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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并不急着寻找“奸夫”,而是询问陆远志查明的死因和死亡时间
“挖掉眼珠和眼眶和胸腹部位,流血都不太多,生活反应不明显,怀疑是死者在濒死状态下,凶手才制造的,”陆远志说罢,就指着伤口给秦林看,现在他对分辨生前伤和死后伤,已经很有经验了
确实,出血量和活人相差较大,死者两只眼睛被生生挖掉,如果是生理状态正常的人,肯定会血流满面,而不是眼眶旁边的“血泪”
陆远志又用小钢尺插进尸体胸腹部位的血莲花伤口,差不多有七八分到一寸深,这样的大伤口放在活人身上,出血会在身下形成血泊,不会像现在这样,仅仅是浸湿了被扒到两边的部分衣物
陆远志又抖着小胖脸,得意的道:“何况,死者伤口皮肉豁开不明显,身体上除了眼睛和血莲花之外没有发现抵抗伤,这都证明她是在死后或者濒死状态下受到的伤害”
秦林点点头:“也就是说,吴赞女之死很有可能是凶手模仿作案,凶手杀死她之后,为了掩盖罪行,想到近来白莲魔教杀害八十一名厂卫官校的传言,便在她身体上刻下血莲花,以迷惑咱们”
话音刚落,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秦督主,这么轻易就确定不是白莲魔教作案,似乎太早了点?”
邢尚智踱着方步,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进来,白玉亮、郎效和、崔广微等心腹鹰犬紧随其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眼睛鼻子都要笑到一堆去了
难怪他们开心,万历限令一天破案,如果秦林到时候没能找到真凶,总督东厂办事官校的职分是一定保不住的,搞不好还要追究他玩忽懈怠之罪
霍重楼大鹏展翅,忽的一声跳下墙头,伸中文网皆张:“谁让你们进来的?秦督主办案,滚出去”
“霍理刑,别这么见外嘛,我老邢还是东厂掌刑千户呢,”邢尚智满不在乎的拨开霍重楼手臂,得意的道:“张司礼命我来助秦督主一臂之力,怎么,不欢迎?”
张鲸职任司礼监掌印,乃是总管紫禁城的内廷第一人,事情发生在紫禁城内,就算万历钦点秦林办案,张鲸要派人过来协助,那也是合情合理的,秦林一方没有任何理由予以阻拦
霍重楼冷哼一声,悻悻的放下手臂
白玉亮、郎效和、崔广微嘻嘻哈哈的冷笑:“唉,投了主子就忘了老伙计?老霍你变脸挺快的呀”
“老白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秦督主是霍理刑的旧主子,人家这叫重情重义”
“哈哈,好汉子,佩服佩服”
霍重楼气得一部钢针般的络腮胡哗哗直抖,却奈不何这几个家伙
刘三刀见搭档吃瘪,两条眉头紧皱:“邢掌刑,你也是东厂一脉,同样有防护大内的职责,说句不好听的,秦督主破不了案,难道你这掌刑千户还能落下好?只怕也是问罪开革,又何必开心成这样子”
邢尚智嚣张的指着自己鼻尖:“我怕,我好怕呀,问罪开革,咱们一起来哈哈哈哈……”
刘三刀哑口无言,锦衣卫追查白莲魔教,东厂防护禁中,这是秦林在朝会时,当着万历和文武百官接下来的,出了事情追查责任,自然是先倒霉,何况邢尚智官不算太大,背后还有张鲸,起复也就容易,秦林就不一样了,做到武职一品,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从东厂督主的位置摔下去,猴年马月才能东山再起啊?
邢尚智带着心腹鹰犬一直走到秦林跟前,牛大力闷吼一声想要拦住他,这厮却并不冲撞,朝着秦林假模假样的屈了屈腿:“卑职参见秦督主”
“起来,难得张司礼有心,替我多多拜上张司礼,”秦林不咸不淡的应付着,丝毫不为所动,既然邢尚智跪得不诚,他根本连虚扶一下都懒得做了
邢尚智眼珠子一转,假装谦卑的拱拱手:“卑职驽钝,不知秦督主何以断言这死者的伤势是死后形成?”
说罢,他回头悄悄使了个眼色
白玉亮连忙道:“是啊是啊,就算出血不多,也许是这女子身体羸弱气血不足呢?”
