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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做法,把所有军队都集结在一切,以一个村子为核心,在四周搭建房屋营寨,并且派出骑兵远遁十余里,防止敌人再次袭击。
忙忙活活到了中午,却发现本该出兵的福余卫却还没动静,那些蒙古骑兵还在遛马打猎,本来阿敏就对昨天他们明明距离最近,机动能力最强却不来支援导致女真损失惨重感到极度不满,当下就气儿不打一处来,来找哈不出兴师问罪来了。
却没想到哈不出一推二五六,竟是摆出一副泼皮破落户的嘴脸,让阿敏无可奈何。
他甚至已经有了翻脸的想法,但是想想现状,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来。
士卒损伤三成,战斗力已经是大损,虽然还没到崩溃的程度,但是现在要和蒙古人血拼一场的话,是不是对手且不说,反而会被武毅军给捡了便宜。
进退两难。
见到阿敏准备离开,哈不出却又是露出了笑脸,道:“阿敏,其实我有一个计策,你要不要听听?”
阿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洗耳恭听!”
他对哈不出甚是了解,知道这个看似粗豪的蒙古大汗,实际上是一个很有心计,很会算计的人物,这一点,从刚才他那般厚颜无耻也就可以看出一二来了。他的计策,说不定还有些用处。
反正现在刚毅大将军昏迷,阿敏虽然可以暂时指挥这些女真大军,但是如果要真的有什么大的调动的话,众将也不会真听他的。也就是说,在刚毅能理事之前,女真大军只能耗在这里,哪儿都去不了。
既然如此,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哈不出伸出一个手指头,道:“就一个字儿,拖!”
“拖?”阿敏眼中精光一闪,道:“怎么说?”
“来,咱们出来说!”哈不出却是拉着他走了出来。
福余卫的大帐就扎在田野上,出了营帐,满眼都是绿色。
“阿敏万户,你看这些东西!”来到帐外,哈不出指着远处那连绵不尽,像是一片绿色海洋一般的玉米幼苗道:“可认得这些东西么?”
阿敏上下打量了打量,他也算是女真之中的博学之士,对于农作物也有些了解,但是却还是没认出这些东西是什么。
“却是看不出来的,可是如麦子一般的什么庄稼?”阿敏猜测道。心中暗道这哈不出在搞什么鬼?
哈不出鼓掌赞道:“不愧是海西三杰中最富盛名的阿敏,猜得不错,这些东西,都是一种名为玉米的庄稼的幼苗。”
“玉米?”阿敏怔了一怔,他从未听说过这等东西。
“不错,正是玉米!阿敏你肯定未曾吃过吧!”哈不出笑呵呵的问了一句,没等阿敏回答便继续道:“这东西,我却是吃过的。这种玉米,听说乃是海外极东之地传过来的,本来是在扶桑有不少,武毅伯不是去过一次扶桑么?便带回不少来!要说这玉米,可比麦子强多了,听说产量高,也好伺弄,现在我们福余卫领地就种了不少。这玩意儿结出果实来是一个个的玉米棒子,就跟麦穗差不多,不过可要比麦穗大多了,跟纺锤一般!上面能搓下来不少玉米粒,有豆子大小,那玉米粒,可真是漂亮啊!这汉人起名字起的当真是极好的,玉米玉米,一点儿都不差,真就跟玉一样。那味道,也是极好!”
哈不出砸吧砸吧嘴,似乎还在怀念吃过的美味:“这玩意儿能烙饼,能熬粥,还能煮了吃,玉米棒子那个甜啊!喝,可真是好吃!”
阿敏隐隐猜到了什么,道:“您的意思是?”
“拖!”哈不出道:“我吃过的玉米,都是跟武毅军做生意得来的,他们很有不少,听说去年就在山东种了。看这个样子,今年武毅军应该是把下面所有的土地都让人种上玉米了,阿敏万户,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粮食?”阿敏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
“不错,粮食!大量的粮食,几十万亩地产出来的粮食!”哈不出眼中爆射出掩不住的贪婪:“刚毅大将军跟我说过,要把这些庄稼都毁掉,让我给坚决拒绝了。”
“我已经派人四处查看过了!”哈不出道:“镇远府周边,全部种满了玉米,足足有百多万亩!百多万亩,你知道是什么概念么?”
