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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规矩。可是今天福子进了店堂,不由自主的朝外瞅,禁不住自言自语出了声:“这位女客怎么这么面熟呢!”但是他立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这怎么可能呢,真是!”福子觉得自己荒唐,扭过头去面朝后宅,看石头教赖五练拳脚。
赖五跟着石头出拳、跺脚、上步,蓦然回首之际,偏巧通过店堂发现花筱翠跟英豪站在马路上说话。假设再多看一眼,哪怕一瞬间,赖五也会认出花筱翠来,终究他是在花筱翠怀里享受过母爱的,闻味也能闻出来。可是,石头没有给他这一瞬间的工夫。发现赖五走神,初次当上师傅的石头火了:“就你这德行还想练功夫,不教啦!”
赖五自知错了,赶紧哀求石头:“石头哥,别生气,我再不走神了。”
石头维护了尊严很得意,大人大量地说:“知过必改,这还差不离儿,再来一遍!”
假设英豪在马路上跟花筱翠多说几句话也好,备不住赖五练完拳脚会出来看个明白,可是也没有,不然写家会省却许多笔墨。英豪听欧阳亮的病情不见好转,心里着急催促花筱翠赶紧回去,“前边叫辆满捐的洋车赶紧回去,我随后就到。”花筱翠更是惦记着欧阳亮,说了句“多费心吧”,便匆匆走了。
赖五虽然跟着石头出拳上步,心思却始终还在外头,见英豪走进院子,撇下师傅予不顾,跑过去双手搂住英豪,“豪叔,告诉我,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英豪不解其意,“我朋友的太太呀,关你屁事?”
赖五仍然不撒手,“她找你有干嘛来了?”
英豪好生奇怪,对赖五却格外有耐性,“嘿,人不大,操心倒不小。她家的欧阳先生病了,烦我去请个大夫。别缠着我了,接着跟石头哥哥练把式去吧!”
赖五失意的放开英豪,再没心思练嘛把式,蹲到墙角发呆去了。
英豪请来玛丽,给欧阳亮仔细做了检查,注射了美国针剂盘尼西林,重新给大小伤口消毒敷药。完事观察到天黑,又给欧阳亮口测了一次体温,玛丽看了看体温表,“烧已经退了,没事了。”说着收拾桌子上的器械和药品。
花筱翠帮着收拾,“还是打针来的快,你可真成了神仙了。”
玛丽笑着说:“还得归功于你这位用剃头刀子外科大夫,那浓水不放出来,肌肉准坏死,说不定这条腿要锯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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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五回家破尚遗孤星恨;国亡尤存民族魂 中
(更新时间:2006…8…29 9:30:00 本章字数:4755)
花筱翠从来没有这么开心,初次见到玛丽就跟见到亲人似的,说话很随便,“欧阳真是条硬汉子,昏死都不吭一声。”
英豪插话:“你把人家用毛巾勒牲口似的勒住了,他想喊也喊不出来呀。”
玛丽很喜欢花筱翠,嗔怪中充满赞许:“亏你想得出。”
欧阳亮也来了精神,“是我教她的,当年用这一招给我们团长……”话说一半伤感起来,便没有说下去。
花筱翠端着水用调羹舀着走过去,“少说几句吧,喝点水,把药片吃了。静静心养养神吧,这一天折腾得身子太虚了,话说多了伤气呢!”
欧阳亮深情地望着花筱翠,“让你受累了。”
玛丽收拾好东西,冲英豪使眼色,“咱们走吧,他们也该休息了。欧阳,过几天再来看你。”因为没有任何东西招待客人,花筱翠没有刻意挽留他们,便说:“我来送送你们。”
花筱翠送出英豪和玛丽,二人回首笑笑挽臂而去,花筱翠羡慕地目送着他们走远。英豪和玛丽恋人似的款款而行,玛丽忽然问英豪:“约翰去乡下了,是吗?”
英豪随口回答:“总得找个吃饭的地方嘛。”
玛丽神态严肃起来,“国破山河碎,只顾自己有饭吃,不管四万万同胞生死存亡啊!”
路边一位颤巍巍德老人,跪在废墟中无声的行乞,英豪掏出几张纸币扔过去,看样子也是颇有感触,“谁乐意这么窝囊活着,可是,像我这样的人还能做什么呢?”
玛丽见英豪总也打不起精神,也不跟他多说,干脆停住脚步给他布置任务:“通过约翰了解一下乡下的情况。”
英豪疑惑的问:“乡下的情况?”
玛丽直视着英豪,坚决地说:“对,向下的情况!”
