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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十里,锣鼓喧天,铜长号发出降低雄浑的声音,恍如西天的浑厚佛音,那隆福寺的众位喇嘛全都盛装出迎,拿着杵、转经筒、金刚锥、加持宝铿诸般器,排得齐齐整整。
苍生挤得人山人海,大部分人不懂藏密和内地禅宗的区别,只知道来的是位转世菩萨,大德高僧,全都涌来围观。
黄台吉为首的众位蒙古贵族则全副披挂,穿戴华丽的蒙古袍,脖子上都挂着猫儿眼、珍珠、玛瑙做的佛珠,虔心等待。
信仰儒家的几位朝廷官员们,尽管心底告诉自己子不语怪力舌神,但此时此刻也禁不住心旌摇动。
这等威势,王驾还没有到,已是先声夺人。
来了来了!有喇嘛兴高采烈跑过来,一路喊叫着。
从通州目标,一大队人马遥遥行来,只见当先的是两头毛色纯白的牦牛,迈着沉稳的步子,全身装饰着金钅艮珠宝,显得高贵华丽。
接着是十八名红衣番僧,一个个生得奇形怪状,手里拿着大铜锣
宝杖、金杵等各色怪异武器,京师练武的识货,低声道:“扎论金顶寺十八护罗汉到了!”
再然后是一群身穿彩衣的年轻女子,尽皆穿戴乌斯藏的衣服,脸上带着两团高原红,手里提着水罐、hua篮,一路抛洒净水和hua瓣。
一队队人行来,真不知有多大的排场,只叫官民苍生看得眼hua缭乱,末了才是一乘极大的步辇,白色琉璃顶,四面批下来绛红色的纱帐,上面金线绣着许许多多的梵文,远望灿若云霞。
“威灵王到了!”迎接的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以黄台吉为首的蒙古贵族们如痴如醉,全都翻身拜倒,望着步辇顶礼膜拜,口中念念有词:“威灵王,驾中原,传弘佛,德无量!
我晕,怎么不是星宿老仙驾中原?和官校们站在大路旁边的秦林,只觉心头有些好笑。
他是职责所在,特地来看看这位威灵王究竟是什么来头,到底有几斤几两,会对蒙古贵族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成国公朱应桢、司礼监张诚,这两位则是朝廷特地派来的,朝廷欲借笼络扎论金顶寺一系来影响乌斯藏人和蒙龘古人,所以特示以荣宠,不但封威灵王为“灌顶大国师”还派遣一位国公、一位秉笔太监出迎。
朱应桢胆怕事,张诚则有太监都有的错误迷信,两人见了威灵王这等气派,原本不信也信了三分,心头只觉惴惴。
“这位灌顶大国师,果真佛高强,单看这万众顶礼的架势,啧啧..“.“.“.“.朱应桢虔心赞叹着。
张诚更是灵机一动:“咦,慈圣李娘娘深信佛,咱家回宫去,倒也结段善缘,秦将军,呢?“可不是嘛,李太后是整个皇宫里面最迷信的,成天拜佛,甚至专门建一座慈寿寺,按自己相貌做了九莲菩萨像。
张诚的算盘打得劈啪直响,向太后介绍威灵王,一定能够获得李太后的宠任!
秦林听了却十分不乐意,威灵王明显和蒙古势力勾勾搭搭扎论金顶寺一系有和俺答汗政教合流的倾向,要是威灵王借李太后的迷信搞风扌雨,那就麻烦了。
“这个,恐怕不合规矩,王究竟结果是番邦外臣”秦林斟酌着道,自知服力比较,多半没有撤销张诚的念头。
果不其然,张诚虽然没有和秦林争辩,眼睛里的热切却是越来越浓烈。
秦林心头暗叹不妙,李太后那里有没有张诚引荐都不重要,单单是今天这排场就很盅惑人心,威灵王以弘西来的光辉形象呈现于京师,正可谓先声夺人,无形中营造了有利于他的局势。
正没得头脑,却见人群后面有些骚乱了,不远处运河两边着许许多多的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秦林纳闷,这些天主要关注黄台吉、威灵王这两边的事情,就连穆拉德的鲁密统制造技术都甩给了赵士桢,就没关心另外,所以竟不知道运河边上又是怎么回事。
好在带了华得官在身边,问这地里鬼,立马唾沫星子直飞:‘,长字问道的,着实问对了人。这些人都是南方客居京师的,有浙江人、福建人、广东人,还有很多南洋来的贡使,是要迎妈祖娘娘一主座,南方沿海信妈祖的人,竟有这么多哩。”
