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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狗喊叫着扶起老铁,“快住手吧,这是老铁副队长!”
小四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刘二狗一块打,“不管他是老铁,还是倒骑毛驴张果老,统统不在话下,”竟然打得刘二狗和老铁口鼻窜血。保安队员和王警长闻声拥出屋来,保安队员企图架住小四德子,结果上去一个倒下一个。王警长见小四德子越打越兴,只好亲自出马使出擒拿术,三下五除二把小四德子反背扔在地上,“把他抬到屋里醒酒去,等我回来再收拾他!”
老铁爬起来,“这小子的功夫真行,我敌不住他!”
王警长看老铁满脸青紫,感叹道:“这是德旺的真传,没有十年八年的,炼不到这个火候。这小子得了势不好收拾,弄不好就是祸害!”
老铁和王警长说着,推着车子踏上通往二十一里堡的官道。
到了村口,王警长止住脚步,“小德子在煎饼秃家等着了,把了解的情况说完,赶紧到德旺这儿找我。今天这事,先别让德旺知道,省得他堵心。”
不知老铁想的嘛,冷不丁冒出一句:“人家何太厚想事就是周到。”
王警长借机启发他:“别净说没用的了,知道做人有把尺子就行了。”
这些日子,德望的院子显得很安逸,这工夫白蝴蝶跪在炕上,正在屋里为德旺柔拳捶背。德旺哪里享受过这个,他眯糊着两眼颇为陶醉,陶醉的浑身上下不得劲儿。
白蝴蝶跟他讲:“爷,像你老这练功夫的人经常捶打几下,对身子骨可有好处了。你老靠一靠,俺再给捶捶腿。”德旺顺从地倚在被垛上,“你知道的真多,像个读大书的人。”
白蝴蝶不由得实话实说:“念过几天私塾,识了些字倒是没撂下,后来为了给爹治病,自学了几天日语,俺还上学校教过学生呢。”
不论认嘛字,德旺认为识字就好,他说:“识文断字儿就比睁眼瞎强,你看乡下女人大字不识一个,有谁像你这么贤惠。咱村那些老娘儿们,跟自个的当家人说话,也是张口满嘴的臊气词儿。”
白蝴蝶“噗哧”乐啦:“爷,你老又夸俺,能盼着给爷生个五男二女,那才叫贤惠呢!”
德旺幸福地憧憬着,“是呀,盼着吧!我就稀罕孩子。”
白蝴蝶捶打完了左腿捶右腿,“就怕俺不行,等爷雷霆一怒翻了脸,别再把俺休了。”
德旺猛地坐正了身子,“不许这么说,我德旺不是那道号的人!”
白蝴蝶忽然伤感起来,“我可跟爷说好了,不论怎么对不起爷,也不许揈俺走。”
德旺认真起来,“你这是从哪儿说起,好好的对不起我干嘛!”
白蝴蝶百感交集地把脸贴在德旺的宽大胸脯上,掉起无名泪来。
院子里传来小二德子和小三德子对练的拳脚声,德旺推开白蝴蝶,“我得看看这两小子有没有长进。”说着穿鞋下地。
小二德子、小三德子在院子里练的是花枪对单刀,小二德子使枪,小三德子使刀。
小二德子使的这杆枪,称得上一杆好枪,枪杆子可不是普通白蜡杆的,而是上好的黄杨木心做成的。其硬度与韧性天下无比,可以抵抗刀剑的砍斩,其耐用性比铁制枪杆还要好。德旺曾讲,庚子年间这杆大枪随他七出七进鬼子营,枪子儿打在上边都给弹回去。练器械没有不先学枪的,枪练不好,别的你也别学了,什么青龙刀、方天戟之类,连碰也别碰。枪可以群战也可以单挑儿,它灵活多变而且因长度的关系,枪中还夹带着棍棒法,在兵器中相当的霸道。
然而,枪的克星就是单刀,劈斩速度快,招术灵活,一般来说,如果一枪不中,往往就会被单刀所乘,所以用长枪面对单刀最为凶险。小二德子小三德子耍弄起来不分上下,刀光枪影让人眼花缭乱,简直是杀得难解难分。德旺站在门口看得心花怒放,待二人告一段落,高兴地走上前来,“不错,长进不小。咦,怎么没见你师哥和你们一块练呀,是不是觉得自己傻不错了?”小二德子、小三德子低头不语。
王警长一步跨进院子,“走遍天下没见过耍中幡的玩刀枪,你德旺生把徒弟们个个调教出,全武行的好功夫。”
其实德旺对小德子最放心,看见王警长立马把问小德子的事,扔到一边去了,“唉呦嘿,王警长,有些日子没到村里来了。屋里的,快烧水,来贵客了。你们俩怎么还愣着,弄点茶叶末去!”小二德子、小三德子齐声应道,“是喽!”放下刀枪跑出院子。
白蝴蝶从屋里出来,“爷呀,这是哪来的贵客呀?”
