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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阎锡山的猖狂行为,八路军各部奋起反击。晋西北八路军三五八旅和决死队在临县地区向赵承绶发起攻击,歼灭阎军一部,赵弃城逃跑。贺龙、关向应率一二○师主力,由冀中回撤晋西北,肃清了顽固势力。晋东南八路军集中打击了孙楚部。三八五旅、独立支队在地方游击队的配合下,在榆林地区歼灭部分阎军,巩固了太南、太岳根据地。
阎锡山的军事进攻被打退之后,中国共产党从大局出发,主动停止摩擦。
毛泽东这才委派肖劲光、王若飞到陕西宜川秋林镇与阎锡山谈判,向阎讲明中共关于维护山西新、旧军团结和拥阎抗日的主张。
毛泽东给肖劲光布置任务后说:“肖劲光是‘朝廷命官’,这次谈判你是首席代表,若飞同志是助手。”
肖劲光笑笑,真诚地说:“我这个首席代表是名义上的喽,真正谈判还是靠若飞同志。”
王若飞时任中共中央秘书长,堪称外事谈判能手。他也笑了笑说:“劲光同志既是留守主任,又是司令员,文武兼备,我只是给你参谋参谋。怎么样,看得上我这个参谋长吗?”
毛泽东见两人谦虚起来,便说道:“阎锡山是欢迎你们这样客客气气的哟。”说着,拿出一封信,“这封信,你们交给阎锡山。就说我毛泽东问问他,抗战之初,我们合作得不错嘛,怎么现在又变了呢?”
肖劲光接过信:“请主席放心。”
毛泽东站起来,若作思忖,说道:“也要警告他,共产党以忍让为怀,但决不软弱可欺。我在信中写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就是我们的原则。请他三思而后行。”
说完这些,双手叉腰的毛泽东透体正气,满面肃然,充分显示出共产党人凛然难犯的威严。
陕西宜川秋林镇。阎锡山行营。
青砖青瓦的深宅大院。门前岗哨林立。处处森严壁垒。
肖劲光和王若飞下榻在大院之外不远的一座客房内。
阎锡山自知理亏词穷,竟然以身体不适之由避而不见。
肖劲光两眼直冒火星。怎么说,肖劲光也是八路军总留守处主任嘛!
王若飞在一旁冲来人一笑,说道:“阎长官身体有恙,自当细心将养,我们既来之,则安之,在这等他几日,也不妨事。”
来人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走了。肖劲光和王若飞仔细地分析了情况。
商量对付阎锡山“闭门羹”的措施。
两人决定,先把他们抵秋林与阎锡山谈判的消息通过适当途径造成适度影响,让阎锡山不能不见。
次日早饭过后。
院子里一阵嘈杂。门口的卫兵在向什么人反复说明什么。
肖劲光和王若飞慢慢踱到门口。两人相视一笑,知道昨晚的行动已经产生效果。
“我们要见见八路军代表。”
“阎长官不会反对我们采访八路军代表的。”
卫兵没有办法,只得用枪横在门口。
“什么事,让他们进来吧!”肖劲光一身戎装,一副黑边眼镜,和王若飞出现在门口。
“我是《中央日报》记者。”
“我是《大公报》记者。”
五六个人一齐涌进院子,有的掏出记者证,有的则口头介绍自己的身份。
“你们有什么事情?”肖劲光威严地问道。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一副凛凛神情。
“我们想采访一下两位。听说陇东一带屡屡发生摩擦事件,请八路军代表谈谈事情真象'奇·书·网…整。理'提。供'。”《大公报》记者首先开口说道。
肖劲光和王若飞站在客房大门外的台阶上,望着院子里的记者。
众记者被二人的气势先震慑住了。
肖劲光推了推眼镜,说:“陇东摩擦完全应该由对方负责。我们正是为此事而来。”
“您能说得具体一点吗?”
王若飞轻轻往前迈了半步,目光犀利直逼众人:“陕甘宁陇东有淳化、旬邑、正宁、宁县、镇原五县,为国民党三三三次会议划定,为八路军防地,于蒋委员长认可。现在被人‘攻占’。倘无人有意破坏团结抗日,陇东摩擦何出之有?”王若飞言简意赅,字字掷地有声。
“请问陕甘宁边区纷纷驱赶国方县长,可有此事?”