只见运河上远远驶来三艘极大、极华丽的漕船,那船雕粱画栋,四周装饰着珍珠、宝石、翡翠、美玉,船帆俱绣着金色山峰图案,在阳光映照之下宛如火烧云一般绚烂精明。
船上水手全都穿黑色劲装,一个个收拾得干净利落,格外的精神
头前一艘船的甲板上,耸立着一尊羊脂白玉雕成的妈祖娘娘,远远的看不清楚,渐渐船开得近了,才看见那妈祖玉雕像和人差不多高矮,玉质十分的温润细腻,看上去格外漂亮。
妈祖,又称天妃、天后、天上圣母、娘妈,是历代船工、海员、旅客、商人和渔民共同信奉的神被。古代在海上航行经常受到风浪的袭击而船沉人亡,船员的平安成航海者的主要问题,他们把希望寄托于神灵的保估。在船舶启航前要先祭天妃,祈求保估顺风和平安,在船舶上还立天妃礻神位供奉。
怎么会在京师看到妈祖圣像呢,还有那么多迎接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叫秦林更加纳闷的是,那座玉雕像的容貌,远处看不分明,近了之后才觉察,格外像他的一位老熟人!。。
荆湖卷 582章 妈祖的惩戒
天妃娘娘的雕像乃是上好羊脂白玉砥砺而成,质地莹润无暇,雕工更是栩栩如生:瓜子脸容色清丽,樱桃小口宜嗔宜喜,淡扫蛾眉如烟似集,柳腰只盈盈一握,身上宫装衣带飘飞显得飘逸灵动,再加上那似颦非颦、我见犹怜的神情,或可理解为天妃娘娘悲悯人世间的疾患苦痛,但为什么与金樱姬如此相似呢?
秦林见状心头就突的一动,隐隐有些期待:该不会是迎威灵法王的人多,迎妈祖圣像的排场也不小。免费小说
嘉靖、隆庆年间闽浙一带文风很盛,jiān相严嵩就是浙江分宜人,许多原籍闽浙两广的人在京师做官,经商、游学的也很多。
闻听天妃娘娘圣像北上,南方沿海各省旅居京师的官商苍生阖家出迎,秦林眼尖,一眼就看见赵士桢也带着老婆儿子站在队伍里头。
赵士桢是浙江乐清人,家乡的妈祖信仰很兴盛,今天穆拉德跑去办另外事情了,他就带着家人过来迎圣。
除赵士桢,还有许多秦林认识不认识的官员。
又有许多穿戴各自国家服饰的外国人,朝鲜、安南、琉球的都有,衣服五颜六色装扮华丽。
安南使者阮松、柬埔寨国朝贡使摩珂罗、暹罗国朝贡使猜瓦立,琉球国贡使粱灿、卫荣,这些都是秦林认识的,甚至队伍里面还有几个高鼻粱蓝眼睛的西洋人。
秦林惊讶得很,挤过去和他们打招呼:“老阮、老摩、老猜,还有两位琉球国的朋友,你们这是?”
“咦,秦将军还不知道吗?”阮松显得很是受惊。
粱灿连忙道:“我们也是昨晚接到的通知……”
谈话被一片惊讶的呼声打断了。
船舱中轻摇缓步走出位主座,只见她头戴乌纱帽,身穿青纱袍,腰系乌角带,胸口飞彪补服,作六品武官服装,却生得红齿白,略显清瘦的瓜子脸,一双烟波灵动的眼睛恍如含着东海碧波,正是瀛洲主座司的金樱姬金主座。
金樱姬生得我见犹怜,偏穿戴男装、做武官服装,更有一种怪异的风情,liáo人心魄。
陆远志、牛大力等人全都张口结舌,看看秦林:咱们主座明显被涮了……………,不过,这算是意外的惊喜?
秦林起初怔了一怔,接着就卯着劲儿坏笑,哼哼,居然把我瞒在鼓里,这种行为一定要严惩不贷啊,嘿嘿嘿嘿……
运河两边来迎天后圣像的官民苍生是人山人海,不过秦林这种拉风的男人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显眼,金樱姬秋波扫过,一下子就看见了这家伙。{/。m/f/x/s。net 免费/小/说首、发}
“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瞒着他北上京师,他会不会生气?应该不会?”金樱姬左思右想,正在惴惴不安的时候,突然发现了秦林脸上那种色色的坏笑。
“这家伙铁定没安好心”金主座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了咬嘴,瓜子脸一下子就浮起了红晕,芳心宛如鹿撞。
龟板武夫、权正银等五峰船长属下各穿本族服装而出,甲板上站得人头济济,既有汉人,也有暹罗人、高丽人、〖日〗本人,甚至还有西洋人,大家一起扯着喉咙叫道:“瀛洲主座司金主座,恭送天妃娘娘圣像入京!”琉球等国在京师的使者,也齐齐鞠躬,轰然响应:“各国使者恭迎天妃娘娘圣像!”
