当严惩不怠。”高渠弥吃此一吓,便不敢轻易再与子亶往来,更加不敢再与其母私会。后来他打听出来是子忽在庄公面前参了他一下,便暗中与子亶说了。子亶亦恨道:“当年父侯欲用将军为相国,正因此人阻谏,父侯才用了祭足。如今他又要断绝我们二人往来,其心可诛!父侯如今还在,他就这样;如果父侯不在了,他又岂能容我?”高渠弥道:“公子请放心。子忽怀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害不了人。我们静观其变,相机行事罢了。”只因高渠弥的挑唆,子亶从此就与世子有仇。

世子成长到二十一岁,尚无正室。祭足见其与文姜议婚无果,便为其谋划道:“陈国与郑交好,近来国势昌盛,与郑国渐成鼎足之势,此皆因陈桓公之贤。世子如能与陈联姻,亦足自固。”世子忽深以为然。祭足便说与庄公,派使臣向陈桓公求亲。陈侯答应了郑庄公的请求,为郑重起见,便从众公主中挑中貌美而贤德的妫氏,将其配给郑世子。至期,子忽亲自携带重礼入陈,迎娶陈妫为正室。

周桓王初闻郑庄公假借王命伐宋,心中恼恨不已。竟不昭告天下,就于朝堂罢其名号,而让虢公忌父取而代之。忌父从此独秉朝政,地位还在周公黑肩之上。郑庄公闻听此信,怨恨桓王,一连五年不朝。后来周桓王又听闻庄公不加收敛,竟然变本加厉,假称王命伐许,于是更加气恼,向诸臣说道:“郑侯无礼甚矣!时值国家多事之秋,朕若不讨之,天下就会人人效仿。朕当传檄天下,亲率六师伐之,以正其罪。”虢公忌父奏道:“郑国三代均有大功于朝,今日夺其政柄,所以累年不朝。圣上若欲伐之,宜派遣大将,下诏征之,不必自往,否则一旦有失,悔之晚矣。”桓王忿然变色,怒道:“寐生欺侮朕躬,不止一次。朕屡宽让,他却得寸进尺。朕定与他誓不两立!”说罢便欲召蔡、卫、陈三国之兵,一同兴师伐郑。

说来也巧,恰在此时,桓王又碰上比庄公假借王命更大的麻烦,那就是楚君熊通在南面称王。桓王向众臣问策,周公黑肩献计,想让郑庄公率兵伐楚,顺便为许国说情。桓王只得忍气吞声,听从了黑肩的主张,派人于齐鲁郑三国时来结盟之时,连下一明一暗两道圣旨,想同郑庄公做个交易。岂知郑庄公执意伐许,这便彻底激怒了桓王,于是明昭天下,一边声播庄公假称王命,擅改圣旨之罪,一边下旨给陈,蔡和卫等国君主,令其随王师伐郑。虢公忌父苦谏,桓王不从。

第七回  周桓王兴师伐郑 郑庄公保国犯上

且说周天子的圣旨下达各国,众诸侯一片哗然。然而大多数诸侯都害怕郑国之强,不敢轻易出兵。这其中有不少诸侯如齐鲁等国,也都与郑国交厚。所以除了陈蔡卫都不得不遵从王命以外,其它诸侯都在观望。蔡卫两国与郑有仇,自然从命。陈国虽与郑国交好,但素顺周王,但此时正置陈侯桓公不明不白的死去,其弟公子佗又弑世子免而自立为君。国人不服,纷纷逃亡。公子佗方才夺位,正愁名号不正,便不敢不从,因此便派大夫伯爱诸亲自领兵,同蔡卫两国一起从征。至期,周桓王使虢公忌父率领蔡卫之兵主左军,使周公黑肩率陈国之兵主右军;桓王尽起周室之兵,自主中军。选定吉日,告了太庙,杀郑使以祭旗;随后大军出发,浩浩荡荡,往郑国杀来。

