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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全传-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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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那巡检请了个安,笑容满面地说:“多谢大人栽培!”

等赖汶光他们一走,那巡检随即吩咐手下,关闭闸口,任何人不准通过。

这一来,叶、杨两军与邵伯镇巡检,必有纠纷发生,使得赖汶光更能从容处置,沿途打听到确实信息,吴毓兰带兵驻扎在扬州城外瓦窑铺,于是问清了路,冒着大风雨,直投瓦窑铺而来。

一到了那个运河东岸的小镇上,要找“吴大人”就容易了。赖汶光一行先投旅店,换去湿衣,略略休息一下,雨也住了,便即上街望着灯火明亮之处走去。到那里一看是座庙,门口架着两盏三脚竹架的大灯笼,一面是栲栳大的一个“吴”字,一面标明吴毓兰的头衔:“三品顶戴江苏即选道华字营统带”。灯笼旁边,站着数名持刀的卫士,见有一群人来,随即大声喝住。

“你们,”为头的一名把总问道,“七八个人成群结队,深夜在街上游荡,是干什么的?”

“特为来见吴大人。”仍旧是曾冒充武官的那名捻军,用卢州府口音回答。

“你有什么事要见我们大人?”

“奉叶大人之命,见吴大人有机密军情禀报。”

“是那位叶大人?”

这时赖汶光开口了:“有紧要书信在此,请递了进去,看吴大人是不是传见?”说完,贴身取出一个封缄严密的信封递了过去。

那把总说一声:“等着。”拿了书信去呈递。

吴毓兰接到手一看,封面上只写着一行字:“吴大人印毓兰密升。”拆封往外一抽,一张名刺掉在地上,把总替他捡了起来,顺便看了看,就象被黄蜂螫了手似的,身子一哆嗦,失声喊道:“唷!”

见他神色有异,吴毓兰赶快抢到手里一看,名刺上写着三个字:“赖汶光”,不由得也是一惊,急急问道:“来了有多少人?”

“七八个。”

“这封信是谁交给你的?”

“一个老百姓打扮的,有五十岁左右。”

“是什么口音?”

“是,”那把总想了想答道:“两广口音。”

“那就是了。”吴毓兰说:“你别忙!”他定神想了想说:“请进来!”

“是!”

“慢着!”吴毓兰摇摇头,“你办不了这件事。赶快去请杜参将来!记住,不准你多言多语。听清了我的话没有?”

那把总也知道这是极要紧的一件事,连声答应着,去把参将杜长生请了来。

匆匆说了经过,吴毓兰认为事太突兀,交付杜长生两件任务:第一件是立即出队,巡查水陆关口,防着赖汶光后面还有大股捻军混进来;第二件是赖汶光的来意莫测,看样子是来投降,但亦难保没有别的企图,需要预先防备。等杜长生一走,吴毓兰才吩咐那把总,将“来客”先让到守卫的屋子里休息,茶烟招待,他要借这一刻工夫先看完赖汶光的“禀帖”。

打开来看不到几行,吴毓兰便觉耳根发烫,就象为人说中了隐病那样……淮军将领的毛病,纵兵殃民,争功诿过,假报胜仗,吃空自肥,以及贪生怕死,无不在赖汶光的措词尖刻的指责之下。

最后提到他的投降,自道不指望还能留下一条命来,只望吴毓兰能够把他投降的经过,据实上达朝廷,同时也提出了“不受辱”的要求。

越是如此,越见得他的投降有诚意,而多少红顶花翎的大官,他不屑一顾,独许自己为贤,这出于穷寇的“青眼”,使得吴毓兰自己都辨不出是何滋味?定神细想一想,唯有公事公办,法内施仁,照这八个字来处理这一场始料所不及的功劳。

于是他一面派人召请幕友来商议,一面传令把赖汶光带上来。

“赖汶光投降。请吴大人替我作主。”赖汶光和他的从人都跪下磕头。

吴毓兰站着受了他的头,同时伸手虚扶了扶,“起来,起来。”他说,“你的禀帖我看过了。我不难为你!”

“谢谢吴大人。”赖汶光的神情很激动,“汶光唯求速死!”

“我知道你的心境,你先好好息一息。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给你一个痛快!”说到这里,吴毓兰喊道:“来啊!给带下去,好好安置!”

于是赖汶光被安置在一座与外隔绝的跨院里,吴毓兰派了他的亲信看守,关防极其严密,而起居特别优待。一宵过去,第二天早晨拿了笔砚来,让他写“亲供”,赖汶光趁此机会,又把淮军大骂了一通。

吴毓兰把他的一个禀帖,一份亲供拿在手里,颇感为难。照幕友的建议,这两个文件不必报上去,免得“上头”看了不高兴。同时也不必说老实话,赖汶光“就擒”,东捻就算平服了,九转丹成,那是多大的战功?何苦有机会而不铺张?

