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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复光终于想通了办法,招安!
以前王铎就曾想招安王仙芝,王仙芝也有心投靠朝廷,这才导致了王仙芝和黄巢的分兵。如果没有黄巢,王仙芝可能已经被招安了。他想,还是从王仙芝入手,只要招降了王仙芝,黄巢一个人孤掌难鸣,败亡是迟早的问题。
既然有了招安的想法,杨复光说干就干,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大笔一挥,洋洋洒洒数千言的劝降书呈现在书案之上。
“来人……”
随州,王仙芝的大营中正觥筹交错,士兵们正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庆祝战争的胜利。可他们可曾想过,每一次战争的胜利要有多少个兄弟死去?有会有多少个兄弟补上来?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估计就是这个道理吧。
数年来王仙芝南征北战,日子并不好过,有几次他都与死神擦肩而过,但他还是挺了过来,回头想想都有些后怕。又有谁能真正的漠视生死?
有时候王仙芝也在想,自己起兵到底是为了什么?推翻朝廷?大唐三百年基业,就凭我王仙芝的三五万人真的能够推翻吗?这数年来,一个老弱胆小的宋威就追的我团团转。
现在已经和朝廷闹翻了,势成骑虎,看来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算了。希望不要落到庞勋那样的结局。
正在这时,尚君长说有紧急军情来报。
王仙芝收拾起心中纷乱的思绪,正容问道:“是否宋威有什么动静?还是江南有什么异动?”
尚君长道:“是杨复光派人秘密送来了朝廷的书信。”
“哦……”王仙芝有心里有些高兴,可脸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默默的看完了杨复光的书信,哼了一声道:“朝廷见我们实力大涨,竟然想招安。”
尚君长冷笑道:“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规模,岂能说降就降?”
王仙芝不语,他知道手下兄弟大多不想降唐。投靠朝廷,高官厚禄是给自己的,手下的兄弟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得到了什么?
王仙芝沉吟良久,道:“是战是降,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把尚让喊来,我们商议一下再做处理。”
尚君长一听,就知道王仙芝有投降的打算,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由于是机密大事,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以免动摇军心。他亲自去喊弟弟尚让。
尚君长到了尚让的营地,说了事情的始末,当然也透露了王仙芝想降唐的想法。两人心里均有些不是滋味,他们不甘心,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说降就降吗?
不过他们也知道,王仙芝既然有了降唐的想法,就不会容许他人反对。毕竟是多年的兄弟,对王仙芝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当年王铎招降王仙芝时王仙芝就想降唐,当时反对的是黄巢。可他们兄弟两个和黄巢不一样,黄巢有自己的军队,可以不受王仙芝的调遣,加上黄巢一身鬼神莫测的武功,王仙芝倒是想把黄巢怎么样,可他也得有那个本事呀!
他们兄弟俩却一直是王仙芝的部下,他们深知,一旦自己成了王仙芝追逐高官厚禄的绊脚石时,王仙芝会毫不留情的把他们两个踢开。
尚让冷笑道:“有什么好商议的,他是主帅,是‘天补平均大将军’,我们有什么权利跟他商议?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尚君长淡淡一笑,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尚让一听还有办法,急道:“大哥快讲。”
尚君长道:“历来招安成功与否主要看是否能满足双方的条件,如果我们瞒天讨价,看他杨复光能否替朝廷就地还钱!”
尚让听完,两眼一亮。
王仙芝的大帐中,王仙芝、尚君长、尚让三人正秘密商议着投降朝廷的条件。
尚君长道:“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朝廷怎么也要给王大哥一个节度使做做。”
尚让也道:“不错,王大哥做了节度使,我们兄弟还跟着大哥,弄个小小的刺史做做也就是了。”
节度使王仙芝当然想做,那可是藩镇呀,集军政大权与一身,简直就是土皇帝,不比现在做流寇强的多?可想归想,朝廷未必会答应。至于尚让他们兄弟两个当刺史就更不靠谱了,朝廷能答应才怪!