阿敏摇头。
哈不出深深吸了口气,道:“如果那个去往福余卫交易的军官没骗我的话,百万亩玉米,产量就是五百万石!”
“五百万石?”阿敏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不错!而且有可能还更高!”哈不出道。
阿敏看向这些的绿色幼苗的眼神中也顿时充满了贪婪,五百万石啊!这是什么概念?三姓女真加起来人口也不过是百多万人,一年所需要消耗的粮食的总量也不到这个数儿。
他心中更是对这种名为玉米的幼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有了这些粮食,哪怕是攻击镇远府这一次什么都没捞着,也帮着族人解决了粮食问题!更何况,这些玉米产量如此之高,自己族人也可以种植。
哈不出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你看,武毅军全员都撤入了城中,这些村落也空了,百姓都被撤走了,但是庄稼却没有毁。说明他们对于这些玉米还是极为看重的,定然是不会放弃。玉米成熟的时候是九月,你说,若是等他们发现到了那时候,便宜了咱们,他们会怎么办?”
阿敏眼神一缩:“唯有出城一战!”
“不错!”哈不出哈哈大笑道:“以武毅军的兵力,不依靠坚城,正面作战,能是咱们蒙古女真联军的对手么?所以说,咱们根本不需要打,只需要等着,等到那一曰,自然就成了,阿敏万户,你说对不对?”
阿敏心中盘算一阵,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大汗高明!”
阿敏回到大营之后,立刻传令诸军,分派任务,搭建房屋,安顿伤员,寻找水源,建造厨房。又是专门派人进山捕猎,下河抓鱼,竟是摆出了一副在此常住的架势。自然有些女真将领不解,去找阿敏问询,阿敏向他们言说之后,众人也是信服。
而之后,女真更是和蒙古联合,派出百人一队的小股游骑兵,除了东面城墙紧邻阿速江过不去之外,其他的三面城墙都是派出游骑兵四处巡逻。这些游骑兵足有百队,人数极多,像是一张天罗地网一般,把镇远府给牢牢地罩住,城内有什么变故他们不得而知,但是一旦城内军队有出城的迹象,他们立刻就能发现,很短时间内就能禀报给阿敏和哈不出。
而他们距离城墙又足够远,大炮也打不着,城内的守军若是出城来杀,他们便落荒而走,若是守军穷追不舍,则立刻就是周围的游骑兵都聚拢过来,然后将追出来的守军围而歼之!
如此三番之后,连子宁也看出来端倪,所幸也不派人出来了。
从这一曰起,镇远府和外界的联系完全中断,女真和蒙古联军开始了围而不打的战略!
(未完待续)
四五一 前夕
一队百余人的蒙古骑兵从距离镇远府西门最外围那座巨石城堡不过是二百余米的距离纵马奔驰而过,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大声的吆喝着。
巨石城堡上面的守军连点儿反应都没有,既没开炮,也没打枪。
见此情状,那些福余卫的骑兵们气焰更加嚣张,幺幺怪叫着,还冲着城墙上指手画脚的破口大骂,折腾了足足一盏茶时间才离开。
“艹你娘!”杨飞把眼睛从燧发枪的准星上挪开,他驻守的位置是巨石城堡的最上层射击口,刚才那些福余卫骑兵在不远处纵马奔驰的时候,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可惜那些福余卫骑兵也贼得很,在被打死了不少之后也学乖了,不但保持在一个燧发枪射击颇为无力的距离,而且始终都在纵马奔跑,也没停下来过,这让他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看这些福余卫骑兵去得远了,杨飞嘴里骂了一句,悻悻的放下了步枪,回头向一边的袍泽发牢搔道:“都得半个多月了吧!还这么耗着,他们也不打,咱们也不打,就这么死耗着,算他娘的什么事儿啊!让人生生烦死!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的,就容这些狗鞑子这般嚣张?”
旁边也趴在射击口上的那名燧发枪手贼兮兮的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个炸雷般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来:“杨飞,你个逼孙子,你说啥?”
杨飞心里一跳,嗖的一声便跳了起来,身形挺得笔直,小声道:“大人,俺没说啥!”
