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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飘枫的记忆中,有一句话一闪而过,那是在那个阴暗的水井地道中,何天翼大大咧咧的对她说的一句话:“那我要是告诉你,你父亲当年差一点就把你嫁给了我,你岂不是更不信!”难怪他知道她家的那个秘密,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些年,那些旧日的话也不见了,叶飘枫摇头道:“这不是什么天意弄人,而是上天要我遇上另外一个人。”
正文 情不伤人人自伤(未完)
(4)
雾散去时,天空也放晴了,柔和的阳光丝丝缕缕的投进车厢,像怀春少女羞红的脸,江南的天空清澈见底,澄净得有如一块上好的蓝田玉,叶飘枫就那样认真的看着,大大的眼睛一动也不动,街上的行人比往日多了一些,但盘查的军人更多,城墙各处,已经开始在设防了,厚厚的沙袋和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勒住叶飘枫的视线,压得她气也喘不过来,她感觉自己有点晕车,胸口处有一股酸涩的东西搅得她头重脚轻,若不是一味的强忍,只怕早就呕吐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正准备摇下车窗时,车子忽地一个急刹车,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叶飘枫的身体立刻就离开了座位,重重的撞到了车顶上,等她被惯性弹回座位时,一阵剧疼旋即就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她咬牙挺过了最痛的时候,车外便喧闹开来——
只一分钟的工夫,十几个持枪的卫兵就将叶飘枫的座驾密密麻麻的围了起来,打头的那辆军车上跳下几个军衔略高的男子,叶飘枫见他们朝天放了两枪,然后就从慌乱的人群中揪出了两个人,那两个人带着厚厚的毡帽,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叶飘枫透过车窗,仔细的扫了那两人一眼,又看了看四散离去的人群,一时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眼见着周围的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她便摇下车窗,询问外面的士兵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正在这时,侍卫长快步的奔到了叶飘枫的车前,他对着叶飘枫鞠了一躬,陪笑道:“小姐,让你受惊了,刚才是有人横穿马路,现在已经没事了?”
“慢着!”叶飘枫的视线还是停留在那个带毡帽的男子身上,她沉思了片刻,忽然说道:“把他们两个人带过来!”
侍卫长朝后一挥手,立即就有几个士兵押解着那两个男人走了过来,那两个男人似乎被冻着了一般,鼻尖通红,双目无神,全身不住的哆嗦,叶飘枫看着他们,心中倏地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按捺住额头上的疼痛,柔声问那两个男人道:“两位先生,你们这样横穿马路,可是非常危险的。”
那两个男人腿不由自主的一软,瞬间就跪倒在地,那声音更是哆嗦得像风中的枯叶:“小的,小的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都是因为昨夜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腹泻了一夜,今天不知怎么的,眼睛也看不大清楚了,所以,所以才得罪了小姐,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叶飘枫的心接连咯噔了两下,她毫不犹豫的推开了车门,几步奔到那两个男人面前,想也不想就说:“把你们的舌头伸出来!”
那两个男人疑惑不解的对视了一眼,直到侍卫长大喝了一声:“小姐的话你们没听见吗?”这才慌慌张张的吐出了舌头,叶飘枫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最后才一脸沉重的问道:“你们昨夜吃了什么东西,现在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另外,除了你们两个,你们住的地方可有别人像你们一样?”
