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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为奸妃,心肠够狠,脸皮也够厚。
秦林讪讪一笑。随口打个哈哈扯了过去。
“哼,换做永宁,你必定不是这般了!”郑桢轻松之余,又隐隐有些失落,和淡淡的酸味儿。
她重新坐正了身子,淡淡的道:“秦督主休要瞒我,难道你就没有外廷势力了么?本宫听说过,你有个把兄叫做张公鱼,和申阁老有些首尾。跟赵锦赵都堂的关系也不错,另外新任的南京刑部尚书王世贞,那位文坛领袖。你也和他有些瓜葛。”
看来郑桢对秦林下了不少功夫,知道他的事情挺多的,秦林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苦笑,心头却有点儿小得意,至少她不知道藏得更深的耿家兄弟。
“娘娘差矣!”秦林非常坚决的摇了摇头,“张公鱼现在外任,做着山西巡抚,对朝政鞭长莫及;申阁老本来就对陛下有求必应。不会反对娘娘之事,但此人滑不溜手,要他真正出力却也为难;赵锦心学嫡传,是位正人君子,虽和我相善。却不可能赞成废长立幼;王世贞也要顾忌一世文名,况且年纪高迈,敲敲边鼓还差不多,冲锋陷阵就不行了。”
郑桢沉默,权衡着利弊得失。此事关系甚大,即使她心思机敏,也一时间难以取舍。
顺公公、庞保、刘成更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心中同时浮现出一个念头:今天这件事传扬出去,不知道要有多少颗人头落地!谁但凡嘴边漏出半句风声,就自个儿抹脖子上吊吧。
秦林笑盈盈的看着郑桢,非常笃定的等待着答案。
他和郑桢想废长立幼,这是阴谋,但要求郑桢提供相应的帮助,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因为郑桢只有个草包哥哥郑国泰,除了秦林就别无选择。
说实话,明朝的外戚看似享尽荣华富贵,实则权势有限,像郑国泰这个国舅爷吧,莫说他大草包一个,就算是饱读诗书才高八斗礼贤下士,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照样没有几个正儿八经的文官会鸟他。
在这方面,秦林都比郑国泰优势大多了,大明朝厂卫系统出过纪纲、钱宁,另外还有王振、刘瑾、魏忠贤的阉党,话说秦林执掌东厂,勉强也能算个特殊的阉党吧~~
良久,郑桢咬了咬牙关:“即使是本宫,也不可能轻轻松松就让陛下回心转意……督主所谋,咱们从长计议,倒是现在这一关怎么过去,你须得帮我。”
毕竟万历春秋正盛,不管真肾虚假肾虚,一时半会儿绝对死不了,同时皇长子朱常洛和皇次子朱常洵年纪都非常幼小,储君的争夺大可在未来的十年中慢慢进行。
倒是顾宪成那道奏章太过诛心,居然要郑桢催请万历早立太子,以全贤妃之名,以释天下之疑。
如果郑桢不同意,那就摆明了以亲儿子夺嫡的野心,相当于赤膊上阵了,再说什么贤妃只叫做笑话;但要是真的这么做,那真是比让她死还难受,而且假装劝一下万历,并不真的册立皇长子朱常洵,别人又可以说她不是真心实意。
总之,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秦林没有急着回答,稍作沉吟。
郑桢以为他在犹豫,忙道:“督主放心,你我二人彼此心照,你先助我渡过难关,我不仅助督主达成心愿,就是方才所提之事,将来也必有效验!”
她是真着急了。
“我是在想怎么做才最合适……”秦林摸了摸下巴,忽然咧嘴一笑:“有了!”
秦林举起拴在腰间的一块玉佩,当年李太后所赐,允许他随时可以到慈宁宫面圣。
为今之计,别的办法或多或少都有弊病,倒是可以打打老太后的主意。
这天一大早,秦林摇摇晃晃的来到紫禁城。
朱翊钧装病,取消了早朝,尽忠职守的官员还到午门这边来转一圈,是那些平时就恨不得逃班的,就正好借此溜号,午门广场两边的朝房里头没几个人,广场上稀稀落落的站了小猫小狗两三只。
这些官员看到秦督主的时候,全都啼笑皆非:只见东厂督主、新鲜热辣的武昌伯,胸前抱着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盒子,吭哧吭哧直喘气,满头都在流汗。
刘守有正巧在朝房里头,他是绝不会放过这样机会的,快步走出来,促狭的道:“秦伯爷这是到哪里去?许多锦盒,想必是装的礼物吧。”
“云南带的土仪,饵块、乳扇、地参、松茸、火腿,”秦林憨厚的笑着。
切~~刘守有撇撇嘴,什么玩意儿,你这是把太后当乡下老太婆呢?再说了,现在李太后青灯古佛,再不是当年几可垂帘听政的观音李娘娘,去见她也没得多大意思。
众官员嘻嘻哈哈一阵笑,还有人暗地里鄙视,秦林这厮,经常出丑露乖,偏偏做到东厂督主,还封了世袭伯爵,真是莫名其妙!
