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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心珠究竟有什么妙用,杜随并不知道,一个人类可以做出连血圣兽也做不到的事情,可见人类不愧为万物之灵,自身虽然弱小,却富于智慧,擅长制作工具来弥补自己的孱弱。足以值得我们骄傲。
不过细想起来,究竟什么才是穿越时空呢?
人真的能回到过去的事情里面去?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如果过去改变了,就会有不同的未来,那么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又到哪里去了?如果我回到的是昨天,那昨天的我还在吗?如果在,谁才是真正的我?
这并不是进入到一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世界,玩一场游戏那么简单的事情。
“金墨,”杜随郑重说,“你曾经见过谁穿越过时空吗?”
金墨抬头看她,摇了摇头。
“听说过谁成功过吗?”
仍然摇头。
“如果真的可以,你要去哪里呢?”
这次倒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是去航海时代了。”
杜随默然,原来真的还在惦记那游戏……
不过,金墨,你不想回到你威风凛凛,纵横无敌,自由自在的那个时候吗?
不想回到还是真正的血圣兽的时候吗?
不想回到还没有被杀死,没有被背叛的时候吗?
杜随笑笑说:“那咱们准备准备去吧。”
金墨皱眉:“不是咱们,只能一个人去。”说着把妙心珠给了杜随一颗,“我拿着一颗去,你拿着另外一颗,留在这里,等你想要我回来的时候,用法力催动这个,我就回来了。”
杜随一惊,他竟然要自己一个人去。
她不怕分离,可这是穿越时空的分离,如果一不小心,从此就迷失在时间洪河里,永生不能再相见。
为什么金墨可以这么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好像根本不在乎分开。
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是因为他终究不是人?
还是因为自己终究陷得比他深了?
或者是他对他自己的力量太自信?
杜随一时心中纷乱,患得患失,自怨自艾的心也都起来了。
金墨完全没想到那么多,只是兴高采烈把珠子往杜随手中一塞:“你把法力输进去试试,我去隔壁,你起念默想让我过来就行。”说着就跑到洗手间去了。
杜随无奈,依他试了一下,只见五彩光芒一闪,金墨也没穿墙,也没飞行,甚至也不是瞬移,就出现了在她面前。
金墨很得意,扬了扬妙心珠说:“怎么样?”
杜随面露愁色:“这只是空间传递,又不是时间,你怎么知道一定可以?”
金墨不耐烦了:“我知道一定可以,你只要听我的就行了。”
杜随有些恼怒,又有些黯然,不过金墨从来不曾进化到可以体会这样细微情绪,不由分说,盘腿坐下,握着自己那颗妙心珠,也没见怎样动作,又一阵五彩强光,杜随几乎要遮上眼睛。
等到强光散去,杜随一看……
金墨还在。
…………
但是似乎陷入深深的熟睡中。
杜随上前摇他,毫无作用。
看看他白皙漂亮,还有点可爱的面颊,杜随咬咬牙,做了一件从来没做成的事情:狠狠地掐。
果然,还是毫无反应,看上去还傻傻的幸福状。
继续掐。
直到金墨脸上布满月牙状指甲印子才住手。
原来是只有灵魂穿越。
或者说得高级点,元神穿越。
杜随释然了一些,这样才符合能量原理吧。
支着下巴颇想了些玄而又玄的问题,外面天色就黑了。
杜随决定实验到此为止。
握住手上的妙心珠,杜随催动法力,默念要金墨回来。
这次果然费力了许多,甚至有股强大力量似乎要把自己拖出身体。
好容易把持住,终于五彩光芒闪起,又熄灭,对面已被掐成猪头的金墨睁开了眼睛。
他居然没发觉脸上疼,怔怔发了会呆,开口说:“之前带回来的龙蛋呢?”说着起身找了半天,终于在旧旅行箱里找了出来,抱在怀里,脸上神情竟有几分似叹息。
杜随惊讶之极。
金墨宣布说他要把这蛋孵出来,不遗余力。
杜随追问之下,金墨终于说出了原委。
原来一心要去体会真正的航海时代的金墨,准确说是金墨的元神被妙心珠的力量带了过去,但是着陆地点是在海洋里。
当然,元神也不怕水。
可是这样巨大的能量波动却引来了这片海洋的主人的注意,这里是北海,主人当然就是北海的龙。
元神一般人看不到,龙是能看到的。
如果金墨是连身体一起穿的,自然不用害怕,可是元神却什么法力都没有,只好逃窜。
这恐怕是血圣兽有生以来第一次逃窜。
北海的龙自然紧追不舍,两人,不,两只动物风驰电掣,一逃一追,来到了直布罗陀海峡。
这是地中海的入口,地中海的龙自然不能看着北海的龙犯禁不管,两只龙就大打出手。
金墨趁机逃脱。
然后就被杜随弄回来了。
可怜血圣兽大人要去视察航海时代的风俗人情,被欺负了不说,除了海里的鱼虾蟹蚌,海龟水母,只见到了两只龙,连一个人影子都没看到。
杜随看着金墨怀里的龙蛋,叹了口气:原来地中海里那条倒霉的龙竟是被金墨连累的,最后还所托非人,撑了那么多年,硬是又把后代的希望寄托到这不负责任的血圣兽身上,还没出来的小龙差点被当预定好的夜宵。
一啄一饮,莫非前定啊。
也不知那龙上辈子欠了金墨什么。
金墨发觉到穿越不能带着自己的力量一起,对妙心珠的兴趣就跌到了谷底,不过还是怀抱龙蛋,懒洋洋地问了一下杜随:“你要试试吗?”