“有!”王若飞斩钉截铁,“为什么要驱赶他们呢?现举一人为例。绥德专员何绍南派人化装成八路军走私军火、贩卖鸦片,奸淫妇女、抢人财物……请问诸位,哪一位敢说这不该赶!”
肖劲光在一旁厉声喝道:“要不是共产党宽容为怀,以民族大义为重,他一百个何绍南我也就地正法了。”
众记者还要往下问。王若飞朗声说道,“我此次与肖主任来秋林与阎长官谈判,昨日刚到,至现在尚未谋面。因此,诸位想要听点什么,问点什么,稍候几日再来,必有佳音告知诸位。”
“请问,阎长官何时能与两位详谈?”
“阎长官身体稍有不适。想必很快即可康复,不过两三日、三四日吧!”
肖劲光说。
“请两位展望一下谈判结果如何?”
“无可奉告!”王若飞两手一摊,“请诸位回去吧!”
记者们走了。
肖劲光和王若飞回到房子里准备与阎锡山谈判。因为他们估计,这样一来阎锡山是不得不露面了。
果然如此!
阎锡山行营客厅。
五十开外的阎锡山,身体已经略显臃肿,面目全然老态。
“肖主任,王代表,辛苦辛苦!老朽偶感风寒,怠慢之处请多包涵。”
阎锡山坐在一把红木太师椅上,客气道。
“哪里,哪里。”肖劲光一边答礼,一边将毛泽东的亲笔信递上。
阎锡山慢慢展开信,仔细阅读起来。
屋子里是一种微妙的沉默。
阎锡山读完信,把信慢慢放到桌子上,说道:“有一些事情,可能是误会。”
肖劲光看着轻描淡写的阎锡山,气不打一处来:“误会?请问阎先生,晋西以两个军又四个师的兵力,企图消灭我决死队。这种大规模的行动,是误会能解释的吗?”
阎锡山听了肖劲光一针见血的反问,脸都红了。
王若飞见状,说道:“我们来前,毛泽东主席亲自找我们谈话。他说,抗战之初,阎先生和我党的合作是可以的嘛,为什么现在要跟着蒋介石的指挥棒转呢?他反复交待我们,要向您阎先生讲清楚,共产党是诚心实意要同国民党合作抗日的。同室操戈,让日本强盗高兴,怕成历史罪人啊。”
王若飞这一段话,说得有理有据,加之处处以毛泽东口吻,说得阎锡山无言以答。
肖劲光又接着道:“我们奉命前来,当然不是为了过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是为今后而来的,希望阎先生就今后的共同抗日能有诚意,希望阎先生能与我们就减少摩擦事宜达成共识。”
“好,好!我们谈谈,好好谈谈嘛!”阎锡山尽管老奸巨滑。但此时已经难有开始的那种满脸轻描淡写了。
阎锡山这几个月,制造摩擦,掀起阵阵反共浪潮。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一方面,是八路军的有力反击,叫他有苦难言;另一方面,日本人也没守信义,在东边给阎部造成重压态势。他已经感到得不偿失。
谈判基本顺利。
在谈判结束的时候,肖劲光又重复了毛泽东主席在给阎的亲笔信中提到的那四句“原则”。
阎锡山不自然地笑笑,说:“毛先生讲‘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似乎太强硬了。能不能改成‘人若犯我,我必自卫’呢?这样在报界公布似乎好一些。”
王若飞一边站起来,一边说:“个别字怎么用,我想并不重要。只是毛泽东主席的意思请先生务必明白。”
谈判结束了。
肖劲光和王若飞完成了党和毛泽东主席交付的使命。
当肖劲光、王若飞回到延安向毛泽东汇报阎锡山最后的请求时,毛泽东说:“你们再告诉阎锡山,四句话,一个字也不能改。”
肖劲光从毛泽东住处出来,急勿匆往回赶。
刚走不多远,毛泽东的警卫人员赶过来,“肖司令员,主席让你等等。”
肖劲光立即调转脚步。
走近毛泽东窑洞,肖劲光看见毛泽东披了件衣服走出来。
“劲光呀,好久没散步了。今天我送送你吧。”毛泽东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送是不敢当的。那我就陪主席走走吧!”肖劲光又转回脚步。
两人一边走,一边谈起国民党最近在反共问题上又有新花招。
毛泽东说:“不要指望蒋介石发善心。他的花招是层出不穷呵。不过,他有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喽。你这个留守主任不能掉以轻心。天下不太平呵!”
