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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坚强的革命者,但他对这种情况实在想不通,曾伤心地对我说:“东屏,我们一直讲要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他们哪里还有人道主义呢?我连一个战俘都不如了。”在这种喊天天不应,叫地地无声的情况下,我的心情非常矛盾。我早就想去找敬爱的周总理,但我得知周总理的处境也是非常困难,而且每天全国有多少事要他操心。海东也一再说,不要去麻烦总理。海东开始发烧了,我们没有治疗的药品,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的让海东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要文伯冒着被抓的危险,找到了王震同志,把海东同志被断药、断氧的这一紧急情况报告给他。王震同志不避风险,火速地将这个情况报告给周总理。四月十二日总理得知这一情况,他立即指示解放军总医院恢复了对海东同志药品和氧气的供应(周总理的指示现由中国革命博物馆办的《周恩来同志纪念展览》中陈列着),这样海东同志才算得救了。
林彪、“四人帮”为了进一步迫害海东,一九六九年一月,将大儿子文伯进行“隔离审查”;又将女儿徐红隔离,不准回家;我的大儿媳黄浦西也被“特殊照顾”送到河南总参“五七干校”。我实在无法,只好将两个孙女由阿姨带回安徽合肥和农村去。一个好端端的革命家庭,被拆得四分五散。家里还有一个病残的儿子。我和小儿子文连承担了全部家务。
一九六九年十月二十五日,由于林彪下达了“一号命令”,海东同志被强迫疏散到河南郑州干休所。我们到郑州后,什么东西也买不到,连油、米都不供应。我只好叫文伯从北京把家里的油、米、挂面运到郑州。就在送东西到郑州的途中,林彪死党刘丰派人去火车上抓文伯。幸亏文伯在车上及时发现了情况,才免遭逮捕,终于把急需的东西送到了郑州。随同海东到郑州的秘书,实为监视海东的人,他警告我说,如果文伯来郑州就要抓起来。因为这种原因文伯未能见到他日夜想念的父亲。在郑州他们不给药品,就连常服的酵母片也不给。我叫文伯给在江西的王震同志写信报告这一情况,王震同志极为关心海东,马上寄来急用药品,结果被在江西的林彪死党扣了。韩先楚同志得知海东没有药用,以警卫员的名字,寄来了一些药品。文伯未能见到父亲,他到武汉去找张体学、韩东山同志,请他们帮助给海东买药。文伯到武汉后,得知刘丰造谣说,徐海东在郑州要吃进口药、要吃九斤以上的老母鸡等。在郑州,王新不准干休所的老同志与海东来往,并要这些老同志与海东划清界线,说海东是“敌我矛盾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毕占云同志和刘彩霞大姐帮助我们买了点菜,就遭到了有组织的批判。
一九七三年,张体学同志告诉我,周总理主持解决河南问题时,林彪在河南的死党交待说,林彪给了他将“徐海东置于死地”的旨意。他采取断氧、断药、不治疗、不护理的方法将徐海东置于死地。事实正是这样的。在郑州海东住的房子是多年没有人住过的,一烧暖气灌了满地水,使海东患了重感冒,引起了肺炎。经一五三医院的李士峰大夫积极抢救,病情稍有好转。他们又把李大夫调回,把护士撤走。这样,海东的病就由肺炎发展成肺脓肿。我们要求从北京派医生来会诊,他们拒绝了。我们又要求在郑州请医生会诊,他们采取“拖”的办法,推脱说找不到合适的抗菌素。直到海东临终前才找几个人来会诊,郑州铁路医院一位姓宋的女医生提出了正确的治疗意见,可他们马上把她“轰”走了。海东就这样在林彪、“四人帮”一伙的迫害了,于一九七○年三月二十五日含冤去世了。海东逝世后,他们还规定:“不准登《人民日报》、不准登照片、不准写评价、不准送花圈、骨灰盒上不准覆盖党旗。”
三在林彪、“四人帮”进行篡党夺权的罪恶活动时期,海东同他们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
