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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清臣也不示弱,要日方准备砚台磨好墨,铺好白绢,大笔一挥写下联。联曰:倭人委,袭龙衣,魑魅魍魉四小鬼,屈膝跪身旁,合手擒拿!意思更明白了,倭就是倭寇,来偷大清龙衣,八大王变成四小鬼,琴瑟琵琶变成魑魅魍魉,并肩居头上变成屈膝跪身旁,单戈独战变成合手擒拿。从此,世人不再称日本侵略者为倭寇,改而称为鬼子了。
还有一种说法,也是大清年间,日本人想要中国的丝绸、茶叶和瓷器。皇上提出两个条件,第一,须向大清朝进贡;第二,见了朝廷的官员要下跪。日本人说,他们的腿是个直棍儿,不会下跪。皇上琢磨,鬼才没膝盖两腿是直的,鬼都是蹦着走道哇,哦,日本人原来是鬼子呀!从此日本鬼子这个词就叫响了。
再有就是胡编的了,其中一个近似神话,说在很久以前,有座子虚峰,峰上有群丑猴。由于山峰太高,这群猴常去天廷捣乱,玉帝令霹雳神将子虚峰劈成无数小岛,将这群猴子放逐到这些岛上,让它们自生自灭。由于那些岛屿地处大洋之东,就跟这群丑猴称作东洋鬼子。
这些说法都带戏谑的意思,从根本上来说,小日本总是岛国意识作祟,忧虑屁股大的地界会沉沦海底,整天鬼鬼祟祟觊觎神州大地。对于他们来讲,随时面临沉入海底喂王八的险境,故而生性残忍,一旦妄想破灭,便生不如死。善良的中国人,总以儒家之道感化日本,其实那是枉然,除非你把中国送给他,否则永远不会忘记打中国的主意。
没想到,霸占中国的美梦随着天亮忽然破灭了,小岛一郎的信念跟着也毁灭了,他的痛苦是民族的绝望。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他的心死了。不是心死,是他的魂灵死了。
寓所的房间里被他糟蹋的凌乱不堪,日本女人都是天生的大傻货,他们没有自我,真正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鬼子随鬼子。美慧子跪在塌塌米上,傻不呵呵地望着小岛,等着死亡的降临。
此时,小岛一郎浑身稿素,先给自己穿上一身孝服跪在塌塌米上。对着天皇裕仁死眉塌眼的相片,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嘴里念叨嘛,那把武士刀带着刀鞘横放在大腿上,看架势,他肯定是不想活了。
外面没有日租界了,小日本霸占了半个世纪的好地皮,中国人终于收回来了。游行的队伍涌到这里,尤其喊破嗓子的叫口号,跟小日本论辈子的仇恨,那真是喊几句口号难以发泄的。小岛抽出刀来,用白毛巾反复擦拭着……,别把武士道说得那么玄乎,死的时候也费劲着呢。美慧子下意识地向前挪动着身子,那意思给丈夫以精神上的鼓励,小岛闭上了眼开始运气。
小日本鬼子小岛健雄不能死,他还得留着有用,小岛一郎有交代,必须亲眼看着他爹升天。所以,健雄跪在屏风后面为他爹送行。双面绣的屏风上花艳鸟翠,那是心灵手巧的中国女人,一针一线绣上去的,那得多少心血和智慧呀。这么体现中华文明的好东西,被一股血柱喷溅上去,完全污染了。小岛健雄紧紧闭上眼睛,说他文丝不动那是没看见腿哆嗦,终究是小孩子嘛,再畜牲也懂得死爹死妈应该难受。
小岛切腹倒在血泊里,挣扎着。美慧子双手扬起一柄短刀,也朝自己刺来……
小岛健雄再也挺不住了,撞倒屏风、撞翻桌子、摔碎帽筒、踢飞滚落在塌塌米上的、古典的红顶子官帽……跃起身子扑在美慧子身上,撕心裂肺地喊道:“母亲!”日本人的母亲死了,原来也懂得难过。应该让这个小鬼子知道,有无数中国人的慈母,死在日寇的屠刀之下,有无数的孩子在悲痛中无处伸冤啊!算啦,跟他说这个干嘛,屁用没有,对待小日本咱心里有数就完了。
正文 四十六恍惚中鬼子降服;转眼间劣徒成精全
(更新时间:2006…12…1 7:35:00 本章字数:6016)
(今天出门,晚上上传不了,3和4一块传了,谢谢各位支持)
不论嘛事到了乡下都晚一截子,等花筱翠跟麦收回来,独流镇的的热闹才刚刚开始,独流镇只要有古典活着,这样的热闹绝不会放过。与十多年前的庙会格局几乎一样,只是突出了抗战胜利的特色,少了繁华景象。
戏台上唱的还是河北梆子,曲目为全本的《花木兰从军》和折子戏《岳母刺字》。
广场中央各路花会少了德旺的中幡,虽然还是热闹,但是永远不会有高潮出现了。
最火爆的是古宅门前的粥棚,粥棚上贴着红绿纸,书写着“庆祝抗战胜利,古府舍粥三天”的字样。粥棚前人山人海,英杰远不及李元文当管家时,那么管理有方秩序井然,粥还没有熬得,粥棚前的人群已经乱成一锅粥。
乱就乱吧,古典乐意看这种乱乎劲,他和老刘头站在台阶上施舍着小钱。乞丐如云,挤在台阶下面磕着响头,然而老刘头手中的笸箩里,只余数枚小钱了。看看古典,古典毫无表情,老刘头将笸箩举过头顶,走下台阶将乞丐们引开。
英杰难以平息粥棚前的混乱,登上台阶撒手不管了。
古典无不遗憾地说:“没有德旺的中幡,热闹不起来,看着没那火爆意思了。”
英杰很会为他解心宽,“您看,咱这大门口可是比以前热闹哇!”