且说郑庄公自伐许之后,先后两次向桓王上书要求伐楚。这第一次上书因周桓王有疾,虢公忌父怕天子怒上加怒,于龙体不利,便同虢公商着,先把这事按下了。因此,第一次上书无果。郑庄公第二次上书的时候,桓王病体已愈,二公不敢隐瞒,便呈上有齐,鲁,宋三国诸侯的签名,用有庄公盟主印的伐楚申请,并委婉把郑庄公第一次上书的事也简单上奏了一下。桓王龙颜大怒,未及看完,便“啪”的一声,直接从龙案上把两封书简掷出殿外,喝道:“好你个郑庄公,你别忘记了,你虽私下会盟,还没有寡人的明昭呢,须还不是名正言顺的霸主!你想做‘方伯,’朕却偏不教你如愿!”即时让虢公忌父拟旨:准楚君熊通借王号以镇蛮邦;并在圣旨之后,连带了一封密简,备说让楚王勤劳王室,忠君爱民之语。虢公忌父明知此事大为不妥,但时置天子盛怒,他不敢强谏,只得遵命。周公黑肩辅助王子克,窥视王位已久,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哪里又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做不利于自己的事?但他却故意装做战战兢兢,表明自己不是不谏,而是慑于龙威才不敢谏的。

郑庄公得知王师将至,便招诸大夫商议,众臣自打郑庄公盼王命不来,却盼来了天子声罪于郑的消息,郑庄公的脸色从此便不好看,大家每次上朝都如履薄冰,此时哪敢领头发话?因此都不敢先说。郑庄公问之再三,相国祭足方才回奏道:“天子亲自领兵,声罪于我,名正言顺。倘若战之,败了尽失颜面,胜了也担上逆臣之名。以臣之见,不如让微臣亲自前往周营谢罪,转祸为福。”庄公听罢,心中想道:此言甚妥,颖考叔若在,恐怕也会这样说。但他脸上毕竟挂不住,便佯怒道:“周王夺我权柄,声罪天下,如今又领兵相向,不仅令吾三世勤王之功付之东流,亦让寡人的称霸大计从此破灭。此番若不能挫其锐气,一旦王师得胜,我大郑宗社难保。”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朝中的中直之臣强谏一番,他便也好下台。不料高渠弥听了,觉得庄公有意一战,便近前奏道:“陈与我国向来和睦,遵王之命,乃不得已也,实非真心相助。今日从征,盖因陈侯佗初篡君位,恐其位不稳之故。蔡卫与我国有仇,倒是必效死力。如今天子震怒,御驾亲征,其锋甚锐,不可正面相敌,只宜深沟高垒,坚壁以待。俟其锐气懈怠,是战是和,可以随主公决之。”大夫公子元却道:“以臣战君,于理不合。主公既然不同意祭相国和周,决意一战,则宜速不宜迟。否则旷日持久,恐生变故。臣虽不才,愿献一计,可以破敌。” 庄公看向叔詹,叔詹低头不言。庄公弄巧成拙,暗叹满朝文武,都不能知我心意,却不得不就坡下驴,只得假装喜欢,问道:“卿有何计?可速讲来。”公子元道:“王师既然一分为三,我军亦应当以三军当挡之。我之左右两军,皆结为方阵,以左军挡其右军,以右军挡其左军,主公却自率中军以抵周王。”庄公不解道:“如你所言,寡人就能必胜吗?”公子元奏道:“陈国新立,国人不顺,勉强从征,军心不稳。我以右军犯之,出其不意,其军必乱。我再令左军径奔其右军蔡卫之阵,当时蔡卫知陈兵已溃,亦当败矣。然后主公便可合兵攻其中军,无有不胜。”庄公抚公子元之背,欣然说道:“爱卿料敌如神,子封不死矣!”正与众臣商议,探官来前报称:“王师已到糯葛,其左中右三营相连,绵延百余里。”庄公笑道:“只须破其一营,余者便不足破也。”说罢便派振东将军曼伯,引一军为右,靖南将军原繁,引一军为左;庄公率高渠弥,祝聃,暇叔盈,枣高,晏海清和刘升等将自主中军,欲再建“螫弧”大旗于军中。祭足进言道:“主公先前建’螫弧’者,乃是借王命以伐宋也,所以无往不利。但用来伐王,却有不妥。”庄公忙道:“祭爱卿思虑周全,寡人虑不及此!”即命以“螫弧”之例,别造大旗,仍使瑕叔盈执掌。其“螫弧”则藏于武库之中,自此便不曾于战场上用得。

