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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军阀史话-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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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在天津,张作霖也在天津,这时天津的力量已落入奉军手中,奉军且在杨村增加兵力,而徐树铮则是个翻脸不认人的狠角色。所以吴佩孚接二连三通电,使他大受威胁,因为吴佩孚的帐一定都记在他身上,他乃一面通电斥吴,一面借口南行,离开虎口天津,而赴保定,保定是他的大本营,曹在保定比天津安全多了。冯国璋也发表宥电:“吴师长激于意气,……宜先互商妥洽,不可即行入名。”
可是吴佩孚依然继续通电,他发出养电(22日)把前致冯国璋的马电照录全文送交全国各报刊登。
吴的通电立刻得到西南将领的响应,谭浩明、谭延辏е挛獾难纾23日):
“奉读马电,大义凛然,同深赞服,已转达武鸣(陆荣廷),西林(岑春煊)一致主张,并通电西南各省,以为洛钟之应。”
谭浩明、谭延辏А⒊卤䶮j(新任广西省长)有联名勘电(28日)。莫荣新有世电(31日)。湘西将领田应诒等有鱼电(9月6日)。刘显世有铣电(9月16日)。唐继尧有敬电(9月24日)。
吴一鸣惊人,使段大动肝火,乃发敬电(8月24日)。痛责吴不应“受人煽惑,不服从中央政府的命令。”敬电说:
“该师长军人也,当恪军人应尽服从之天职,不然,尔将何以驭下?责任内阁关系巩固国家之中枢,政令所由出,图私利者不能反对,不敢反对,阴使人反对之,是破坏国家,使人干犯纲纪,计非不巧,然而端人绝不为之。况春秋诛心,岂能逃千秋斧钺?尔何受其欺。尔从予多年,教育或有未周,予当自责,嗣后勿再妄谈政治也。”
同时,张作霖也有敬电(24日),倪嗣冲有宥电(26日)主张对西南作战到底。电文中当然对吴指责,同时也不满曹锟。曹锟身在北方,颇感为难,乃在保定补发宥电(26日),通报北方各省说:
“接吴师长马电,不胜气忿,当即发电申斥,文曰:马电悉,误会元首文电,居然通电主和,一意迳行,将军人天职全行忘却。……该师长等屡次坚持己见,竟以陆荣廷、赵恒惕之言为可信,牵动大局,此固国家之不幸,实亦鄙人德薄能鲜有以致之。鄙人一息尚存,决不忍坐视该师长等受人愚哄,陷国家于危亡。务宜速自醒悟,屏除浮言等语。锟赋性愚拙,惟知拥护中央,服务命令。今该师长等有此举动,谅系奸人挑拨,欲破坏我北洋团体,锟现在保定,即日南行,策划进行。”
皖系和主战派都破口大骂曹锟是北洋团体的内奸,是口是心非的小人。曹锟这时的处境,就和不久前李纯的处境一样,天天要忙于答复各方面的责难。他又有感电(27日)说:“昨接吴师长敬电,擅请撤兵,殊属不合,业经严辞责斥,电令恪遵命令,扼守防地,不得擅自调动。”
倪嗣冲也有感电(27日)劝吴佩孚以北洋团体为重,并且极力为武力统一政策进行辩护。他说:
“我国对外之患难,实由于内部之分裂,不求统一,断无能以对外之理。……长岳失陷后,麾下请缨,首催襄樊,继下长岳,转战千里,至于衡阳,功在当时,名垂后世,若遽主持和议,不惟麾下百战声名尽付流水,前此掷千万人之性命,糜数千万之军饷,所以争此尺寸之地者,不几为多事耶?”
