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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中的,就连徐辛夷都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徐姐姐快过来看哪,这对儿龙凤剪纸贴在这里,合不合适?”青黛笑嘻嘻的喊道。
服了你啦!徐辛夷以手加额,走出去问道:“我的好妹妹呀,你说秦林这家伙结亲。你干嘛乐成这个样子?”
青黛水晶般剔透的眼睛眨了眨,扳着手指头道:“青黛喜欢秦哥哥,希望他每天都高高兴兴,我也喜欢紫萱姐姐。现在秦哥哥可以把她娶回家,青黛当然高兴啦,徐姐姐难道你不高兴?”
围着徐辛夷转了一圈,青黛拍着手笑起来:“哦~~我知道你是吃醋了!”
天哪,遇到这个小丫头……徐辛夷实在无可奈何,只好陪着青黛一块儿四处布置。
“nv人啊……”阿沙头枕着大黄狗,发出一声哲人的叹息。
正巧秦林满面chūn风的回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一副chūn风得意马蹄疾的模样。
“男人啊……”阿沙又发出浩dàng的嗟叹,悠远空寂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
秦林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喂。拖油瓶吗,大爷结亲。这包甜点是赏你的!”
啪,一包牛皮纸包的点心扔在面前。
“甜点啊……”阿沙习惯xìng的长叹,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如饿狗抢食般猛扑过去,将点心捧在手里,圆圆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啊,甜点!”
大黄狗用爪子遮住眼睛,不忍心看这叫狗都无语的一幕。
阿沙嚼着点心,瞧着天上的云朵,伸手抓了抓头发:奇怪呀,自打草原一别,这么久师傅都没消息了,是去找高左使取白yù莲huā了吗?哎呀,师傅将hún沌之球与白yù莲huā合二为一,必定神功大成,秦长官就要倒霉了呢!
不知怎地,嘴里嚼的甜点似乎就没什么味道了,阿沙变得意兴阑珊。
与此同时,看到回廊上秦林步履匆匆的身影,住在小跨院的李建方两口子也争执起来。
李建方低声下气的道:“夫人啊,咱这官是秦哥儿帮忙得来的,瞒着他不好吧,其实我也不想回去,可姑娘、姑爷晓得了,一定会生气的。”
“哎呀呀,你当这正五品院使容易了?”沈氏指手画脚唾沫横飞:“你一走,别人就把位置钻谋了去,到时候就太医院使就不姓李啦!”
昨天,两口子收到从南京寄来的家书,因此有了这番争执。
李时珍老爷子在南京印书,《本草纲目》篇目极其浩大,光雕版就得上百工匠加班加点,耗费好几年的时间——宋代就有了活字印刷,但印刷质量比较差,雕版印刷依然是书籍质量的保证。
医学是一mén极其博大的学科,即使是大明yào王李时珍也不能穷尽,在南京与惠民yào局诸位名医jiāo流,众人感jī秦林恩义、又佩服李时珍印书济世,将独mén秘方和数十年行医的心得体会都公布出来。
李时珍与同行们切磋,又对医yào学有了新的体悟,因此决定在原版的《本草纲目》后面加一附录,把一些新的内容增补进去。
老神医毕竟年纪大了,要做这件事有点儿力不从心,以前在蕲州家中几个儿子加上孙nv青黛都可以帮忙,现在李建中升调到云南做通判,李建元、李建木在府学读书,转年就要考举人。青黛则已嫁给秦林,老爷子只好写信来,叫李建方请假去帮他。
李家几个儿子,也就身为太医院使的李建方医术最高,做这件事自该当仁不让。
可李建方就犹豫了呀,著书立说、济世救民当然是名垂千古的大好事儿,可他还有太医院使的官职呢。京师往返南京,中间还不晓得要在南京呆多久。这么长时间是不可能请假的,那就得辞官了。
莫说李建方ròu疼,他老婆沈氏更是心疼,太医院使虽然是个芝麻绿豆的杂职官,地位连七品知县都不如。可大小也是个官哪,怎么说辞就辞了?
李建方犹豫不决,两口子就蹲家里吵起来。
如果是蕲州时的李建方,一定找借口回绝了父亲,可到京师之后他的眼光见识都高了不少,一边和老婆吵。一边巴巴的瞧着窗外,待秦林走过,他犹豫了片刻,终于摆脱沈氏的纠缠。拔脚追上去:“秦、秦姑爷留步!”
