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这话倒是很正气凛然的,莫非张老太爷是位德行高尚的缙绅?
曹四跪在地上,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道:“老太爷容禀,那小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手下一个小白脸好生厉害,一掌就把洪金刚打得爬不起来,当时、当时百姓又多,我怕动了众怒……老太爷,小的倒不是想要那锭金,小的是为了张家的体面,和这外路人独斗啊!”
“哼,哪里来的野小,连财不露白都不晓得,爹妈怎么教的?”张允龄说着,昏花的老眼里就是厉芒一闪:“如果在荒郊野外啊,你做掉他也就罢了,在风陵渡,却是失了盘算。”
啊呀,这是首辅大人的父亲,三晋之地的头号缙绅,还是哪里的土匪强盗?
晋商确实诗礼传家,张允龄家族中是代代都有人去应科举,可要是因为这就把晋商当成善男信女正经商人,那就简直要笑掉大牙。
关中巨室,尤其是出名的大晋商,麾下的商队北上蒙古草原,西进关外之地,乃至青藏高原都留下他们的足迹,为了赚钱可以做任何事情,每支商队都有大批护卫,很多时候他们并不介意客串一下土匪的。
倒是那些个秦岭、太行山里头的正牌土匪,晓得晋商的商队来了,一个个都毕恭毕敬的候着,为嘛?人家是大土匪啊!
哪怕到了鞑靼、瓦剌、西域诸王、青藏高原各派法王的地盘,晋商都是座上宾!
张允龄张老太爷就是头号大晋商,你猜猜他老人家究竟是个什么脾气?
没多久,护院们吵吵嚷嚷,推搡着几个人走到院里,赫然是杜铁柱两口和三个儿女!
杜铁柱两口儿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磕头道:“老太爷饶命,老太爷饶命,小的孩病太重,没有故意和少师府作对啊……”
张允龄鼻里嘿嘿冷笑,将手里两枚铁胆转得哗哗直响,高高在上,如神祗俯视蝼蚁般看着杜家几口儿:“也罢,你们说出那人的身份来历,太爷就饶你们一命。”
“说,说!”曹四冲上去,揪着杜铁柱的领口不停摇晃。
杜家夫妻互相看看,脸上都犹豫得很,明知张老太爷问清楚了,必定对恩公不利,出卖恩公实在丧良心,可如果咬定牙关不放松,全家人的性命又在人家手心里捏着。
实在是左右为难啊!
一时间,这对朴实的农家夫妻,只觉心头乱如麻。
“爹爹姆妈不要说”小女儿突然脆生生的喊起来“大哥哥是好人,救了十一郎,我们不能害了他,我答应了他要做好人的!”
哦?张允龄沟壑密布的老脸顿时沉了下来,如鹰隼般的目光投向小女孩,阴阴的一声冷笑。
杜铁柱左右为难,只好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头:“老太爷,饶了小的们吧,求您了……”
张允龄微微一笑,很慢很慢的摇了摇头。
“来人呐”曹四狐假虎威的吼道,两条目光不怀好意的投向了姐姐怀里的十一郎:“把这小家伙带走,嘿嘿,宁化王爷那里还差个小阉奴。”
什么?杜家几口儿顿时魂魄都惊飞起来,那宁化王是晋王府支派,和张允龄多有往来,谁家好生生的孩,要送去他府上做小宦官啊,何况杜铁柱三十多岁有了这个儿,一送过去,岂不断绝孙了么?
“老太爷开恩,老太爷开恩!”杜铁柱把脑袋磕得砰砰响,母亲和大姐姐像护崽的母兽一样护住十一郎,小姐姐愤恨的看着张允龄,小嘴一瘪一瘪的就是强忍住不肯哭出来。
几名如狼似虎的护院冲上来,就要拖走十一郎。
恩公,对不住了!杜铁柱万般无奈,只得说道:“停无弹窗无广告//、停下,我说还不行吗?我们不知道那位公的姓名,只听说是蕲州什么神医的学生。”
蕲州李时珍?张允龄的眼睛眯了起来,接着就哈哈大笑,挥了挥手:“好,就放过你儿,不过,刚这小妞骂老太爷我,不能不施以惩戒,唔……”
“她不是骂我们是坏人,她要做个好人吗,就把她卖到大同府的青楼里去,看她将来怎么做个好人!”曹四恶狠狠的提出建议,满脸狗腿的坏样儿。
张允龄眯着眼睛,不置可否的挥了挥手,曹四就知道老太爷同意了,双手叉着腰,厉声喝令将十娘带走。
“女儿,女儿啊……”杜家夫妻呼天抢地的哭起来,可护院们又凶又狠,几脚将两口儿踢翻,一把提起小姐姐带走。
小女孩心中畏惧已极,可她并没有哭,她听大哥哥的话,觉得好人不应该在坏人面前哭泣。
当夜,曹四派人送走了杜家小姐姐,又将杜家四口押回了他们祖祖辈辈居住的那个小山村。
骨肉分离的人间惨剧刚刚上演完毕,来自蒲州锦衣卫的访客也到了少师府。未完待续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陆;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正文 861章 翻脸无情
………………………。。
“果然是那姓秦的。”张允龄冷笑着,将太师椅的扶手重重一拍:“他在京师就与吾儿四维作对;到了蒲州还想搞风搞雨!”