王仙芝想说什么,却又不好开口,正自沉吟不决时。尚让道:“大哥,现在是他们朝廷先找的我们,证明他们确实想招安我们,我们若不漫天要价,后悔可就晚了。”
王仙芝想想也是,既然是他们先找上我的,就先给他来个漫天要价。如果这个价格对方付不起的话,还是可以商量的嘛。
王仙芝笑道:“好,就这么办,招安的条件就是我做天平军节度使,你们两个一个做曹州刺史、一个做濮州刺史……君长,你派人跟杨复光约个地点,谈判的事就交给你了。”
“遵命。”
数万人的生死存亡,竟然成了王仙芝追逐荣华富贵的敲门砖,可悲?还是可怜?
第三十章 老狐狸宋威
卢携和王铎上书皇上,让崔安潜手下大将右威卫上将军张自勉的八千精锐调给宋威。可是另外一位宰相郑畋极力反对,三人吵得是不可开交。
后来皇帝李儇对他们的争论不胜其烦,折中了一下,让张自勉的八千精锐分给宋威四千,张自勉升任颍州刺史,自己留着四千精锐回颍州上任。
李儇心道:“不就是几千兵马吗?犯得着你们几个宰相争来争去的吗?一人一半不久的了,真是,耽误寡人斗蛐蛐儿……”
几个宰相如果知道皇上李儇心里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招讨使宋威已经到了申州(河南信阳),与王仙芝的军队相隔不到两百里的路程。他这个招讨使当了也有两年多了,可还是没有把黄巢和王仙芝他们怎么样。朝中已经有不少人弹劾他了,可他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也是,他的好友卢携是宰相,又是皇上的亲信,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就是这个道理。
最让宋威头疼的是那个监军杨复光,所谓监军当然监督的是他宋威。宋威有心拉拢他老杨一下,谁知杨复光一点都不给面子,反而被杨复光指责他胆小怕死、贻误战机。
一开始是争吵,后来变成了意气用事,竟然发展到互相拆台了。只要是宋威说什么,杨复光就坚决反对,杨复光说什么,宋威也是坚决不同意。两个六十多岁的人就像是两个赌气的孩子一样耗上了。
逐渐两人有什么事也不商议了,想到什么就做,反正商议也是白搭,没得让人心里堵得慌。
主帅和监军不合,注定了他们成不了气候。
杨复光约王仙芝的部下尚君长在城西南的罗山之上,商议招抚事宜,却被有心人宋威给听到了风声。宋威大惊,这还了得,如果真让你这老阉狗把王仙芝给招降了,我宋某人不禁无功,反倒可能成为罪人。
宋威当然不会让这天大的功劳落到杨复光手里。宋威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他在想办法,要阻止不难,难的是要阻止的光明正大。
猛然间宋威脚步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冷冷一笑,喊道:“来人,叫齐将军来一下,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
尚君长带领数十名亲卫乔装成商旅,向申州进发,一路无惊无险。马上就到约定地点罗山了,尚君长仿佛已经能够想到当杨复光听到自己提的条件后会有什么反应了。
他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因为他听见了一阵密集的弓弦声,久经沙场的他当然一下就能听出来弓弦的声音。
“有埋伏……”尚君长大喊一声,一个镫里藏身,人已经藏在了马腹之下。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数十名亲卫高手纷纷倒下,只有五六人勉强躲过了第一轮箭雨。尚君长的坐骑也被射成了刺猬,由于尚君长藏在马腹之下,鲜血染的他满身都是。
尚君长顾不得心疼自己的爱马,正想招呼自己的亲卫,却绝望的发现第二轮箭雨已经射来。尚君长奋起神力,把因惯性还在向前冲的战马拉倒在地,挡住了箭雨,这才险险逃过一劫,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从来没有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的近。
抬头看自己的人马,竟然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尚君长理所当然的以为是杨复光欺骗了自己,心里大骂杨复光卑鄙无耻。自己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带领的所谓的数十名高手竟然已经伤亡殆尽,心中恨极。
