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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年前,尉迟风云上将军只率领五万人杀入奥斯曼公国,前后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奥斯曼公国变成了我姬周国的云州,这是为什么?”钱不离提高了声音,自问自答道:“正因为奥斯曼公国的君王一代不如一代,为了享乐竟然屡屡削减军费,还自以为是,认为能借我姬周国牵制罗斯国,又能借罗斯国牵制我姬周国,他们可以在夹缝中一直快乐的生存下去,在尉迟上将军率军攻入奥斯曼公国时,他们的军队甚至还不足五千人。”
“现在罗斯国已经与金帐汗国结盟,据可靠消息,执掌金帐汗国大权的正是我姬周国不共戴天的仇人、乌立娜和姬胜烈!罗斯国肯定会把内线的大军调到南线来,以威胁我姬周国,我们又不能排除金帐汗国派兵支援罗斯国的可能性,陛下,我姬周国此刻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关头啊!”
“如果不想丢了开国圣主留下的基业,我们只有一个选择,增编新军!请陛下首肯!!”
钱不离的话刚刚落地,殿中当即变得热闹起来,有的朝臣在交头附耳谈着什么,有的朝臣则激动得大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直到姬胜情用印玺在案头重重敲了一下,大家才变得安静了。
“需要增编多少新军?”姬胜情缓缓问道。
“二十万!”钱不离斩钉截铁的回道。
殿中又一次变得哗然了,改革祖制本就是天大的事情,钱不离竟然想增编二十万新军,这更是匪夷所思!有些朝臣虽然觉得钱不离说的很有道理,但二十万的数字把他们吓坏了。不过也有几个朝臣完全支持钱不离的计划,他们都是福州人,福州原本是个穷地方,后来在钱不离与姬胜烈的战争中,钱不离数次掠夺其他州府的官库,并把所有能带走的东西都带到了福州,让福州百姓的生活水平接连翻了几个台阶,他们都是发过战争财的人,自然会支持钱不离的增编计划。
“祖制不可改!”外院度支部侍郎董解元站了出来:“陛下,如果再增编二十万新军,岂不是说军费的开支还要增加一倍?如此必将陷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为官一任首要之职便是以造福苍生为己任,陛下,万万不可啊!”
“水深火热?”钱不离冷笑一声:“迂腐书生还妄谈国家大事!如果你去清州走一圈,见一见千里渺无人烟、骸骨遍于田野的景象,你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水深火热!如果罗斯人把北线的主力都调到南线来,我等的性命尚不可保,百姓也必遭涂炭之祸,还在这里谈什么造福苍生?实在是可笑!!”
“我帝国四大军团余威犹在!皇家禁卫军更是无敌的精锐,何须惧怕区区蛮虏?!”董解元针锋相对的回答道。
“董大人,我帝国四大军团有没有余威……和董大人没什么关系吧?”魏悲回虽然做了十几年的官,但性子依然方正,他实在听不下去了:“此次四大军团并力合作,大败罗斯国,全仗大将军料敌机先,方能一战歼灭罗斯人的主力,打乱了罗斯人的部署!现在大将军说如果罗斯人把北线的主力调到南线来,我姬周国少有胜算,你却说什么何须惧怕,原来董大人用兵之术更在大将军之上啊!”
董解元哑住了,不管朝上的大臣是出于什么心态反对钱不离增编,说起钱不离的用兵之术,他们谁都说不出二话来。钱不离的名声都是真刀真枪硬拼出来的,高高在上的姬胜情也是钱不离用铁与血捧上去的,连帝国军神尉迟风云在钱不离面前也甘为部属,他们谁有资格去质疑?
贾天祥微笑着开口说道:“早在安原之战两个月之前,黄大人率谈判团离京时,大将军已经做出了在安原决战的计划,事实证明,大将军是对的!在老臣看来,大将军能在前几个月就能料定罗斯人会落入圈套,用兵之术已冠绝天下,没想到董大人更胜过大将军一筹……不如请董大人现在谈一谈,在罗斯人把北线的主力都调到南线之后,我四大军团如何运作才能全歼敌军呢?”
