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黄嘉善把赵士桢拉了一把:“赵兄,稍安勿躁,秦将军有名的神目如电,想必他早有了计较。”“反正一定要查清真相,本官虽然位卑职小,也绝不得任人欺哄!”赵士桢的撂下一句话,自去四处查看。
黄嘉善含着歉意朝秦林笑了笑,秦林摆摆手暗示无所谓,相反他还觉得这个赵士桢有点意思。
第三个赶来的才是张公鱼,也正如秦林的想象,这位佥都御史大老爷拍着轿杠,一叠声的催促轿夫,那四名轿夫跑得满头大汗,头顶上蒸汽升腾,就像刚从澡堂子里捞出来的。
接着锦衣都督刘守有、东厂掌刑千户徐爵也前后脚到了,张鲸也执着柄拂尘、坐着轿子姗姗来迟。
“陛下闻得蒙古贡使遇害,心中着实不安,派咱家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张鲸拖着尖锐难听的长声,边说边和刘守有交换了一个眼神。
刘守有立马跳出来,装出副痛心疾的样子:“唉,秦将军啊秦将军,你整天派北镇抚司官校严密保护蒙古贡使怎么就闹出人命来了呢?”
张鲸阴笑着道:“俗话说嘴上没毛处事不牢,咱家看哪秦将军这次闹出的乱子,可千万别引起边患才好呢。”
徐爵不说话,自家冯督公和秦林非敌非友、似敌似友,若是平时倒不介意落井下石但张鲸、刘守有两个也不是什么善茬,何苦帮他们火中取栗?
张公鱼现在好歹是佥都御史清流中声名鸠起,在张鲸、刘守有面前也有说话的资格了,就赶紧替秦林帮腔:“秦将军虽然派员保护贡使,究竟结果蒙古人是活的,他要从塔上跳下来,他人怎么管得了?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幸乐极生悲,这也是没办法的。”
不但张鲸、刘守有,就是黄嘉善、赵士桢,听了张公鱼这通倒横直竖不着调的屁话都是眉头大皱懒得辩驳他。
“哈、哈、哈!”处在漩涡中心的秦林一直不说话,突然间大笑三声,等众人都惊诧的把他看着,这才不紧不慢的道:“可笑可笑至极,连死因都没弄清楚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不知道,就开始指摘本官,张公公、刘都督,您二位就不嫌话说得太早了?”
咦,难道这死者是化杀还有疑问?
莫说张鲸、刘守有笑得脸都快烂了,就连亲眼目肆秦林破案如神的黄嘉善,心底下也不以为然,究竟结果死者的乌黑眼圈无法解释啊,既然生前被打伤眼睛,说明与人生了格斗,那么被抛下塔而跌死,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黄台吉瞧出了道道,晓得张鲸、刘守有和秦林不对,大声叫起来:“各位老爷,本王子是你们大皇帝请来加入朝的,现在人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还请诸位还我个公道!”
有人唱红脸就有人唱白脸,拔合赤将腰间弯刀拔出一节,气势汹汹的道:“如若不给个交待,咱们回去就点起兵器,重新开战!”
哎呀这蒙古人怎么就如此懂事?张稣和刘守有两个心头那叫个乐呀,这件事涉及到明蒙双方是战是和,间接影响到张居正昔时主持俺答封贡的政治正确性,闹大了就是万历和张居正都保不住秦林秦林微微一笑,根本就没有丁点着急的样子,自信满满的竖起一根手指:“诸位稍安勿躁,晓得有人恨不得本官对贡使死亡负责,恨不得本官丢官去职……”
“哪里哪里”刘守有假惺惺的道:“秦将军少年英雄,只是少了点磨砺,本都督可是很看好你的哦,哈哈。”
秦林白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说:“不过,想要本官负责,也得先查清案情?到时候是北镇抚司保护不力,还是本官加害于他,呵呵,到时候自然水落石出。”
刘守有、张鲸一听,觉得这话有事理,不可能什么都没查出来,就去揭参秦林?他圣眷优隆,可不是轻易能参倒的。
再者,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刘守有、徐爵麾下多的是破案的行家里手,倒也不怕秦林弄鬼。
秦林前头已经分拨各组官校展开调查,这时候先后有了回安。
最先是牛大力,他按秦林的叮咛戴上了丝绸手套,蒲扇大的巴掌托着七枚黄澄澄的铜铃铛,另一只手捏着柄牛耳小刀:“述说主座,属下在附近的地面上拢共找到了七个铜铃,还有这柄刀子。”
“这柄刀是不是塞严随身携带的?”秦林问着黄台吉。
黄台吉看了看拔合赤,后者稍一游移,就道:“不错,是他挂在腰间的。”
张鲸自作伶俐的说:“原来是拔刀意图抵当,结果还是被推下了塔。”
秦林肚子里冷笑,只是问道:“老牛,你和弟兄们捡到刀的时候,刀身在鞘中还是拔出来了?”