不论乡下的情况如何变化,古典自信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大不了日本人过来,又能怎么样呢?日本人占了天津卫,可以囊中取物一般,说整治谁就整治谁。乡下不是天津卫,刁民百姓一盘散沙,古家的田亩能让佃户们惟命是从,古宅祖辈善举积下的名声感召天下,而日本人暴行四方岂能替代他古老爷?没有古某人日本人能镇唬住谁呀!再说,日本人也没有那么多兵马粮草撒到乡下来呀。
天津卫血流成河他早听说了,那是杀鸡给猴看,吓唬老百姓都当顺民。这些个手段历朝历代都使过,对付草民百姓还凑合,对古老爷不灵。古老爷早就运筹帷幄,现在是稳坐钓鱼台,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毫无后顾之忧。
此时他坐在太师椅上正在闭目养神,英杰进来了。
英杰比英豪稳当,轻轻进了客厅喝了口水才说话:“听说日本人要把小火轮开过来。”
古典坐直了身子,胸有成竹地说:“早晚有这么一天,我正等着找上门呢。”
英杰并不了解古典的城府韬略,似乎有些忧心忡忡,“现在日本人是刚揭锅的蒸山芋,正在热劲头上,你老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能应付眼前这一关。”
古典深不可测地望着英杰,“依照你的意思呢?”古典作此一问并非多余,他想借此拷问英杰的应变能力。
英杰想了想回答:“您不是常说,民可怎么着……还有怎么着,我那意思佃户们是不是可以,就是说为咱干点嘛事?”
英杰虽然没有把话说利落,主要精神还是对路,“你知道佃户们干嘛吗?”
英杰摇摇头,“不知道。”
说起佃户,自然想到二十一里堡,现在他们干嘛了?古典尽管不清楚,但是他断定肯定没闲着。根据古典的判断,德旺及他的徒儿们,在外敌祸害到眼前的时候,必定会兴风作浪,不会让小鬼子得安生。
古典估计的没错,深夜,在二十一里堡一个神秘的地方,说明了吧,在煎饼秃凶宅的院内,原来窗外的席棚处,就是被李三弄趴了架的那个地方,德旺趁人不备堆了个柴禾垛。柴禾垛下面埋了一口大水缸,徒儿们捡来的长枪都藏在那儿了。此时,小德子不知从哪儿又搬来几条枪,早已等候在此的德旺,扒开柴禾垛把枪放进去,又把柴禾堆好。
德旺拉着小德子进屋黑着灯说话,“今天又有嘛动静?”
小德子推开门缝看看外头,向德旺汇报打听来的消息:“守军跟鬼子干得不含糊,来不及撤退的全阵亡了。小鬼子封了河道,大小船只一概不让通航,连打鱼的小划子都不敢动换了。从天津到静海各个路口,也都让小日本给把住了,听说各站点都有小鬼子,没人坐火车了。”
德旺沉吟片刻,指使小德子:“我估摸,跟鬼子打照面是个早晚的事,这么多快家伙,咱不能放着当摆设,得找个会使枪的。”
小德子早想到师父前头了,附耳告诉德望:“告诉你老吧,现成的。”
德旺问:“谁呀?”
小德子说出一个人,德旺听罢频频点头,不由得心里涌起一股热浪,他早就料到,国难当头的时候,必有迎风顶浪的英雄出现。只是没有想到,这位英雄竟是静海警局王警长。
就在德旺跟小德子谈论王警长的时候,王警长正在办公室点亮一盏马灯,马灯照亮桌子上一堆银元。王警长没穿警服一身武行行头,面前十来个英武汉子也是短打扮,这些人都是他信得过的弟兄。墙根立着各式长枪,墙上挂着各式短枪,这些枪支都是弟兄们从各处收拢来的,王警长神情凝重地说:“这都是用得着的值钱家伙,我不知道各交来几条,每条枪十块大洋,凭良心自己拿吧。”
老铁又抱着两支枪进来,王警长见没人抻头拿钱,招呼老铁:“你先拿,两条,二十块。”老铁刚进门不知怎么回事,一看眼前的意思马上明白了,“我说警长,你这叫嘛话,国难当头,你让弟兄们发国难财呀!我老铁留下是跟你干大事的,不是图钱财的。”
老铁打头表态,弟兄们也齐声说:“对,这些钱留着干大事用!”