“当日微臣离京时,大将军嘱咐微臣一定要示敌以弱,才能让罗斯人落入圈套,可叹微臣见识浅薄,到后来才明白大将军的用意!”黄秋实接道,他负责和罗斯人谈判时,曾以为自己犯了大罪,差点上吊自尽,谁知在战争爆发之后,钱不离竟然重赏了他,还把他提拔为外院殿中部的侍郎,现在黄秋实已经成了铁杆的钱派,当然要跟着落井下石:“董大人有什么高见不妨直说,也好让微臣等长长见识!”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内斗
董解元常年与数字打交道,让他在用兵之术上说出个一二三来,那可就是难为人了,董解元脸胀得通红,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大将军,您可曾想过如果增编二十万新军,会给天下百姓带来多大的负担?治理天下应当以民为本!如果搞得天下不得安宁,岂不是毁了我姬周国的国运?!”外院度支部尚书蒋防见自己的副手难堪,连忙站了出来。
“增编二十万新军就会闹得天下不得安宁?你确定?”钱不离淡淡的说道:“有没有例子?如果你没有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找出一个例子来。当年奥斯曼公国人口不足三十万,却有三万余大军,几乎是二丁抽一了,但他们一直过得很好,没见有什么不安宁,上则清廉执政,下则安居乐业。在二十年前,奥斯曼公国倒是把军队精简成几千人,然后呢?他们得到安宁了么?!”
蒋防被问住了,低头沉吟片刻,默默退了下去。
“臣认为大将军之议有理!”外院吏部尚书沈德浅站了出来,微笑道:“大将军确实深谋远虑,如若罗斯人真的和金帐汗国联合在一起犯我境土,我姬周国就显得势单力孤了,防患于未然才是上策!只是……微臣听说了一件大事,我国有商人用官库的武器和扎木合交换马匹,莫非这是大将军为了增编新军提早布置的?”
“绝无此事!”钱不离冷冷的回道,他地眼中闪过一缕杀机。之前他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话,如果这些大臣真是一心为国着想。肯定是要沉思一番才会表达自己的意见。别的人现在还看不出来,外院度支部侍郎薰解元心怀叵测,他在钱不离说完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反对,根本没有对国家未来的命运进行任何思考。外院吏部尚书沈德浅也是一个该杀的人,先故意说他钱不离深谋远虑,然后又抛出和扎木合做生意地事。诱导朝臣们的思想,居心更是恶毒!
“不是大将军的布置?”沈德浅大惊失色转向姬胜情:“陛下!微臣前几天就听说了这件事,可是……微臣没有在意。微臣以为这是大将军地安排,大将军深谋远虑。一举一动必有深意,微臣当然不敢妄自菲薄。但……如果此事与大将军无关,那就一定要彻查到底了,竟然敢私窃国库内的军械。与强仇交易,主使之人真是无国无君、不忠不义之辈。该当万死!!”
沈德浅这番慷慨激昂地话说完。除了薰解元表示了赞同外,没有朝臣站出来附议。人的名、树的影,虽然钱不离近来的手段日趋温和,但他毕竟是权倾天下地人物,身为姬周国朝臣,想真的向钱不离发难、或者表示敌对,是需要极大勇气地。而最关键地是,沈德浅这番话说得太重了,如果他用温和的口气指出这种买卖所可能产生地影响,及种种不妥之处,以就事论事的态度表明态度,不搞人身攻击,也许会站出很多朝臣来支持他。
就连方容也惊讶的抬起头看向沈德浅,不发一声,纵使钱不离一口咬定决无此事,但这些在政场中侵淫了很多年的官员们都有自己不为人所左右的判断,能有权开启国库的人是谁?加上窃来的沈继栋的密信,答案是不言而喻的,钱不离说与自己无关……没人相信!但问题在于,沈德浅说得太过分了!