慈宁宫,早已不复当年的繁盛气象,太监宫女们百无聊赖的站着,东一堆西一堆的闲聊解闷,虽然宫室依旧,那心气儿却大变了样。服侍的主子是遥制朝政的观音李娘娘,还是青灯古佛常相伴的老太后,那能一个样吗?
宫中,布置得像一座尼姑庵,一尊金佛前面,李太后跌坐蒲团,双目半睁半闭,口中念念有词。
她现在不过四十多岁,鬓角就已生出许多白发,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加苍老。
永宁公主朱尧媖随侍在旁,见母亲这个样子,不禁有些心酸,暗暗抱怨皇兄万历太不近人情。
一个小太监轻手轻脚的进来,神色有些古怪:“禀、禀太后娘娘,武昌伯秦林求见。”
哦?李太后睁开眼睛,纳罕道:“我这里许久没人来,他这个炙手可热的伯爵,还记着哀家?”
永宁小脸上露出喜色,踮着脚尖往宫外看,就看到了一座移动的礼物山。(欢迎您来MF xs。MFXS;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龙潜于渊 1063章 秦林讲故事
不仅李太后和永宁母女俩,还有慈宁宫的所有太监宫女,同时看到了令他们很久之后想起来,仍然会啼笑皆非的一幕:高高堆叠起来的礼物盒子,遮住了来人的整个上半身,以至于他要稍稍侧过身子才能看清脚下的路,显得狼狈而滑稽——偏偏这位亲自搬东西的爷不是别人,正是东厂督主,新晋的武昌伯秦林!
“这、这是怎么说?”李太后死灰般的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站起来扶着永宁的肩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永宁,你、你看这个秦林……哈哈,快、快去帮帮他吧!”
或许李太后说的帮帮他,是叫太监宫女们搭把手,可永宁听到这句就应了一声,自己小步跑到秦林身边,替他拿下最上面的几只盒子,露出了他的脸。
此时此刻的秦督主,一张脸通红,满头汗水哗啦啦直淌,偏还咧开嘴冲着永宁笑了笑。
两人眼神儿一碰,长公主芳心怦怦直跳,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躲躲闪闪的垂下了目光。
“咦~~秦姐夫抱这么多礼物来,莫不是来提亲的?我该怎么办呢?母后面前岂不羞死?他可什么都做得出来呀……唉,永宁啊永宁,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永宁清秀的瓜子脸浮出,两腮浮现出动人的红晕。
她多么希望秦林是来提亲的呀,只稍稍想一想,就激动得快要晕过去了。
可惜。就算秦林胆子生毛,也做不出这种事情,他把礼物抱到慈宁宫里头,然后给李太后行礼请安。
李太后非常高兴,笑呵呵的道:“秦姑爷恁地实诚,就算有礼物给哀家,着人带来就是了嘛。看看累成什么样子了?满头满脸都是汗!”
永宁忙不迭的从胸前取出一方手帕递给秦林,秦林呵呵一笑,接过来擦了擦汗。看看手帕上沾满自己的汗水,也不好再还给永宁这么个小姑娘了,干脆胡乱塞在怀里。
李太后诧异的看了看永宁。这个女儿生性害羞,见了陌生的小太监都紧张得说不出话,怎么这会儿倒敢亲手递手帕给秦林?难道他们经常见面?哦,因徐辛夷的缘故,想必是见过面的。
太后娘娘还不知道,适景园秦林痛打郑国泰的时候,永宁也在场呢!又柔弱又害羞的乖乖女,貌似被徐辛夷和秦林带坏了,嘿嘿嘿……
永宁递手帕时没想许多,自然而然的就拿了出去。等到母后看过来,才发觉不妥,头也不敢抬一下,一双妙目紧紧盯着自己脚尖儿。
李太后倒没有想得太多,毕竟她出身小门小户。家里规矩没那么严,又为生计所迫,从小就在外面到处乱跑的。
“秦姑爷,你这大包小包的,是给哀家送的什么礼物啊?”李太后心情不错,本来送礼不作兴当面问是什么的。但秦林被她视作亲厚子侄辈,自然不拘小节。
秦林解开缚盒子的绸带:“饵块、乳扇、松茸、火腿,都是云南的土特产,不值什么,也就是厂臣到云南走了一趟,略带些礼物回来分送亲戚们,取个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的意思。”
原来不是提亲……永宁心中有些失望。
李太后什么礼物都收到过,但恐怕这样一份礼物,真真是绝无仅有的。
慈宁宫的太监和宫女们忍俊不禁,暗道秦伯爷好村,娘娘虽然不像以前拿大权,好歹也是当朝太后,当今天子的生母,你送些乡下土仪,把她当乡下老太太么?
