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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影帝李小龙……我的最大收获
我的最大收获
{{李小龙}}
我又回到了阔别十多年的香港了。还想在这里逗留一段日子,但紧张繁忙的生活方式,使我感到很不习惯。
香港人对我的热情,使我受宠若惊,但因为太惹人注目,却又使我间接的失去自由,出现在公共场合里,就被人包围着,指手画脚的谈论着,使我觉得好像是动物园里的怪物或是大猩猩。
我这样说,并不是在讨厌围观我的影迷,我只是把我想到的直觉地反应出来,我不擅于掩饰。我的个性一向是忠诚地表达自己,正如截拳道一样,也许,某些说话听进别人的耳朵里,得罪人,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假如对我有所误会,希望大家原谅我。
有关我家庭的生活,但抱歉得很,这一阵子很忙,我甚至连一些世叔伯和友好也未能一一拜访,也请原谅。
我并不十分喜欢家人的照片太多的刊在报章杂志上,这并不为了甚么,只希望年幼的孩子能生活得轻松自由。因为妻儿都在电视上露过面,走在街上'奇·书·网…整。理'提。供',也有观众认出来,像对我一样,在指手画脚和投以奇异的眼光谈论着,这对于一个只有几岁大的孩子来说,会使他感到不舒服。当然,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我明白这是一位明星所必然产生的矛盾和不可避免的。
对于香港片场的生活,我也是不习惯的,比如,拍《精武门》来说,坐了廿多小时的飞机,已经感到疲倦了,还没有获得充分的休息,就要拍片,而且,一拍就是七天,天天都在打,一方面,是会感到疲劳,而另一方面,心情也不大好。我以为,每个星期应该拍五天戏,有两天假期休息,美国拍片就是这样,而且,每天最多八个小时。
我听说,这里有些明星一天拍三组戏,日夜不停。我以为这是一个不合理的制度,也不知他们是怎样拍的。在美国,不会有两部片同时拍摄的,总是拍完了一部再拍第二部,否则的话,精神不能集中,无法好好地去表现角色中的人物,一定会影响到影片的质素,如果长此下去,迟早会有问题。
每天拍三、四组戏,那是纯粹是为了赚钱,并无兴趣可谈。而事实上,如果专心的去拍一部片,直接的是表现在技能的优良上,但间接的可以赚到钱。因为拍出来的影片质素好和卖座高,片商们可以出很高的片酬请你拍戏,那不是一样达到了赚钱的目的吗?
最近有人出到20万港币请我拍戏,但我没有答应,一方面,是可能返美国拍电视片,另方面,也考虑其他问题。如果20万请我拍一部戏,结果,卖座也只有20万,那么,以后还有人请我拍戏?
有记者问我,小孩子的功夫,打得似模似样,将来会不会继承我的武道?
我以为,以固定的课程传授武道,会局限了个人的发展。现在,我结束了在美国的三间武馆了。至于孩子的将来,还是让他自由的发展好了。
虽然,我也曾教过孩子武道,可是,却给我带来了麻烦,孩子在美国念书时,常常跟同学打架,打痛了同学,被同学投诉。我也就不敢再教他武道了。
在我这一生中,最大的收获,我以为并不是武道上、电影上或是电视上,而是娶得了一位外国籍的好妻子,她人很贤慧,处处都在迁就我,甚至当我工作后回到家里,她给我脱鞋子,这是非常难得的。
也许有人会怀疑两个不同国籍的人在一起生活着是否和洽,但我太大已经中国化了,她可以说一般应酬的广东话,同时,也学会了烧中国菜。
至于我的家庭生活,十分简单,除了工作外,假期也很少到别的地方去,多是躲在家里看书。我喜欢看武道和哲学的书籍,对于电影,也看得不多。
我离开香港太久了,许多观众都对我不认识,记者也会提到有关我从影的经过,就藉着这个机会,简略的说一说。
其实,我一出世就拍片了,第一部是在三藩市拍《金门女》,因为我父亲李海泉也是演戏的。但直至6岁时,又在香港上银幕,第一部片是《人之初》,先后一共拍了十多部片,到《人海孤鸿》为止,是我在香港的最后一部粤语片。
18岁,到美国去念书,当时,怎么也想不到会拍西部片的,而且,有许多顾忌,第一,是中国人怎么能跟荷里活(好莱坞)的大明星比?况且,自己的英语又不大好,其次,如果要我梳一条长长的辫子去拍戏,即使给我多少钱,我怎么也不愿意,所以,我宁愿躲在车房和地窑教拳。
直至l964年,在加省的长堤各国武道表演中,我表演了咏春拳,被20世纪霍士公司看中,邀我拍电视。本来是拍《陈查礼之子》的,后来,却改拍《青蜂侠》,我认为这部片集并不成功,因为太过浅陋了,不过,我演的角色,却很受到了欢迎。
也有记者问我,粤语片到今天田地,有甚么感想?我除了百般感慨外,不知该说甚么,因为离开香港太久了,不了解香港电影界情况,无从说起。
1971年
功夫影帝李小龙……人世亦出世
人世亦出世
{{——我眼中的祝春亭}}
{{方原}}
初识祝春亭,是见其刊于《花城》的中篇小说《靖平寺》,文笔老辣,手法圆融,意境清丽,寓旨邃远。阅之,如清风盈胸,心淡如水。
我妄臆之,如此禅味小说,非释家弟子莫属。
听人道,身为大学教师的祝春亭,浸淫佛经而不能自拔,大凡市面上有的佛籍,皆尽觅藏之。他的家族有做和尚的传统,他乃佛性之人。
出差南昌,辗转造访,皆曰:云游去了。心道:名刹皆旅游胜地,好潇洒一个!后得知,他去的是深山不知名的孤庙,跟一老僧习禅。
踪影渺渺,音信全无,我窃想:莫非看破红尘,落发为僧了。
消息千真万确:祝春亭下海了,去了广东。我心一惊,错愕万分:“和尚”下海,千奇百怪。其实,又不足为怪,如今世风,个个言商,人人下海。和尚下海,尽在世理之中。
台湾有个星云法师,家财亿贯,俗称商业和尚。祝春亭莫非欲步其后尘,做星云第二?
