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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处理失措啊。
听到秦林提起王皇后杖毙太监宫女,神色忽地微微一动,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曲流馆主体部分的格局,靠南边是宫女歌舞表演用的舞池,靠北边是君臣宴饮、欣赏歌舞的座位,地上人工开挖的小溪曲曲折折流过,以供流水传杯之用,确实别有一番意趣。
现在整个曲流馆经过了比较完全的清洗,廊柱、地面、墙面全都干干净净,除一丝儿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简直看不出昨夜这里产生过命案。
秦林想要在现场取指纹、足迹,或者寻找血迹,那都是极其困难,甚至根本不可能了。
如果是后世,秦林可以利用鲁米诺来显示血迹,只要百万份之一的血迹就能让鲁米诺发出荧光,这种水平的现场清洗对法医来说根本无效,但现在是万历年间,他到哪儿去找鲁米诺?
秦林气得在肚子里再次问候了万历的母亲,李太后无辜中枪。
陆远志看看这一干二净的现场,也觉得一筹莫展,忽然把大tui一拍:“秦哥,凶器!凶器上应该能取到指纹!”
“一般能想到清洗现场,就能想到清洗凶器,”秦林不报什么希望,还是探询的看了看。
老太监一脸苦笑,拱拱手:“秦将军料事如神。”
秦林心中长叹一声,万历啊万历,有你这么坑爹的吗?自个儿把证据全毁掉,剩下全是对自己不利的,要是罪犯都这么笨,那就太好了。
只不过,这一次秦林不是要将万历科罪,而是想洗脱他的罪名呀!尽管万历自己都不敢坚决否认杀了人,但秦林从种种迹象推测,这件事背后一定有猫腻……
现场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秦林扫视一圈将环境记在心里,就叮咛去验看尸体。
两具宫女的死尸就停在旁边院子的房间里,万历本想悄悄把尸首运出宫埋掉,不过还没成功就被冯保发现,述说给李太后,尸首也被严格看管起来。
天气原本就冷,停尸的房间就更显得阴冷森寒,两位宫女还穿戴漂亮的霓裳舞服,只可惜生命的光彩已被死神带走,了无生趣的尸身僵卧于芦席上面,鲜活生动的面容酿成了一片僵硬惨白,皮肤也失去了生命的光泽,变得惨白、失去弹性……
她们俩的秀发都被割去很长一截,头顶只剩下不到半尺长的发丝,万历自己也认可因这两个宫女不会跳新鲜舞蹈,他就戏言“割发代首”,用剑割掉了她们的头发。
秦林以目示意,陆远志就毫不客气的把尸身衣服剥掉,点起明晃晃的宫灯,开始尸体检验。
嘶~人们倒抽一口凉气,刚才穿戴衣服,血迹斑斑,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伤口,比及剥掉衣服,立马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尸体概况伤痕累累,横七竖八的剑痕,确实很像万历酒醉之后挥剑砍伤的。
真是这样吗?秦林微微一笑,没有获得确凿的证据,单看概况现象,往往会误入歧途呢。
此时尸僵已经成长到了高峰,陆远志脱尸身衣服的时候就觉察肢体僵硬无法挪动转移,一般来说死亡后三个小时尸僵陆续呈现,十二个小时成长到全身,达到高峰阶段,然后就逐步缓解,目前是刚入夜不久,那么以尸僵判断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丑时前后。
胖子跟着秦林这么久,手法也熟练了,又翻看尸体的眼皮,检查眼结膜浑浊水平,将尸体翻过来,检查臀部、后背等低下位置的尸斑。
眼结膜浑浊水平和尸斑呈现情况,都完全印证了死亡时间,确实是凌晨丑时左右。
再细细验看体表的伤痕,陆远志禀报导:“女尸一号,左手臂伤痕一处、脸上伤痕两处,右肩伤痕一处,都是利器挥砍所伤,致命伤则是左xiong口刺伤,疑是利刃穿心而死;
女尸二号,右腕伤痕一处,xiong腹间伤痕四道,皆是挥砍伤,致命伤是喉头刺伤一处,当是利刃刺喉而死。”
的神色凝重起来,他获得消息之后并没有来停尸房看,此时见尸体伤痕累累,确实很像酒醉之人用剑挥砍乱刺杀死的。
张诚和张鲸更是一个劲儿的朝秦林打眼色,他俩是万历的亲信,如果真的到了万历逊位、潞王即位的境界,他俩从今往后都只好凉水配窝头,一辈子翻不了身。
“诸位稍安勿躁,”秦林把手摇了摇,问着陆远志:“那些非致命伤,有皮肉翻卷的现象吗?”