在秦林面前笑容可掬的桂友骅;此时脸上的谄笑更增添了十倍;连坐也不敢坐;就那么控背躬身站在厅上;垂手肃立着;晓得的说他是个锦衣卫总旗;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是少师府的奴才呢。
桂友骅笑眯眯的道:“那秦某人也就稀松平常;先还端着架芋问本地美景;然后又问大同府姑娘;卑职已把贵府安排的宅院送给他了;拮芳和采萍两位姑娘他也乐不可支的收下了。”
曹四在旁边听着;忽然觉得有点肉疼;那两个小娘皮长得可不赖啊;水灵灵的huā骨朵;便宜子姓秦的。
“好、好,只要他收下就好!”张允龄微微点头;难得的冲着桂友骅笑了笑;顿时把这家伙乐得快要飞到天上去;自觉两腋风生飘飘欲仙;天下万事唯有做狗腿子最快乐。
张允龄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老奸巨猾;这就是他雄踞晋商魁首之位;数十年屹立不倒的秘诀;若是别人一定和秦林硬碰硬;可他知道;对付某些少年意气、冲劲儿闯劲儿十足的家伙;软刀子比硬刀子更管用。
四面铜墙铁壁;欲飞难以展翅;唯有沉醉酒色财气;想不沉迷都难啊!温柔乡是英雄冢;到时候姓秦的一撅不振;等剪除了羽翼、消磨了斗志;再慢慢泡制他;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曹四一挑大拇哥;谄媚的道:“姜还是老的辣;老太爷您把秦某人的路都算的一清二楚;他困在咱们蒲州;那叫做插翅难飞啊!”
张允龄笑而不答;又吩咐从人连夜把一封亲笔信送到蒲州城王崇古府上;关中马自修和另外几处达官显贵;也都有飞片。
三晋关中豪门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秦林想在这儿折腾起风浪;真是难上加难!
桂友骅把头埋得低低的;对张府敬畏到了极点;比起这些盘根错节的大家族;秦林算哪根葱?老太爷来软的;叫他百炼钢也化作绕指柔;老太爷要来硬的;他姓秦的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妈的;想烫死老子!?”秦林把一只青huā瓷碗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响;摔得瓷片四散飞溅;击在拮芳和采萍穿着薄薄绸裤的腿上;生疼。
两女噤若寒蝉;实在没想到秦老爷早上一起来发这么大火;不就是红枣小米粥有点烫嘴么?忍不住就撇了撇嘴。
秦林更加怒发如雷;将桌子拍得砰砰响:“岂有此理;本官虽是贬谪之人;当年也做过太子太保、锦衣卫都指挥使;京师里什么荣华富贵没有享过;就走出入紫禁城,那些个服侍皇帝的宫女;也对老子毕恭毕敬;没有谁敢瞧不起老子;偏偏到了你们蒲州;两个小丫头敢给老爷我甩脸子;什么玩意儿!”
采萍和拮芳面面相觑,万没想到秦林竟是为遭到贬谪一事;拿她两个出气;不过来之前就做好了忍辱负重的打算;两女立刻跪了下来;可怜巴巴的瞧着秦林;柔声告饶:“老爷息怒;婢子再也不敢了。”
白霜华被惊动了;昨夜她就睡在秦林隔壁的房间;听得对面辗转反侧很久没睡着;她也半夜才入睡。
见秦林拿两个丫头撒气;教主姐姐就有些不屑,正要说两句;忽然就想起来;秦林这厮以前不这样啊;难道他又在玩什么huā样?
陆远志和牛大力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躲在旁边指指点点;在秦林身上瞧瞧;然后又瞅瞅白霜华;最后就川忧然大悟”:明显是教主姐姐不肯侍寝,把长官憋出火来了嘛;所以才拿两个侍妾撒气呢!