王警长忙问:“莫非这位就是新过门的德旺嫂子?”
德旺喜上眉梢,“给王警长拜个晚年吧!”
白蝴蝶娥眉高挑满脸堆笑,“王警长大年吉利,出门见喜,抬头见喜。”
王警长大大咧咧地朝屋里走着,“不假不假,不过走了一路,到了德旺这儿才进门见喜!”
德旺和王警长盘腿上炕,德旺递过烟袋,白蝴蝶划火点烟。王警长抬眼看着白蝴蝶,“嫂子是哪儿的人呀?”
德旺抢着说道:“杨柳青街里的,姓吉,吉鸿昌吉大胆的吉。头两年经媒人说合嫁给警备队的杨磕巴,就是在西河讨伐失踪的那个杨磕巴,结果死啦。在挂甲寺捞上来,李元文那个王八蛋,不但不给抚恤,还差点把她卖了。”
王警长感叹道:“噢,知道知道,看来也是个苦命人呀!”
德旺心疼的说:“可不呗,要不是小四德子从雪地里背回来,早没命了。”
白蝴蝶识举的说:“人家都说我的命,是先苦后甜,遇上德旺爷,让俺转了运。”
王警长觉得这个女人跟德旺很般配,就说:“这叫缘分。德旺是个仗义人,跟着他吃好吃赖不说,准保舒心。”
白蝴蝶一百个赞成,“真让你老说着了,跟着爷这样的人,即使吃糠咽菜,心里也香甜。”
王警长以他警长的敏感问道:“嫂子,听你说话没有杨柳青的口音,满口天津话呀!”
正文 三十七回四德子醉打老铁;小赖五勇探虎穴二
(更新时间:2006…11…6 17:31:00 本章字数:2717)
煎饼秃家屋内,老铁正跟小德子接头,赖五守在外屋烧着水,瞅着外面望着风,不时扭过头,听老铁和小德子说话。
老铁说:“杨柳青有这个人,没有发现对不上号的地方。只是自吉半乳去了天津,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她怎么一下子跑到这儿来的,没有对证啊。”
赖五在外屋插话:“是我和石头哥给指的道儿,那天后头有人打枪追她,这是真的,这里边没有参假的地方。”
小德子说:“你说的我都信,就怕……”
老铁抢着说:“冒名顶替!”
小德子担忧的说:“要真是那么回事,危害可就大了!王警长怎么看?”老铁没言声。
德旺见了老何王警长这俩人,总是舍不得让走,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这时候,白蝴蝶正跟王警长念叨自己的身世,自然是吉半乳的身世。德旺听不出来哪儿有不得劲的地方,可是王警长却听着跟背书一样,嘴里吐着浓烟,只是“嗯、嗯”的随口答音,再也没有问别的嘛。
小二德子、小三德子,不知从谁家弄来茶叶末和花生和葵花籽,白蝴蝶赶紧沏上茶,捧着大碗放在炕上。然后回在德旺身边,“你们哥俩儿去玩吧!大人们在这儿说话呢!”待小二德子、小三德子出屋,白蝴蝶继续说:“杨柳青是天津卫最近的镇子,往天津送的菜,拉出来的脏土大粪都在杨柳青转手。做小买卖的、倒卖粮食大盐的,人来人往,所以杨柳青大部分人随静海县的口音,也有一部分人天津口音重,像石家大院的人,就说天津话,人家在外面混事由的,还会说国语呢。兴许我的口音受人家的影响,再说,我时常下卫走亲访友,也有意学着天津调说话。”
乡下人说天津话,有隔色、背叛乡土之嫌,德旺便插话:“京腔卫调在咱乡下炸耳朵,以后慢慢改了吧!”