陆远志仔细检查一番,很是肯定的点颔首:“有出血,有皮肉翻卷。”
一般来说,皮肉翻卷代表着生前伤,不过秦林mo了mo鼻子,“如果凶手先刺了致命伤,再趁受害者气绝前后很短时间内伪造伤痕,同样会有皮肉翻卷等生活反应。”
人的濒死状态往往会延续几分钟,在这几分钟里下手,同样能造成生活反应。
陆远志却有点儿不服气,在他看来不但伤口有生活反应,又指了指两位死者胳膊上的伤处:“秦哥,你不是说过,这种抵当伤是判断受害状态的金标准吗?”
“确实这几处伤口很像面对持剑凶徒时,两位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竭力招架造成的,不过为什么不得是伪造的呢?”
秦林说着就笑起来。
三位张公公都有些不解的看着秦林,这位秦将军审阴断阳,名气很大,但今天好像不怎么在状态啊,就算他们内心是偏帮万历的,也觉得秦林的说法有些强词夺理,不得让人信服,至少在李太后和冯保那里,就说不过去。
“胖子,你的观察力还有待熬炼加强啊!”秦林笑眯眯的走到尸体旁边,蹲下细细的检查,主要是掀开尸体喉头和心口的致命伤查看。
很快,秦林找到了东西,他拿起那细若游丝的玩意儿,放在灯光下请众人验看。
碎头发!ro@。。。
荆湖卷 540章 提审
在两具女尸的致命伤口内,都发现了碎头发,其中一号庄脃的伤口中较多,而二号咽喉的伤口里面头发较少。免费小说
“这、这能说明什么?“一老二少三位张公公都白愣着眼睛,不明所以。
唯独陆远志脸上肥肉一抖,赶紧蹲下身翻看两具尸体体表的其他伤处,仔细检查之后,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飘了:“秦哥,两具女尸的其他伤处,要么没有碎头发,要么数量极少!”
就算张宏城府深沉,此时也禁不住奇怪:“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伤口里有头发?”
“你笨蛋啊”胖子指着伤口,口沫横飞的道:“这些头发是陛下前面割两名宫女头发,沾在宝剑上面的,先刺的伤口里面就被带进了头发,后刺的伤口里面头发少,或者根本没有。也就是说,两名宫女是先被刺到致命伤,在弥留之际又被划了许多剑,伪造成被醉酒之人舞剑乱砍的样子!”
说罢,胖子才想起这老太监是连冯保都要给他几分面子的老前辈,不由把舌头一吐,讪笑道:“张公公,我可不是说你笨蛋”
张宏却是很高兴,没计较陆远志言语冒犯,而是学着他的样子,仔细的检查伤口。
秦林干脆双手扒开几处伤口,请张宏细看,然后又摸了摸尸体头顶剩下的头发,笑道:“看,擦了桂hua油,怪不得粘那么多到剑锋上。”
万历虽然惊慌失措,做了破坏现场、销毁证据的蠢事,但之前他的行为却在无意中替自己留下了有力的证据。
人的头发实际上是相当坚韧的,万历所佩的宝剑也无法将青年宫女的大把头发一剑挥断,他要“割发代首”就会拿着剑来回拖拉切割,这样就形成了许多细碎的断发。
两名宫女跳舞之前都化了妆,头发上擦着护发的桂hua油,带着发油的断发就粘了许多在剑刃上。
凶手用这柄剑杀人,断发便被剑刃带进了死者的伤口内,先刺的伤口里面断发多,后刺的伤口里断发少,或者完全没有。
由此即可查知,行凶过程并不是像概况上的“凶手乱刺受害者招架、形成抵当伤凶手击中致命处,受害者毙命”而是凶手先刺了致命伤,再用剑尖在濒死的受害者身上乱划,伪造出抵当伤,嫁祸给万历。
伤口内的头发,即是铁证!
张宏听了秦林的解释,又亲眼看过伤口,想了想又道:“秦将军莫怪老奴多嘴,要是他人说陛下酒醉逞凶,杀掉两名宫女之后继续施暴,用剑尖在她们身上乱划,又该如何辩驳呢?”
