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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劲光没吱声。他在认真地看,仔细地思考。
“不过,这儿离周围村子较远,还特别便于警戒。”杨立三说。
肖劲光应了一声:“对,这一点十分重要。”
车是没法再往前开。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踏着烂泥往村里走。
这地方怎么开会?一向打前站的杨立三说:“这些打垒的窑洞,经这大雨袭击,不是塌了墙就是漏着雨,没几间像样的。”
“再看看吧!”肖劲光耐心地往前走。
他们找到村长,说明来意。
村长想了想,道:“村头大槐树下有一家私塾,那儿有三间房子,看看合用不?”
私塾老先生姓冯,满口的“之乎者也”,不过人挺忠厚、挺热情。
几人一块客气一番后,冯老先生便领着看房子。
村长在一旁说道:“这可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了。”
房子是还凑合。三间干打垒的窑洞,左间冯先生住,中间一间是教室,放着几张桌凳,右面一间是空房,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肖劲光当即决定:“冯老先生,就这么定了。借您的房子作会场了。”
“不胜荣幸!不胜荣幸之至!”冯老先生满口应允。
“杨处长,号上吧!”肖劲光吩咐道。
随后,两人又同村长一起去看住的地方。
村东头有一座庙,比较清静,不漏雨。杨立三看了后说:“这间给主席吧,借几块门板,收拾一下,稍微好些的就算这儿了。”
肖劲光表示同意。
另外,又号了一些住所,都是老百性的破破烂烂的窑洞。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
雨停了。
洛川的初秋,已经有了大西北那种特有的萧条与清旷。人们开始准备收获,并用收获的喜悦来平静地结束过去,开辟新的生活。
参加洛川会议的中央和军队领导人,从延安、从西安、从三源陆陆续续赶来了。
肖劲光和杨立三又忙坏了。
“我的参谋长啊,你给我分的房子怎么住嘛?”只见博古从后面一边喊,一边追上来,“没有门,没有窗……”
肖劲光转过身来向博古作了耐心的解释。
“那随便换一间吧!”博古还是不信。
杨立三奋一旁急了:“这样吧,博古同志,你看前面那间怎么样?”
三人紧走几步,来到一间窑洞前。房子就根本没开窗,室内黑不溜秋的。
只有一张门板放在一只水缸上。
杨立三说:“你要换就只这一间了。这是参谋长和我住的。”
“这儿条件太差了。算了吧。不换了。”博古一边说、一边出门往回走。
本来就很忙的肖劲光又急忙和杨立三小跑步地去招呼另外一些人。
说实话,当时的条件也确实太差。就是在这样一种艰苦的条件下,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洛川会议召开了。
“妈妈,爸爸现在在哪里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总在车厢里不甘寂寞,推着一个中年妇女反复问:“妈妈,爸爸现在正干什么呀?”
妈妈似乎有些晕车:“别吵了,永宝。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这辆汽车是西安八路军办事处送一些青年学生去延安的。汽车穿沟过粱,在黄土公路上不紧不慢地行驶。车厢里坐满了从北平、天津等地奔赴延安的青年学生,他们说说笑笑,有时干脆放声唱起来。他们大多没有见过这黄土高坡,对这一路上的见闻都感到无比新奇。
除了那些学生,再就是这母子俩。
这个女人叫朱慕慈,是肖劲光的妻子。这个小男孩叫肖永宝,是肖劲光的儿子。
肖劲光与朱慕慈分别快七年了。
那还是1931年春,肖劲光在闽西担任彭杨步校校长时,朱慕慈从瑞金到上海,来彭杨步校住了几天。本说好,朱慕慈把孩子生了再回根据地,但由于种种原因,他们一直没能见面。
直到去年,在蔡畅的帮助下,才通了信,又几经周折,朱慕慈才带着孩子,辗转千里踏上了到延安的路。
