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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刘守有不等他爆发,先把脸色一板:“两位少年英杰,总要以精诚团结为上,秦指挥也是一片好心,冯指挥不要太计较嘛。”,刘守有总是掌锦衣卫事、领左都督太子太傅衔,冯邦宁再嚣张也不敢和他当庭吵起来,只好忍气吞声,鼓着两只眼睛盯住秦林,气鼓气胀的活像只大癞蛤蟆。
……哼!办案时东厂两位都是我伯父的家奴,怕不整死个乡巴佬!”,冯邦宁盘算着怎么报复秦林。
秦林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老子不是没给机会,却是姓冯的从老子到任南镇抚司就横挑鼻子竖挑眼,不给点颜色看看,不晓得马王爷有三只眼,这次叫丫的不死也脱层皮!
冯邦宁意外的加入了进来,叫徐爵和陈应凤也很是无奈,但他俩终究只是冯保的下人,至少在冯保面前和冯邦宁这个侄少爷的身边要差上一截,所以也没得办半,只好和新加入的两位锦衣堂上官寒暄几句,又朝刘守有叩谢告辞之后,四人一块到南镇抚司衙署坐下商议案情。
秦林笑眯眯的和两位东厂大佬谈笑寒暄,冯邦宁颇为不屑的指使曹兴旺端茶倒水,摆出副主人的架子,却对秦林不睬不睬。
徐爵和陈应凤则深知在办案的四个人傍边秦林事实上代表着江陵相府,所以不敢不据实回答,并没有摆东厂大佬的架子。
李伟大吵大闹索要清明上河图,宫中进行了拉查点,文牍记录上这幅画是还在宫中的,偏偏怎么找就是找不到。
这时候内官监有位姓胡的太监突然回忆起来,是隆庆年间这幅画就已经给了成国公朱希忠,经他提醒,冯保和另外几位昔时在场的大太监都回忆起这件事了,多半是画已赏人,只是文牒上缺失了移交记录。
原本司礼监掌印太喜、东厂督公冯保都发话了,这件事完全可以到此为止,谁还敢个不字?
偏偏武清伯李伟眼见到手的一万两黄金又飞走了,那感觉真是百抓挠心,憋不住又跑到成国公府去问这件事,意思是想把清明上河图买回来,转手就赚一大笔。
朱希忠万历元年就死了,儿子也死的早,现在国公府的主人是他削,子朱应桢,还没有袭爵。
听李伟的来意,朱应桢立即大惊,我爷爷昔时求得名画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去领,隆庆皇爷就突然驾崩了,不久之后新皇即位,忙忙乱乱到七月份,结果我爷爷也病死了,自始至终就没拿到过这幅画呀!
李伟一下子蹦起八丈高,又去找女儿哭闹求索。
慈圣李太后被这件事闹得很心烦,加上外朝反对新政的文官纷繁上书弹劾户部尚书张学颜,一时间大有风雨欲来之势,于是她赶紧下了懿旨,叫东厂和锦衣卫彻查此事。
“秦主座,瞧现在就是这么个局面”,”徐爵思付着,把手一摊:“以本官看来,只怕事情还要追溯到隆庆皇爷驾崩那眸子的宫中要人。”,陈应凤也压低了声音:“陈洪、孟冲,屁股底下都不干净!”,那陈洪、孟冲别离是冯保上位之前的司礼监大太监,乃前任首辅高拱一党,徐爵、陈应凤的意思即是把盗宝罪案栽到他两个身上,就把冯保和张居正洗干净了。
“这两位权宦已经去职很久了,是他们偷的,怕是难以服众?”,秦林皱着眉头,沉吟未定。
徐爵和陈应凤面面相觑,暗秦林不知趣,现在也就这个办法最便利把首辅帝师和冯司礼解脱出来嘛!
“秦指挥,要是怕不能服众,嘿嘿嘿嘿,我东厂总有办法叫案子铁证如山的”,陈应凤把手指头捏得劈啪作响,脸上凶相毕露。
刑讯逼供,屈打成招?秦林笑着摇摇头:“那样的话,画儿还是没找回来,咱们怎么交待呢?”
呃~陈应凤被噎了一下,知道秦林的有事理,无法辩驳。
失窃案不像杀人案,好比杀人案,屈打成招,随便栽个凶器给疑犯,是勒死的给条绳子,是刀杀的给把菜刀,再好力不过了;
拿贼拿赃,这失窃案就得把赃物找到,要硬打得两个过气老太监招认盗宝,容易,可往哪儿去找清明上河图这件国宝来交差呢?