“哦,是三叔啊!”秦林笑容可掬,李建方虽然贪恋荣华富贵、为人不咋的,毕竟是青黛的三叔,到京师来也替秦林办过好几件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这声三叔一叫,李建方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搓着手道:“姑爷。姑爷真是客气了!闻得姑爷新晋太子少保,卑职、不、三叔我真是欢喜得很。本要置酒为姑爷贺喜,只是家父从南京来信催促。让我过去助他老人家完善《本草纲目》的增补……”
秦林眉头挑起作讶然之sè,李建方顺势就把李时珍的家书递了过去,心头暗喜不已。
秦林略略一看,就把家书还给他:“三叔只管辞官去南京,太医院使的位置嘛我和冯保说说,暂时空着也无妨,等三叔办完了事情,再起复原官就是了。”
哎呀我的妈呀!李建方心头这一喜就非比寻常,只觉心尖儿都喜得发颤,连忙点头哈腰的道谢。
“三叔再客气,是不拿侄婿当自家人看了,”秦林笑着客气两句,就chōu身离开,太医院使这么点小事根本不放在心上。
李建方兴高采烈的回到屋里,在沈氏面前格外得意:“你这nv人,头发长见识短,秦姑爷如今做到柱国、太子少保,区区太医院使算个什么?咱只管辞官回南京,到时候照旧起复原官!”
沈氏头一次没有和丈夫争执,经常被她骂做窝囊废的丈夫,好像忽然之间就变得高大了许多。
“岂止你要南归,恐怕婚后我也会离开京师呢!”秦林离开李建方之后,一个人自言自语。
徐文长从厢房闪身而出:“少保打听清楚了吗?”
“果然不出所料,”秦林笑道:“副都御史王篆、浙江道监察御史张聪、福建道监察御史孙广延联名上本,奏请朝廷派遣大员巡查闽浙开海诸项事务,想来这差使就是岳父大人送给我的了。”
“太师办事真是雷厉风行啊!”徐文长也笑起来。
当朝首辅太师独生nv儿下嫁秦林做妾室,即使有张居正装病那出戏,也必然轰传京师,流言蜚语满天飞,所以官场老滑头徐文长算准了,张居正肯定会想办法让秦林外放一趟避避风头。
徐老头子又坏笑起来:“不过秦少保还是打起jīng神,准备明日的婚礼吧,张小姐天仙化人,京师不知多少青年子弟羡慕少保呢!”
那当然,秦林这厮得意之极,不知怎的心头就一团火热烘烘的,连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看你还能撑到几时!徐老头子看着秦林背影,十分“yīn险”的笑了,我的周易参同契玄功早年传了李如松,这又要有新的传人啦,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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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87章 军余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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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近年最轰动的婚礼,在万众瞩目之下举行了。
街道两边的茶楼酒馆挤满了人,全都踮着脚尖朝相府的方向看,皇帝还有几位公主,相府可只有这一个nv儿,偏偏还是嫁给人做平妻——平妻也算妾嘛。
只见一队队大红官衔灯笼挑出来,迎亲的这边是“柱国”、“太子少保”、“龙虎将军”、“锦衣卫都指挥使”、“奉旨提点诏狱”、“北镇抚司掌印”、“世袭锦衣千户”,送亲的则是“左柱国”、“太师”、“太傅”、“中极殿大学士”、“特进光禄大夫”……
后面一群群挑夫抬着箱笼,一对对丫环抱着捧盒,青衣小帽的仆人成群结队,相府两位公子穿纱帽圆领,骑着马送妹妹出嫁,张敬修沉稳内敛,张懋修神采飞扬。
看的人齐齐把舌头一吐,这哪里是送nv做妾?分明就是风光大嫁嘛!相府两位公子,一位是庚辰科的状元郎,翰林编修,另一位也是前途无量的新科进士,这都出来送亲了。
张敬修和张懋修相顾一笑,既然秦林不怕被人笑脸皮厚、施恩图报,他俩也不怕被人笑送妹做妾,总之张家只有这一个妹子,出嫁可不能寒碜了,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娘家这边总要按风光大嫁来办。
出相府的时候,是开了中mén送亲,当朝太师张居正亲自把nv儿乘的轿子送到mén口才回去,路上则是游七姚八两位大管家扶着轿杠,不曾有丝毫怠慢。
秦林骑着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máo的照夜yù狮子,身穿大红江牙海水蟒袍,戴无翅乌纱,腰系御赐九龙yù带,xiōng口扎着团红yànyàn的大红huā,笑容可掬。
他身后一乘八抬龙凤huā轿,便是张紫萱所乘,轿子里的yù人粉面微红,听得外面热闹的吹打,心中自是百感jiāo集,与秦林在长江初遇,月夜泛舟,甘lù寺和秦林、金樱姬一起“拜天地”,替他伪造父亲书信扳倒蓟辽总督杨兆……过去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顾宪成、梁邦端一伙京师的青年才俊也在街边的酒楼里,瞧着秦林身后的huā轿,真叫个哀鸿遍野。
张居正家教与众不同,张紫萱在江陵老家时就常换了男装,跟着两位兄长出行,参加各种诗会文集,做的诗文叫荆楚才子黯然失sè,因此不少人知道相府有位才貌双全的千金。
到了南京、京师,张紫萱做诗文的兴趣渐渐减了,才子佳人的诗会也来得少了,但仍出来过几次,凡是见过她一面的,无不惊为天人。
想想也是,江陵张府家学渊源,张小姐能不有才吗?张居正是个老帅哥,几个儿子也是风流倜傥,独生nv儿能不漂亮吗?