一九六九年国庆二十周年,海东同志为了党和人民的利益,作出了豁出去的准备,他想在天安门上见到毛主席时,把他对林彪一伙的看法当面揭出来。但是,林彪一伙扣了海东上天安门的请柬,剥夺了海东见毛主席的机会。海东遭受打击迫害时,反复教育全家说:“我相信总有一天,这些野心家、阴谋家们会暴露出来,肯定长不了。过去革命战争年代遇到的困难比现在大都战胜了,要相信我们党会战胜他们的。党和人民了解我,毛主席、周总理了解我,知道我徐海东是个什么人。我对党对人民问心无愧,我不怕半夜鬼叫门。但是,我身体不好,这一天恐怕看不到了,你们是能看到的。你们要永远跟着党,跟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走……”。海东讲的现在已实现了。一九七九年一月二十四日,党中央彻底为海东平反昭雪,并作了公正的评价;邓小平副主席亲自主持了追悼大会。海东,你可以含笑于九泉了。我和孩子们一定继承你的遗志,学习你的革命精神,把一切献给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
浅谈徐海东的军事指挥艺术 徐占权徐海东在长期的革命战争实践中,坚持从中国革命和革命战争的实际出发,紧紧依靠人民群众,采取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多次打破了敌军的大规模“清剿”、“围剿”等,体现出了他机智灵活、多谋善断、英勇顽强的革命精神和高超的军事指挥艺术。
一“诱敌深入”,“先疲后打”,是徐海东军事指挥艺术的显著特点。1935年4 月20日,蒋介石对鄂豫陕苏区的第一次大规模“围剿”失败后,又调集30多个团的兵力,对鄂豫陕苏区进行第二次大规模的“围剿”,企图彻底消灭红25军和摧毁鄂豫陕苏区。面对敌军的大举进攻,徐海东根据程子华所介绍的毛泽东提出的“诱敌深入”战略方针和红一方面军第一、第二、第三次反“围剿”胜利的经验,坚决主张采取“诱敌深入”、“先疲后打”的方针,充分利用苏区内的人民、地理等有利条件,最大限度地调动敌军,分散敌军,疲惫和沮丧敌军,造成和发现其过失,乘机消灭其一路或几路,以粉碎其第二次大规模的“围剿”。中共鄂豫陕省委采纳了徐海东的这一正确意见,并制定了具体的作战计划。6 月初,徐海东等率领红25军由湖北郧西二天门出发,北上商县地区,直插敌东北军第67军侧后雒南庾家河(今属丹凤)一带,迫敌改向北进。6 月中旬,徐海东等为了进一步调动、分散和疲惫敌车,率领红25军包围了商县县城,攻占了富水关,占领了青山街,并乘胜于16日袭占荆紫关,夺取了敌第44师的后方补给站,打乱了敌军的“围剿”部署,并使“围剿”之敌疲劳、沮丧,士气低落、逃亡、疾病严重,减员很大,特别是敌第44师多数连队都减员三分之一以上。紧接着,徐海东率领红25军西进,6 月25日进到鄂豫陕苏区边缘的黑山街,7 月1 日进入苏区中心区袁家沟口地区设伏,待机歼敌。7 月2 日,当尾追之敌警备第1 旅进入红25军的设伏地域后,徐海东指挥红25军突然向其发起进攻,毙伤敌团长以下官兵300 余人,俘敌旅长唐嗣桐以下官兵1400余人,缴获轻重机枪40挺,长短枪1600余支,胜利地粉碎了敌军的第二次大规模“围剿”。之后,徐海东在率部参加的直罗镇战役、东征战役、西征战役以及抗日战争时期的长江以北地区的作战,都坚持运用毛泽东提出的“诱敌深入”战略方针,实行先疲后打,连续取得了重大的胜利。
二实行游击战和带游击性的运动战,是徐海东指挥红军作战的基本战法,也是他军事指挥艺术的又一重要特点。毛泽东在总结红军反“围剿”作战的经验时,曾明确指出:“在没有广大兵力,没有弹药补充,每一个根据地打来打去只有一支红军的条件下,阵地战对我们基本上无用的。阵地战,对于我们,不但防御时基本地不能用它,就是进攻时也同样不能用。”对此,徐海东有深刻的感受。