我与祝春亭,因缘在广州聚会。他在某编辑部供职,一日枯坐八小时,看稿改稿。下班回到洗村的出租屋,伴着孤灯,趴床上写稿。我问他:“来广东还做这?”他惊诧道:“不做这做啥?”在他心中,这世界除了“操笔”,不再有其他职业。
如此下海,中国人岂不人人皆淹在海中?
我和祝春亭渐渐稔熟起来,愈稔熟,感慨愈多。
1979年高考,他荣登南昌市第一,江西省第二,他却报考了华东师范大学。要知道,那一年是先出分,后填志愿,且他父亲的学生在省招办,上北大,自不在话下。我问他是否后悔,他道:我总算读了大学。
他大学期间就有中篇发表,那年头是文学热,青年作家的桂冠,世人瞩目。他一米八零的个头,相貌堂堂,气质儒雅,颇得女生的好感。他上大学前结的婚,总以为在他身上会发生80年代的时髦故事,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他沉默寡言,嗜好孤独,是个不善交际、不喜言谈之人。然而,他上课,却又能侃侃而谈,妙趣横生。他能全然左右课堂的气氛,时而笑声一阵叠一阵,时而寂静得若旷野幽林。同事说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百万字的文学作品,足以使他破格提为副教授,他却苦熬了近十年才评上讲师。为此事,众人忿忿不平,他淡淡一笑,道:职称能说明什么?
他的小说,远比一些曾经轰动一时、红极一时的作家写得好,他却无声无息。从未听过他有什么怨艾,总是在默默地看书,默默地沉思,默默地笔耕。他不懂得如何炒自己。他说:小说怎样,自有公道人说公道话。
有朋友说该要炒炒祝春亭,他一笑置之。
文坛上,有人一分热,放十分光;也有人有十分热,只放了一分光。祝春亭属于后者。
在广州极少听到祝春亭言禅说法,朋友说他来到物欲横流的广州,已把佛忘到九霄云外,可谓“和尚下海,六根不净”。
其实,祝春亭在江西时也极少言禅,更奇的是入庙从不拜佛。他道:佛是一种境。又道:佛无所不在,所在俱无。
为僧者,不一定有佛性;入世者,未必不可入境。境为何物?意在一个“空”字。
祝春亭的《靖平寺》有一偈子:还俗亦非俗/为僧亦非僧/求道亦非道/成佛亦非佛。我曾问祝春亭:你出家的前辈人中,最敬佩的是谁?他说:要数我真章舅舅,他看破红尘,大学毕业后即落发为僧;数十年后,他悟透佛机,娶尼为妻,生下一女,后又复为住持。他是个不守清规,而又极有佛性的怪憎。
我不知祝春亭是否入境,我只知他是个把凡事都看得极淡的人。古人云:大隐仕于朝,中隐居闹市,小隐遁幽林。那么,有佛性之人,并不在于他身处何地、为何职业。
近读祝春亭新作《功夫影帝——李小龙传》,我觉得,祝春亭还就是祝春亭,他能将李小龙的武道,与道家佛家之说揉合起来写,颇见功力,且颇具深度。
这部书,是大陆第一部为李小龙立传的书。我曾见过几种港台版的关于李小龙的书,那些书,与祝春亭这本比起来,都大为逊色。祝春亭真是写活了李小龙:目前,大陆及港台有十几家报刊竞相连载这本书,反响热烈。
最近,祝春亭与几位志同道合者组成了蓝潮创作室,这个创作室的总策划是辛磊和关剑麟,祝春亭则是创作室主任。创作室的目光盯着海外市场。他们成功地策划了《一代赌王——何鸿燊传》、《文坛侠圣——金庸传》和《世界船王——包玉刚传》的出版和创作及在大陆、香港、台湾的版权贸易,版权价格之高,在中国大陆出版界是少见的。创作室还重金聘请香港出版界人士合作。创作室即将推出的第二批人物传记,将又是一批极具冲击力的“重型炸弹”。为了“炮制”这批“重型炸弹”,祝春亭和创作室的其他成员将前往香港采访和体验生活,此举在大陆文化人中可谓开风气之先。
1995年初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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