古典看看混乱的粥棚,苦笑无言。小吃摊前,时有抓街的与摊主发生冲突,说了归齐还是乡下饥民多呀。
花筱翠摊着煎饼,妇人们依旧指指点点,依然鲜有主顾赏光问津。叫化子却是毫无顾忌,将摊好的煎饼抓起来就往嘴里揉,然后还抓起一套再跑开。花筱翠毫无反应,平静地似是熟视无睹,今天她好像有意在这跟古典比赛施舍,看谁更大方一样,她一律不跟抓街的理论。
果子王不忍心了,“秃子家的,古老爷在那边舍粥,你在这边舍煎饼啊?”花筱翠表情木然,心如止水面似冰霜,只是微微笑笑。
她似乎没老,风韵依旧,只是看上去比以前深沉了。尽管命运多蹇,一颦一蹙仍是楚楚可人,她不像做买卖,倒像是往这看热闹来了。英杰专注地望着花筱翠,他越来越不懂花筱翠了,古典“哎”了一声,不知道为嘛感慨转身进院去了。英杰有如梦醒,回望着花筱翠,随后跟着也进了院子。
古典像是漫不经心地问英杰:“花筱翠前些日子没出摊儿,听说到天津卫呆了好长时间,知道干嘛去了吗?”
“可能是带着李三的闺女,下卫打听小德子下落去了吧?”英杰也说不准。
古典开始对花筱翠生疑了,“她一天挣不了毛儿八七的,整天像个门神似的守在咱门口,纯粹给咱站岗放哨哇。”他说话从来不把意思说明白,这里用的是感叹句,余下的半句让别人咂摸。
可惜,英杰的脑子跟不上趟,后边接不上,“她那煎饼摊,自打秃子在世的年头就这么摆,现在没看出有嘛新花样呀。这里边不大可能有什么暗地里的事,再说抗战胜利天下太平,还能……。”
古典冷笑一声,“天下太平,天下能太平得了吗?花筱翠绝不是一般的妇道人家。我早说过,在她身上早晚还有一出大戏,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这次类似庙会的庆典并非古典组织的,因此他也就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利,人们欢庆够了也就散了。乡下人不赛城里人那样宏观看问题,不能把小鬼子投降跟欧洲战场、跟苏俄出兵、跟广岛扔原子弹联系起来,乡下人谈论的都是具体的、家门口的人和事。
古典门前的聚会散了之后,悦来小酒馆聚集了不少知名人士,赵老疙瘩因为参与了擒拿李元文的战斗,理所当然的成了传奇人物。此时正在讲述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正当赵老疙瘩讲到精彩之时,酒馆老板端来一盘小菜犒劳给赵老疙瘩,“你老人家是抗战的大功臣,我敬你老一份小菜。”
赵老疙瘩接着演义传奇:“李元文那小子刚从暗道里露头出来,不等他明白,当时把他的嘴给堵了个严实,手脚捆了个结实,麻袋口扎了个牢实,樟木箱子里边一躺,那叫个踏实。得儿,驾,喔!大车赶了三天三夜,就给他拉到姥姥家去了。”
这个地方出现了不实的演义,有认真的食客发问:“我听说是汽车,大汽车拉走的,怎么是大车拉走的,最后到底拉哪儿去了?”
赵老疙瘩连忙更正,“开始是汽车,接着是坐船,然后改成大车。最后拉哪儿去了,你问我呀?后面都是机密,连德旺爷都不知道。”
老板知道机密,补充道:“我听说拉到子牙河边,又给那小子换了一条新麻袋,系了个绝户死扣儿,扔到河里放河漂了。”
另有食客反驳道:“没那么回事,我听说拉到人家地面上,把这小子的罪过,当着他的面给念叨了一遍。这小子说,没错,都是我干的。人家一看挺有尿性,让他死个痛快吧,鬼头大刀一抡,砍了!”