吴佩孚在衡阳我行我素,完全不理会北方的反对和谴责。因为段祺瑞有敬电(8月24日)责吴说“尔从予多年,教育或有未周”句。他乃复以宥电(26日),称段为“我师”,自比“诤子”,他说自己通电主和乃是“仿照我师在孝感时通电主张宣布共和,实系由我师教育而来。”段的敬电中说“军人应尽服从之天职。”吴的宥电答复说:
“学生直接服从者曹使,间接服从者陆海军大元帅(指冯代理总统)。大元帅希望和平,通国皆知。经略使在汉表示和平,学生即根据实行,谨守服从,无以过之。”
吴这里干脆表示没有服从国务总理的必要。他在宥电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公开对张作霖攻击,他说:
“津议阳为去冯举徐,阴实倒阁复辟,干犯纪纲,莫此为甚。蛮军(指奉军)满布畿辅,雷震春、张镇芳、万绳栻、胡嗣瑷等遁迹津门,与某督秘密连系,是为明证。”
接着,吴又有俭电(28日)致段,否认主和是受人之欺,他说:
“倡议和平,实出学生本心,即非受人嗾使,亦非被人愚弄。……大势所趋,非和无以善其后,如果中央能欣念民主……毅然为和平之表示,西南必当就我范围,实在学生把握之中。……如蒙俯如所请,则南人不反,担保十年。后如无效,学生以一师之力,平之足矣。”
曹锟在保定仍只好训斥吴佩孚,因此8月30日电吴说:
“宥电悉,引经据典,大放厥词,施之于同等尚且不可,顾可于尊长之前妄发议论?宁不知芝揆(指段祺瑞)再造共和,淡于权利,只以大局所关,同人邀请,不得已再出东山,其所以不能遽事和平者,实因南人复反也。……来电谓宣战媾和为大总统特权,不知媾和者,乃对外,国内疆吏跋扈,武人肆虐,惟有出于讨伐之一途。又津议种种尤为无稽之谈。该师长信以为真,何愚暗至此。……芝揆素有含容,兼与该师长有师生之谊,应即具电婉言谢过。幸勿再逞意气,致贻他人以口实。是为至要也。”
吴佩孚对北方局势看得很真切,他了解段祺瑞今日在北洋派中,只是一个虚声号召的领袖,并没有强大而坚固的实力作后盾;至于那些雄赳赳气昂昂的督帅们,又都是些自私自利的纸老虎。吵吵闹闹是可以的,如果真刀真枪就不会来了。因此他虽只是一个师长,却气吞南北,把北洋派的前辈看得一文不值,所以他竟敢说:“如不允下停战令,师长等回防待罪,请即派员接替。”
曹锟不是不爱护吴,只因身在北方,不好表示偏爱,然而他何尝不知吴是自己的政治资本。但投鼠忌器,只好电斥吴,并且把电报照录下来通报北方各省。更发出世电(8月31日)表明自己淡于名利,暗示自己不希望做副总统。他在保定检阅军队,补充实力,请北京政府速拨发五百万元以备南下之用。
31日吴佩孚答复曹锟一电,表示坚决主和:“一俟和局告成,当北上请抗言之罪。”
北方军人中也不是全反对吴佩孚主和的,如第十九师师长杨春普即发出径电(25日)响应马电。第十九师原驻防江苏,刚调到江西。
吴佩孚把所有同情和响应他的通电都转交全国各报发表。
直到这时,段祺瑞才决定把武力统一政策推迟一步,8月31日国务会议决定命令前敌各军暂取守势。
同时,段发出世电(31日)宣布本人将在政府改组后引退,电云:
“往者滇黔诸省独立自主,祺瑞仰承明令,从事讨伐,方据全胜之势,忽倡调停之说,祺瑞引咎乞休。讵中央方从事调停,而长岳失势,荆襄扰攘。彼时祺瑞专事筹边,不愿再综政权,而大总统亲自敦促,我同袍函电交驰,迫不容己,重负仔肩。受任以来,仍以统一为职志,和平为希望,与大总统同心同德,备挽劫运。荏苒经时,而统一之局尚需时日,将士疲劳于外,人民疾苦于下。今值国会告成,组织大总统选举联合会,元首改任之时,即政局重新之会,祺瑞自应及时引退,遂我初服。……所有前敌各军队,希即明修战备,严防煽惑。倘有疏虞,危及国本,则前敌诸将领与任地方之责者。对于国家人民,皆有不可辞之咎也。”
段这通电报是在安福系操纵的国会已经开会,改选总统,合法倒冯的时机已经成熟时发出的,他先表示下野,以迫冯实践同时引退的诺言,可是他下台后,新选的总统是段操纵的,而段还保留了参战督办职务,所以段下台还是在台上,但是冯下台就是真的下台了。
冯段两人的斗争,在安福国会召开后,冯是失败了。

一四二、徐世昌就任总统
段系决定不顾一切改选总统,南方的桂系则尽一切努力想延长冯国璋的总统任期。7年8月31日广州非常国会宣言,将继续召集护法会议,并进行总统的选举。对于所有北京政府缔结的对外条约和公布的法律,一概认为无效。政学系的议员进一步主张即选冯国璋为大总统。9月2日广州的军政府发表宣言,否认安福国会有选举总统之权,如果选出了总统,西南决不承认。