尼玛陆远志不忿,啐了一口:“你干脆说她来了月例,血都从下面流了……”
“胖子,不可如此污言秽语”秦林皱皱眉,止住陆远志
人死之后血管中照样充斥着血液,只是心脏停跳,没有血压,割伤之后的出血量减少,但绝非一滴血都不流
郎效和则假作思忖:“咦,这里也有皮肉翻卷嘛,夜里天气凉,翻卷比平时小,也算不得什么”
不愧为东厂高手,这郎效和也不是白吃饭的,他明白生前伤必有伤口豁开的现象,然后给出了一个虽然牵强但也有些道理的理由:天气冷,如果致伤后迅死亡,所以生活反应小
皮肉翻卷豁开,人刚死不久,割伤之后仍然会有一些生理反应,因为肌肉和皮肤都还是有一定弹性的,也会朝两边豁开,可程度要轻得多,与生前有着显著区别
是与非的问题,白玉亮、郎效和倒也不敢狡辩,他俩抓住这种程度轻重的问题,来和秦林胡搅蛮缠
邢尚智冷笑不已,张鲸派他来,就是知道秦林只有一天时间,给他外缠过去,那就只好等着倒霉
非但要面临万历的冲天怒火,还要迎接文臣的群起而攻,紫禁城太监宫女数以万计,各家都安插了小耳朵,宫里的消息从来瞒不住人,相信这个时候,赵应元、余懋学、顾宪成、羊可立等辈,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在写弹劾秦林的奏章了
邢尚智和他鹰犬们都望着秦林,心头那叫个美呀
“来来来,”秦林朝他们招招手,邢尚智、白玉亮、郎效和、崔广微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忽然秦林抡起大巴掌,啪、啪、啪、啪,一人脸上扇了一记耳刮子,“蠢材,蠢材这么明显的血泪,你们都瞎了眼?不看张司礼面上,老子该把你们眼珠子都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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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42章 对食
邢尚智和他带来的鹰犬,都是东厂里头有数的高手,其中武艺精强的,与霍重楼在伯仲之间,稍微差点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家督主秦林会抡着大巴掌揍下来,就算清清楚楚看见巴掌扇过来,脑子里还在寻思该不该躲开,或者招架好点?结果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巴掌
秦林修习周易参同契,武功没练出来,至少强身健体很见效,这手劲儿大得惊人,四个家伙脸上都冒出了红通通的“五指山”,疼得他们呲牙咧嘴
邢尚智正要发怒,秦林却比他还要气壮如牛,左手揪住他脖领子,右手指着尸身眼角的血泪:“你看看尸首眼睛被挖之后,血泪是怎么流的?如果我现在把你眼睛挖出来,是不是也像这么流血?”
秦林吼得凶神恶煞,还伸出两根手指头作势要插邢尚智的眼睛
秦林不说倒也罢了,一说众人就全都明白,像现在这样揪住邢尚智的脖领子,或者把他推压到墙壁上,就此剜掉眼珠子,那么血必然是顺着脸往下巴流,还会滴在胸口;可死者的血泪是往太阳穴方向流淌,这就证明她被剜掉眼珠的时候,是仰面朝天的卧姿
加上尸身并没有挣扎抵抗的痕迹,问题就来了:什么人会躺着不动,任由别人挖掉自己的两只眼睛?
答案是:死人
邢尚智被呛得无话可说
霍重楼、牛大力颇为紧张看着秦林,随时准备冲上去帮忙,白玉亮、郎效和、崔广微则跃跃欲试,只要邢尚智一声令下,就要立刻大打出手
秦林嘿嘿坏笑,低声道:“邢尚智,你不敢对本督动一个手指”
邢尚智那个叫苦啊,明明武艺比秦林高强得多,偏偏这时候不敢动手——秦林是钦点破案的,如果被他打伤陛下那里谁去交待?再说了,秦林是东厂督主,他是掌刑千户,这官大一级压死人,秦林打他无所谓,他打秦林那就是以下犯上
何况,秦林这么狡猾的人,假如被打伤了还不得兴高采烈的跑去哭告陛下:不是臣不能如期破案,是被别人打伤了才有负君命的呀
秦林笑得格外无耻,四下看了看,一副来呀来呀来打我呀的嘴脸,偏偏邢尚智不敢动手,打又不能打,真是郁闷到了极点
“督主,督主息怒,”邢尚智苦着脸小声告了饶
白玉亮、郎效和、崔广微也明白过来,一窝蜂的涌上,有的轻轻把秦林摆出插眼动作的手放下来有的动作轻柔的去松开邢尚智脖领子,口中直叫:“督主,邢掌刑知错了,您老高抬贵手……”
瞧他们那动作,简直比大姑娘还要轻手轻脚,唯恐稍微把秦林碰着点儿,他就满地打滚说被打伤了——这厮可做得出来
“邢掌刑,诸位掌班,何以前倨后恭也?”陆远志说罢和牛大力笑得前仰后合
霍重楼和刘三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暗道还是秦督主厉害,替咱们大大的出了口气
终于秦林松开了邢尚智,他领着麾下几名鹰犬走到旁边,心有余悸、气焰潜消再不敢胡搅蛮缠了
秦林暗暗坏笑,知道张鲸派这几位过来就是为了搅局的,才懒得和他们胡扯呢,与其慢慢耽误了时间,不如一顿狠的把他们唬住省得破案时在旁边唧唧歪歪
重把精力用在破案的正途,秦林看着尸身若有所思:“既然体表伤痕都是濒死或者死后造成的,那么她的真正死亡原因呢?”