“话是不错!”吴毓兰心想,如果照此办法,不也就跟赖汶光所痛骂的那些人一样了吗?因而欲言又止地,极费踌躇。

商量的结果,吴毓兰先办了个简单的公事,飞报李鸿章。

这时禀帖和亲供的内容已经泄漏了出去,各营官兵都以此为话题,议论纷纷,吴毓兰得知这种情形,觉得隐瞒真相,甚为不妥,决定照实呈报。

很快地,李鸿章派了一名文案到扬州,传达秘密命令,要吴毓兰重新呈报,主要的是要湮没赖汶光的禀帖和亲供,同时也不能说他自行投降,是为官军四路兜剿,力竭就擒。

到此地步,他也就不必再坚持原意,反正已经照赖汶光的话做过,可以问心无愧。于是跟派来的文案商量着另拟了一通公文,让李鸿章据以出奏。

当然,等李鸿章奏报出去,又有一番改动。吴毓兰的原禀是说,赖汶光一到扬州东北湾头地方,他接得消息,立即出队迎击,捻匪四散溃逃,官军分兵四路追截,亲自督饬游击梅宏胜、吴辅仁,参将杜长生,沿运河追杀,遇贼於瓦窑铺,其时正大风雨,昏黑莫辨,混战到五更时分,捻匪看见官军四面包围,无路可逃,于是“纵火焚屋,冀乘之以逸”。官军冒火冲进,吴毓兰在火光中看见一个“骑马老贼手黄旗指挥”,知道他是捻匪头目,就连发数枪,把他连人带马,击倒在地。擒获一问,才知是逆首伪遵王赖汶光。

如果照此一报,生擒赖汶光的功劳以吴毓兰为首,就会冲淡了刘铭传他们的战功,所以李鸿章出奏,极力表扬刘铭传等人的战功,以及一路南追,如何奋勇,以致赖汶光穷无所归,然后把吴毓兰轻描淡写提一笔,仿佛刘铭传打到那个样子,赖汶光已经半死不活,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把他抓住。

到了年底,京里赏功的谕旨颁到了,膺懋赏的第一个是刘铭传,赏给三等轻车都尉,其次是李鸿章、郭松林、杨鼎勋、善庆,都赏次轻车都尉一等的骑都尉世职。所不同的是,李鸿章原已封了伯爵,加给骑都尉的世职,便有两个儿子可以承袭,同时伯爵并有别的世职,承袭的次数便可加多,只要大清朝皇祚绵长,李鸿章的第十九代子孙,也还是“肃毅伯”,不过此刻他连一个儿子都还没有。

最“实惠”的是潘鼎新和张之万等人,都赏了头品顶戴。此外淮军出力将领,以及与剿治东捻直接有关的大员,无不连带叨恩。曾国藩和安徽巡抚英翰,也是赏给世职,丁宝桢和曾国荃都开复了革职的处分,比较委屈的是刘长佑,当过“疆臣之首”的直隶总督,被革了职降为三品官儿,此刻亦不过赏加二品顶戴。

但最委屈的却是吴毓兰,上谕上根本就不提他的名字,更谈不到奖赏。这使得李鸿章很不安,他心里明白吴毓兰虽未生擒赖汶光,而赖汶光却非吴毓兰不降,倘或赖汶光潜逃无踪,或者悄悄自尽,生死成谜,东捻就不能算是全部肃清,这一层关系到全局的结果,他不能不承认吴毓兰的功绩。于今赏功诏令,独独吴毓兰向隅,怕他心里不平,把实际情形散播出去,会引起很大的纠纷,所以急着要加以安抚。

于是他又派了一名幕友,专程到扬州去看吴毓兰。出人意表的是,吴毓兰的态度异常平静,丝毫没有怏怏不满之意。

屏人密谈,那名幕友表达了李鸿章的关切和安慰,说吴毓兰受了委屈,希望不必介意,等一过了年,李鸿章就会保他,好歹要给他弄一个实缺。

“多谢爵帅的美意。”吴毓兰答道,“我亦不敢贪天之功。

反倒是这样子,能让我安心过个年。“

还怕他是矫情,那幕友不能不问一问明白:“这倒有请教。”

“说句实话,赖汶光总算看得起我,拿他的性命来换我的顶戴,自觉不是滋味。”

李鸿章的幕友,自然都是很读了些书的,能够体会吴毓兰的心境,此中有个“义”字在内,所以深深点头称是。好在他此来是衔命安抚,只要吴毓兰心无不平,不会闹出事来,他非所问,因而敷衍一阵,第二天就赶了回去复命。

