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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足够的兵力调到云南,所以很多方面只好迁就卢汉。
在此之前,以卢汉为代表的地方势力,和以何绍周为代表的中央势力,在云南
闹得不可开交。何绍周是黄埔一期学生,不但得到蒋介石的信任,更由于是何应钦
的过房儿子(何应钦没有儿子,便把这侄儿当成自己的儿子),一向骄横跋扈,看
不起卢汉这个彝族将领,想把卢汉挤走,由他兼任云南省主席。所以他同卢汉表面
上虽然敷衍一下,而背后则对卢汉动辄讥讽辱骂。这个国民党政府中的〃行内〃,
公子哥儿习气很重,整天不是打猎,就是打网球、打牌和玩女人。他的〃三打〃朋
友,如驻昆明各中央机关的负责人和驻昆明的一些外国领事,对卢汉不满意的与失
意的云南军政界人员,以及一些大商人等,都是一边陪他玩,一边替他出谋划策对
付卢汉的。
我一到云南,马上就和何绍周连成一气,帮他搞反对卢汉的活动。加上我也爱
好打猎和打网球,所以很快就成为他的〃两打〃朋友。何绍周这个人没有政治头脑,
一味只想升官发财。他到云南很快就大发横财,主要是做鸦片生意。在云南花一万
元买的鸦片烟运到上海,可以卖上百万元,运到香港卖的钱更多。以他当时的地位
和社会关系,每月只要做上一次这样的买卖,收入就很惊人了。他刚到云南,没有
自己的房子,借住云南旧军阀刘治陆的一座相当大的花园洋房,还觉得不好。他当
警备总司令几个月后,便决心用几千两黄金修建一所豪华住宅,准备在云南作长久
打算,没有到房子刚落成,还没有搬进去住,就被调走了。他任警备总司令期间,
不但残酷镇压云南人民民主运动和学生爱国运动,他自己还是一个随意开枪杀人的
恶魔。
我常陪他一道在离昆明几十百把公里的地方去打猎。有次我的汽车出了点毛病,
他邀我上他的车。在路上,我亲自听到他吩咐司机,不要为了避让在公路上行走的
人畜而把车翻到悬崖下边去。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说:〃你没有看见山区公路
上翻的车吗,十有八九是因为避让人畜而把车开到山沟里去的;不避让,一直撞过
去,就可以避免翻车的危险。〃我说:〃那不会把路上的人畜撞死撞伤吗?〃他笑
着说:〃是我们的命重要,还是他们的命重要?〃
平日我们出猎,总是爱坐敞篷车,这样就可以随时射击在公路两旁发现的鸟兽。
有一次,他买了一辆崭新的小轿车,想试一试走长途的功效,便邀我一同乘新车去
嵩明附近行猎。回来时,天快晚了,他急于赶回,一再催促司机快开,不料在一条
不宽的支路上,赶上前面一辆十轮军用大卡车故意不让路,老在路中心行驶,一再
按喇叭,也不肯让。司机几次企图强行超越,那辆军车的驾驶员在小车刚要越过时
故意把车向左边挤过来,差一点把我们挤到山沟去,所以不敢再强超。何绍周气得
在车内大骂,后来走到一处宽敞的地方,小车一下超了过去。何绍周便要司机把车
在马路中间一停,后面那辆军车也只好停下来。因为跟在我们后面一辆装有卫士的
车还没有赶来,我和何绍周以及他的一个副官都穿着打猎的服装,那个军车司机以
为是几个有钱的大商人,他便质问小车司机为什么挡住去路?何绍周立即跳下汽车
拔出手枪,骂道:〃老子要你的命!〃我当时还以为他只是吓唬一下那个军车司机,
没想到他真的朝着那个人开了一枪,把那人的手臂击伤。那个军机司机一看这情况,
转身就向路边树林里跑,何绍周追上去又开一枪,没有打中,那人就消失在树丛中
了。
等后面的卫士赶来,何绍周还想要他们去抓那个人,因天快黑了,才气冲冲地
回来。一到家,他就叫副官打电话把那个汽车兵团的团长找来,骂了一顿。我一问,
原来那个团长是他叔叔何应钦的一个老司机,慢慢提升到团长的,所以对他毕恭毕
敬,甘于受辱。我临走时,劝他以后不要再这样。他满不在乎地说,这次算那小子