“我们家里穷,一天只吃两顿,晚饭是不吃的,昨夜我们只是喝了几口凉水而已,大概是喝多了吧,所以闹肚子了。至于别人怎么样,我们并不清楚,因为一大早我们就出来了。”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哭丧着脸道:“小姐,小的不敢骗您,我说的都是真话。”
叶飘枫面无表情的目视着远方,她的头本来昏昏沉沉的,叫车外清新的空气一吹,心中的那股浊气顿时就消失了,她示意侍卫长道:“派人护送他们回去,另外,看看他们喝的水是从哪里来的,是井就封井,是河就封河,万不可叫人再饮用。”
这是叶飘枫第一次踏入江策的官邸,虽然她在夜里不知遥望过这个地方多少次,可真正靠近它,这还是第一次,许多的人都在暗暗的打量她,打量着这个叫他们江少帅失了魂的女子,叶飘枫一路无声的走过,身后跌落了一地的眼珠。
江策正与同僚在商谈军事布防图,正争论到重点时,副官忽地推门进来了,他凑近江策的耳边道:“少帅,叶小姐来了。”
江策眉头一展,等低下头时,那唇边已经泛起了笑容,众人还在各抒己见,江策已经把笔一扔,拍手站起来道:“各位,你们继续,我先失陪了。”
顿时一片静寂,紧接着就是一串恭送之声,江策大步的越过走廊,绕过假山,叶飘枫就在前面的小花园等着他,副官亦步亦趋,江策忽地回过头去,挥手道:“你怎么还跟着呢?去,在走廊那里守着,在我出来之前,谁也不准进来。”
副官连忙听命,一溜烟就走开了,江策忍不住摇头一笑,穿过一道月洞门后,叶飘枫的身影立刻就落入他的眼帘中,正是万物荒芜的时节,四处都是了无生机的花荫树木,叶飘枫的人叫这周围的景致一衬,分外的露出几丝孤单来,江策远远的看着,忽然迈不开脚,这样的叶飘枫,让他想起了天上的月亮,可以一生瞭望,却永远也拥抱不得,他的心里倏地掠过一片恐慌,幸得叶飘枫转过头来,唤了他一声:“你来了!”方才消去了他心头的不安,他加快了步伐,几步奔到叶飘枫的身边,微笑道:“莫不是我做了什么好事,你来奖赏我了?”
人未至,江策的手已经伸了出去,一把握住了叶飘枫的手,这一握,他只觉得叶飘枫的手没有半点温暖,仿佛在冰水中浸过一般,再看她脸色苍白,全然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心真是又惊又痛,有心想责备叶飘枫几句,却又不忍心说出口,思来索去,只得柔声道:“你只需在家里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大冷的天,千万不要出来,要是有事,派人传个话,我定会去找你;唉!以前总觉得自己很有本事,但是,自从遇到你后,我便不敢这样想了,打了那么多的仗,夺了那么多的江山,就算能征服整个世界又能怎么样呢?你还不是活得一点也不轻松。”
他这些话,委实是肺腑之言,叶飘枫迎上他的视线,忽然看见江策一双清亮若星的眼睛里,居然微微有些润湿,她心中一酸,随之也落下泪来,院子里阳光满地,流动在他们的脚下,像最温柔的抚摸,江策的手,轻轻的抚去了叶飘枫的泪滴,那些单薄的泪水,紧贴着他的手掌,反射着早晨的阳光,发出金子一样的光芒。
四周静谧无声,江策的心里,也是一片宁静,这样的时光,他真想拥有一生一世,而是,他在阳光下狡黠一笑,忽地紧紧的搂住了叶飘枫,大声道:“飘枫,你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用做,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好不好?以后,你只做江策的夫人,好不好?”
叶飘枫心口一紧,一滴眼睛瞬间就滑落在江策的肩膀上,她闭上了眼睛,漉城的那场风雪忽地扑面而来,她想起了自己挨过的那场隆冬,莫名的就点头答道:“好!”
江策怔了怔,一时傻了似的,居然放开了叶飘枫,只顾直直的盯着她看,叶飘枫叫他看得透不过气来,随之也怔忡道:“你,你怎么了?我——”
她的话到这里忽地嘎然而止,因为江策的嘴唇已经覆上了她的唇,他们向来矜持,只这一次,江策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复往日的谦谦君子之风,仿佛他渴极了,窒息了,而叶飘枫的唇就是他的清泉,就是他的空气一般,他那样的急切,那样的热情,有如一团焚烧到底的火焰,汹汹的席卷着,不顾一切的掠夺着着那份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芬芳。
叶飘枫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开了,她的身体像是快要溶掉似的,唯有紧紧攥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有依靠他的拥抱,她才不会倒下去,消融在江南初晴的天幕下。
良久,江策忽地发出一声欢呼:“我真是太开心了,开心得要死!”