杜随认真想了想,还是点头。
有了金墨的前车之鉴,杜随走到卧室,上了床,盖上薄被,才对着手里的妙心珠用力。
金墨让她默想要去什么时代,杜随想来想去,觉得穿越小说太多,竟倒了见所有古代名人的胃口,一时间脑子里只出现了三个字:“随便吧”。
突然间轻飘飘仿佛灵魂离体,一股巨大的引力让她天旋地转,五彩光芒强烈到能刺瞎人的眼睛……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杜随从漩涡中挣脱,发现自己轻飘飘着地,落在暗红的,磨旧的,有些地方已经掉了漆的木地板上。这种木地板是整块的木条,从屋子这边铺到那边,很有点粗犷的精致在里头。
似乎是五六十年代的风格,高高的屋顶受了苏联的影响,但是,家具大都还是旧式红木的,屋子里阴阴的,外面的爬墙植物挡掉了大部分的阳光。
这……难道我只穿越了这么点时间?
杜随郁闷地想。
我虽然说随便,也不是说就要找个我很不喜欢,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时期啊。
《七宝项链》葡萄 ˇ回外婆家ˇ
房子倒是挺宽敞,杜随轻飘飘往前走,似乎都无人,过了客厅,还有几间卧房,这到底是五十年代,还是六十年代?
窗口望出去外头静静的,并没有想象中大跃进之类的热火朝天的模样,只看得见植物葱茸,已是近傍晚的时分,外面不远处有条小路,偶尔有下班的人路过。
杜随想看时间,墙面上古色古香的一面钟:四点半。
原来还没到晚高峰。
这家应该没人罢。
杜随对这个时代并没丝毫兴趣,不过既然来了,还是决定出去看看,就当另类观光好了。
正在找大门,突然一个房间有点动静传来。
原来有人在家啊。
不知不觉,被好奇心驱使着,杜随走到了声音传出的房间门口,习惯性伸手去推门,手却穿透了门,接着身体也透了过去,杜随第一次体验到这感觉,心里觉得怪怪的。
窗口有一个人,坐在轮椅上。
杜随走近一看,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长得颇为清秀俊美,一头长长黑色直发,可惜的是必须坐在轮椅上,这样一个花样的女孩儿。
这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样子虽然老,质地却很好,在这种时代,应该是说明她家家境还不错。
轮椅很笨重,工艺粗糙,也很简陋,但是在那个时代,大概已经十分难得。足见家人对她的关爱。
杜随低下头看她的腿,两腿俱在,细细瘦瘦地藏在两条空荡荡的裤子里,看不出什么问题。
细看下来,这女孩子长得竟然和自己有七分相似,只不过更清瘦些,下巴尖一些,脸色苍白些,神情气质也不大像。
不过眉眼轮廓倒真是差不多。
难道……杜随古怪地想,这是我的前世?
我前世是个残疾人?
突然,那女孩一脸欣喜地回头:“姐姐,你回来了?”
