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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关后阿克纳楼里,一是整座楼没有壁炉烟囱无法生炉子,二是青岛港上煤炭短缺。所以项尔斯关长下令,整座阿克纳楼不生炉子,只在伙房餐厅里加个炉子,供大家晚上下班后在里面喝酒取暖游戏,因此那些德国人,一般的都在伙房餐厅里玩耍到深夜才回宿舍睡觉。
强子的眼线带着强子与他的表哥万全接上头后,万全把情况跟强子介绍道:“因德国人在伙房餐厅里玩得很晚才回宿舍睡觉,所以他们把枪和子弹都放在伙房餐厅的墙角处,待早晨吃完早饭后才各人拿走各人的。这些人是德国的一般工作人员,他们的警惕性很松。大门上的那几个放岗的士兵,就因为他们夜里在岗上时,万全在睡觉前给他们送一碗烫好的即墨老酒,叫他们喝了好祛寒暖和身子,万全带着强子出入,他们视而不见,根本不管,把万全当成自己的人了。强子在万全那里摸清了情况,从阿克纳楼退出来后,便着手准备第二天夜里的行动。
第二天夜里,强子准备一切就绪。他带着六个兄弟,划着从码头上偷来的舢板,靠在了阿克纳楼的海边处。那一天夜里西北风格外的冷,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冷空气,在经过胶州湾时,把胶州湾里的湿气凝结起来,径直吹向了立在胶州湾东南角的阿克纳楼,阿克纳楼像是进入了冰窟。这是青岛港上百年不遇的冷天气,天空中飘摇着细小的雪霰,这不是下雪,是凛冽的西北风太寒冷,把空气中的湿气冻结了。虽然有冰花飘摇飞舞,但空中却显得很清爽,这种天气是青岛港上最冷的天气。当地的村民有这么句话,说是:天冷莫过于飘小清雪。指的就是这种天气。
胶州湾是个不冻港,那天夜里据说胶州湾的北部结了一半的冰。强子和兄弟们下了小船,隐藏在岸边的杂乱物中,两眼直直地盯着阿克纳楼发出的暗号。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他们没发现阿克纳楼发出的暗号。强子以为自己看走了神,问身边的兄弟,兄弟们都说没看见。
午夜过后,强子他们有些鼓不住了,决定靠上去看看。当他们摸到阿克纳楼大院门口岗亭时发现,在昏暗的灯光下,岗哨抱着枪已经昏睡在了地下。强子他们又悄悄地来到了伙房餐厅里,只见有四个德国人趴在餐桌上昏睡过去了。再看万全时,万全已经昏睡在了地上。强子的兄弟们马上把德国人放在餐厅里的枪和子弹收了。强子突然看见在德国人趴的桌子上有一串钥匙,这可使强子意外的惊喜。因为万全告诉过他,有个管金库的德国人,不是经常的在伙房里熬夜,那金库就在伙房的隔壁,倘若能把德国人的钥匙搞到手,那才叫真本事,来情绪!当时的万全只不过那么随便的一说,强子的心里也没有那奢想,能顺利地搞几支枪就阿弥陀佛,上天保佑了。今天不知怎的,这位财神爷不知什么缘故也昏睡在这里了。恭敬不如从命,我强子就不嚷嚷了,这是天赐良机。强子悄悄地拿起钥匙,带着兄弟们来到了伙房的隔壁。
说是金库,实际上连出入海关的税单等一些杂烂帐本都存放在这里,强子他们在在杂乱的物堆中,摸到了一个箱子,里面盛了不少的光洋,足有五千多。强子他们喜不胜喜,急忙抬着撤离了阿克纳楼。
强子这次在青岛港海关搞了德国人的枪枝,可说是有惊无险。只是苦了万全,倘若没有万全作内应,强子想搞青岛港海关上的枪枝?那是痴人说梦,想都不敢想的事。德国人在青岛港这块殖民地上,常年处于战备状态,他们的总督府行政部门执行的都是军事化管理。军事化管理时间长了也有它的负面影响,那就是心理上的疲塌。那天怎么会有四个德国人昏睡在伙房里呢?