赵老疙瘩嫌这帮人观念陈旧,马上再次更正道:“这么一说你就是胡掰了,拿刀砍脑袋那叫大劈,那都是老黄历。人家八爷那边不兴老一套,三八大盖儿一举,一颗定心丸,‘咣当’就扔那儿了,谁还费功夫磨刀?”
老板有见识,顺着赵老疙瘩说:“赵爷说得对,这才是正根儿。回头你老受累帮着再打听一下。到底是劈了还是毙了反正都一样,有一宗让人想不通,李元文在咱这儿犯奸作科,怎么弄人家地面上给处置了呢?”
众食客觉得老板问的有理,“这事儿想起来就让人不舒坦,要是还没处置,弄咱这来处置呀!”群情激愤起来,他们的心情可以理解,让他们借着酒劲闹腾吧。
说起来,李三应该更比赵老疙瘩有发言权,那天他架着小船跟着大队人马,一直把樟木箱子送到子牙河对岸的。可是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参加欢庆,一家人还等着他撒网捕鱼换嚼果。忽见花筱翠挑着担子沿堤下街了,思量一下,哈腰用柳条穿了两条鱼扔上岸去,“秃子家的,捎着熬汤去!”两条栓在一起的鱼扔到堤上,一个劲的打挺挣扎着。
女人失去靠山,思想容易起波澜,这时候,花筱翠看着两条鱼在大堤上蹦达,就突然间起了波澜。这两条鱼蹦达的样子和劲头,使她联想起秃子死的那天,在灶台旁挣扎打挺的两条鱼。她还清楚的记得,那鱼身上沾满了血,似乎就是这两条鱼。花筱翠不由浑身一激灵,脱口说道:“不啦,李三叔!”说着惊慌失措的挑着担子匆匆走去。
李三心疼两条鱼,不解地望着远去的花筱翠,“今天这是怎么啦?嘁,两条鱼糟溅了!”
每当心里没着没落的时候,花筱翠就到煎饼秃坟前烧上一把纸,然后就在墓前静静地坐上半晌,今天回家,撂下挑子就匆匆来到墓前。墓前的木碑换成了块新的,上面写着“亡夫煎饼秃之墓”的字样。每个字都是请人抠成凹下去的,花筱翠买来红火漆,接不断地重描一遍。花筱翠跪在坟前,点燃一柱香插在碑前,正想念叨几句忏悔的话,抬头发现坟头上放着一个用柳条野花编成的花环。她拿起花环四周张望,周围一片空寂并无人影。她把花环重又端端正正放好,慢慢抬起头来仰面朝天,天上一片乌云涌来,头顶几只老鸹聒噪。花筱翠似乎觉得,虽说抗战胜利了,好像还有更大的不祥兆头在后头。
德旺心里也是莫名其妙的烦躁,入夜叼着烟袋拥被而坐,抗战胜利似乎带给他的只是暂时的欢乐。听说英豪放出来了,小德子一个乡下人居然还关在监狱里,死活他高兴不起来。白蝴蝶公开了身份,并且还受到何太厚的证明,以为自己没事了,可以安分守己地过日子了,所以对德旺更是百般的温存。这时,她见德旺不睡,便依偎在身旁也不睡,“爷,又想啥事了?”
德旺答非所问的说:“好清静啊!”白蝴蝶猜不透德旺的心思,只知道按照自己的想法讨好,“赶明儿,俺给爷生个三男四女的不就热闹了。”其实德旺心里在打一个主意,把烟袋在炕沿上磕掉烟灰,表明主意已定,吹灭了灯躺下不再言声。
鬼子投降了,打鬼子有功的王警长和老铁却下落不明,原先的保安队重新挂上“静海县警察局”的大牌子。知道谁在里面坐局长的椅子吗?小四德子!他现在成了抗战功臣,说起来功劳大了去了,跟大汉奸李元文斗法有他,协助古典做地下工作有他,最辉煌的打杨柳青,扛着机关枪冒着枪林弹雨,差一点把炮楼子端了。国府派来的接收县长到任头一天,小四德子带着他的手下,就前往县衙门报到,顺便把这些年沦陷的苦水全倒了出来,还把地面上的情况做了详尽的汇报。
县长正需要人才恢复县里的秩序,小四德子顺顺当当,以抗战功臣的身份成为警察局的局长。人们都知道,小四德子是德旺的徒弟,当初穿上保安队的衣裳也确实是王警长的安排,虽说干了一些坏事,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