肖劲光应道:“自从太平洋战争爆发以来,美国参战了,蒋介石似乎翅膀又硬了一些。”
“美国政府支持他也是有限的。何况,美国也不是铁板一块嘛!”毛泽东对此显然有很深很熟的思考。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警卫员立即朝前跑过去。
原来是女大的两个学员为了一双袜子的事争执不休。
毛泽东听了笑着问道:“劲光呵,你说这两个女讶问题出在哪里?”
肖劲光没加思索:“女孩子嘛,容易斤斤计较,天生的呀!”
“是嘛?”毛泽东又问道。
肖劲光答道:“是呀,前天,女大一个女同志在石坎下洗衣服,我们一个战士把一块小石子踢下去,正好打着了她的头,双方争执起来。这个女同志说战士是有意的。战士又说自己是无意的。这件事到现在还没解决好呢。”
“这就对了,你肖劲光就解决不好这件事情喽!”毛泽东半真半假地说道。
肖劲光也不在乎:“这种小事也确是没有时间纠缠。”
毛泽东刹住脚步:“这件事在她们是小事,在你可就大了呀!”
肖劲光这才注意到毛泽东是认了真的:“主席,您是说”不管怎么样,这个战士要作自我批评,毕竟打了人家的头嘛!“
肖劲光没吱声。
毛泽东又接着说道:“遇到问题首先要批评自己,然后再去批评别人,别人也才能作自我批评,这要成为一个原则。凡是处理内部的团结问题,都要这样做。”
肖劲光边听边走边想,顿时觉得毛泽东看问题就是与众不同。
从这一天起,肖劲光才开始把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关系作为处理内部问题的一个原则教给他的部下和战士们。
从毛泽东那儿回来,天渐渐暗下来。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肖劲光感到格外敞亮。在毛泽东身边工作这几年,自己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肖劲光踏进门坎,电话铃响了。
肖劲光拿起电话机。电话是总后勤部部长叶季壮打来的。
“什么?蒋介石又停止发饷了?”肖劲光对电话筒声喊道。
“这一次不仅停饷,一切供给都停止了。粮食、被装、武器、弹药,都停了。”电话里是叶季壮忿忿的声音。
“这叫什么统一战线?……”肖劲光怒火中烧。
“问题很严重啊,总部也一无所有。要自己想办法。”
肖劲光放下电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己想办法?一万多边区部队的衣食住行,这个办法怎么想?天气已经变凉了,棉衣呢?肖劲光真有些急了。
肖劲光坐了一会,又操起电话:“是高岗同志吗?——我这问题出大了啊,找你救‘火’呵,问题是这样的……”
高岗是陕甘宁边区党委负责人,肖劲光给他打电话,希望他能帮帮忙。
然而,高岗的回答叫肖劲光很失望。地方和地方部队也困难。
肖劲光又给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打电话。林伯渠回答的内容与高岗的大同小异。
肖劲光默默地坐在办公桌前。
夜色渐浓。
杨家岭。毛泽东住处。
毛泽东从内屋走出来。肖劲光、林伯渠、高岗连忙站起来。
“坐、坐,围着这张小饭桌,一人一方嘛!”毛泽东一边落座,一边说。
“各家的困难都解决得怎么样了?”毛泽东今天下午特地约了这边区三大家来谈“反封锁”问题。
“主席,是有困难啊!解决了一些,但没能从根本上解决!”林伯渠答道。
“同志们啊!”毛泽东敛起笑容,“我们到陕北来干什么的呀,是来干革命的。干革命蒋介石就不高兴。现在日本帝国主义、国民党顽固派,要困死我们、饿死我们。我们怎么办?我看有三条办法:一是大家解散回家去;二是不愿解散,又没办法,等着饿死;三是靠我们的双手自力更生想办法,克服困难。你们说哪一种办法好呀?”
“当然是第三种喽!”三人异口同声。
“对,对!战士们有两只手嘛。难道还真被饿死不成!”毛泽东说着站起来。“我想呵,在陕甘宁边区,搞一个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让日本帝国主义、让国民党顽固派看一看。让他们知道,共产党是打不倒的,拖不垮的也是锁不住的。”
三人开始明白毛泽东的谈话内涵。
“据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