通常情况下nv子在十六到十八岁之间出嫁,张小姐到了双十年华还待字闺中,就有各种传言出来,虽然有人说她和锦衣卫都指挥使秦林有些不清不楚,但仍有不少青年才俊存着非分之想
——相府千金才比班昭,貌若西子,更何况身后还站着位极人臣的首辅太师,娶到她这辈子不知道少奋斗多少年!
可现在,秦林让这种虚幻的美梦彻底破碎了。
青年才俊们愤愤不平的是,这厮咋就那么厚颜无耻,张太师说句报答的话,你咋就打蛇顺杆爬呢?施恩不图报是美德,美德你懂不懂啊?
瞧着马背上得意洋洋的秦林,不少人恨得牙痒痒,却又完全无可奈何。
梁邦端神魂颠倒的瞧着那乘龙凤huā轿,用手绢捂着嘴咳嗽两声:“咳咳,张小姐天仙化人,竟委身一介武夫做妾,咳咳,固然她报答救父之恩的孝心感天动地,但落入秦某魔掌,实在叫人扼腕叹息!”
几位朋友听了不禁好笑,你都咳成这个样子,小命都不知道能保多久,还在这里替张小姐扼腕叹息,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不过这话,他们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梁邦端家财豪富,是这伙酸才子的金主,下馆子、逛青楼、进梨园,都靠他使钱呢。
顾宪成倒是很赞成:“可怜张小姐yù洁冰清,不幸落入秦林虎口,将来不幸是肯定的了,香消yù殒之后,本官倒是不计前嫌,愿为她做篇诔文,好叫后人凭吊。”
众朋友立刻大赞顾宪成文笔,说要是有他做诔文,必定文采华章,将来收入文集里面,也可流芳百世了。
这就是才子们的好心肠,张小姐婚后幸与不幸,谁会关心呢?只要自己的文字中间洒下几点酸泪,叫人读了也跟着叹息两声,那就足以彰显才子们的怜香惜yù之心了嘛。
梁邦端听了顾宪成的话,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张小姐文采风流、顾盼神飞,嫁给秦林一介武夫,必然受委屈嘛!想了想又道:“咳咳,听说秦某的二夫人徐氏出身南京魏国公府,嚣张跋扈又善妒,可怜张小姐是跳进火坑了……”
话音未落,那叫孙稚绳的黑脸儿秀才把他扯了扯,指着底下:“别说啦,小公爷在看咱们……”
那可不是,定国公府小公爷左都督徐廷辅骑在马背上,正笑嘻嘻的瞅着二楼这伙人,什么也没说,打马而去。
众才子面面相觑,小公爷虽然没说什么,却一切都在不言中,定国公府是徐辛夷的半个娘家,连他们都来迎亲了,刚才的猜测岂不是和放屁差不多?自己就觉得没趣起来。
又待了一会儿,正没趣没趣的要四散离开,茶楼底下一片声的嚷:“是谁luàn嚼舌根子,污蔑我家主母?”
刁世贵、华得官两个地里鬼,领着群如狼似虎的校尉、军余冲上来,人人手中提着板砖、铁尺、木棍、铁链子,恶声恶气的打量着这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