段系既然决心要选举,为了怕发生意外,于是召奉军一旅开到南苑。张作霖向北京政府呈请恢复张勋的自由,而康有为又公然到了北京,于是北京内外人心皇皇,以为又要发生第二次复辟。
9月4日,安福国会组织两院选举委员会,到议员436人,徐世昌以425票当选为总统。据说投票前每位议员都领了出席费和一张徐世昌亲笔题名的照片,少数不受控制的议员则以每张票5000元收买,由安福系所办的华通银行付款。整个大选经费是从日本借款中提出的。议员们在投票后,段内阁分别不同身价聘他们为顾问、咨议,每月送干薪200元到1000元不等。
9月5日继续选副总统,两院议员到者仅88人,因人数不足流会。副总统本有四个人有希望竞选,是冯国璋、段祺瑞、张作霖、曹锟。冯、段已有承诺同时下野,张作霖亦自动放弃 ,于是只剩下曹锟一人。交通系主张不要选北洋军人,以免西南更走极端,俾让徐世昌发动和平。积极主张的是梁士诒,北洋部分军人认为梁是广东人,想促成南方人当副总统,可是梁士诒则说他是希望缓选副座以留待对统一和平有功之人。梁曾有函致北洋军人申述自己意见书云:
“夫主张速选者,本谓选出曹使,则北洋系固结可期。士诒忝厕北洋有年,北洋系之固结,迩年来竭力经营,未尝稍懈。然士诒爱北洋系,而尤爱国家;且爱国家,即所以爱北洋系也。夫主张速选,以固结北洋系者,惟知固结北洋系,而不知因此足令国家分裂。曷言乎足令国家分裂?今日大总统已下令劝和,全国士商,多求罢战,是和平统一已为全国心理所同趋,苟无意外之阻力发生,则和平统一,当可告成。今若速选曹使为副座,则全国士商,不免大起猜疑,将谓中央又复主战,而西南人士,必以为故表对敌之意,是使已熟之和平终于无果。此足令国家分裂理由一也。西南对于主座之个人,本是同钦共仰,惟对于主座之选举,犹以违法相攻,今若选曹使为副座则彼等必合个人与选举而并攻之,其终也必至危及主座,若是则政局愈纷,去和平统一愈远矣。此足令国家分裂之理由二也。副座未选之前,则西南犹怀或归己得之望,此望未绝,则和平统一之机尚存。若一旦选出,则此望遂绝,而彼等必自行选举,若是则南北分立之局以成,而和平统一终于无望。此足令国家分裂之理由三也。有此三理由,故士诒主张缓举为有益于时局也。”
梁士诒因此一主张而和直系结怨,日后梁组阁受到吴佩孚的激烈反对,大部分由此而起。
徐世昌当选总统后有歌电谦辞,这是北洋政府官僚们例行地做作姿态。电云:
“国会成立,适值选举总统之期,乃以世昌克膺斯选,世昌爱民爱国,岂后于人,初非沽高蹈之名,并不存畏难之见。惟惓念国家杌陧之形,默察商民颠连之状,质诸当世,返诸藐躬,实有非衰老之躯,所能称职者。并非谦让。实本真诚,谨为我国会暨全国之军民长官并林下诸先生一言,幸垂听焉!民国递嬗,变乱屡经,想望承平,徒存虚愿,但艰危状况,有什佰于当时者。道德不立,威信不行。纪纲不肃,人心不定、国防日亟,边陲之扰乱堪虞、欧战将终,世局之变迁宜审。其他凡事实所发现,情势所抵牾,当局诸公,目击身膺,宁俟昌之喋喋?是即才能学识,十倍于昌,处此时艰,殆将束手,此爱国而无补于国,不能不审顾踌躇者也。国之本在民,乃者烽火之警,水潦之灾,商业之停滞,金融之顿挫,土匪劫掠,村落为墟,哀哀穷民,无可告诉。吏无抚治之方,人鲜来苏之望,固无暇为教养之计划,并不能苏喘息于须臾。忝居民上,其谓之何?睹此流离困苦之国民,无术以善其后,复何忍侈谈政策,愚我编氓?此爱民而无以保民,更悚惕而不自安者也。然使假昌以壮盛之年,亦未尝无澄清之志。今则衰病侵寻,习于闲散,偶及国事,辄废眠食。若以暮齿,更忝高位,将徒抱爱国爱民之愿,必至心有余而力不足,精神不注,丛脞堪虞,智虑不充,疏漏立见。既恐以救国者转贻国羞,更恐以救民者适为民病,彼时无以对我全国之民,更何以对诸君子乎?吾斯未信,不敢率尔以从,心所谓危,谨用掬诚以告,惟我国会暨我全国之军民长官,盱衡时局,日切隐忧,所望各勉责任,共济艰难,起垂蹙之民生,登诸衽席。挽濒危之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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