庄公率领众将迎至糯葛,扎下营寨。当下两军对恃。高渠弥往观周王营寨,回来向庄公献计道:“臣观周王布阵,严整有法。此番交战,非比寻常。臣请以‘鱼丽’之阵对之。”庄公奇道:“‘鱼丽’之阵如何?”高渠弥道:“‘鱼丽’者,连绵不绝之意也,乃是臣据历代阵法推演而来。此阵以坚车二十五乘为编,以身裹厚甲,手持长矛的五位军卒置其上,曰一伍。每一编车在前,别用二十五名装备厚甲长矛的甲士以塞其后。车伤一人,即从后补之。此阵极其坚密,有进无退,难败易胜。”庄公赞道:“此计甚善。好吧,就以你所言,以‘鱼丽’之阵对敌。”

桓王听闻郑庄公以兵两抵,怒不可遏,就欲亲自出战。虢公忌父极力谏阻,桓王虽止,怒气不息。

奇次日两军对阵,庄公传令下去:左右两军,不可轻动,只看中军大旗一招,即便全力攻击。

书周桓王早在心中打点好了一番责备郑侯的话,只待庄公出来答话,好当面说之,以折其节。但是等了半天,只见对方列阵,却不见郑侯出来;郑军阵中,也动静全无。桓王使人挑战,从早晨直到中午,并无人应。桓王无法,见对方兵势甚盛,也不敢轻易出兵。看看将到午后,庄公觉得王师锐气已不复存,便令瑕叔盈将大旗挥动,郑军左右两营,鸣鼓如雷,一齐奋勇杀出。

曼伯杀入桓王左军,陈兵本没斗志,被曼伯一冲,都四散奔逃。伯爱诸不能制止,也随陈军后退,反将周兵冲乱。周公黑肩喝止不住,大败而逃。原繁率领部下,如风杀入桓王右军。蔡卫两军与之攻战,堪堪抵住。正混战间,忽见左军陈兵溃败下来,两国之兵心中慌乱,不能抵挡,就欲各自寻路而走。虢公忌父仗剑立于车前,大声喝道:“所有军人原地不动,听我命令,如有乱动者,斩!”众军便不敢动。原繁不敢相逼,勒兵不前。忌父依法缓缓而退,兵将折之不多。

桓王居于中军,闻听敌阵鼓声喧天,知其出战,准备迎敌。却见士卒纷纷耳语,阵势已乱。原来周兵望见陈军溃败,知道左右两营失利,所以乱了阵脚。郑军以“鱼丽”之阵相对,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直压过来。祝聃在前,高渠弥在后,原繁和曼伯也领得胜之兵,合力攻击。直杀得周兵车翻马倒,兵殒将亡。桓王传令速退,亲自断后,边战边走。祝聃远远望见有一位身着龙袍的中年人立在绣盖之下,正在东西指挥,料是桓王,心中想道:“我若杀了周王,便是夺天下第一功。”想罢便尽着眼力看个真切,一箭射去,正中桓王左肩。幸那桓王贴身穿着金丝软甲,侥是祝聃力大,却只射个轻伤。

祝聃射中桓王,心中大喜,拍马近前,就欲生擒。正危急间,幸得虢公忌父引右军杀到,向前抵住祝聃,救得桓王。虢公拼死力战,祝聃不能胜之。原繁和曼伯各逞英雄,在周军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晏海清和刘升也都挥舞兵器,杀入周王阵中。高渠弥左右策应,专杀逃亡之兵。

却说郑庄公被枣高领着虎卫军高手环护,站在新造大旗之下,正在手搭凉棚,聚精会神的朝对方阵中观看。不期颖考叔提方天戟,跨乌龙马,金盔金甲,犹如天神,从天而降,手起一戟,剌枣高下马。枣高不是颖考叔的对手,之前又没有防备,被他剌中要害,登时毙命。庄公大惊,手足无措。颖考叔却不来取庄公,只幽幽看他一眼,就打马朝桓王阵中而去,却守着桓王,并不离去。桓王身边的郑国兵将不知何故,虽团团围裹,却概莫能近。庄公叫道:“考叔在彼,吾不能胜矣。可速退兵。”说罢便令收兵。

六将正杀的兴起,忽听郑庄公于军中鸣金甚急。当下两军各自收兵。颖考叔见虢公近前要救护桓王,便飘然上天去了。虢公忌父护着桓王,直退至三十里,方才止住阵脚。周公黑肩寻来,备说陈人不肯尽力,以致大败,伏地请罪。桓王恨道:“此皆是朕用人不明之过也。不独爱卿有失,朕亦有之。”遂不治罪。桓王又把刚才之事向众人说道:“朕正危急间,恍忽看见颖考叔到来,却于郑军阵中杀死一将,随来护朕。朕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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