走运,留他一条命。他还很得意的说,有次他在广西公路上遇到这样的情况,连开
两枪便把那个司机打死了。由于他在云南无恶不作,弄得天怒人怨。他调走后更是
对卢汉痛恨万分,除到处以云南旅外人士名义散发谩骂卢汉的〃白头帖〃外,还托
人带给我几百份,要我替他在云南散发。我为了不把和卢汉的关系弄坏,便把这些
东西都销毁了。
警备总司令部没有撤销时,保密局云南站得到有关地方人民武装活动的情报,
可以请警备司令部马上调兵去围攻,也可以请他们出面去拘捕嫌疑人士;抓错了也
没有关系,不但何绍周本人极力支持我在云南的活动,警备总司令部军法处长丁龙
恺,是抗战初期我任湖南常德警备司令部稽查处长时运用过的人,我关照他做什么
他都可以去做。自警备总部撤销后,虽然我还可以通过云南省站领导的公开特务机
关云南省警务处、昆明市警察局及所属刑警大队和省政府调查室去执行任务,但是
这几个机构都受卢汉辖制,都得接受卢汉的指挥。
有一次,云南地方人民武装滇桂黔边区纵队有一部手摇发电的无线电收发报机
损坏了,派人送到昆明修理。军统特务昆明组向我密报这一情况后,我决定等来人
去取报机的时候予以逮捕。一星期左右之后,电机刚修好,我便通知刑警队准备几
个队员,听候捕人。我没有将这次任务和捕人的地点告诉刑警队,怕他们走漏消息,
只说到时由昆明组的人带他们去。到了那天,果然将人连同机器一道捕获。经审讯,
那人承认是〃边纵〃的。我想通过这一线索追究下去,以便更详细地了解一些有关
〃边纵〃的情况而没有把这人送往重庆。
还有一次,卢汉的旧部、曾任营口市长的XXX,营口解放时他被活捉,经解放军
教育一个时期后释放。他回到昆明,宣传解放军如何优待俘虏等政策。我便要昆明
市警察局长王巍将他扣押起来。第二天,王来见我,说卢汉打电话质问为什么逮捕
XXX,并命令马上释放。他回答是我要他拘留的,卢汉才没有说什么。王希望我把这
一情况向卢说明,免得使他作难。我便马上去见卢,告诉他,XXX宣传共产党的政策,
扰乱军心民心,所以扣押他。卢听了说,这个人就是嘴巴讨厌,爱乱说,也同意关
他一下。
没过几天,我接到毛人凤写给我的一封亲笔信,说他已和胡宗南商谈好,胡同
意把他的老婆军统特务叶霞翟送到昆明,而不去台湾(因胡与陈诚不和),并将抽
出一两个军的兵力加强中央在云南的力量。毛要我亲自去西安见胡宗南,说明云南
的形势和重要性,劝胡在西南建立一个根据地,顺便把叶霞翟接到昆明。我接信后
便于第二天动身。
临行之前,我估计卢汉可能要强迫王巍释放XXX和〃边纵〃的电台人员。当时受
保密局云南站领导的特务机构而不受卢汉辖制的还有滇越铁路警务处、第四区公路
工程局警务科、第四运输处警稽组、五十三兵工厂警稽组和警卫大队等。我本想把
XXX和〃边纵〃电台人员从警察局送到这几个单位暂时囚禁,因时间关系,又想着我
离开昆明卢汉不一定会知道,所以没有把他们转移。后来知道:我刚一动身,卢汉
就命令王巍马上把XXX和〃边纵〃的人员连同电机一齐释放。我从西北回来后去见卢
汉,他推说这是省参议会提出的,所以没有等我回来和我商量就释放了。我当然不
愿为此事和他闹翻,只把经过向毛人风作了详细汇报,毛也同意我不为此事与卢汉
闹摩擦。
自警备司令部撤销,何绍周调离云南之后,卢汉对待云南人民民主运动,一反
过去何绍周采用的严厉镇压手段,而采取缓和的态度,无形中在默许和支持。到一
九四九年夏天,昆明一些进步报刊便一再公开提出驱逐国民党中央政府在云南的机
关,驱逐蒋介石集团在云南的特务,并不断对国民党许多倒行逆施的反动政策和法
令公开提出严正的指责。
云南人民对国民党发行的金圆券也纷纷拒绝使用,而以过去云南所通行过的半
开硬币代替金圆券在市面流通。西南几省受到云南的影响,均改用银元银角。国民
党财政部利用这一情况又进行搜刮,把库存的镍质辅币拿出来当银元一样流通。它
颁布一道命令,恢复使用早已作废了的镍币,按十角换一银元计算。当这一决定还
没有公布以前,国民党财政部和中央银行的高级官员知道了这一消息,便纷纷勾结