殊不知李太后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秦姑爷你倒是脸皮厚,这句本是哀家想说的,被你抢先了……好、好,哀家就收了你这份情义吧。”
人的心境,往往随环境而变化,想当年权势煊赫时,李太后在张居正冯保手上,收的是金佛、玉观音,秦林拿一堆土特产过来,李太后只会莫名其妙。
现在就不同了,李太后不再掌权,青灯古佛常相伴,张居正死、冯保发配,别的真正掌权的达官显贵,又怕太后这边走得太勤要遭万历疑忌——你们是不是想学冯保和张居正啊?除了自家亲戚武清侯一家,偶尔还有个徐辛夷,李太后的客人就少得很了,慈宁宫几乎门可罗雀。
浮华过去,尘埃落定,李太后的心境也返璞归真,太监宫女们其实没想错,这位太后娘娘的心态,确实越来越接近普通农家老太太了。
她看着秦林的目光充满慈祥,白皙的脸上不多的皱纹舒展开来:“秦姑爷能来看哀家,就很不错了,礼物什么的无所谓,金子银子是能吃还是能穿?唉,当初那么多趋炎附势之徒,如今看来只秦姑爷是好人,哀家在佛菩萨面前替你多念几卷经,叫佛爷保佑你吧!”
永宁的羞赧已消退不少,情知再露出马脚就要被母后瞧破了,就故作正常,摇了摇她的手臂:“母后,你忘了,上次那法王说过,秦姐夫是护法韦陀降世呢,天生就有佛菩萨保佑,还稀罕你念经?”
你这小妮子!李太后伸手轻轻点了点女儿的鼻尖,哂笑之余又有些遗憾,这个女儿最漂亮最腼腆,却年方二八就守了望门寡,虽然收回了婚书,算不得已嫁,但名声已经传扬出去,要觅得个称心如意的夫婿,又谈何容易?
又看了看秦林,心下略微不满:你咋就那么早结亲了呢?否则倒是一桩好亲事。
秦林察言观色何等厉害,看到李太后那埋怨的表情,心头就明白了三分,可此刻也只能装傻充愣,抖了抖衣袖,笑道:“长公主差矣,就算微臣是护法韦陀。可娘娘是九莲菩萨呀,念的经文自是与众不同,看看,微臣做到伯爵,想来必是娘娘替微臣念过了经的。”
李太后乐得合不拢嘴,“再没有秦姑爷这般能说会道的了,好、好。哀家就再多替你念几卷经文,保你将来做到侯爵,不。国公才好哩!”
永宁垂着一双妙目,偶尔才敢朝秦林一瞥,在陷入暗恋的乖乖女心目中。情郎是那么的完美,看,母后大概一年到头,都没有今天笑得这么多,这么开心吧?
李太后和秦林说说笑笑,永宁时不时插一两句,慈宁宫顿时变得热热闹闹,连宫女和太监的情绪都跟着高了起来,前前后后的端茶递水小心服侍,暗想李太后是不问世事了。但秦督主年纪轻轻就做到伯爵,又掌东厂,在他老人家面前露个脸,将来或许会有好处的。
正在兴头上,两个宫女慌慌张张的进来。神情颇为紧张,跪下禀道:“启奏太后娘娘,储秀宫郑氏偕皇次子来恭请圣安。”
“她来给哀家请安?”李太后满脸疑惑,“黄鼠狼给鸡拜年”几乎冲口欲出。
郑桢千方百计想要把王恭妃生的皇长子朱常洛弄死,王恭妃是个没用的,全靠李太后和王皇后保着朱常洛。郑桢才没有如愿以偿。
由此一来,郑桢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