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使基督教民主联盟接受竞选斗争的题目。。现在由于阿登纳的攻
势,面貌已经改变。”
正如《波恩评论》的报道,阿登纳玩的这个政治花招又告奏效,他又一
次稳住了舵,平息了由他掀起的政治风浪。
阿登纳说他很想在这时候就看到一个联盟党和社会党的大联合政府的出
现,以促进一系列重要的立法改革的实现,但是,他的这个希望并没有实现。
1965 年11 月大选揭晓,联盟党蠃得了多数而非绝对多数的选票,各方活动
的结果是,它又一次组成了与自由民主党的联合政府,联邦总理仍然由路德
维希·艾哈德担任。
阿登纳曾竭尽全力地想对政府的组成施加影响,最重要的是对他所历来
重视的外交部人选问题施加影响,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虽然仍然
是基督教民主联盟的主席,但这一地位并没有给他以所期望的份量,党内许
多人对他是敬而远之了,他对来访的记者们抱怨,但几乎不能产主什么大的
影响了。他带着一种惆怅的心情,开始了10 月底到科摩湖的秋季休假。他要
在卡德纳比亚专心致志地继续撰写他的回忆录,他要把这种惆怅的心情抛在
脑后。很早以前阿登纳就明白,政治就如同人们生活一样,必须把那些无法
改变,不合心意的事实如实地承受下来,只有耐心、冷静地坚持自己的希望
和目标,事情才会有转机出现。政治家的信念应该是坚持不渝。他知道他该
作怎样的调整了。
卡德纳比亚的金秋美得令人迷醉。阿登纳以一种闲适的心情迎接在那儿
一个月的生活:写写回忆录、听听音乐、看看小说,到科摩湖边曲曲折折的
小径上散散步,或者坐在科林纳别墅的平台上,看沐浴在温煦的夕照中的山
峦、树林以及闪烁着金色余辉的科摩湖。这种生活使他的身心重回清新的大
自然。
留声机里常常播一首埃布尔唱的赞美诗,每当这时候,阿登纳总是一个
人静默着、沉醉着、感受着自然的神圣与辉煌:
“噢,天父,你的世界多美啊,
当她放射着金色的光华!
你的光芒一旦向人间撒落
涂染得凡尘闪闪生辉。。
那透过薄云的红霞,
直泻在我这静谧的窗纱上!
我还能悲叹,还应害怕?
还会对你怀疑和自感渺茫?
不,我要敞开胸怀拥抱一切,
这儿就是你那极乐的天堂。
只要我心犹未碎,
它就吮吸着热和光!”在落日余辉的科摩湖畔,歌声使
阿登纳的心回复到一片宁静与肃穆之中。。
① 卡尔·埃尔布(Karl Erb,1877—1958).法国歌唱家。
九十岁
幸福常在彼岸。
—— 1965 年秋,阿登纳对前来卡德纳
比亚的意大利前总理塞尼如是说
从圣诞节前开始,基督教民主联盟就在为它的主席九十岁的寿辰作筹备
了。九十岁的人依然活跃于政坛,这是极为罕见的。一过新年就是阿登纳的
寿诞。它将非常有纪念意义,整个德国都在谈论这件事。不仅仅是基民盟,
所有的德国人都想借此表达他们对他的感激之情与祝贺之意,因为是他缔造
了这个国家,是他把他们从迷茫与痛苦的深渊引向安宁、自由与幸福的。
贺信、贺电和祝贺文章从圣诞节开始便如雪片一样飞至勒恩多夫。为了
庆祝阿登纳的九十寿涎,基督教民主联盟作了周密而隆重的安排。生日前夕,
联盟党先在贝多芬大厅举行了一次大型招待会,邀请了阿登纳在各界的亲朋
好友参加。而到1 月5 日生日的那一天,安排更是紧凑:上午在联邦议院大
厦举行祝寿盛典;下午在绍姆堡宫召开内阁特别会议,应邀参加这次会议有
曾经在阿登纳总理领导下担任过联邦各部部长的全体人士;晚上将由联邦总
统举行国宴,届时各届来宾贺客将云集于霍夫花园。。
阿登纳仍然每天准时到波恩去。所有的报纸在这几天都把阿登纳的寿诞
作为报道的中心。所有的记者都想得到有关头条新闻。这种没完没了的道贺
并没有让阿登纳感到愉快。有一天,阿登纳赶去出席联邦议院全体大会。路
上,《明星》报记者瓦尔特·亨克尔斯主动跟他打起了招呼。亨克尔斯请求
为阿登纳拍张照片以作封面。阿登纳没好气地说,“现在免了吧!我得首先
看几期《明星》报,以便确定我在拍照时衣服是不是穿得太多了。”亨克尔