这时候,六岁半的永宝还没见过爸爸是什么模样呢。也难怪他一个劲地缠着妈妈打听爸爸的情况。
汽车在黄土高原上颠簸前进。朱慕慈的心里充满了激动与渴望……
陕北洛川。冯家村。
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正顺利进行。会议主要内容为:(一)政治任务问题;(二)军事问题;(三)国共两党关系问题。
毛泽东在会议上作了军事问题和国共两党关系问题的报告,并作了结论。他指出抗日战争的持久性,提出了红军的基本任务和战略方针,尤其强调共产党在统一战线内部独立自主的原则。他指出,中国抗战存在两种政策和两种前途,即我们的全面的全民族抗战政策和国民党的单纯政府抗战的政策,坚持抗战到胜利的前途和大分裂、大叛变的前途。他在谈到红军和军事问题时,特别强调红军的基本任务是:创造根据地;钳制和相机消灭敌人;配合友军作战(战略支援任务);保存和扩大红军;争取民族革命战争的领导权。红军的战略方针是: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作战原则是分散以发动群众,集中以消灭敌人,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会议通过了《中央关于目前形势与党的任务的决定》、《中国共产党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和毛泽东为中央宣传部门起草的鼓动宣传提纲,《为动员一切力量争取抗战胜利而斗争》。
会议决定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成员增为十一人。毛泽东为书记(实际称主席),朱德、周恩来为副书记(实际称副主席)。
正当毛泽东等中共和红军领导人在冯家村简陋的会场开政治局扩大会议的时候,蒋介石正在和他的高级僚属讨论八路军问题。
照例是蒋介石在那滔滔不绝。
顾祝同、张冲、贺衷寒等人坐在那儿用心听讲。
蒋介石说:“八路军要军响一百万。一百万是多少?五十万,五十万就叫喊少了?——五十万也要适当控制。”
张冲轻声说:“上海有许多人为了这事,帮中共说话。”
“上海的话,不能听。他们不知道共产党有了钱,会于些什么。”蒋介石当知道所谓上海许多人是谁。
蒋介石突然提高嗓子:“枪炮一支也不能给!不能把枪交给他们!”蒋介石说到这,声色俱厉;过了好一会才缓和一些道,“听说,肖劲光要做留守兵团司令,给他一点弹药补充就算是不错。”
顾祝同问道:“那衣物等其它战略物资?”
“周恩来在这些问题上是不会多问毛泽东的。——知我者,为我心忧!”
蒋介石无头无尾说了这样几句话。
顾祝同显得很尴尬。
“还有,陕甘宁边区主任,要争取丁惟汾做,让丁惟汾去和林伯渠、肖劲光斗。”蒋介石说到这,停了停又悦,“你们就怎么斗不过一个周恩来呢?
——唉,你们怎么斗得过周恩来?“
众人默然无语。
洛川。冯家村。
政治局扩大会议结束了。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张闻天等人仍然暂时没走。大家难得这么齐。有许多问题要在一起交流、沟通、磋商。
因此,肖劲光也一时没回延安去。
这天,天气特好。肖劲光重新布置了冯家村的安全警戒工作,然后,回到了那间没有开窗的窑洞。他已经开始考虑在陕北建立留守处的工作思路。
“咚咚”几下敲门声。门外传来副官处长杨立三的声音,“参谋长,你看谁来了!”
接着,又响起一个小男孩的声音:“爸爸就住这几吗?”
肖劲光立即意识到是妻子和孩子来了。
朱慕慈和儿子永宝到了延安,肖劲光是前天知道的。那天,延安来车接开完会的领导回去,蔡畅托人带口信告诉他。但他没料到,他们母子会到洛川来。因为他说了马上要回延安去。
肖劲光应声出来。
六年多了,千百个日日夜夜的思念,朱慕慈泪水直往外冒六年多了,多少回生死劫难之后的重逢,肖劲光说点什么呢……
只有孩子,一出世就没见爸爸的孩子,似乎还不习惯地叫了一声:“爸爸。”然后扑过来。
肖劲光赶紧把妻子和孩子让进窑洞。
是啊,我们的革命先辈,为了党的事业和人民的幸福,舍弃了一切个人利益。这种牺牲精神和高尚品质,是多么可贵啊!