叶飘枫先是别过脸去,后却把脸一扬,脸色驼红道:“你先不要开心,我来,是有一件事要对你讲。”
江策难得撒起孩子气来,不依道:“这可不成,现在我不听那些旁事,只问你一句话,你愿意什么时候嫁给我这个不中用的人,你一天不给我准信,我就一天不做事,专昂着头等你的回答,其它的,管它什么军政大事呢,我什么也不管。”
叶飘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佯装薄怒道:“这下可好了,你这天下闻名的江少帅,难不成要做那昏君。”
江策嘻嘻一笑,复又抓起叶飘枫的手,厚着脸皮道:“昏君又如何?只要有了你,我就学那昏君,日日夜夜守在你身边,那不比上朝听政强上百倍。”
叶飘枫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收起笑容道:“你饶了我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正经,我是真的有事要与你相商。”
江策一个劲的摇头道:“我不听,你答了我的话再说。”
“那好!”叶飘枫忽地站起身来,沉声道:“那我回家翻黄历去,看看哪天是黄道吉日,我再来求你这尊活菩萨。”
江策连忙拉住她,依旧嬉笑道:“你不用翻了,我知道,今天就是再好不过的黄道吉日,过了今天,往后可没有好日子了——”这样说着,他忽地顿住了,叶飘枫也是一呆,虽说是戏言,可两人心中却不约而同的涌上一股不祥的感觉,江策到底反应比较快,紧接着又说:“不过,只要跟你在一起,对我而言,每一天都是黄道吉日。”
叶飘枫嫣然一笑,轻轻的抚了抚江策的手,叹息道:“我心里有你,这不比什么都重要吗?”
她很少这样直白自己的感情,江策听得心里一荡,立马就振奋起来,依旧拉着叶飘枫的手问:“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飘枫把凌晨遇到的那件事细细的对江策讲了一遍,尔后不无担心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师从于约翰沃夫医生,跟他学习西洋语和病理学——”( |。。)
江策恍然大悟道:“难怪我在漉城受伤时,你居然可以医治我,原来你学过医的。”
叶飘枫点头道:“所以,我知道那两个人的症状,有点像——不,不是有点像,而是非常像——”话说到这里,叶飘枫忽地沉思了一下,紧接着又转开话题道:“我弟弟叶子青曾被叶开颜关押了三年之久,他被关的地方,是叶开颜与东洋人合作的一个研究室,你还记得李医生吗?他的朋友王医生也曾是那个研究室的一员,不过,最后他被叶开颜杀害了,据李医生零碎的回忆,王医生好像对他暗示过,叶开颜与东洋人合作研究的,是各种细菌武器,虽说是猜测,可叶开颜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做这种疯狂的事情,那也是有可能的。”
她说完这番话后,迎上江策的目光,这瞬时,她忽然觉得江策的眼神有点怪,而是喃喃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吗?”
江策神色一黯,摇头道:“不!你没有说错什么。”他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说辞:“其实,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叶飘枫吓了一跳:“你,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江策握着叶飘枫冰凉的指尖,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要不然,你以为白远斋会平白无故的,就为了那点事对叶开颜下手吗?其实,也跟叶开颜手里拥有的那种武器有关,叶开颜一直想摆脱白远斋对他的束缚,甚至想取代他,入主湘西,所以才千方百计的与东洋人合作,研究各种各样的武器,白远斋除掉他,不过是自保罢了,”
叶飘枫接过了他的话:“没错,白远斋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假他人之手,惩戒了叶开颜,反过来倒帮了我们,这件事的起因即说得过去,又说不过去,原来,这其中还有奥妙所在。”
江策哈哈一笑:“那只老狐狸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你和我的关系,如果他知道的话,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那么快对叶开颜下手,现在,他又犯了一个错误,他身边的人背叛了他,投靠了我,他还蒙在鼓里呢。”
叶飘枫一时无语,江策却满是愤慨道:“说到底,都是利益在驱使人,叶开颜与东洋人之间的那点研究,我早就通过我方的情报人员获悉了,只是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次在江南,我派人四处密查,但还是一无所获,叶开颜这个败类,她的疯狂,说不定已经成就了东洋人,成了杀我国人的利器。”
这里虽然阳光明媚,可叶飘枫的心却在不住的往下沉,一直沉到深不见底的深渊,她的眼前不停的浮现出叶开颜的样子,她有那么多的恨要找她偿还,谁知,还要添上这样重的一笔呢?
江策如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