门打开了,一个二十出头,扎辫子,脸色十分健康,穿着蓝色布衬衫的女孩探进头来,笑着说:“死丫头,耳朵那么尖,本来还想吓你一跳。”
轮椅上的女孩高兴地笑了。
“爸妈他们还没回来?你等着,我去做饭,饿了没?”蓝衬衫女孩忙里忙外,十分利索。
这个女孩也高兴地费力转动着轮椅,跟着她姐姐跟前跟后。
然后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都下班回来了。家里一下觉得狭窄起来,十分热闹。
饭菜做好,满屋飘香,一家人围着饭桌,吃得和乐融融。
杜随坐在一张藤编的沙发上,托着下巴看着这家人:那个姐姐她看着也异常亲切,似乎。
金墨一直也不招她回去,也没人能看见她,就算她在沙发上横躺,打滚,前翻,后翻,也没人看得见,也没人理会。
杜随百无聊赖起来。
突然,那个一直管女儿们叫“大丫头,二丫头”突然正经起来,对大女儿说:“兰芝,你……”
杜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也没听真切后面说什么。
这个名字……
兰芝,是自己的外婆的名字。
对了,外婆说过,自己有个得了小儿麻痹症,双腿不能行走的妹妹,后来奇迹般治好了,跟着自己的老公去了贵州,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的时候就早早去世了。
原来,自己的穿越竟是来参观外婆的青春时代吗?
杜随终于也感觉到了什么叫满头黑线。
真傻啊,还在想什么前世,难道前世今生容颜就会相似吗?说不定是个男人呢。
容颜相似,不应该是血亲吗?
金墨还不叫她回去。
这时代也没什么娱乐,饭后又没有电视,爸爸居然拿出一本巴尔扎克的小说给大家念小说听,三个已经成年的儿女乖乖围坐在灯下,听爸爸念。
这场景在充斥着电视,动漫,电影,游戏,网络的时代来的人看来,简直单纯得难以想象。
但是,那个爸爸念得很认真,那三个大孩子听得也极为用心,随着抑扬顿挫但有些低沉的朗读声,空气里都渐渐弥漫起一种叫人心动的温暖空气,干净,明朗,如同秋夜的桔色灯光,如同在刮风的时候突然忆起已经渐渐消失的旧时光,如同妈妈年轻时曾经用过,如今已经收起来作了搁物边桌的缝纫机。
杜随忍不住也侧耳倾听起来。
虽然是已经看过的书,还是听得津津有味。把心都沉浸进去,想起了小时候父亲给自己买的童话书,因为认不全字,很多字都是跳过去踩的,弄得一知半解。
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啊。果然是时光不在,转眼间自己就会要三十,四十岁了。明明七八岁时候的事情还记得清清楚楚,明明高中时代还像在昨天一样。
而外婆,记忆中始终老态龙钟,满脸皱纹的外婆,竟然也有过这样怒放的时候,也有过这样象牙般的皮肤,明亮如星的眼眸,鲜花般的嘴唇。
杜随的心贪恋起来,竟然开始担心不等听他念完,金墨就会把自己叫回去。
好在并没有。
时间悄悄溜过去,一个中篇念完,已经十点半,那个爸爸合上书,喝口茶,伸了个懒腰,“晚了,睡觉吧。”
于是孩子们轮流去洗漱刷牙。
做父母的在灯下慈爱地笑,温暖互视。
杜随突然想起外婆说过她爸爸家成分是资本家,文革时被关过牛棚,受了很多苦,早早去世。
举目看看现在如此和美的家庭,想到也许几年后就要家破人亡,心里刺痛起来。
灵体感觉不到困乏,但是杜随也觉得不自在起来,这就像到人家去作客,主人家都要睡了,自己还赖着不走,实在不好意思。
可是现在走不走,也不是杜随说了算。
暗骂了金墨无数遍,杜随想了想,还是跟着轮椅上的……嗯,那个,应该叫姨婆,回她房间去了。
外婆来帮姨婆上了床,盖好被子,但是可能因为白天没有工作来消耗体力,她并不困,在自己姐姐走了之后,又坐起来,倚在床头,若有所思。
等到全家人都睡了,熄了灯,慢慢进入梦乡,这位小姐还无意睡眠。
就在杜随越来越焦躁的时候,床上的这位轻声,迟疑说:“你……你在吧?”
杜随心里一跳。
而年轻的姨婆终于鼓足勇气,果断地说:“你在,我知道,快出来吧。”
难道,我们家通灵是有遗传基因的?杜随心想。
正想走到她面前,姨婆又说:“昨天,帮我盖被子的人是你吧?”少女轻柔而清朗的声音美丽如轻轻洒满这屋里的银色月光。
不知道为什么,杜随觉得这可能是这个残疾的女子这辈子所能发出的最美丽的声音。
就像鸟儿们在求偶时才能唱出最宛转动人的歌。
随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