这时李鸿章已回驻山东济宁。腊鼓声中,将星云集。从乾隆五十五年,高宗八十岁那年最后一次出巡,登泰山、谒孔陵以后,济宁城内,从末见过这么多的红顶子,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兵,好的是打了胜仗,不会象溃败官兵那样骚扰。

又是胜仗,又是过年,当然要发恩饷。不论湘军、淮军士兵饷多饷少,要看长官用度的奢俭,手面的松紧。带兵官还有一个彼此相传的心法,士兵的饷就算全数领到了,也不可发足,说是弟兄一有了钱,喝酒打牌逛窑子,就不肯拚命打仗了。至于那些扣着的饷,要留在紧要关头,作为招募死士选锋之用。现在东捻剿平,李鸿章已立即开始裁遣的计划,仗不必打了,发饷不该再打折扣,传谕粮台,每人发欠饷两个月,恩饷一个月。还有三个月欠饷,他已经找新任江苏巡抚丁日昌,仿照左宗棠的办法,在上海“借洋帐”。关税已为左宗棠捷足先登,奏准作为借洋帐的担保,亏得还有水陆关卡,见货抽税的厘金可用来还债,所以这笔洋帐一定可以借到,供他以发欠饷作路费来裁撤淮军。

驻在济宁四周的军队,过了很热闹的一个年,钦差大臣行辕,也是日日大排筵宴,慰劳庆功。李鸿章表面上兴致很好,暗地里心事重重。第一件是李允、任三厌等人,逃到盱眙,正为李昭庆包围,将次就歼时,忽然李世忠开圩收容,说是奉了安徽巡抚英翰的命令招抚。接着,果然是英翰派了差官,拿着令箭把李允、任三厌这几个匪首捉了去,据说要由李世忠带着他们到山西,去招降由陕西逸出的西捻张总愚。李鸿章深知李世忠就靠不住,怕英翰受愚,别生枝节,依然要牵连到他身上。

第二件是裁遣淮军尚未奉旨,刘铭传却已坚决求去,酒后的牢骚极多。此外郭松林、潘鼎新也要请假回籍,变成把办理善后的一副千斤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肩上。

转眼就是同治七年,大年初一上午,淮军将领正替李鸿章拜完了年,突然兵部“六百里加紧”的专差到了,打开廷寄一看,不准李鸿章缴销关防,裁遣淮军亦只准了一半,淘汰老弱,得力可用的,仍当留营,接下来又说:

“河北防务吃紧,刘铭传所部,最为得力,着饬该提督将所部稍微休养整顿,即移得胜之帅,驰赴豫省,相机防剿,毋令晋捻得以奔突。至将士久役于外,敌忾同仇,朝廷既悯其劳,且嘉其勇,未可遽萌退志,着该大臣加意拊循,以示体恤。”

淮军大将中,就是刘铭传去意最坚,偏偏朝中就挑上了他,然而这又不是铭军一支的调动,不准缴销钦差大臣的关防,则意味着打了东捻还要打西捻,这在李鸿章也是万分不愿的事。

“还是饶不过我,饶不过淮军!”他向部将问计,“大家看,如何才搪得过去?”

“这个仗不能打!”

是刘铭传第一个发言,他解释了这个仗不能打的道理,第一是事权不专——张总愚已由山西窜河入南卫辉一带,预备由大名府进窥河北。此刻奉诏保卫京畿的军队,有直隶的直军、河南的豫军、安徽的皖军、山东的东军、山西的晋军、黑龙江的马队、崇厚的洋枪队、神机营荣禄的威远炮队。而被李鸿章指为“放贼出山”的陕甘总督左宗棠,由陕西追到山西,却又精神抖擞地上了一道奏章,说山西泽潞一带,积雪难行,决定不避艰险,由平阳向西,横越太岳山,出峻极关这一条捷径,直趋邢台等地,往南迎击。这么许多将帅在大河南北,论资望,接刘长佑而任直隶总督的官文为首,论办事,左宗棠跋扈而不替人留余地是出了名的,此外那些旗营的统领,没有一个没有来历,谁也惹不起,所以淮军一去,吃力而不讨好。

“还有饷!”刘铭传说,“打东捻跟两江有关,两江筹饷,犹有可说,此刻去打西捻,跟两江风马牛不相及,所以两江筹饷,一定不会痛快,饷源不继,这个仗怎么打法?”

这一层,李鸿章比刘铭传更清楚。不过他只谈别人,不谈自己。刘铭传是奉旨驰赴河南会剿,粮饷用不着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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