原来在咱们的中国,自古以来一直到清末,在修铁路之前,人们出行或做买卖都是用脚力行路的。用双脚长途跋涉,如果人的身上再负重带物,一个壮年汉子一天也就行个四五十里路的路程。如此之慢的行程,增加了人们住宿歇店的次数。那个年代,天下混乱,盗匪四起,黑客店到处都是,时有图财害命的案件发生,有的地区是层出不穷。一般小黑店所用的手法不外有两种,多半是蒙汗药和砒霜。这东西在那个年代到处都是,在一般的地摊上就能找到,人们买回家去药耗子。
那年代在外面混事和行走的人,为了使自己不被一般量的麻药麻倒或毒死,都是自己在饮酒时多少地放进一定的量喝下,以增加自己体内的抗药能力。万全是即墨老酒馆的学徒出身,即墨老酒馆开没开过黑店?后人没法考证。但万全懂得这东西,他在饮酒时就多少地放一点进去。那天夜里也确实太冷,阿克纳楼在胶州湾的边沿上,被从西伯利亚吹来的西北风那么一吹,冷得像掉进了冰窟。那些喝的即墨老酒多一些的德国人,趁着酒劲,身上热乎乎地回宿舍睡觉去了。剩下这四个都是些年龄比较大一些,身体对酒精的需求量不是跟年轻人那么急切,他们喝得是缓酒。也许是因为天太冷,他们不想急着回宿舍去挨冻,想在伙房里多暖和一会。四个人便在那里闲谈,谈话肯定是用德语,他们知道万全听不懂,如同没人一样,肆无忌惮,在慷慨激昂时借着酒劲破口大骂他们的德皇二世。
万全见他们的酒兴正浓,没有停下的意思,还让万全继续给他们烫酒。万全看看离与强子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他惟恐这时强子带着兄弟们冲进来,弄出动静,敌不过阿克纳楼里的德国人。情急之下,他突然想起了他的蒙汗药和砒霜。他为了叫这几个德国人早早地去睡觉,在他平时增加抗药量的基础上又加大了双倍的剂量。不过万全还是不放心,他怕这几个德国人睡不沉,一时头脑发热,又在蒙汗药里面少少地加了点砒霜。砒霜是什么?是不纯的三氧化二砷,也叫信石,有剧毒。不但能药死动物,还用它做除草剂。植物都能药死,这毒性够大的了吧?医药上用它来以毒攻毒。
万全把蒙汗药酒调好热开后,自己先喝了一碗尝尝那蒙汗药的劲头。怎奈他平时常喝,体内的抗药能力大大得增强,一碗药酒下肚根本就感觉不到什么,他又把剩下的那点蒙汗药和砒霜一遭下到了酒里,这回可就过了量。他把药酒端上桌来给四个德国人盛上,德国人见来了热酒,又喝了起来。
万全没忘阿克纳楼大院门口放岗的那个德国士兵,他像往常一样端了一碗酒给他送了去。那个放岗的德国士兵正在寒风中冻得有些支持不住,盼着万全给他送碗酒去暖暖身子。见万全端着酒来了,他什么也顾不得说,接过碗来一饮而尽。当万全回到伙房餐厅时,见桌子旁的四个德国人被药得趴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他忙又从伙房餐厅出来,看大门口那个岗哨时,只见他也倒在了地上。万全回到餐厅,他围着桌子转了一圈,他有些不太相信他调的那药酒有那么大的劲头,他看看酒嗉子里的酒也就剩了一碗左右,他要试试这药酒的力气头,便把酒倒进碗里。他先喝了两口尝了尝,觉着没事,于是就三口两口把那碗药酒喝进肚子里。万全在喝这碗药酒前,已经喝了一晚上的即墨老酒,即墨老酒虽不抵老白烧那么大的劲头,可它毕竟是酒,喝多了也头昏脑涨影响思维,让人犯糊涂。万全在喝最后那碗药酒时已经沾了酒意;醉酒壮人胆,把酒问青天?借着酒劲青天都敢问,还惧那碗药酒?万全跟那五个德国人一样,永远地睡了过去。
青岛港海关阿克纳楼事件使德国人进入了迷雾,那些分析家们一头的雾水。他们认为如果万全是内应,那么他不跟着盗枪者逃了,为什么自己也喝了毒酒?德国人检验了那些没热过的即墨老酒,里面没有毒。这说明毒药是在烫酒的过程中和烫好酒后投进去的,那么这个投毒者是谁呢?德国人搞了好几个假设,每个假设都是把万全排除在外的。最值得他们重视的,只有两个假设:一个是万全带进来的人,趁万全不注意把毒药投进了烫好的酒里,那么这个人现在在哪里?万全死了,死无对证。一个是他们阿克纳楼内的德国人自己投的毒,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呢?他把那二十条枪盗卖给谁了?如果此人投毒盗卖枪枝是为了赚钱,那么金库里的那五千光洋又怎么解释?一连串的问号,直到日德青岛战争德国人战败投降,他们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七十一章 争赌场枪势利 疤根把头赌命
