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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南京孙副司令、太原阎副司令、济南张副司令、褚司令、吉林张督办、卜奎吴督办、绥远商都统、承德汤都统、张家口高都统鉴:年余以来,赖诸君戮力同心,直鲁晋绥,幸告肃清,而武汉不守,祸延长江。迭据湘鄂各省士绅奔走呼号,请兵援救。只以豫中系吴玉帅驻节,再三商询,自认反攻,我军虽切缨冠之谊,并无飞渡之能。兵至直南,及河而止。今时阅半年,未闻豫军进展一步。反攻之望,完全断绝。而敌焰日张,窜扰闽浙,长江上下,将无完土。本军负专征之责,国事兴亡,义难坐视。迁延不进,祸将噬脐。兹已分饬直鲁联军及三四方面军分途前进,誓收武汉,进取湘粤。其豫中将士,但系宗旨相同,概无歧视。以符始终合作贯彻宗旨之意。师发在途,恐淆观听。特电奉闻,张作霖。庚。(二)开封寇总司令、米帮办、信阳田总司令、靳总司令、彰德齐副司令、陕州刘总司令、并转豫中各将领钧鉴:自武汉不守,赣闽继陷,赤祸蔓延,几将流毒全国。敝军前徇馨帅之请,进兵京汉,以取犄角之势。因玉帅来电自任反攻,是以敝军未越黄河一步。乃时阅半年,毫无进展,反攻希望,完全断绝。作霖承各帅公推,自任专征重责,迭据各省绅民呼号求救,文电交驰,设再迁延坐视,国将不保,何以对民?而北方大局之同归糜烂,亦在意中。诸君同属军人,谊共急难。当兹危局,奚可苟安?兹已令饬三四方面军克日取道京汉路攻取武汉。所有豫中将士,但属宗旨相同者,一视同仁,毫无歧异。从前地位军号,一仍其旧。并望协同动作,共纾国难。诸君为国宣劳,志同道合,尚望申明此意,分告所部,俾免误会。除径电玉帅外,特电奉闻。敬希示复,张作霖叩。庚。”
张作霖为了奉军入豫,并有一电直接给吴佩孚,电云:
“郑州吴玉帅勋鉴,效密。自武汉不守,赣闽继陷。馨帅力竭请援,约定敝军,进兵京汉,以取犄角之势。弟曾再三奉商,均承复电,定期进取。弟以尊重我兄意旨,希望贵部整旅反攻,是以兵至直南,划河为守。乃时阅半年,未进一步。反攻希望,完全断绝。长此迁延,敌方坐大。北方大局,何堪设想。而陷敌各省人民之沦于水深火热,呻吟痛苦,宛转呼号者,不知凡几?叠据湘鄂皖豫士绅文电吁恳早发大兵,其情殷切,声泪俱下。弟既承公推之雅,负专征之责,坐视不救,何以对民?会师爽期,何以对友?大乱不平,何以对国?再不自决,行将噬脐。是以简饬师徒,渡河南进,取道京汉,攻取武汉。贵部将士,但与我辈宗旨相同者,一切地位名义悉仍其旧,并望互相援助,切勿误会。尚希分别饬知。至地盘问题,敝军援绥援苏,事成拱手相让,此物此志,当可大白。明达如兄,当能亮察,学良等到豫后,如得清暇,尚望到京一行,共商策划。至盼!张作霖。庚。”
吴佩孚曾有一蒸电复张,请奉军缓进,原电云:
“张雨帅勋鉴:密。庚佳两电敬悉,贵军此次渡河南进,事前并承赐电通知,共商办法。敝部虽谨戒避让,冀免误会,仍不免惶惑惊疑,愚兄虽能谅弟苦心,而实难于应付。数月以来,贵军当持经豫入鄂之议,而敝部屯驻京汉线者十余万,道路之腾挪甚难,战线之分配不易,故尊意虽坚决,此间竟无术赞同。内部因而自行整顿部众,费时数月,糜饷不赀,想亦吾弟所深知也。盖此间各军,分子复杂,非简单命令所能处理。一切命令,不与事实相调剂,则不易施行。若可简单行之,则本军早到武汉矣。今贵军南来,愚兄无法可以简单命令,使敝部趋于一致,实感困难。地盘虽不足论,而各军实为生命所依,纵令吾弟兄能开诚相许,而无时间以资调处,自不能相安无事。若只以威力行之,恐贵军救鄂未及,糜豫先成。讨赤未遑,绝友先见,造成鹬蚌,以待渔人,大局更不堪设想,吾弟兄同心讨赤,一载有半,岂可一着不慎,隳败前功。此愚兄所不能不恳切相商者也。现仍盼吾弟速令贵军停止前进,以便从长计定作战办法。毕黻廷兄想已到京,尊所有计划,无妨详细妥商也。特布腹心,启乞鉴察,吴佩孚。
