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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部队渡江成功后,应派队接引左右邻兵团渡江,各部应与友邻部队切取联络,互通情报,密切配合,并积极主动地支援友邻作战。”
总前委会议结束的次日,即4 月1 日,邓小平、陈毅率新组成的精干指挥部离开蚌埠,移至合肥东南的瑶岗村。
粟裕作为总前委的成员,担负着参与领导和指挥渡江战役的重任。
这次渡江,对于粟裕来说已经是第四次了。从前三次渡江的情况来看,
似乎说明了这样一个道理:如果部队从江南向江北渡,往往是处于劣势,是为了保存势力;如果部队由江北往江南渡,则必定是处于主动,部队有一个大发展。
第一次渡江发生在1940年6 月,那时,粟裕与陈毅一起,在苏南率领新四军正同日寇浴血奋战,国民党反动派却“煮豆燃萁”,掀起反共的高潮,想把新四军赶到敌后,好借日本人的手,消灭皖南、苏南的新四军。
当时,江南的新四军分为两支;一支由叶挺、项英率领的新四军军部,另一支由陈毅、粟裕率领的新四军江南指挥部。蒋介石对顾祝同说:“叶项在皖南,如瓮中之鳖,手到擒来,陈粟在苏南,如海滨之鱼,稍纵即逝。”
毛泽东看穿了蒋介石的“借刀杀人”之计,决定将计就计,要求新四军各部队迅速深入敌后,与人民群众相结合,一边抗日,一边不断发展壮大力量。
但是项英并没看出来蒋介石的阴谋,他不执行中央军委“皖南军部应速移苏南为宜”的指示。陈、粟眼见皖南部队无法集中,而江北的部队由于力量单薄,发展又不顺利,所以于6 月15日急电中央,决心将苏南的部队移往苏北。
中央同意了陈、粟的意见。
陈、粟率江南指挥部和2 个团的兵力立即向江边北移,没想到顾祝同、冷欣却不顾抗日大业,向新四军发起了突然袭击。好在陈、粟早有防备,率部奋起还击,歼灭了蒋军2 个团,越过了公路、运河、铁路、长江等四道日寇封锁线,于7 月8 日渡过长江,同新四军挺进纵队和苏皖支队会合。
留在皖南的新四军,最后没有摆脱蒋军的攻击,在皖南的山区全军覆没。
项英牺牲,叶挺被俘,这就是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此渡江由南向北。
粟裕的第二次渡江,是在1944年12月底。当时,日寇面临盟军的强大反攻,准备放弃三岛,与英美决战于大陆,在中国进行长期战争。中央根据形势,估计对日战争可能延长,所以令粟裕首先率3 个团渡江南进,继尔由谭震林、叶飞再率第二、第三批主力南下,对今后的发展作长期的打算。
日寇对长江虽没有防御,但封锁却很严。舰艇在江中游弋,沿江据点林立,警戒严密。粟裕主力部队、地方干部及机关人员近万人,保证在同一时间内一举偷渡成功,难度很大。如果失误,不仅会造成很大的损失,而且也会暴露我军的战略意图,后果不堪设想。
粟裕将人马分成东西两路,自己亲率西路冒雪前进。
12月26日,连下几天的大雪仍然没有停,天寒地冻,部队行动很困难。
这一天,他们赶到了离江边只有15公里处的地方宿营。
粟裕将偷渡地点选在龙潭北的一个小码头。龙潭位于南京与镇江之间,铁路与江岸平行,铁路上林立着日军的据点。铁路与江岸之间的地带很狭窄,地形不利。但是,正因为在意想不到的地点,加上气候的关系,所以敌人根本没有想到,新四军会从他们的眼皮底下通过。这次渡江是由北向南。
第三次渡江是1945年9 月。此时,日本已经宣布投降,朱德总司令命令八路军、新四军接受防区内的日伪军投降,但蒋介石要与人民争夺抗战胜利的果实。
9 月19日,党中央提出“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方针,指示粟裕率苏浙军区的部队有计划地渡江北撤。
这一次渡江非常顺利。因为日伪军已经投降,不敢阻拦;而国民党军队
正忙于接管京沪杭各大城市,难于抽出兵力。而且,毛泽东正在重庆和蒋介石进行和平谈判,所以粟裕率6。5 万多人安然返回江北。此次是由南往北渡。