斯只好讪讪作罢,类似这样的情形还发生好几次,阿登纳都生硬拒绝了。他
感到有些愤怒,他不想在这种情形下成为新闻关注的焦点。
所有人都在为他的九十大寿而大作准备,阿登纳感到有些怅然,甚至人
们对他表示的敬仰和举行的所有庆祝仪式,也没有使他真正开心起来。他对
即将到来的这一天有一种莫名的心情。他对他周围的人自嘲地说:“人到九
十岁,就是一个负担了。而如今还来这么一大套。。有点像博物馆的展览品
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1966 年1 月5 日,阿登纳九十岁的寿诞。联邦德国举
国为之欢庆。尽管情绪不高,阿登纳还是强打精神,出席了各种庆典。在波
恩的贝多芬大厅、在联邦议会大厦、在哈默施米特别墅,阿登纳同数百人握
手,若无其事地接受所有人向他的道贺。没有人感到他情绪的变化。庆祝活
动以这种令人疲劳的方式进行,九十岁的阿登纳仍然没有显出一丝疲劳的迹
象。他那风趣而又确切的即席插话,令所有人感到他的生气勃勃。“喧闹使
他感到高兴,他轻松自若”——《基督与世界》周刊这样写到。“在波恩贝
多芬大厅那潮涌般的人群之中,他挺直腰板、气概凛然地一一握着那无数双
手”——《莱茵信使》周刊如此报道。他的办公室和家成了花的海洋,他每
天收到大量的鲜花向他表示祝贺,其中大部分是他所热爱的玫瑰。凡是阿登
纳不愿让人知道的,他就不形于色,莫名的心情被压在了心底,人们看到的
仍然是那个刚强、坚毅的德意志联邦总理。
九十寿诞一过,阿登纳就决意在春天辞去基督教民主联盟主席的职务。
尽管他心里难以割舍,但“负担”的心情影响着他。由于他和艾哈德的不一
致,基民盟在人们心中的印象里变坏了,这一点他也感受到了。3 月初,基
督教民主联盟召开了第十四次代表大会,阿登纳让出了党主席的职务,改选
的结果是使得他不喜欢的艾哈德又一次作为他职务的接班人。他只能听之任
之了。
辞职后,阿登纳再次去了暮春的卡德纳比亚。这一次除了继续撰写回忆
录之外,他还要做两件事:一是让著名画家奥斯卡·科柯施卡为他画一幅肖
像画,后者曾经给联邦总统豪斯教授画过像;再是为5 月的以色列之行作准
备。
最初阿登纳并不情愿让人为他画像,但当他看见科柯施卡教授时,他改
变了这个主意。科柯施卡刚过了八十岁的寿辰,一见面他们就感到一种油然
而生的、只有历经过沧桑的老人才能有共鸣的和相互间的亲近。科柯施卡为
他画了将近一个月的像,这期间他们成为朋友。科柯施卡的画完成后被放在
了联邦议院大厦里。
1966 年5 月2 日,以色列航空公司的班机载着阿登纳一行在以色列首都
特拉维夫附近的利达机场着陆。这是一个德国著名领导人第一次出访这个新
建的犹太人国家。前来机场欢迎的有以色列前总理本一古里安、以色列外长
阿巴·埃班、以色列魏兹曼科学研究所秘书长梅耶一韦斯加尔、世界犹太人
组织主席内厄姆·戈德曼博士以及其他以色列社会名流。阿登纳为这一天等
了许多年。
刚一下飞机,阿登纳又被新闻记者团团围住,在麦克风、电视摄影机镜
头,和林立的聚光灯前,阿登纳沉着地发表了他的到达演说:
“这是我一生中最为沉重和最为美好的时刻之一。之所以说
是最为沉重的时刻之一,是因为它使我想起了特别是贵国人民所
遭受到的不公正的事;但也是最为美好的时刻之一,因为我在这
里能够看到贵国人民的创造。你们来到了这里,重新争得了你们
的独立,这是历史上最大的成就之一,这是人类历史上旷古未有
的事。上帝给了你们以建立新的生活的力量。我欣赏犹太民族的
勇气和才干,上帝赋予这个民族的使命,就是向世界表明,希望
和仁爱具有何等力量。”
讲话结束,所有的人都为他鼓起掌来。在场的以色列人为这位德国前联
邦总理的高尚情怀而感慨不已。
阿登纳对这一天的到来是有所准备的。从当上联邦总理的那一天起,阿
登纳就决心履行道义上的义务,在支付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减轻由于纳粹德
国的罪恶给犹太民族造成的苦难和不幸。联邦德国成立仅三年, 1952 年9