秦林笑起来:“陛下醉得很厉害,冯督公就是最好的证人。”
张宏恍然大悟,看秦林的神色又与前头不合了。
是人都知道万历平时有多怕冯大伴,每次冯保向他母后告状,万历就得挨批,结果昨夜醉得一塌糊涂,竟敢跑到冯保住处去撤酒疯,可想而知他醉得有多厉害。
醉成这个样子,连走路都偏偏倒倒了,还能手持利剑,将两名活蹦乱跳的宫女一个穿心、一个刺喉,像杀鸡一样干净利索的杀掉?难道万历是武林高手,还是练的醉剑?
并且,万历那时的醉态,冯保向李太后告状时还亲口说过,谁要不相信,去和冯督公对证!
单凭这一条,就能把万历的罪名洗脱七八成。
“接下来,咱们去找找另外几位当事人”秦林挥挥手,眼睛眯了起来:“也许他们能提供更多的线索。”
昨夜介入曲流馆饮酒的太监,都被严加看管,就关在旁边一所宫室内,每人一个房间,由司礼监、御马监和东厂派员监押。
秦林挨个零丁提审,首先审问的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孙德秀。
这人年纪三十多岁,司礼监内排名在张诚、张鲸之后,原本也是飞扬嚣张的大太监,可这时候就素服待罪,神情惶恐至极。
他也知道秦林这号人物,见面就喊冤叫屈:“秦将军,请你一定要禀明太后娘娘,陛下和咱们实在冤枉啊!昨天还没到二更天,大家都醉得一塌糊涂了,今天晨起,两具尸体就莫名其妙的摆在那里……”
秦林盘问一番,孙德秀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说昨夜醉得太厉害,只模模糊糊记得万历用剑割宫女头发,再往后他就睡着了。
“那么早晨呢?”秦林看着对方的眼睛,字斟句酌的道:“你好好想想,是谁先发现的尸体,又是谁主张清洗现场的?”
孙德秀想了一会儿,早晨宿醉未醒,那时发现死尸又十分慌乱,产生的事情有些记不清楚了,片刻他才不是很肯定的说:“大概是温太,对是温太先声张起来,把大家都吵醒了,那时陛下也很惊慌,又是温太出主意,说要隐瞒这件事,唤人来清洗曲流馆。”
温太也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白白净净的小个子,他这样告诉秦林:“对,是咱家先发现尸体的,劝陛下隐瞒,也是咱的主意,不关陛下的事!”
秦林稍一沉吟,张宏便插口问道:“人是你杀的?”
“老祖宗,怎么可能呢?”温太苦笑着,坦然道:“老祖宗您也知道,咱做到司礼监秉笔,要整死两个宫女,没必要用这种笨办法?唉~
还真是运气不好啊……”
张宏这家伙说简直实不错,实际上司礼监秉笔这种身份要整死普通宫女,实在太容易不过了,王皇后相继杖毙七八个太监宫女,就说是手脚不干净、忤逆正宫娘娘就行了,哪儿像万历这次,不但酒后杀人,还“亲自出手”简直没有一点人君体面,也怪不得李太后要大动肝火。
秦林想了想,故意问道:“说不定你居心叵测,要嫁祸陛下呢?”
温太苦笑起来:“要问整个宫里谁最想陛下平平安安,咱家不说是第一个,也是排得进前十,二十九岁做到司礼监秉笔太监。秦将军不信,只要问张老祖宗就清楚,咱这样的不多。”
张宏点颔首,温太就是靠向万历凑趣献媚才爬到司礼监秉笔太的位置上,或许宫中有人希望万历下台,可绝不包含他。
第三个在场的,是乾清宫管事太监孙海,他刚看见张宏就开始叫:“是我杀了人,不关陛下的事,要杀要刮冲我一个人来!”
众人听了齐齐精神一振,难道真是孙海干的好事儿?
张宏格外生气,走上去啪的一下给他重重来了记耳刮子:“混账!刚才你怎么不说?”
“刚才、刚才我鬼mi心窍,想把这事儿赖掉,听说闹得连累陛下,我、我只好说出来了”孙海哭丧着脸,抓着张宏袍角直扯:“求老祖宗去告诉太后娘娘,真是我杀的人,和陛下没有关系。”
张诚、张鲸互相看看,神色大为欢喜,就待把这好消息回报慈宁宫。
秦林却早已瞧出n分门道,揶揄的笑起来:“孙公公,既然是你杀的人,那么经过还记得清楚吗?”
“记得,记得”孙海绘声绘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