粟裕从前三次渡江的经验来看,长江并不是敌人的一条不可逾越的防线。千里江面,防不胜防,顾东顾不了西。更何况这第四次渡江是在敌人走向全面失败,人民军队走向全面胜利的时刻,这更有利于人民军队的顺利渡江。
尽管据守江岸的国民党军队多为屡败之师,我军的渡江能力大大地得到提高。但浩荡奔腾的长江毕竟是名副其实的天堑。所谓“投鞭断流”云云,也只是志大才疏的秦王符坚用以吓人的狂言。归根到底,过江还是得靠舟船摆渡。那时的解放军,不但没有现代化的渡河登岸器材,甚至在部队刚到江边时,连木船也被国民党破坏或抢劫到南岸。而且在这百万大军里,“旱鸭子”居多,有许多甚至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宽阔的水面,这都给我军的渡江作战带来极大的不便。
为了征集木船,部队抽调了大批干部和战士,协助地方党委和人民政府进行了大量的工作。在深入的动员下,许多渔民船工驾船报名参加运送大军渡江的船队。我军付给参战船工一定的报酬,每个船工不但有自己一份工米,还可以领到家属的救济粮。管理船队的干部与船工平等相处,关心生活,亲如家人。这和国民党军队抢船抓夫、烧船、抢掠、残害百姓的种种暴行,形成鲜明的对照。影响所及,各地群众纷纷向渡江部队提供船只,有些渔民船工甚至全家驾船从百里之外赶来参战支前。“保送大军,子孙万代光荣”,成为船工们发自内心的口号。在拥有现代化的国民党军陆海空立体防御面前,人民解放军赖以强渡长江天堑的,竟是这些渔民船工驾驶的原始木船,这不仅是一个奇迹,而且是一个伟大的创举,对此,历史真应该大书一笔。
长江北岸各船队,开始时还在远离江岸的河道、湖泊进行检修、演习,在渡江日期迫近时,必须将船全部运抵江边,这就需要挖凿和疏通河道,劈坝修渠引水运船,有的地方为了防止河水内港不能挖开堤坝,就只好将船只从堤坝上拉过去。那些较小的舢板还好拉,而重量数十担以至于上百担的大船,要拉过高坝就十分困难。担任突击的部队,每个军约需80条到100 条船,中突击集团自芜湖到贵池一段,将有4 个军参加突击作战,再加作为二梯队的两个军以及指挥机关、后勤部队、炮兵部队等,也都需要掌握相当数量的船只,合计起来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整个运船工程的浩繁是可想而知的。数以万计的军民,冒着绵绵春雨,日夜奋战,终于在指定时间内完成了这一艰巨任务。
到4 月中旬,渡江工作准备基本就绪,只待命令一下,百万大军将万船齐发。
4 月20日,国民党政府在蒋介石幕后操纵下,拒绝在和平协定上签字。
4 月21日,毛泽东主席、朱德总司令向全军发布《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号召全军指战员“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中国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保卫中国领土主权的独立和完整”。
1949年4 月20日,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历史上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
晚8 时前,在北平香山的双清别墅,党中央、中央军委的最高领导人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刘少奇、任弼时等,个个目光中闪着兴奋的火花,两眼紧紧地盯着各自手中的怀表,在期盼着一个伟大时刻的到来。
与此同时,在合肥东南瑶岗村总前委的作战室里,在中集团指挥官谭震林的司令部里,一双双眼睛都紧紧盯住闪闪发亮的秒针,大家屏住呼吸,也在等着同样一个伟大的时刻的降临!
当时针准时指向8 点整时,谭震林憋足一口气,对着无线电话筒,雷霆万钧地下达命令:向江南进军!
伟大的渡江作战开始!