王警长很满意,“王某人没看打眼,都是好样的!弟兄们说得对,眼下咱有现大洋两千块,留着办大事。不过,这些家伙需要找个稳妥地方藏起来,等有机会再派用场。”
王警长所说稳妥的地方正是二十一里堡,从办煎饼秃的案子那天,王警长就发现德旺是个人物,后来一打听果然好生了得,暗中跟小德子搭上钩,决定选个合适的日子带几名弟兄运抵二十一里堡。
就在是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打鱼李三驾舟摇橹,悄然来到二十一里堡。
德旺正在村口岸边候着,小德子领着李三从柳树行子闪身来到德旺跟前,听见动静,德旺机敏地回身喝问:“谁!”
李三答话:“我,李三,您找的人来了。”
德旺四处看看:“哪儿啦?”
李三朝河边一指,只见几个人影正在小船卸东西,德望心想此李三已非彼李三,自从经历了煎饼秃那桩案子,跟脱骨换胎一样成了蔫大胆儿,这日子口还敢走水路。
李三看出德旺的心思,便说:“你老放心,小日本诈唬的厉害,你以为他真能给大运河盖上盖儿,我李三不信那一套。”
小德子知道李三的毛病,不管嘛场合打开话匣子就没完没了,上前跟师父耳语道:“王警长叫你老到村公所说话,这儿有我盯着啦。”
德旺说:“村公所离村子太近,还是去秃子家背静,李三你回去淘换点吃喝。
王警长再次进入煎饼秃的凶宅,颇有一番别样的感触,点亮油灯,发现窗户堵得严严实实,看来德旺早有准备。王警长和德旺盘腿坐在炕上,炕桌上放着油灯,旁边放着烟笸箩,二人促膝交谈畅叙了一番相识恨晚的心思。正说着,小德子帮着藏匿好枪支,弟兄们全都进来了。王警长赶紧言归正传说正经的:“既然大伙想到一块去了,咱们今天就订个章程,往后咱们一个打明处一个打暗处,不能叫小鬼子得安生。”
德旺在乡民眼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其实骨子里对官面敬畏三分,尤其王警长这种侠义型的官面,能够跟自己平起平坐、合计天下大事,德旺觉得是种荣耀,难免有些诚惶诚恐,亲自举灯给王警长点上烟,豪迈的拍着胸脯说:“王警长,你就铺排吧,一切听你的。”王警长不想耽误太长的工夫,便照直说话:“往后咱们就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们全都凑近点儿,听我说……”
并没有像人们严阵以待的那样,小鬼子立马就蝗虫般铺天盖地蔓延过来,只是铁道线两侧、主要站头逐渐来了鬼子兵。静海县号称驻扎一个中队,其实大部分散布在铁道两侧警戒,常驻城里的只有十几个兵。王警长他们没有撤离,鬼子还以为等着接收呢,给每个人发了套黑制服改称保安队,还让王警长当头,从关外带来的十几个土匪出身的汉奸,也归王警长指挥。起初,弟兄们不干怕顶汉奸骂名。
王警长安抚弟兄们:“吃王八蛋喝王八蛋,不给王八蛋干事不就结了,咱这叫身在曹营心在汉。没听蒋委员长说嘛,这叫曲线救国,听我的没错,将来政府还得给咱论功行赏呢。现在需要提防的,是那些抽大烟的胡子汉奸,能够跟着鬼子到关里来的,都是王八吃秤砣的主儿,个个心黑手毒杀人不眨眼。这些人关东胡子,杀中国人跟小鬼子一样恨,全是些没人性的家伙,大伙必须处处提防着。”
保安队只是每天集合出操吃饭睡觉,鬼子队长也不分配任务,整天就这么干耗着。关东胡子跟王警长手下的人数差不多,掺和到一块说话不方便,王警长把保安队编成两个班。胡子那边内称汉奸班,指定了个胡子班长,手下这个班老铁当班长。王警长整天闷头不语,弟兄们也就打头碰脸无话可说,这样的日子一晃就到了秋后。
鬼子中队长的名字有意思,叫猪饭四十八。王警长闲着没事瞎琢磨,不管怎么说日本人也属于人类,怎么不取人的名字呢?看官一定认为这是写家拿小鬼子糟改,胡编的。不了解情况不可轻言,查查日军花名册,肯定有这个猪饭四十八。
早先日本只有贵族有姓有名,普通人有名没姓,要不说小日本压根就不地道呢。到了明治天皇时,这么多人没个正经称呼觉得别扭,遂下令“凡国民,必须取姓”,于是家家户户找姓氏。住在青木村的姓青木,大桥边的姓大桥,挨着猪圈的姓猪屋,门前有座山的姓山口。以职业为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