肖劲光和朱慕慈分别了将近七年,他们为革命事业付出了自己的全部青春和爱情。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他们没有白头偕老,似乎是令人遗憾的。
1937年8 月22日,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委任未德、彭德怀为国民革命军正、副总指挥之后, 1937 年8 月25日,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副主席朱德、周恩来发出关于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的命令。
总指挥部除朱德任总指挥、彭德怀为副总指挥外,叶剑英任参谋长,左权任副参谋长,任弼时任政治部主任、邓小平任政治部副主任。
下辖三个师:第一一五师,林彪任师长,聂荣臻任副师长,周子昆任参谋长,罗荣桓任政训处主任,肖华任政训处副主任。
第一二○师,贺龙任师长,肖克任副师长,周士第任参谋长,关向应任政训处主任,甘泗淇任政训处副主任。
第一二九师,刘伯承任师长,徐向前任副师长,倪志亮任参谋长,张浩任政训处主任,宋任穷任政训处副主任。
另外,陕甘宁边区设总留守处,肖劲光任总留守处主任(后称留守兵团,肖劲光任司令),曹里怀任参谋长,莫文骅任政治部主任。
中国共产党终于从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中走出来,实现了抗日战争的兴起。肖劲光也在被“左”倾错误路线迫害之后,从痛苦中走出来,在毛泽东等的正确领导下,逐步成长为一名成熟的军队高级领导人。
战斗正未有穷期。肖劲光当然会不断的努力。
第九章战倭寇斗敌顽智勇大周旋肖劲光走马上任。
八路军后方总留守处。
肖劲光走迸这间窑洞,思路一直沉浸在如何踢好这头三脚的问题上。
第一次留守处机关开会,总共才十几个人,政治部主任莫文骅主持会议,参谋长曹里怀进行了一些具体工作安排,他肖劲光只说了一句话:“边区就是生命。”他在想他这个南京政府任命的官,究竟怎么做法。
陕甘宁边区当时辖十七个县(后来按国民党三三三次会议划定,边区共有二十三个县),按照洛川会议的方案,分划成东地区和西地区两个留守处,直属总留守处。东留守处辖神木、府谷、靖边、安定、志丹、延安、甘泉、鄜县、洛川,陈伯钧任主任,陈先瑞任副主任:西留守处辖定边、盐池、环县、庆阳、合水、正宁、枸邑、淳化等县,王宏坤为主任,王维舟为副主任。
总留守处设在延安。整个部队九千多人。
留守部队的任务是很重的。东面,隔河相对是从华北沿平绥线进攻过来的日军,留守部队随时准备抗击由此来自日军的进攻;南、西、北三面,处在国民党近二十个师的包围之中,虽然当时国共两党进行第二次合作,但由于蒋介石消灭共产党的贼心不灭,因此,磨擦与反摩擦的形势十分严峻。另外,边区内部,有大大小小几十股土匪经常四处袭扰,威胁着边区正常的生活秩序。特别是其中有不少属于政治土匪,他们或与日本人相勾结,或与蒋介石一个鼻子出气,经常袭击地方政府,暗杀边区党政军工作人员,在边区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中央军委对留守部队的要求是:保卫边区,保卫党中央,培养和积蓄干部。
如何着手开展工作呢,肖劲光苦苦思索。
这时候,莫文骅和和曹里怀走了进来。
肖劲光立即招呼他们俩坐下:“会虽然开了,只能算见了个面。具体工作怎么做?听听两位的高见。”
莫文骅首先开口:“这八九千人,基本素质不错。大部分人都经过长征,排以上干部都有作战经验,平均每人负伤两次。战士大部分有两三年军龄,党员比例也还比较大。”
“问题呢?”肖劲光问道。
“问题是这些部队来自各个根据地,组织零乱,纪律涣散,军容风纪更差,本地干部与外来干部之间,上级与下级干部之间,存在一些不团结的现象。还有……”莫文骅滔滔不绝地汇报了他所了解的基本情况。
“老曹,你说呢?”肖劲光又看了看一旁仔细倾听的参谋长。
曹里怀摸出一支烟,慢慢点燃后说:“部队一是编制装备参差不齐,从根据地进入留守部队之后,仍然带有浓厚的游击习气;二是在许多人那里没有正规部队的概念,军事干部的正规化部队意识不强。急需训练出一批懂军事,善于管理和指挥正规化部队的军事参谋干部,三是……”曹里怀则一二三四五地大谈部队存在的问题。
肖劲光笑了起来:“那,有利条件呢?”
曹里怀和莫文骅也笑了起来。
大家说着、笑着,工作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肖劲光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