正想着出去找杨复光拼命,却听见敌军中有人高呼:
“活捉贼将尚君长……”
“不要让贼将尚君长跑了……”
尚君长知道今天有死无生,狠了狠心一跃而起,像敌阵冲去。又是一阵箭雨射来,尚君长把刀挥舞的风雨不透,箭雨纷纷落地。
那姓齐的将军一声冷笑,取下背上的铁胎长弓,“嗖嗖嗖”三枝狼牙箭相继射向尚君长。他用的竟然是罕见的连珠箭法。
第一枝狼牙箭在碰到尚君长的刀时,尚君长明显的感到手臂巨震,格挡第二枝箭时手臂竟然一阵发麻。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停顿,尚君长只感觉右边大腿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狼牙箭竟然贯穿了他的大腿。箭杆上的倒刺触目惊心,鲜血染红了他的裤管,他却仿佛一无所觉,继续向前冲去。
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又一枝箭贯穿了他的左腿,尚君长不甘心的倒在了尘埃中……
那齐将军吩咐一声,自有官兵上前把尚君长绑了,套上麻袋,秘密押赴申州。因为这是宋威交待好的,齐将军当然要照办。
宋威正在写奏折向朝廷报捷:“乾符四年十一月七日,贼酋王仙芝麾下大将尚君长率军万余人攻申州,在城外被我军伏击,杀敌三千余人,生擒贼将尚君长……”
如果尚君长看到宋威所写的报捷奏折,不死也要被气死。
齐将军回城后向宋威汇报道:“果然不出大帅所料,那尚君长带领数十人乔装改扮,向申州而来,定是意图混入申州城。幸亏大帅英明神武、料敌先机,派末将一举歼灭贼军奸细数十人,并活捉贼将尚君长……”
宋威摆了摆手,示意让齐将军闭嘴。宋威微笑道:“齐将军,我送你一份功劳,不知你敢不敢要?”说着把写好的奏折给齐将军看了看。
齐将军犹豫道:“大帅,谎报军情可是死罪呀!”
宋威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冷笑道:“你不说,我不说,谁能证明这是谎报军情?”
齐将军忽然想起从尚君长身上搜出一封书信,心上没有署名,他也不敢擅自拆阅,赶忙递给宋威。
宋威拆开信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是王仙芝给杨复光的书信,上边明确写明了招安的条件以及以后义军招安后兵力的安排等等。
宋威缓缓的把书信丢进了取暖用的炭火盆中。冷冷道:“齐将军听令,本帅命你秘密押解尚君长去长安,切记不可走漏消息,以防贼军半途拦截……”
那齐将军接了军令,心里叹息一声:果然是老狐狸!
第三十一章 在古代的第一个新年
黄巢的义军已经进入亳州境内,并相继攻陷了几座县城,颖、亳之间朝廷并没有重兵把守,可黄巢也不敢贸然进攻亳州和颍州。因为亳州西边的忠武军节度使崔安潜也对黄巢虎视眈眈,忠武军的战力在中原是出了名的。
崔安潜手下的大将张自勉因救宋州有功已经升任颍州刺史,颍州和亳州是近邻,对于张自勉,黄巢也有所顾忌。
虽然黄巢的大军不敢进攻亳州和颍州,可官军更是不敢轻易找黄巢的麻烦。加上招讨使宋威的大军已经去了申州牵制身在随州的王仙芝,官军已经没有了兵力优势。
这样一来,双方成了僵持的局面。这正是朱温所想要的,尚君长应该被斩首了吧,马上快过年了,怎么长安那边还没有消息?朱温想。
朱温正想着这件事呢,朱珍急急的跑了进来,道:“长安那边传来消息,尚君长被秘密押赴长安,斩于长安东市的狗脊岭。”
朱温感到有些好笑,这尚君长也是一个人物,纵横沙场多年,竟然不明不白的被宋威这老狐狸给当成了邀功的筹码。斩就斩吧,可他死的地方竟然叫狗脊岭,死也不能死的光彩点,这尚君长还不是一般的倒霉。
朱温正色道:“王仙芝知道消息了吗?”
朱珍挠了挠头,道:“这我倒是不太清楚,要不我遣人给王将军报个讯?”
朱温点头道:“好,你这就遣人去办。”
朱温有点兴奋,因为历史正按照原有的轨迹进行着;朱温也感到有点遗憾,因为历史终究没有偏离他原有的轨迹。
同样一种原因,却让朱温有着不同的感受,他一方面想历史按照原有的轨迹前进,那样自己就可以未卜先知,适时把握战争的局势。另一方面,他更想历史可以改变,让唐末五代这段血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