商人到处搜购民间散存的镍币。几天之间,少数人便成了一本万利的暴发户,而多
数人却上了大当,把旧存镍币按几角甚至几分钱一斤的低价卖掉。于是人民又纷纷
拒用镍币,国民党政府只好把刚下令恢复使用才几天的镍币再来一次贬值,更加引
起一场混乱。
一九四九年二月十一日,云南《中央日报》突然刊出一条消息,说中央印制的
紫色五十元票面的金圆券发现了伪钞。同时,昆明中央银行宣布五十元票面的金圆
券,不分真伪一律暂停使用。这样一来,所有商店当然都拒收。第二天正是阴历元
宵节,持有该项金圆券的广大市民都想买点东西,却使用不出去,便纷纷去昆明中
央银行请求兑换,该行竟不开门营业。群众越集越多,一会儿便有两千多人齐集在
该行门口,大喊开门,该行无人理会。群众气愤之下,有人一声喊打,便有大批人
将门窗捣毁,冲进该行,把账单等抛至街心。反动派军警赶往镇压,一面向天开枪
驱散群众,一面大肆抓人,被抓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就地枪决了。后来大批地方士
绅和省参议会人员一再劝阻,才把其余被捕的几十人交由军法审理。这次被杀害的
无辜市民有冯长安、刘代学、李学成、王才、徐吉等共达二十一人之多。金圆券风
潮虽暂时平息下来,但引起人民更大的愤恨。
云南参议会不少进步的参议员,不仅在开会时提出对许多反动政策法令的责难,
并支持进步舆论所提出的驱逐国民党在云南的机关、军队与特务,还公开对蒋介石
集团所作所为不停地进行抨击。保密局云南站随时把这些情况向台湾方面报告。特
别是云南警备总司令部撤销以后,卢汉对云南人民武装部队再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
进击,有些地方保安团队和朱家壁、庄田等领导的人民武装保持着互不侵犯的情况,
曾引起台湾方面极大的注意。但台湾方面认为以武力解决云南问题和撤换卢汉还不
是时机,便决定撤退中央在昆的税务、审计和特务等机构。
一九四九年七月中旬,保密局云南站得到毛人风电令,决定将云南站、云南电
台文台和一些已半公开的地方组织、个别暴露身份的特务,连同保密局在云南的特
务武装交通警察部队撤到重庆,但指定站长沈醉仍然暂留昆明,看局势发展情况再
另作决定。我随即去见卢汉,向他报告这一情况。他同意台湾方面这一处置,认为
军统特务在昆明的种种活动,多年来人民的确一直恨之人骨,撤走以后,可以缓和
一下人民的情绪。卢汉并说,对我个人暂留昆明,表示决无问题,并希望我和他经
常保持联系。
一九四九年七月下旬,保密局云南站正式宣布撤走。实际上是把站部组织缩小,
采用汰弱留强的办法,剩几个精干的人员搬到了我的家中。云南支台撤走后,也留
一部与台湾和重庆通报的小型无线电台,设在我家楼下。昆明组的所谓撤销,也是
只把组部取消,把身份暴露的特务撤走;没有暴露的,特别是打入卢汉身边工作的
几个人,如收发室主任王文彬(化名林子华)、秘书蒋XX等人,不但不走,反而更
加强了他们的活动,还要他们发展新的特务。外县的组也只把开远、蒙自与河口三
个组撤销,其余在昭通、保山、车里、佛海、陇川等地的组织和电台一直没有动过。
武装特务部队虽抽走一些,领导方面则仍然换汤不换药。川、滇、滇越两铁路警务
处处长田动云,被指定负责率领所有在云南的武装特务去重庆,两路警务处处长仍
由军统特务苏子鹊继任。第四区公路工程管理局警卫稽查组与第四运输处警务课虽
调走一部分交警部队,而两个机构的负责人仍为军统特务罗嵩与张贞。五十三兵工
厂警稽组因远在郊区,根本没有动,只更换了组长。实力最充实的公开特务机构昆
明警察局刑警大队,不但没有调走人,仍由周伯先负责,反而吸收了该队一些最顽
固的分子何云贵等加入军统组织。表面上算是交了出去,而实际上仍有军统在内部
控制的单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