月,当时国内还有许多困难,阿登纳就顶着各方面的压力,与以色列政府和
世界犹太人联合组织签定了向犹太人支付赔偿的卢森堡协定,尽可能地赔偿
遭受希特勒迫害的犹太人的损失。此后,他又积极主动改善德意志和以色列
两个民族关系。这一切做法使他受到以色列政府的欢迎与崇敬。1956 年,当
阿登纳访问美国时,他在华盛顿遇见了以色列总理本一古利安。本一古利安
热情地邀请他访问以色列。但是当时舆论显示并不适合作这样的访问,阿登
纳将访问一直推迟到了这一刻。
即便是此时,阿登纳访问以色列仍需要有巨大的勇气。战争结束只有十
几年,犹太人对纳粹德国迫害犹太人的暴行仍记忆犹新,激进的犹太人主义
者强烈抗议德国人进入以色列。在阿登纳一行离开利达机场的那一刻,气氛
骤变。一百多名以色列人手举着“阿登纳,滚出去!”的标语牌,高呼口号
抗议示威,并散发传单。阿登纳默默承受着这些,他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
情形,所以他并不打算退缩,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他明白纳粹德国对犹太人
犯下的罪孽太深重了,今天的德国人必须为之偿付道义上的责任,此刻以色
列人这种冲动的表现只是由于痛苦的过去所引起的极度仇恨的爆发。他知道
在这里,人们反对的也不是他本人,他作为联邦共和国第一任总理,当了十
四年,人们把他作为新德国的一个象征,仇恨使他们要打击一切带上德国烙
印的东西,以表明他们没有忘记过去。阿登纳曾经经过国家社会主义的暴政
时期,他理解这种仇恨的心理。而他之所以踏上这块土地,正是为了要化解
这种仇恨。
这样的情形在阿登纳访问期间还发生过好几次,他都泰然处之。
令阿登纳感到欣慰的是并非所有的以色列人都怀有这种永远仇恨的心
情,还是有许多有思想有远见的以色列领导人,他们像他一样对这两个民族
的美好怀有希望和信心。也正是为了这些,他才来到这新兴的国家,踏上这
新的国土的。
第二天阿登纳到以色列著名的魏兹曼科学研究所接受授予的名誉博士学
位。科学研究所所长梅耶一韦斯加尔盛赞了阿登纳为了促进两个民族的理
解、沟通所作的一切。他说:“我们赞赏阿登纳忠诚不贰地坚持民主的理想,
他始终不渝地维护民主的理想,并为此而在希特勒政权下吃了苦头。。阿登
纳对以色列给予他的所有荣誉足以当之无愧。。他对当代政治的贡献就在
于:他理解‘负责’这个词的概念,并且不断地努力使之以现代的政治形式
发挥作用。他知道,国家不能逃避自己历史上所作所为而应承担的责任。这
就是阿登纳对这一代人所要讲的话。。”
这是以色列给德国人最高荣誉的赞扬,阿登纳第一个荣获了此项殊荣。
阿登纳住在特拉维夫伊尔通饭店。以色列官方为他安排了严密的保安人
员。当天傍晚,他信步走到附近的海滩去散步。海滩上安放着一只十分普通
的小船,阿登纳看到了它,走了过去,他发现了在小船旁边坚着的一块牌子,
上面用希伯莱文写着:
“1948 年,犹太人在为建立自己的以色列国而进行斗争的最
后阶段,果敢地乘船航行到他们祖先的土地上来,这只船就是其
中之一。他们把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这种船上,抱着死里求生的
希望。这是面对着残忍、似乎是冷酷无情的现实而采取的一种过
激的态度。岸上无人欢迎,后退也不可能,他们作了孤注一掷。
这是来到既古老又新鲜的家园的最后一段路程。许多人试图以这
种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少人惨遭翻船灭顶、或被枪杀。这是
1948 年以色列国建国时期航行抵岸的少数船只之一。”
阿登纳沉默了,他久久伫立于前,凝视着这只黑黝黝的小船心潮翻滚。
他想起在纳粹时期曾经帮助过他的两位犹太朋友,也想起希特勒对犹太人迫
害的惨状。周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