这边闹得天翻地覆;府中管家赶紧带着几名年长的仆妇过来劝解;这位留用的管家约莫四十来岁;青衣白帽干干净净;穿着打扮清清爽爽;看上去颇为干练,冲着秦林解劝道:“老爷;拮芳和采萍姑娘新到府上;不晓得您平日里的习惯;因而出点些小差错;小的替您责罚就是了;请老爷不要大动肝火伤了身体;将来朝廷还要重用;老爷务必保重啊!”
其实人家都听出来了;秦林哪里是嫌小米粥烫嘴?分明是贬谪之后心头怨愤;拿两个侍妾当出气筒呢;所以管家才这么宽慰他。
哪晓得秦林闻言浑身一震;接着就斜着眼睛;凶神恶煞的盯住管家;厉声道:“你也敢讥笑本官?起复重用;重用个屁呀!海瑞海笔架以身家性命保举;哈哈,朝廷就给我从琼州改到蒲州;还真是重用……”现在到好;青楼里出来的两个姑娘给我甩脸子;雇的管家给我夹枪带棒;真当本官没了火性?!”
这哪里跟哪里嘛;管家哭笑不得;郁闷得不是一般;只好也跪下磕头。
秦林把手一摆;怒道:“不消说了,通通给我滚蛋;哪里请不到仆役?不要你们这些混账王八蛋!”
登时就有几个男女仆役把帽子摔在地上;嚷着说不伺候了。
府里亻上役是雇来的;并不是买断身家的奴才;仆役虽然要尊重主家;但合则来不合则去;也不必太委曲求全。何况现在经过张居正十年励精图治;也有些中兴的苗头了;四海升平;没有大灾大难;有手有脚在哪里找不到饭吃?
管家神色一变;赶紧扑在秦林脚下;任凭碎瓷片割破了裤子、刺破了膝盖,拖着哭腔苦苦哀求:“老爷;老爷饶过小的;小的错了……”
滚你的蛋!秦林抬起一脚;把管家远远踢开;怒道:“都给我滚;再留在家里的;全都打三十军棍!”
这么蛮横无理的主人;真是头一次遇到!不少仆人咒骂着;将衣服帽子扔在地上;爷不伺候了。
管家无可奈何,只好带着仆人们纷纷离开。
采萍和拮芳不知所措;可怜兮兮的把秦林看着。
秦林冷笑一声:“你们俩也想走?没门!你们是桂总旗送给本官的;买来的侍妾送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今后日子长着呢!”
两女互相看看;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存着些儿忧惧,没想到这秦老爷如此凶暴,虽然留在这里好处不少;总觉着害怕呀。
呼~~秦林回了卧室,端起茶碗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正想拿水洗脸;脸盆子里边一滴水也没有;待要喊人;突然发现所有的丫环仆人都被自己赶走了;不禁苦笑起来。
“给!”平平飞来一块干净的湿毛巾;白霜华用的力道极好,恰恰落在秦林手中。
用湿毛巾擦着脸;秦林无奈的道:“装恶人一点也不舒服;吼得嗓子疼;还被别人骂;唉;还是当好人井较划算。”
你也算好人?白霜华哧的一声笑。
从那些仆人被赶走;她就知道秦林是在借题发挥了,找个理由把少师府安排的眼线拔掉而已。
“不过;为什么不把那两个妖里妖气的女人赶走呢?”白霜华难得的调皮一回;坏坏的笑道:“你舍不得?”
秦林放下毛巾;从白霜华交领领口看下去;色迷迷的道:“如果是某位凶巴巴的教主嘛;我倒真是有些舍不得,可那两位居心不良的小妮子;嘿嘿……还不至于!”
白霜华盯着秦林的眼睛:“无生老母在上;总有一天本教主要狠狠的收拾你!”
秦林没管采萍和拮芳;两个可怜的姑娘在地上跪了大半个时辰;怜香惜玉的陆远志才跑过去;让她们起来,然后宽慰几句;言辞中提起秦林;虽然掩饰的好,仍带着几分抱怨:“唉。秦哥太不懂得怜惜了;两位huā骨朵似的人儿;怎么舍得如此责罚?不过;他最近心情不好;咱们兄弟也经常挨骂;两位多担待就是了。”
拮芳和采萍互相看看;两人眼睛都是一亮:看来秦林身边这些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嘛……
一直到了下午时分;渐渐临近黄昏;秦林才带着人出了门;采萍和拮芳像受气小媳妇似的跟在后面;两个人腿都跪得又酸又痛;走路扭一扭的;姿势颇有点不雅。
不远处的茶社二楼临街雅座;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