接到发起渡江作战的命令,长江北岸机阳至溪口第三野战军担任中集团突击段,霎时间万炮齐发,天地震颤,火光映红了天空。
粟裕对渡江作战的前途曾有过三种估计:一是敌阻我西路军前进,切断我东线部队,夹击我军于沪宁之间;二是宁沪之敌全部东撤,破坏上海,挑起第三次世界战;三是我军猛进,切断宁沪铁路,将敌东西截断,敌无退路,被我围歼于京、沪、杭地区。
渡江战役发起后,我军对这三种情况都做了充分的准备。现在渡江作战的第一步正在节节取得胜利。
千里江面上,不断传来振奋人心的捷报:“我部突破安庆芜湖线,占领繁昌、铜陵、青阳!”“江阴要塞守军起义,我部顺利登陆:正向敌人之纵深楔入!”“我军进入无锡、苏州、常州、镇江!”“两浦守敌仓促渡江南逃,我各师先后抵达浦口江边,正向南京攻击前进!”“国民党海防第二部队林遵部已和我军取得联系,林率其部军舰9 艘、炮船16艘,于南京附近笆斗山江面起义!”敌人夹击我军可能性已不复存在。
我军全力猛攻,势如破竹。敌人闻风丧胆,已经全线崩溃。
东集团在粟裕、张震的指挥下,于长江下游渡江,直接攻取南京,攻击汤恩伯的重点防御地带。
在渡江战役前,中央军委和总前委指示:渡江作战要实行靠前指挥,战斗部队过江1 个营,师长就要过江,过江1 个团,军长就要过江。
二十七军军长聂凤智,在先头团大部刚一登陆,就急忙上船南进。一小时后,他让通信员送回北岸一张纸条:“我已胜利地踏上了江南的大地。聂凤智。”
第十兵团司令员叶飞,在部队渡江的第二天凌晨,决定立即过江进行指挥。他对韦国清说:“政委,你留下同兵团部一起走,我先过江。陈老总和粟裕副司令员要求我随第一梯队登陆,担任先头军军长的角色。”
韦国清说:“我同你一起走,让参谋长带着兵团行动。”
两人一同上了准备好的木船,朝南岸驶去。
一路顺风,叶、韦二人5 点多钟在江南岸登陆,接着率部向预定二十八军渡江后占领的村子走去。到村子前,天还未亮,叶飞让一个参谋去联络,免得发生误会。
这个绰号“小广东”的参谋进村后,找到了一个哨兵,三言两语一问,发觉情况不对。哨兵原来还是国民党兵,这里是国民党军的一个团部。
“小广东”很机灵,急中生智地说:“师长到。请你去给他带路。”
叶飞见“小广东”回来,就问:“联络上没有?二十八军军长怎么还没来?”
“小广东”说:“来了。”
叶飞一看是国民党兵,十分诧异,问道:“你怎么在这个村庄?”
国民党兵回答:“报告长官,我们在这里已经住了两个月了。”
“解放军打过来了吗?”
“打了一晚上的炮,长官说解放军就要到跟前了,让我们多小心。”
“我们就是解放军!”
“好险!”叶飞在心里暗叫一声,“如果我们糊里糊涂进村,岂不要当俘虏了?不当俘虏也会被打得稀里哗啦!”于是,叶飞带着大家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走了一里路,才找到二十八军的先头登陆部队。
二十三军军长陶勇渡江后,亲率部队追击敌人。听着耳边嗖嗖飞的子弹,眼见硝烟弥漫的战场,陶勇深深为胜利的前景所鼓舞,为战斗的气氛所感染,不禁独自率领警卫营的一个排,乘上缴获的汽艇,由金坛河南下溧阳,在董家舍、古渎附近用冲锋枪、手榴弹同西岸敌人进行战斗。等到师长谭知耕亲率部队赶到接应时,陶勇早一路打一路走地乘着汽艇沿河而下了。
解放军将领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官与兵生死在一起,这是人民军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一个重要原因。而国民党军队的将领只顾个人利益,在作战时你等我看,不能协调一致地配合作战,这是它们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粟裕、张震指挥东集团于4 月21日零点,对“三浦”发起了攻击,最先夺取的是江浦,然后冒着密集的炮火向浦镇前进。
占领浦镇是一场艰苦的战斗。敌人在遭到包围后,进行疯狂的反扑,坦克、装甲车轮番向解放军冲去,双方在浦镇以北的山地上,展开了逐点、逐线、逐个碉堡的争夺战。激烈的战斗进行了一夜,22日清晨,敌人才向江边逃跑。
23日上午,解放军各部队先后抵达浦口江边,扫清了江北守敌,积极找船,准备越过长江,追歼逃敌,从北面向南京发起进攻。
就是在此时,南京下游的国民党江阴要塞于4 月22日起义,叶飞率十兵团已渡过长江,切断了南京与上海之间的联系。南京在长江防线上已经成为一座孤城。
此时南京政府的国民党军队大员,大多已逃之夭夭。
4 月23日晚,解放军首先从南京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