徐爵心下极其不乐意,却没像陈应凤那么浅白,究竟结果这个四人专案组里面秦林在事实上代表张居正,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他便朝冯邦宁打个眼色,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这幅图价值颇高,陈洪、孟冲不见得是自己收藏,也许转卖他人,那也是有的,要走出了海外,自然没处追查……”,没想到,冯邦宁竟没帮着东厂两位话,而是阴阳怪气的道:,“秦指挥既有泼天大的本领,要打点此案有何难哉?咱们这次一定要彻查案情,叫旁人见了心服口服!”,原来冯邦宁生怕案子照徐爵、陈应凤的办法,噼噼啪啪一顿毒刑,快刀斩乱麻,就算找不到图也可以是卖到海外去了,来个死无对证,那秦林反而轻易破获案件,平白得了功劳,岂不是太廉价他了吗?
秦林看着冯邦宁的神色,就像瞧这一头愚蠢不堪的猪,还是自以为伶俐绝顶实际上愚笨无比的那种,他肚子都快笑疼了,脸上却若无其事,义正词严的道:“冯指挥的是,咱们正该秉公执法,不但要抓住窃贼,并且要起获赃物,这才叫大获全胜!”,
荆湖卷 364章 胆小的成国公
364章胆的成国公
冯邦宁是冯保的嫡亲侄儿,秦林则代表着张居正,他俩都要秉公彻查,徐爵和陈应凤无可奈何,便提议先从户部经办官员和宫中的交接流程查起。
哪知秦林把手一摆,老神在在的道:“案子究竟如何,画儿到底赏没赏给成国公,咱们还是细致一点的好,先去成国公府仔细查查,至少先确定画的去向。”
徐爵和陈应凤对视一眼,颇有些莫名其妙,都这位秦主座有审阴断阳之能,怎么这会儿如此昏聩糊涂?
成国公嫡孙亲口画没有给他,宫中御用监也没有相应的交接手续记录、按存档记录画儿还应在宫内,包含冯保在内几个大太监后来也回忆起,昔时确实只是隆庆皇爷口头承诺,并没有完成手续交割。
这样就是三面对证,人证物证都全了,还查它做什么?饶是东厂两位大佬办过的案子万万千千,手底下冤魂千千万万,这时候也晓不得秦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冯邦宁则是嘴角都快翘到鼻子上面去了,觉得秦林破案不过如此,冷哼一声:“既然秦指挥不辞辛劳,咱们就陪着跑一趟又如何?都是戮力王事嘛!”
秦林带上陆远志、牛大力,冯邦宁屁股后面跟着曹兴旺,徐爵和陈应凤则带了东厂的大批档头、番子,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奔成国公府。
初代成国公朱能是朱棣靖难之役篡夺皇位的大功臣,算是极其显赫的国公,上一代朱时泰受封几个月就死了,没什么作为,但爷爷辈的朱希忠历掌后、右两府,总神机营,提督十二团营及五军营,尽统京师诸军,官拜太师之位,死后追封定襄王,显赫无比,其弟朱希孝也曾为锦衣都督,官至太保。
秦林本以为这一代的朱应桢要么像徐维志纨绔不羁,要么就像常胤绪卤莽蛮横,总之,该有几分将门虎子的气魄。
孰料出来迎接的是个比他还要年轻一两岁的少年公子,生得斯斯文文,眉宇间有几分阴沉郁结之气,眼见大群东厂番子和锦衣校尉,骇得浑身打颤抖,脚步错乱,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迎上来前言不搭后语的道:
“诸位老叔老伯,又是什么事要找侄?侄谨守门户,其实不曾干犯国法呀!”
朱应桢父亲曾做过几天锦衣官儿,刚袭爵、还没当上都督就早早死了,所以他称徐爵、冯邦宁等为叔伯。
徐爵晓得这位是个胆量的,也不管人家是将来的国公爷,仗着东厂的威风,大模大样的道:“公爷勿怪咱们得罪,还是为着清明上河图的事儿,这位断案如神的秦林秦指挥有话要问呢!”