牛大力和几名校尉异口同声的道:“是插在鞘里面的。”
不但牛大力和弟兄们看见了,捡到刀的时候,还有几个蒙古贵族看见,这就无话可说。
秦林示意牛大力把刀子拔出来,出鞘过程很顺滑流畅,再将死者塞严腰间一比,挂刀的牛皮绳子有个新鲜的撕裂口。
“说不定是没来得及出鞘,就被他自己扯断的呢?”张鲸死鸭子嘴硬。
这下连徐爵手下东厂一班儿档头,都像看痴人似的把他看着。
刘守有脸上一红,把张鲸扯了扯:“张公公,这刀出鞘顺滑,哪有拔刀不出,反而扯断挂刀皮绳的?想必是坠落时,在哪里撞掉的。”
张鲸闹了个大红脸,鼓嘟着嘴巴,心说没十足掌控,还是别说话了,否则惹得他人笑,实在没意思。
秦林笑而不语,刘都督到底比张公公伶俐那么一点儿,这不是吗,刀鞘上有个明显的摩擦痕迹,分明是坠落时撞到塔身某处,扯断皮绳,掉到一边的。
至于那七枚铜铃,就更好解释了,这座永安万寿塔每层飞檐底下都挂着许多铃铛,整个塔身共有三千多枚铜铃,塞严跌下来,撞落其中几枚,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叮咛牛大力把铜铃和牛耳尖刀装到干净的牛皮纸袋子里,秦林接下来盘问上塔搜查的刁世贵。
刁世贵禀道:“下官上去检查,浮图第十二层靠东的窗口外头,有几个铜铃掉落了,底下一层的飞檐也有被衣服摩擦的痕迹,死者应该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只怕未必”赵士桢摇着头自言自语:“尸体明明是躺在塔北面的,怎么会是从东面窗口掉下来?是有人挪过尸体,或者,上头的痕迹是伪造的?”
黄台吉和拔合赤齐齐怔了一怔,接着就面lu喜色,齐声道:“对对对,一定是被捣了鬼,刚才我们都下了来了,只有这些锦衣官校上去跟,是他们做的手脚!”
做你个头啊!秦林恨不得把他们甩一巴掌,怒道:“放你的屁!赵主簿不晓得情有可原,你们在塔上还要装傻装天真?耳朵没聋,塞严掉下来的时候,你们没听见这座塔的铃铛全都在响?”@。@ws
。。
荆湖卷 574章 熊猫眼征
张鲸、刘守有、徐爵这些后头赶过来的官员都莫名其妙。。。心这塔上铃铛响,和尸体的位置有什么关系?乖觉些的则抬头看着这座接近二十丈高、直插云霄的高塔,若有所思。
果不其然,秦林一句话扔出来,几个后知后觉的门g古贵族正准备跟着黄台吉和拔合赤起哄,忽然就讪讪的干笑,把吐到喉咙口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黄台吉和拔合赤也是听到赵士桢提及,才临时起意想诈一诈秦林,没想到秦林果然厉害,不但没被唬住,反而把他两个骂了个狗血淋头。
自知理亏,黄台吉不敢在这点上继续纠缠,干笑道:“哦,原来是被风吹的,刚才本王子忘了,嗯,不好意思!”
刚才秦林跑过来的时候,就听得整个塔上的铃铛响个不断,如同给塞严安hun的丧钟。
为什么铜铃会响声大作?当然是被风吹的。
这个季节挂东南风,刚才吹得整座塔铜铃响彻,风力应该不,并且越是高处风力越为强劲。
塞严从十丈,也就是离地面五十多米的高度跌落下来,几乎相当于后世二十层楼那么高了,原本是从塔身东面跌落,被强劲的东南风一吹,就摔死在了塔身北面,实在是理所当然,没有任何疑点。
秦林将这些内容,很轻松的就解释给后来的官员们,人人都是恍然大悟。
我靠,张鲸、刘守有打了个趔趄,心亏得刚才咱们还以为有什么内情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黄台吉黄台吉,真是让咱们浪费脸色。
秦林冷笑不迭:“黄台吉,我看该安神补脑了,否则未老先衰,记忆力下降,将来得了什么错误,那就悔之晚矣。胖子,替黄台吉开个方剂。”“该用鹿茸一钱、何首乌二钱、淫羊藿五分、干姜一钱、甘草二钱、大枣三枚,每日煎服,、,陆远志一本正经的道。
黄嘉善、张公鱼闻言尽皆捧腹,锦衣官校们更是哈哈大笑。
黄台吉被一通奚落,脸上出现一层青色,也只好忍住,谁让他刚才想诈唬秦林呢?遇到秦林的还击,也只能靠装傻来挨过去。
秦林也莞尔微笑,朝陆远志摆了摆手:“好了好了,现在告诉各位大人,对尸体进行体表检查的结果。”陆远志禀道:“尸体衣服概况,在胸、腹、四肢和胯下,都有和塔身摩擦碰撞形成的痕……,、,等等!
