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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忘忧努努嘴,不解的道:“秦大哥怎么是魔头呢?我就不怕你,虽然你在京师的时候经常吓唬敢住……这次敢住也立了战功,你不会再要割它鼻子吧?”
威武雄壮的白象前腿跪趴下来,鼻子轻轻的拱着秦林,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
李建中乐得哈哈大笑,指着秦林:“你呀你,真没想到,青黛嫁了秦世兄这样一位乘龙快婿!可不是,连大象都怕你呢!”
哪怕秦督主脸皮厚,这会儿一张老脸也红了半边,没好气的拍了拍敢住的鼻子,你丫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在老丈人面前揭我的短。
思忘忧偷偷朝秦林吐了吐舌头:嘻嘻,看你还吓唬敢住不?
刘綎统率的大军还在百里之外,秦林担心李建中、思忘忧有失,飞马赶到蒲蛮关,以牛大力假扮黔国公沐昌祚,又在两边山头施疑兵之计,惊退莽应里十万大军,解了蒲蛮关之围。
斥候来报,缅兵果真应了秦林战前之语,直退到三十里外才安营扎寨。莽应里要收拢士卒、归集粮草、救治伤病,刚刚经历连续作战多日的缅军也急需休息。近两三天缅军不可能卷土重来了。
明朝云南巡抚饶仁侃移驻楚雄,云南总兵官黔国公沐昌祚移驻大理,云南各地粮草军器甲杖旗帜,由数万民夫源源不断的运往前线,又有四川调来粮饷接济,一时间战云密布。
钦差督帅秦林调集各路大军助战,勇将刘綎率川军自昆明东来,老将邓子龙率浙兵自顺宁北上。秦林更身临前线,设大帐于蒲蛮关,然后传檄四方:
大明天朝威加海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缅甸莽应里小丑跳梁,实自取灭亡!本督帅奉旨征诛,诸国诸土司与我同仇、奋身立功,令其慕义效忠,谬力赴敌。或助兵以隶行,或助饷以奉战士。为我侦候得其声息,为我反间携其党羽。为我挟刀刺之帐中,为我遮截遇之关外,为我特角击其侵轶,为我设履绝其归路!
云南各府州县各土司以及边陲各国,接到传檄无不震动。
想那缅甸东吁王朝强盛一时,莽应里大张征伐,老挝、暹罗、蛮莫、木邦、孟养等先后被他征服,俨然南疆小霸,甚而进攻大明本土。打入云南腹地,数月间凶焰高炽,大有拿下大理城、重建南诏国的气势!
哪知大明天朝不可轻侮,钦差秦督帅奉天子明诏南征,大军云集、天网恢恢。一战就在蒲蛮关大挫缅军凶焰,逼得莽应里退军三十里!
本来迫于形势投靠莽应里,为他出钱出粮出人的木邦、蛮莫等地诸多土司领主,肚子里就开始打起了小九九,跟着莽应里和天朝斗。到底打不打得赢?大明朝固然厉害,却对南疆鞭长莫及,这次要是消灭不了莽应里呢?
却没人知道,钦差秦督帅出这道气魄极大的檄文时,蒲蛮关上的守军满打满算不到两千,其中还有过一半的轻重伤兵。
“以学生浅见,东翁似乎以移驻永昌为妥,”徐光启皱着眉头,试图劝说秦林。
他和孙承宗刚从刘綎军中过来汇报情况,大军有粮草辎重、各型火炮,行动度是没法和小股分队相比的,本来这次秦林急着要来救蒲蛮关,刘綎再三阻止不成,也建议他带上军中两百精骑的,结果秦林只要了二十名斥候,就一路跑到蒲蛮关,还吓退了莽应里。
但徐光启觉得,诸葛一生唯谨慎,可见凡是还是不要冒险。
秦林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不必,缅兵顿兵蒲蛮关下,早已师老兵疲,成了强弩之末,这一退,士气就泄了,连日征战必须整顿,没个三五日,莽应里绝对无法进攻蒲蛮关,咱们大可以在这里等着刘、邓两位将军。”
徐光启看了看孙承宗,这个黑脸秀才一直闭着嘴巴不说话,徐光启的意思是要他帮着劝劝秦林。
不料孙承宗开宗明义的支持秦林:“督主艺高人胆大,不愧为当世名帅,以学生浅见,缅军也不敢再打蒲蛮关。毕竟大明天朝战必胜攻必克,前后垂二百年矣,番邦、土司虽有跳梁之辈,到底心怀戒惧,处处谨慎小心,是以往往困守一隅之地,坐等我大军四面合围,成犁庭扫穴之势。莽应里虽狼子野心,到底脱不出这范围之中。”
着啊!怪不得将来做帝师呢,孙承宗的战略眼光确实不错。