陆远志禀道:“不仅没有致命的外伤,头面无肿胀、颈部无淤痕,也就是没有窒息死亡的迹象,所以小弟怀疑是死于毒药”
“也许是白莲魔教高手点了死穴,所以外面看不出来,”崔广微忍不住辩道
郎效和补充:“白莲魔教也有很多毒药”
哼秦林似笑非笑的转过目光
“呃,我们什么都没说……”崔广微和郎效和都讪笑着往后退了一步,生怕秦林又撒泼打滚
霍重楼和刘三刀肚子都笑痛了,既然如此,你们又何必要说?
秦林扭过头吩咐陆远志:“先用银针,如果验不出来,不,验不验得出来都要取胃内容物喂狗,来人呐,去给本督弄条狗,再拿点肉”
其实银针只能检验砒霜这一种古代常见的剧毒物,因为古代炼制技术不像后世那么先进,炼制砒霜也就是三氧化二砷的时候,会混进不少硫化物,而硫化物与银起反应,生成黑色的硫化银,让闪亮的银针很快变色
不过,还有不少其他的物质也会让银针变色,比如含硫比较多的鲜鸡蛋,所以秦林还是要求做动物实验,以便确凿无疑的判定死因
陆远志用力扳开尸首的嘴巴,此时尸僵已经发生,他很费了把力气,将银针探入喉中,片刻后取出,针并没有变色
邢尚智和几个手下又想说什么,秦林抢先瞪了他们一眼,于是几个家伙紧紧闭嘴
番役们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只土狗过来,陆远志将尸体脸朝下放在膝上,一顶一压就有胃内容物从口中流出,他仔细看了看,禀道:“是些糕点蜜饯之类的东西”
秦林摆摆手,有番役拿来厨房取的熟肉,扔在那滩胃内容物上面,然后放狗儿过去吃了
嗷呜~~可怜的狗儿才吃了几口,就偏偏倒倒站不住,歪在旁边眨了眨眼睛,一两分钟就伸着四条腿呜呼哀哉了
“安息”,秦林为它默哀一秒钟,没有化学的毒理检验方法,也只能用动物实验了
果然是毒药致死,但宫里有鹤顶红、孔雀胆、牵机药,只要有心不难弄到,白莲教也有很多用毒的高手,到底是哪边做的?
秦林看了看尸体:“死亡时间应该在晚上子时?”
陆远志点头表示没错,检查尸僵尸斑等情况,可以比较肯定的得出结论
“那么,我们再把案情从头理一遍,”秦林思忖着,从头梳理案情
死者吴赞女,现年二十二岁,十二岁入宫,至今在宫中生活了十年,有过陈旧性史她突然在昨夜子时因中毒而死,濒死时或者死后较短时间内——秦林根据死亡时间来估计,差不多在刚交子时到子时二刻之间,凶手剜掉了尸身的眼睛,刻下了血莲花图案,如果时间放得再晚一些,距离死亡时间太久了,再剜眼珠、画血莲花,尸体就不鲜了,形不成现在这种效果
“也就是说,中毒和剜眼珠、画血莲花不是同时进行的,有可能属于栽赃嫁祸……”陆远志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小眼睛骨碌碌直转,忽然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是谁了”
哦?秦林眉头一挑,胖子一拍大腿的动作总是那么**哪……
这次陆远志倒没有急着指出凶手,学着秦林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