胯犁众人全都受惊,塞严从塔上跌下来,碰到了浮图斜挑出去的飞檐,尸身胸腹四肢部位衣物有摩擦痕迹,是很正常的,可是胯下怎么会有摩擦痕迹呢?
难道丫的两条腿张开,跌落时曾经有一刻正好跨骑在飞檐上头,从而形成了这种痕迹?
想到这里,诸位官员齐齐菊花一紧。
秦林似乎早有预料,又问道:“那么胯下皮肤软组织有没有辨伤呢?”“没有,其他衣服有摩擦的地方,体表都有相应的辨伤,唯独胯下没有”陆远志摇了摇头,指了指已经被剪开衣服的尸身,很明显胯下并没有伤痕。
众人奇怪了,胯下体表无伤,但ku子又有摩擦痕迹,是怎么弄上去的呢?
“这是浮图的窗。”秦林用手比了比,然后双腿分隔,做了个跨骑的动作。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塞严是跨骑在窗口上,所以才在ku子内侧留下摩擦痕迹,但并没有跌落撞击,所以体表没有辨伤。
陆远志指着尸体,继续向秦林和众位官员介绍体表检查的情况。
尸身左侧卧,左腿扭曲,右腿伸直,双臂蜷曲于胸前,侧卧体位,脸有点朝下,正是标准的高坠死亡姿态。
尸体头部没有明显损伤,从耳、鼻、口腔等处流出血液和脑脊液,眼结膜出血,形成结膜下血肿。
胸部皮下出血集中在胸骨与锁骨附近左侧肋骨大面积骨折由于腹部较为柔软,损伤相对较少1仅见皮肤轻微擦伤但从死者七窍流血看,内部器官损伤可能较重。。m/f/x/s。 更新
检查四肢,手臂没有明显的骨折迹象,而左腿折断扭曲,已经严委骨折。
“可以判定了,塞严坠落接触地面的一刻,是左腿先着地的”秦林点颔首,嘉许的朝陆远志笑笑。
这些伤痕,都只有从高处坠落来解释,没有被他人伤害的迹象。
“还没解释为什么眼睛青了呢!”黄台吉叫起来,抓住对自己最有利的一点不放:“看看,各位老爷看看,塞严脸上并没有伤痕,偏偏就是眼圈青了,这难道不是被人殴打造成的吗?”张鲸冷笑两声:“是,无论如何秦将军麾下北镇抚司,保护不力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谁让前几天秦林什么“京师很危险,快回草原”然后派人紧紧跟着这群门g古贵族呢,现在出了事情,当然就赖到他头上。
“幸好只是保护不力”刘守有装模做样的叹口气,又道:“如果是公报si仇的话……”
“一定是的”黄台吉一口咬定就是秦林派人弄死了塞严。
张公鱼和黄嘉善也不好帮秦林话了,究竟结果那黑眼圈是明明真白真真切切摆在众人面前的,谁也不得睁着眼睛瞎话呀!
“如果我这乌青的眼圈不是被打伤的,们信不信?”秦林笑眯眯的问道。
不信,怎么能信呢,秦老弟开玩笑?张公鱼笑眯眯的把头连摇,待看见秦林是认真的,忙不迭又把头点了点,极其难堪。
哈哈哈哈,张鲸、刘守有几个大笑起来,觉得这次终于叫秦林吃瘪了,就算不得证明是他公报si仇害死了这个塞严,至少也有个保护不周的罪名,影响明朝和门g古的宗藩关系,可能引发边疆数十万军民死伤的大规模战争,这绝不是轻易能承受的罪名呢。
秦林不慌不忙,盯着黄台吉的眼睛:“如果真简直信他是被人打的,那么,敢不敢让本官解剖尸体,解开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