明朝建立以来,藩属土司造反并不鲜见,甚至可以说层出不穷,但毕竟大明号称中华天朝,国力兵力都堪称极盛,任何藩属和土司都无法以一隅敌全局,所以往往试图凭借地方偏僻、地形险恶,牢牢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这样的情况下,明军大可以从容不迫的调兵遣将,以数倍的兵力四面合围,成就泰山压顶之势,最终将那反叛彻底消灭——胜利仅仅取决于朝廷的重视程度,包括户部能开销多少军饷,兵部准备调动多少兵马。
这样的情况,使得明军最喜欢玩水6并进、四路围攻等等花哨而不切实用的戏码,并且还往往大获成功,直到萨尔浒之战建州八旗兵不再困守而是主动出击,明军才最后玩脱了线……
但在目前,明朝和缅甸莽应里的战争中,惯例还不曾打破,天朝庞大的战争实力仍然像一座山似的压在对方头顶,朝廷不重视则已,一旦重视起来,钦差督帅奉命出征,莽应里就将不由自主的选择相对保守的战争策略。
秦林放声大笑:“孙先生说得不错,本督帅以两千疲兵守蒲蛮关,面对缅甸十万大军,看似危如累卵,实则安如泰山,徐先生大可放心,咱们就在这里传檄四方,立行辕、竖钦差节旗,等待各路大军云集,便是缅贼授之期!”
蒲蛮关只是个小小的巡检司关卡,收点过路税、打打土匪而已,只有个小两进的院子,秦林便把行辕设在里头。
月朗星稀,明光如银,静谧的夜晚,响起一阵不算响亮但质地非常清脆的银铃声。
思忘忧脚步轻盈,赤着的双脚白生生的,系在脚踝的银铃碰撞出好听的声音,她身穿傣族特有的窄袖短衣和筒裙,把少女修长苗条的身材衬托得分外柔美,水粉色的圆领短上衣紧贴着身子,露出一抹精致的锁骨。
少女手中持着一管类似竹笛的乐器,傣语叫做“必”,她轻轻的走到行辕对面的山坡上,捡了块石头坐下,细细的吹奏起来,悠扬的乐声从竹管中飞出,与清冷的月色融为一体。
看着钦差行辕的方向,少女心中不无委屈和惆怅,她心目中的秦大哥已和早逝的父兄重合,是唯一在世的亲人,然而四年之后见面,秦大哥却没有像以前那么亲热,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层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忽然间白影一闪,越过围墙飞入了秦林所居的院落,思忘忧大惊之下就要站起来高呼有刺客,可很快她就借着皎洁的月光分辨出那人的身形,于是少女重新坐下,林中再次响起了如泣如诉的乐声。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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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潜于渊 1003章 辛亏禽兽不如
当时月下分飞处,依旧凄凉。也会思量,不道孤眠夜更长。
泪痕揾遍鸳鸯枕,重绕回廊。月上东窗,长到如今欲断肠。
白霜华犹豫再三,终于看到秦林怅然若失的一幕时下定了决心,终究要来见他一面,也算了断彼此的因缘。
清冷的月下,玉人心中不无惆怅,晏几道的一曲《采桑子》在心中萦绕回响。
她内功高深已极,举动无声无息,如落叶飘飞般飞入小院,她静静的走向秦林的卧室,正好门没有关,她轻轻揭开门帘就要进去。
“你终于来了,”秦林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并没有睡着。
白霜华一怔,接着冰冷的俏脸露出了微笑:“又是我身上的花香?你鼻子倒是灵得很。”
秦林翻身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抱住佳人,蛮横霸道的看着她:“这次我可不会让你跑了,哼,一夜之欢就跑得无影无踪,你把本督主当作什么人?你要负责的!”
饶是白霜华成就神功以来,心如止水古井不波,听了这番话也只好以手加额,秦林这家伙实在是太无耻啦。
轻轻挣开秦林的怀抱,白霜华伸出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头按在他嘴唇上,看着他的眼睛幽幽的道:“我在最好的时间遇到你,是我的运气。可惜你是东厂督主,我是魔教教主、朝廷要犯,注定不会有结果,我心里有过你,可我也只能到喜欢为止了。”
“你会后悔的!”秦林气咻咻的别转头。
白霜华淡淡的一笑:“人生若无悔,那该多无趣啊!”