是钱不离一手力挽狂澜,把摇摇欲坠的姬周国扶了起来,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就算既不亲钱、也不倒钱的中间派也必须得承认这事实,姬胜情是国家的旗帜,钱不离才是国家的中流砥柱,毁了钱不离,国家会大乱的!当然,骨子里对钱不离有敌意的人看不到他的功绩,钱不离的声望越大他们就越仇恨钱不离,这是本性上的区别,当一个仇视钱不离的人从本心出发说出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时,他自己认为自己说得很恰当,但在正常人看来就有些荒谬了。
沈德浅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没有得到同僚的响应,一时有些尴尬,微微低下头去,头上也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好一个无国无君、不忠不义之辈!”姬胜情冷冷的说道:“看起来沈大人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忠臣了?”姬胜情知道这些事都是钱不离策划的,沈德浅竟然敢在自己面前痛骂自己的男人,这让姬胜情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她现在已经学会了隐忍,暂时没有发作,但她胸脯的起伏变得有些剧烈了。
“微臣愿为陛下、为我姬周国赴汤蹈火!”沈德浅大声回道。
“陛下,老臣以为既然沈大人说得如此肯定,应该不是捕风捉影的事情,请陛下派人去夹脊关彻查一下方为妥当。如果是事实,我们必严惩不怠,可如果是有人居心叵测,我们更要惩戒那些煽风点火之徒!”贾天祥说道。
“有道理。”姬胜情点了点头。
“陛下,微臣愿去夹脊关,微臣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查一个水落石出!”沈德浅主动请缨。
姬胜情却没有看沈德浅,她的目光落在了最后的一个大臣身上:“武钟寒,朕命你去夹脊关走一趟,先把都监府的政务放下吧,尽快启程,朕等着你的消息。”
“微臣遵旨。”武钟寒毕恭毕敬的答道。
“陛下且慢!”沈德浅急了,武钟寒本就是钱不离的亲信,他去查能查出东西来才是怪事:“陛下有所不知,武大人虽然精通刑讯,但品阶太低,未必能压得住夹脊关的骄兵悍将!据微臣所知,夹脊关主将沈继栋也与此事有关!”
“哦?有凭证么?”姬胜情问道。
“凭证在方大人那里!”
沈德浅的话音刚落,御史上丞方容的脸上露出了怒色,方容下面的十几个御史也在用敌视的目光看向沈德浅,其中还有一个御史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沈德浅是真急了,本来事情都是由方容挑头的,但现在方容却不发一言,全靠着他沈德浅一个人演独角戏,这让沈德浅感到很惊慌。沈德浅认为现在必须要把方容挤到前台,以壮大声势,他的想法虽然好,可他忘算了很多很多。
沈继栋发出的是军报,偷窃军报是要被处以极刑的!不管能不能扳倒沈继栋,那个御史肯定要死在沈继栋前面。方容被逼进了死胡同,如果他拿出了沈继栋的密信,确实可以占据上风,纵使钱不离能做到舌灿莲花也挽不回局面了,真凭实据摆在面前,光靠狡辩是无用的,但方容自己也被毁了,枉顾下属的生死把证据拿出来,御史台几十个御史会怎么看他方容?无信无义的人还能有立锥之地么?如果他说没有,那么所谓的证据就失去了威力,这一次不拿出来以后更没办法拿出来,欺君之罪同样是死罪!
其实方容本身与钱不离并无仇怨,相反,还有提拔之恩,而方容之所以搜罗证据、召集同僚策划,只是因为与钱不离政见不同。方容认为钱不离是一个穷兵黩武的人,他认为这样下去姬周国会很危险,所以他想用要挟的办法迫使钱不离改变国策,中断与扎木合的交易,尽力不参与战争,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的稳定,他的矛头指向的是钱不离拟定的国策,而不是钱不离这个人。
“方大人……”沈德浅催促了一声。
方容用轻蔑的目光看向了沈德浅,他了解沈德浅,当年沈德浅是帝国大公爵沈涛的心腹,却在尉迟风云率军围剿沈、段二氏余孽时,反戈一击投靠了钱不离,带着族人们围杀沈涛的死党,沈德浅知道很多沈氏的秘密,有他出谋划策,尉迟风云的围剿进行得非常顺利。最后段氏一族被屠戮一空,大公爵的封号也被剥夺了,而沈氏一族却有大部分族人平安的渡过了劫难,沈德浅也因功被册封为外院吏部尚书。沈德浅以为凭他的功劳肯定能当上沈氏的族长,那么大公爵的爵位也就唾手可得了,谁知钱不离却一力栽培沈继栋,试图让沈继栋继承爵位,而他沈德浅却只当上了一个没有多大实权的外院吏部尚书。从此沈德浅对钱不离深有怨言,更是仇恨沈继栋,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发作的机会而已。所以这一次沈德浅上窜下跳表现得非常活跃,更是直接抛出了沈继栋的名字,方容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把个人恩怨放在国家大事前面的人,而他冒着恩将仇报的骂名也要迫使钱不离改变国策,正是他本心的表现。
“方容!”姬胜情喝道。
“臣在。”方容踏前一步缓缓说道:“回陛下,老臣只是听到了一些夹脊关的风声,并不知道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