“没说啥?俺咋听到你说啥了呢?”小旗刘泉走到杨飞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不善。
刘泉身量颇高,却也够胖,浑身上下圆滚滚的,一身的肥肉,就这身板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武毅军队伍来的。
看到刘泉的目光,杨飞心中暗暗叫苦。
说起来,他们两个也算是熟识,两人都是山东宁津县人,还是街坊,不但是街坊,而且还是邻居。不过这邻居关系可不大友好,曾经因为杨飞家的巷子占了刘泉家的菜地而产生纠纷,两家人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架,打的狗脑子都快出来了。
结果杨飞家里在本地势力颇大,很有些人脉关系在里面,纠结了好多人过来寻衅找事儿,而刘泉家是从江西迁过来的,在本地没什么根基,人单力孤,于是就吃了亏。
又被人家占了便宜,去理论反而被一阵暴打,刘泉家自然是愤恨在心,不过也是无可奈何。后来武毅军六县征兵,两人就一起参了军,不过一年时光匆匆而过,明显是刘泉运气更胜一筹,已经是小旗了,而杨飞还是个大头兵,于是,刘泉时常找事儿点画一下杨飞自然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这就是军队,一个赤裸裸的,现实的,真正的军队,任何一支军队里面阴暗面都是存在的,绝对干净的可能只有传说中机器人的军队了。
不过武毅军军规森严,刘泉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欺压他,只是找茬寻衅。
杨飞心知自己背地里说小话刘泉手里只怕又得吃一次挂落。
刘泉上下打量着他,冷笑一声:“背地里非议上官,扰乱军心,罢了,本官也不从重处罚你,第二条就给你免了,就按非议上官来算!你你,给我抽他十鞭子!”
“是!”两个士卒应了一声,夹起垂头丧气的杨飞便走。
“众位兄弟!”刘泉四面扫了一眼,拍拍手,把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道:“俺穷苦人出身,也没读过多少书,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是有句话却知道:咱们当兵吃粮的,就是得听话!上官让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上官做什么,肯定都有自己的考虑,不是咱们这些当小兵子的该想的!”
“都听到没?”刘泉一瞪眼,大声道。
“听清楚了!”众人轰然应道。
刘泉点点头,背着手晃晃悠悠的上去了。
过了拐角,他也是啐了一声,低声嘟囔道:“娘的,在这儿呆了半个月了,也不让打仗,也不让回城,上头怎么想的?”
围城已经有半个月了。
蒙古人和女真人围而不攻,只是一个劲儿的挑衅袭扰,而且做得越来越过火——他们一开始只敢在数里乃至十数里之外远远的过去,而现在,在逐渐摸清了大炮和步枪的射程之后,胆子越来越大,就像是刚才,已经摸到距离巨石城堡不过百步远的所在了。而武毅军确实也没什么法子,对手目标太小,速度太快,大炮打不着,而步枪打的话,又是有点儿远。
这些鞑子的行径越来越过分,也让城头和巨石城堡上的军人们心里那一股邪火儿越来越大,尽管没多少人敢公开说,但是不少人心里已经是有些想不通——咱们就这么下去?
但是上层的军官却都是没什么反应,就连脾气暴躁出名的'***'金都没动静儿,他手底下一帮年轻军官鼓捣他去请战,让他给一阵臭骂骂的臊眉耷眼的,再也不敢张嘴了。
这种微妙的反应就此持续了半个多月。
连子宁站在镇远府的东城墙上,极目远望。
镇远府的东城墙,倒不如说是一道拦河坝更贴切一些,高耸雄壮的城墙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阿速江水。
这条曰后成为中华东北界河的大江,刚刚经历了一个多雨的夏季,再加上春夏时候,冰雪消融,因此水量极大,再加上今天天气有些阴暗晦涩,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所以从连子宁这里看去,竟是看不到尽头,尽头只有一片白茫茫,雾蒙蒙。
站在这里,可以听到如同巨大瀑布一般轰隆隆的水声,就在北边不远处,阿速江便汇入松花江。
原来的喜申卫,东城墙和阿速江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连子宁兴建镇远府之后,把城墙直接扩展到了江边——这样一来,不但使得镇远府的东城墙无懈可击,大大减轻了防御了压力,更是筑起了一道拦河大堤,把每年都要定期泛滥的阿速江这一河段给遏制住了,使得百姓可以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