“那么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秦林生气的揪住她的胳膊,因为用力,手指陷进了细嫩的肌肤之中。
“因为我忘不了你,”白霜华突然双手捧着秦林的脸,珠泪滚滚而落,喃喃的道:“因为我忘不了!忘不了!当初要是我们没有相遇。那该多好,你做你的朝廷贵官,我还做我的白莲教主……”
秦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碰了一下,凝神看着怀中的玉人,曾经所向无敌的魔教教主,变成了柔软无依的女孩,是的,如果没有自己。她不一直是那个威风凛凛英姿飒爽,率领众多高手横行江湖的魔教教主吗?
现在,她不仅失去了教主之位,还破门出教,背弃了本来的信仰,原来所有的属下和教众都反目成仇,连心腹手下艾苦禅和紫寒烟等人都划地绝交,她虽然神功盖世,却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暗夜青灯,不知泪落几处!
“对不起,对不起!”秦林将颤抖着的白霜华拥入怀中。紧紧的搂着她,没有欲念,只有温暖。
白霜华在秦林怀中依偎了良久,脸颊轻轻磨蹭着他的下巴,似乎要把这温馨永远记在心头,终于猛的将他推开:“好了,咱们缘尽于此,就此别过罢!”
不!
秦林一把抓住正要转身的白霜华,脸上浮现出那种最可怕的坏笑:“且慢!你想不想白莲教从地下重见天日。你想不想完成历代教主的遗志,想不想建立无生老母所说的大光明世界?”
白霜华浑身一震,似信非信的看着秦林,却见他眼中神情分外坚定,竟是全然不容置疑。
她之所以要离秦林而去。就是因为背弃教义、心中负愧,毕竟前代教主待她,便如她待阿沙一样,就算对教义的信念有所动摇,就算对秦林情根深种。但前代教主的恩义是无法忘怀的,所以她绝不能容许自己与身为东厂督主的秦林情思牵挂——除非他愿意和白莲教联手起义,而这个可能性已经被秦林否决了。
哪知秦林突然提出,能让白莲教重新回到阳光之下,甚至于建立光明的地上天国,也就是重建白莲教的龙凤政权!
“你、你,”白霜华冰冷的俏脸忽然喜形于色,如春回大地般百花盛开:“你答应和圣教联手起事?”
“不,”秦林摇了摇头,但很快又笑起来,伏到白霜华耳边低低的道:“你这笨蛋,就只知道起义。”
教主姐姐睁大眼睛,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
秦林冷笑两声:“你觉得我真是朱翊钧的忠臣?”
白霜华冰与火交织的双眼顷刻间睁得极大,一瞬间明白了秦林为什么咬死不肯举事!她怔怔的看着秦林,良久才道:“你为什么告诉我?”
呼~~秦林长出一口气,笑着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你?何况,要重建龙凤政权,机会多得很,学虬髯客海外立朝,现在不是就有机会吗?缅甸,嘿嘿!”
已经亏负白霜华甚多,何必再瞒着她?秦林这还是第一次将心底之事宣之于口,但他并不后悔。
作为他来说,本来就不忠于一家一姓的皇朝,再者,朱翊钧何德何能,可以叫咱们秦督主效忠于他?
白霜华终于明白了秦林的心意,反而紧张得芳心怦怦直跳,定定的看着他:“你可不许骗我,否则以无生老母之名起誓,将来必取你性命!”
“决不负心!”秦林斩钉截铁的说出四个字。
白霜华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大口气,饶是她神功盖世,竟也觉得身体虚软,软软的靠在秦林怀中。
秦林的笑容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原因无他,美丽的教主姐姐身段玲珑有致,这么靠在身上,那再舒服不过了。
慢慢的将她抱到床上,枕头塞在她头下,给她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然后秦林托着腮躺在旁边。
白霜华连日狙杀缅兵,早已疲惫了,刚才一番心理挣扎更加心累,得到了皆大欢喜的结果,正是放松之时,竟很快就沉沉睡去。
“睡吧,睡吧!”本来还打着坏主意的秦林,只好将被子给玉人盖上,然后自己也钻进了被窝,挨着她慢慢睡去。
第二天清晨,梦中醒来的白霜华有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