蒸戍。印。”
张作霖接吴佩孚电同时接到靳云鹗电,当于16年2月18日复吴一电,劝吴不要袒靳。电云:
“郑州吴玉帅勋鉴,效密。筱电敬悉。我辈宗旨相符,一年以来,无一事不尊重我兄意见,本合作之精神,期始终之贯彻。自阳夏失守。贵军节节北退,变化之速,全国骇愕。我兄既却敝军之援,又无切实反攻之力。弟为顾全合作及信义起见,迭陈意见,以冀我兄有所觉悟,予以容纳。不图信使往还,函电纷达,时逾半载,迄无解决之方。浙已不守,沪埠吃紧,馨远迭电催进,人民责言备至,若再因循坐误,势非个个击破,全国沦胥不止。熟筹审察,非进兵不能讨赤,非入豫不能进兵。默察趋势,实属忍无可忍,缓无可缓。此次毅然进驻豫省,不得不抱最后之决心,师已出发,万无中途停进之理。敝军之一举一动,悉秉弟之命令而行,断无部下自由行动之事。靳云鹗从前二三其德,早在洞鉴之中。阳夏之役,忍令我兄失败坐视不救,且有危害之举动。今则公然抗拒义师,旗帜显然,以前之种种行为,今已证实。我兄又何必庇此不忠不义之部属乎?似我兄所处环境,及委曲苦心,亦所深知。如有通力合作分路担任之计策,弟亦极愿受教且拟随时援助。此心此志,可质天日。幸兄鉴察之!张作霖。巧。印。”
由于奉军大举入豫,曹锟在郑州打算重树直系声威的计划遂告落空,因此于16年2月11日由郑返津。
奉军出动入豫后,即由京汉、陇海两路向郑州进发,全部军务共5万人,前锋由荣臻率领,入豫奉军悉归于珍指挥。
奉军集中黄河北岸,张学良和于珍于13日由济南遄返北京,在顺承王府由奉张召集军事会议,结果一致主张不理吴佩孚态度,于2月15日前锋实行渡河。
吴佩孚坐困郑州,南北两面受敌,他的部队不和他同心同德是他的致命伤,豫中将领对奉军入豫态度亦不一致,豫东镇守使郭振才通电欢迎愿听指挥,奉方并委宋振檀为安国军毅军总司令。寇英杰对奉鲁早有拉拢;豫南的田维勤和魏益三则表示拥吴,魏益三原是奉军,因随郭松龄倒戈,所以无面目再投效奉军。因此奉军入豫将以全力对付豫南。
靳云鹗在鸡公山,因与吴唱反调而遭吴免职,且一部分靳军被吴缴械。他是反奉的,因为反奉的主张而与吴分道,现在奉军正式对吴下手了,在利害上,靳可以和吴恢复旧情,因此他由鸡公山跑到郑州来见吴,对吴说:“大帅,我愿遵令交代,但部下已忍无可忍了!我只能打一面,如果向武汉打去,可是我们背后却受到自称朋友的敌人攻击,我们怎样打法?我保证南军不出武胜关一步,我们应权衡轻重,打退了胡匪再说。”
吴的感想是“主意虽不是主意,话却说得痛快”。不过吴生平最恨朝秦暮楚,覆雨翻云。当陈炯明炮击广州总统府时,吴大不以为然,他说:“竞存(陈炯明)太无人格了,别人可打中山,竞存怎可以打中山?”吴与张作霖虽是利害结合,可是两人已经拜了把兄弟,因此他抱着宁人负我,毋我负人的态度,认为奉张不够朋友是另外一个问题,但我吴子玉要够朋友。别人可以打奉,今天我姓吴的不能打奉。他言外之意是如是靳云鹗你要打自己去打,可别肩着我的招牌!靳也了解吴的个性,他用坚定的口气对吴说:“打奉我是打定了,大帅不叫我打,我自动去打,不用大帅名义,用保豫军名义。”
吴苦着脸说:“局势糟到这个地步,你自己去干吧!”靳得了这个口风就告辞了吴,回到郾城组织“河南保卫军总司令部”,自任总司令,他对吴是“背”而不“叛”!魏益三既然畏惧奉军的,所以热烈拥靳,领衔发表通电。
16年2月17日张学良有致靳云鹗一电,电云:
“信阳州探投靳荐青姻长赐鉴,奉诵马电,迪承训诲,无任感惭。良虽不敏,向持四义。事上官以忠,事亲以孝,为国除贼,为社会求安。此心此志,如是而已。长者倘不鉴谅,必欲周旋于郑卫之野,谨当退避三舍,整旅以待。特此布复,伏维垂察。'奇‘书‘网‘整。理。'提。供'张学良叩。”
奉张既然撕破了脸要进兵河南,并且由于靳云鹗组织保豫军而专攻奉。吴佩孚不好意思抗奉,也闭了眼睛让靳云鹗抗奉。这一来,河南方面便爆发了北方军阀自己的内战了。