疤根仗着生哥的势力和自己的智慧,把台东镇上的顺叔摆平了。顺叔在台东镇上的治安反倒省去一块心事,那些小打小闹扰乱街市秩序的痞子,不用顺叔派出巡捕,疤根的兄弟们就给摆平了。台东镇在青岛港上反倒显得挺平安。
事隔不久,有眼线来告诉疤根,在大窑沟铁路东侧窑厂的一座厂房里,有一个赌场。眼线已去摸了底,这个赌场规模较大,过去就有。只是疤根忙于奔波别的事情,对赌场这块地盘上的收益不是很了解。经老儒腐一点拨,一开通,他收了大碗茶馆。从大碗茶馆赌场抽头,他尝到了甜头,这是绝对的像人们所说的无本万利,清水捞银子的买卖。所以疤根想把青岛港上的大小赌场都控制起来,归在自己的名下。
台东镇大碗茶馆赌场,比起青岛港街市来的那些其他地下赌场要好管理得多,这里毕竟还是一个村落的形式出现,青岛港以城市化布局的街市出现那就复杂得多了,这个疤根是很有感触的。
疤根在青岛港码头上和街市上与大把头,二把头,阿毛斗了这几年,不能说他心力憔悴,焦头烂额,也够他费心力的,多亏后面还有个老儒腐给他出着注意。当他听眼线说大窑沟铁路东侧窑厂的厂房里有一个赌场时,他的心里有了数,他要到这个赌场去看个究竟。大窑沟这里疤根是再熟不过了,在他忙碌时,他能一天几次从这里路过,到港口码头上去。
大窑沟在大清朝时,这里是一条宽而很深的沟,有些呈东南西北向。因沟宽而深,不知在大清朝的哪一年,有几户人家在这里借着沟的陡坡,开建了窑洞烧起了砖瓦。在德国人来青岛港之前,这里的买卖不是很好。靠种地打鱼生存的村民,盖不起砖瓦房,那些老村落大部分都是土打草披的。
德国人侵占了胶州湾,在胶州湾里修建了码头,又在青岛港上拆村庄搞城市规划。这时的大窑沟窑业买卖兴隆了起来,砖瓦窑增加到了二十几口,烧窑的从业人员扩展到近千人。在当时的青岛港上,除了码头上的那些苦力装卸工,就是大窑沟窑厂的这些穷苦力了。
大窑沟在当时只能烧砖瓦,大窑沟能烧白灰,那是德国人战败日本人来了以后的事。一九零五年德国人建成胶(青)济铁路,铁路横跨大窑沟时把大窑沟拦腰给填平了,这样铁路东面做砖瓦的厂房与铁路西面的烧窑被隔离开来,窑主就把铁路东面的厂房弃之不用了。
在开埠发展的青岛港上,寸土寸金,没有闲着的土地和弃之不用的房屋。大把头手下的那帮子兄弟,见这里的穷苦力多,想发财的愚昧人多,于是就把这座厂房租下来开了地下赌场。这可是个大赌场,不分等级富贵贫贱,只要手里有钱就可以进去押宝。
青岛港上的那些小老板,小掌柜,苦力,乞丐都转移到了这里来赌博。赌场上无贫富,谁有钱谁就往上押,下多大注自己说了算。疤根见在这个大砖瓦厂房里,光押宝的宝局就有将近二十桌,每桌围了大约至少也得二十四五个人,这还不算,还有那些斗牌掷骰子的。疤根一看这规模架势,用一句说书唱戏的台词来说,就得日进斗金。疤根决定把这个赌场拿过来,归在自己的名下。他把礼帽往上掀了掀,把脸露的大了一些。他来到靠墙角站着的一个役使身旁,小声道:“兄弟,你认得我不?”那个役使看了看疤根,摇了摇头。疤根见他不认得自己,又道:“你把你们这里管事的给我叫来,我有话对他说。”那个役使瞅了瞅疤根,见他要找当头的,只好给疤根去叫。
一会工夫来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看那样子有些火刺刺的,很不耐烦。肚子右侧鼓起,一看就知道腰里掖着家伙。小个不高,胖墩墩的,抬头挺胸,很是傲慢。他径直来到了疤根的面前,用很重的口气问道:“谁找我?嗯。”
疤根用手指把帽檐向后戳了戳,微笑道:“老弟,我,疤根。”
疤根?这名字好熟哇!他再仔细看时果然,他这是第一次与疤根近距离的接触。在过去的那些时候,大把头与生哥、疤根、强子在青岛港上近距离地争斗接触,论资排辈还轮不到他在生哥、疤根、强子面前说话。在下面他吆五喝六的是个头目,但到了大把头面前他就是个喽罗了,只能不近不远地跟在屁股后面。所以他看疤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