朱应桢哭丧着脸,连连朝秦林打躬作揖:“秦大叔,那画儿实不在我家里呀,当初家祖虽蒙隆庆皇爷赏赐,却根本没有交接,李皇亲已经来问过了,我都告诉他了嘛。”
一样米养百样人,秦林这才晓得朱应桢堂堂未来成国公,有那么威风了得的爷爷和叔爷,自个儿却是个脓包软蛋。
“公爷勿忧,”秦林笑眯眯的,态度比徐爵客气多了,温言抚慰道:“咱们只是来问问情况,这件事和公爷关系不大,其实不会对不利的。”
一堆凶神恶煞的厂卫鹰犬之中,只有秦林态度最为和蔼,朱应桢极为感激,热情的邀他们进府中坐坐,慢慢谈这件事。
众人进到府中,秦林东扯西拉的问昔时的情况,其实都在扯淡,朱应桢却怕了凶巴巴的徐爵、陈应凤,却是宁愿和这位和蔼可亲的秦指挥多谈谈
——他那副样子简直可笑至极,身为即将袭爵的成国公,居然连看都不敢看徐爵、陈应凤几个,眼神飘飘忽忽的,显然惶恐到了极点。
秦林心头好笑,脸上自是十分亲切,像拉家常一样和朱应桢个不休,渐渐的朱应桢没那么害怕了,一五一十的把昔时情况又了一遍,无非是爷爷朱希忠怎么和隆庆皇爷的,在场见证的有司礼监冯保、张诚和张鲸三位大太监,其余宫女、太监又有几个,爷爷回来又是怎么告诉家里人的,唠唠叨叨了半天。
其实也没什么新情况,昔时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文档记载和当事人回忆都确凿无误,朱应桢并没能提供任何新的线索——实际上昔时他才七八岁,能知道什么?
东厂两位听得秦林啰嗦个不休,实是耳朵都听起了茧子,冯邦宁则冷笑连连,对徐爵道:“秦指挥果然断案如神,瞧这问的详细,只恨不得把昔时谁眨了几下都问一遍呢!”
徐爵和陈应凤也窃笑不迭,心道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外面把秦某人吹得如何厉害,原来是这般一个银样蜡枪头!
“扯***蛋,”陈应凤咬着钢钉样的牙齿,压低了声音从嘴唇里憋出句:“姓秦的干嘛不把朱老国公在宫里咳嗽几声,撒了几泡尿都问一遍?”
徐爵涵养好些,笑着道:“秦指挥问得详细,想必有他的原委,只是公爷昔时年纪很,怕是很多记不得了,就记错也免不了的……”
朱应桢还以为是他们针对自己呢,吓得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惶恐的道:“侄年纪虽轻,所幸记事还早,这些都记得很清楚的。”
“好啦好啦,”徐爵笑起来,很为自己能把堂堂国公爷吓唬住而满意,大模大样的挥手示意他坐下。
秦林却和颜悦色的抚慰朱应桢:“多谢公爷提供了昔时的情况,下官心头越发笃定了,这件事实与公爷没什么关系,下官等打搅多时,这就告辞了,若案情有什么疑难,再来请教。”
罢,秦林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朝朱应桢行礼,他也忙不迭的回礼。
徐爵、陈应凤、冯邦宁这三位就不合了,明晓得朱应桢是个脓包软蛋没用的货,便也不拿他当国公爷尊重,极其狂妄的抬抬手就算是行过礼了,却是身为国公的朱应桢嘴里着老叔老伯,一个个长揖做下去。
目送秦林等人离开成国公府,朱应桢长出一口气,拿袖子擦脑门——就这一会儿,他脑门上汗珠子都出了很多。
荆湖卷 365章 四处走访
从成国公府里出来,秦林又提议去户部查访,半道上看见古黄色酒招子额外可喜,时候也到晌午了,身后便传来咕噜一声响。
回头一看,陆胖子不好意思的揉揉他那圆滚滚的肚子,低声讪笑道:“秦哥,您看咱们是不是?”,这时候已交晌午,路边店二把赤手巾往胳膊肘一搭,京腔京韵的吆喝声格外亲切:“酱肘子香啧啧、芝麻火烧满天星、白条肉直流油勒,热腾腾的肉馅大包子,老白干不辣不要钱,各位客官里边儿请~
众人整整跑了上午两个整时辰,个个饿得肚子里咕咕叫,听到这声音都哗啦啦口水直淌。
“胖子,这些馆子都不好吗吗嘛”秦林哈哈一笑,冲徐爵等人团团作个揖,手指前方:“相见就是缘分,咱们今日并肩办案,本官请大家伙儿廉价坊吃顿便饭,各位务必赏脸!”,廉价坊乃是永乐年间就有的老字号,以焖炉烤鸭闻名于世,不过名字叫做廉价坊,价格却一点儿不廉价,食客以京中朝官为主。这里锦衣校尉、东厂番子,加起来二三十号人,一顿廉价坊的酒饭总得好几十两银子。
不过秦林哪儿在乎这点?漕帮和五峰海商加起来,富可敌国绝不是吹法螺,秦林有它们两成的分子,就算把京师驻军都请来吃廉价坊,也是吃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