声如雷震,远远传开,混着各国人士,喊声未免怪腔怪调,在京师诸位官员中却引起一解轰动。
原本是迎威灵法王的成国公朱应桢,自打天妃圣像呈现之后就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边,闻声就把舌头一吐:“啊呀,原来瀛洲主座司这般势大,压服海外许多蛮夷,朝廷只授个区区六品主座司职衔,未免大材小
用。”张诚也深以为然,他文化不高,便随口附和道:“国公爷说的是,咦,这位金主座可美貌得很哪,只可惜纵横海上、杀人无算,不是寻常人降服得了的。”可不是嘛,朱应桢起初也有点儿动心,可见了各族海寇尽皆臣服金樱姬,如群山之朝北斗的架势,立马就撤销了这个念头,他做个安乐国公多舒服啊,何苦去惹是生非?
有心人都知道,海外各国贡使其实不是迎妈祖圣像,而是来迎这位金主座的。
二十年前的汪直时代,五峰海商就威震海疆,东洋三十六岛尽受其指使,〖日〗本各地大名对汪直凑趣讨好,连强大的葡萄牙、西班牙殖民军都被迫上交“保护费”像琉球这样的小国更是把他当作太上皇。
由于明朝的军事打击,五峰海商失了沿海根基,便如漂泊无根的浮萍,寄身〖日〗本平户港,势力转衰。
自从秦林出海达成招抚协议,金樱姬以台湾为基地,以舟山群岛为门户,以杭州为对陆贸易中心,击败权贵走si集团的代言人海鲨会,重振旗鼓,声势大振。
琉球、暹罗这些小国,昔时汪直就和他们国王平辈论交,现在五峰船长卷土重来,搅动东海波澜,又有秦林这层关系,各国王对金主座都是待以国宾之礼,她既然到了京师,各国贡使自当出迎。
运河这边欢声雷动,官道上迎威灵法王的队伍就是一阵sāo动。
虽然并没有直接对上,但法王法驾入京的时候,天妃圣像也入京,这不是打擂台吗?
“什么狗屁天妃,呸、呸!”拔合赤愤愤然,朝地上吐着口水。
黄台吉却是色授hun与,盯着大漕船甲板上的金樱姬,嘴巴张得老大:“南朝花花江山,才有这等美女,哼哼,将来咱们打破长城、饮马黄河……………,不可,既然她敢来搅局,咱就去会会她!”说罢,黄台吉朝着步辇之上、危坐绡金帐里的威灵法王禀道:“措嘉达瓦尔品第在上,南蛮子的邪神也敢来搅局,分明是看不起您老,咱去和她讲讲事理。”帐中传来一个威严无比的声音:“竭帝竭帝,波罗竭帝,波罗僧竭帝,菩提僧莎呵我佛见邪门歪道,亦作狮子吼,黄台吉既有护法卫道之心,贫僧甚喜。”
一众门g古贵族和喇嘛听到这番话,便如打了鸡血似的,纷繁抖起精神。
黄台吉更是洋洋满意,将肚子提了提、腰带紧了紧,大步流星的朝运河走去。
运河边上的南方人见这群门g古人、乌斯藏人凶神恶煞的走过来,纷繁往两边让开。
“兀那小娘子,你搞什么鬼?”黄台吉指手画脚,冲着船上唾沫横飞:“明明是灌顶大国师入京的日子,你倒好,又弄什么天妃娘娘来,切~看你叫滴滴的,信什么天妃?不如随了本王子,咱们练练欢喜禅,哈哈哈哈!”一众门g古贵族和喇嘛全都狂笑,恰似群魔乱舞。
金樱姬眉头皱了皱,抿着嘴儿直瞅秦林。
秦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马上把金主座气得不轻,黄台吉的屁话只当狗叫,可秦林你为什么不……
却是龟板武夫、权正银火冒三丈,朝着黄台吉使出国骂,什么“啪录”(韩语笨蛋),什么“巴嘎押路”总之不是什么好话。
黄台吉一伙人虽然听不懂,也晓得对方是在乱骂,便操着门g古语、乌斯藏话朝上狂喷。
好笑的是两边互相都听不懂,骂的牛头不对马嘴,京师的官民苍生全都看起了热闹,反正知道是在骂就行了。
金樱姬神色黯然,两只纤纤玉手搓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