1932年11月12日,中共鄂豫皖省委由于受以王明为代表的“左”倾冒险主义错误的影响,忽视了敌大我小、敌强我弱的中国革命和革命战争的基本实际,对中国革命和革命战争的长期性、艰巨性认识不足。他们为了实现中共临时中央制定的一省或数省首先胜利的冒险计划,对鄂豫皖苏区第四次反“围剿”失利后的形势做了错误的估计,“把一省胜利放在夺取省城和中心城市的基点上”。他们错误地认为:敌军对鄂豫皖苏区的第四次“围剿”,“已经走入失败的地位”,“农村中苏维埃政权已经巩固起来”,我们今后的总任务是消灭苏区内的敌人,“夺回中心城市,迅速的与鄂东北、豫东南、皖西北的苏区的游击战运动战打成一片”,“恢复整个鄂豫皖苏区”,“争取一省数省首先胜利,造成战胜帝国主义的先决条件”。郭家河战斗胜利后,省委又错误地认为:在鄂豫皖苏区的敌军已处于守势,红军进入“反攻时期”,要求红军实行冒险进攻,迅速夺取中心城市,以实现革命在一省或数省首先胜利。并于1933年3 月7 日发出《鄂东北通讯》,号召苏区广大军民“趁热打铁”,“夺回中心城市”,“首先夺回七里坪、红安县、新集、宣化店”,“恢复整个苏区”。徐海东认为这是一个完全脱离鄂豫皖苏区实际的决定,坚决反对冒险进攻七里坪等中心城市。他指出:“围剿”鄂豫皖苏区之敌总兵力这时仍有15个师零4 个旅,加上地方反动武装,超过红25军近20倍,敌大我小、敌强我弱的基本形势并无改变;苏区的全部城镇和交通要道及广大农村仍被敌军控制着,敌军仍在加紧构筑堡垒,不断进行“追剿”、“进剿”、“清剿”,红军的处境仍然十分险恶;七里坪是鄂东北地区的重要集镇,南有大小悟仙山(亦称大小雾咀山),西、北有倒水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特别是敌军于1932年12月占领七里坪后,即在其周围加紧构筑碉堡、围墙、壕沟,设置鹿砦、铁丝网,构成了坚固的防御体系,对红军的进攻造成很大威胁,尤其是红军没有重武器,难以攻克。他坚决主张实行运动战,在运动中不断调动敌军,并根据敌情的变化,适时变换作战方向,趋利避害,创造战机,打击敌人,削弱其有生力量,积小胜为大胜。
然而,省委拒绝采纳徐海东的这一正确意见,贸然命令红25军于1933年5 月2 日向七里坪发起围攻,至6 月13日,历时43天的七里坪战役宣告失败,红25军虽予敌以重大杀伤,但部队却折损过半,遭受了严重的损失。随后,又在鄂东北、皖西北中心区保卫战中,又遭受了很大的损失,鄂豫皖苏区的革命形势更加严峻。错误和挫折教训了中共鄂豫皖省委,使其深刻地认识到“我们这些严重错误,使革命受到严重的损失,确实是山于没有彻底了解四次‘包剿’以前省委的‘左’倾错误所形成的”。10月16日,省委召开了第三次扩大会议,全面检讨了省委的工作,作出了关于党、政权、红军、群众丁作等方面的决议,制定了新的斗争方针,并坚决表示今后要“洗心革面,重新做起”。徐海东按照省委确定的新的斗争方针,会同吴焕先等率领红25军等,采取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广泛实行运动战,纵横驰骋于鄂豫皖3 省广大地区,先后胜利地进行了长岭岗、太湖等战斗,打破了敌军3 个月“围剿”汁划,恢复和开辟了朱堂店、陶家河根据地,显示了运动战的强大威力和徐海东的高超军事指挥艺术。
徐海东在指挥红军进行运动战中,打击的目标主要是运动之敌或立足未稳之敌。在七里坪战役之前,他在军长吴焕先、政治委员土平章的领导下,乘敌第35师孤军冒进、装备较差、情况不熟、立足未稳之机,指挥所部会同友邻部队在河南光山西南的郭家河(今属新县),全歼其第103 旅第205 团及其第104 旅第207 团2 个团,取得红25车重建以来的首次大捷,给大规模划区“清剿”之敌以沉重打击,极大地鼓舞了鄂豫皖苏区军民的斗争决心和胜利信心。
另外,当着敌人处于分散防守状态时,徐海东即采取围点打援的战法,调动敌于运动之中予以歼灭。劳山战斗的胜利就是其中之一。1935年9 月15日,他同程子华率领红25军长征到达陕比苏区后,于18口同陕甘红军合编为红15军团,他任军团长,程子华任政治委员,刘志丹任副军团长兼参谋长。9 月26日,蒋介石发现红25军到达陕甘苏区,并获悉中共中央正率领红一方面军主力兼程北上,惊恐万状。为了阻止红一方面军同红15军团会师,并消灭红军于立足未稳之际,他在西安设立了西北“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