16年3月5日晚,张学良奉命由京南下,赴卫辉帮同韩麟春指挥前进。小张7日抵卫辉,下总动员令,并召集于珍、荣臻、赵恩臻等重要将领会议,决定照预定计划分三路渡河,于珍指挥中路、赵恩臻指挥西路、荣臻指挥东路,限各军一星期内渡黄河,逼郑州。
3月8日张作霖授意张景惠、吴俊升、张作相电请吴佩孚来北京。奉方认为吴在郑早已大权旁落,靳云鹗已实操用人行政及军事调度的大权,不啻为豫军盟主,吴氏卫队已有断炊之虞。靳表面上仍以拥吴为名以资号召,靳本人仍驻郾城,因恐奉军由朱仙镇袭许昌和郾城间的京汉路线,所以对该处防务甚为注意,不敢亲离。奉军认为只要吴佩孚离开河南,即可对靳大力用兵。可是吴佩孚复张景惠等来电,仍表示不肯离郑。
奉军三路出动后,中西两路因缺乏民船,且黄河铁桥又断,南岸布防严密,过河百感不易,遂改变方略,先以主力由东路绕道攻中平。
3月11日北京顺承王府会议决定,河南前线由张学良、韩麟春负责指挥急进,并调吉、黑奉军入关担任后防。当天于珍率军渡过黄河,绕赴朱仙镇,自中平侧攻,下总攻击令,12日占领中平车站,13日占领中平县城,豫军退守白沙,奉军直进至距郑州15里之古城。北岸奉军因接东路捷报,亦乘胜渡河,邹作华部炮兵在河岸掩护,荣臻亲自指挥,丁喜春、陈在新两旅遂于14日冲锋至南岸占领芒山,15日抵荣泽县城。西路赵恩臻部亦于15日由温县渡黄河抵汜水,与中路策应。三路奉军同时进发,郑州遂陷于包围之中。
奉军一向用兵多不注意民间疾苦,因此每当奉军进驻一新的地区,当地人民即视虎狼载途。北方人对奉军的印象有这样两句话:“妈那巴子是免票,后脑勺子是护照。”形容奉军坐车看戏不买票还要骂妈那巴子。而东北人后脑勺与一般人不同,所以可当护照,来去通行无阻也。过去杨宇霆督苏,姜登选督皖时,孙传芳一声号令驱逐奉军,奉军即无法立足,多由于此种印象深入民心。所以这次奉军入豫大改前态,当奉军抵黄河北岸时,因缺乏船只,渡河极感困难,必须雇用民船人夫,奉军雇用时特别优给费用,沿途并严禁需索及占住民房。这一来河南人民均乐意为奉军服务,使老百姓观感一新。这主要由于北伐的革命军所表现的一切,是秋毫无犯,为民服务,奉军既然想与革命军一较短长,就不得不顺从民意。
16年3月13日,奉张给吴一封类似绝交的电报,语气极不客气,前半段呼吴为“执事”,末段虽尚有“我兄”之称,可是全文读来,兄弟之情已告决绝。张致吴电云:
“郑州吴玉帅勋鉴:蒸电敬悉。前因靳部倒戈,郑州危急,叠电敦迓,纯出至诚。来电不蒙鉴谅,乃以顿兵不进,诿过保大京汉两事。且责鄙人未以械弹相助,未免言之过当。夫保大者,中华民国之领土,直隶省之辖境,并非执事所得而据,更非执事所得而攘。至于订立条件,鄙人并未与闻。其京汉之在直境者,直隶有之。如责直隶以据直隶之京汉,不责执事以据河南之京汉耶?责己则暗,无乃不恕。至于渡河进兵问题,弟曾于上月庚电奉达,谓无一言见告,何其健忘。且闻敌军已向信阳进兵矣,兄之部下,且引虎自卫。兄如不知,何以处二心之叛将?兄如知之,何以副讨敌之初衷?进退失据,无过于兹。敌来犯境,则退让未遑。友来假道,则屏绝不许。真不知宗旨安在矣?至于助械助饷,本为一致讨敌。今顿兵半年,反引敌北犯,而犹责敝军以协助。虽三尺童子亦知其不可,岂鄙人所能任其咎耶!近闻靳部包围左右,我兄已失自由,来电恐非出自本意敝处亦所深谅。惟恐外间不察,易淆听闻,特布区区,敬希亮察。张作霖元。”
郑州既已三面受围,奉军以飞机和重炮掩护,向郑州进攻。这时吴佩孚真是进退维谷,如果不离开郑州,只有做奉军的俘掳。山西阎锡山给吴电报,迎吴入晋,并请吴在可用之兵中抽调5万人到山西整理一下,再出娘子关共同讨奉,吴不肯接受,并向幕僚们说:“我要打奉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