白蝴蝶答应着:“俺听爷的,以后慢慢改了,要不也显得不合群。”
王警长是个开通人,便说:“不改也罢。京腔卫调显得雅致,听着就是比咱这儿的口音好听。我入关这么多年了,就是不改口,东北话有劲,我就不想改。”
白蝴蝶端起碗来,“喝茶吧,都快凉了!”
王警长整整武装带,“不了,该回去了,县里头三天两头的总出事儿,猪饭不乐意我出来,他把我当成他的保镖了。”
德旺听这个开心,“那好,这是好事。”
外头传来老铁的喊叫:“队长,走吗?”
王警长赶紧告辞,答应着“来了!”站起来出门。
小德子、赖五送老铁,到了村公所大门口,正好德旺也送王警长出来了。
德旺问:“老铁队长不进来歇会儿啦?”
老铁忙着说:“刚才在秃子家坐半天了,不进去啦。”
德旺发现老铁的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凑过去仔细看,“这是醉拳打的,怎么回事?”
王警长一看瞒不住了,只好苦笑着说实话:“嘿嘿,让小四德子给练了一顿!”
德旺闻听火了,“这话是怎么说的,小兔崽子反天了,我非收拾他一顿不可!”
王警长劝着德旺,大度的说:“算了吧,儿大不由爹,看住了不走歪道儿就行了。”说罢二人骑上车子扬长而去。
德旺为小四德子的变化忧心忡忡,悔恨地对小德子说:“我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当初这个差让你去就对了,小四德子怕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了。”
小德子宽慰师父,“别这么说,小四德子还不至于坏到哪儿去,找时间我嘿唬他几句。师傅,我和赖五要到天津去一趟,你老知道就行了,别跟外人提。”
德旺知道,小德子有些行动是老何布置的,斜了小德子一眼,“这也用你嘱咐我,进屋吃饭吧,吃完饭早早收拾着。”
赖五扯住德旺的衣角,“德旺爷,我想给爹上坟烧纸去。”
德旺抚摸着赖五的脑袋百感交集,赞许地点点头,“好孩子,呆会儿爷爷跟你一块去。”
煎饼秃是德旺亲自掩埋的,说起来也着实让人辛酸,一领破席挡黄土就这么直接埋了。好在德旺有心,坟头竖了块榆木板子作墓碑,上面依稀可见煎饼秃三个字,那是略通文墨的悦来酒馆老板的墨笔。别看木板上的这几个子,德性大了去了,普通百姓死了人就是黄土一堆,哪有立碑留名的?
找到墓碑,赖五跪在坟前,烧纸一磕头,弄得德旺忍不住鼻子发酸,解下腰上的酒葫芦,绕着坟头滴了几滴酒。小德子上前拉赖五,“行了,磕个头咱该上路了。你再没完没了的,连我也忍不住了。”
赖五再次给爹磕头,“爹,光腚孩儿长大了,能给你报仇了,你老等着我的信儿吧!”拿袄袖抹抹眼泪,往腰上扎牢裹着随身衣物的小包袱,如同壮士出征一般,跟随小德子叔,慷慨激昂的踏上征程。
伙房老白挎着篮子朝大门口走去,张树桐一声吆喝把他叫住了,“嘿,老白头,哪儿去?”
老白止住脚步,“这还用问,我上街还能有别的事?这么多人吃喝,不买作料能行吗?”说着继续朝外走。张树桐从他呆的屋子出来拦住他,“队长有令,采买的事不用你管了。强子,过来!”
强子正在花筱翠房门前扫地,听见招呼抬起头来,“嘛事?”
张树桐夺过篮子扔给强子,“问问他买嘛东西,你去办!”
听到外面嚷嚷,花筱翠在屋里扒着窗户朝外张望,不由顺口念叨出声:“老白,吉半乳、白蝴蝶……”一时陷入苦思冥想之中。
工夫不是很大,花筱翠看见强子挎着篮子,提着肉、拎着菜回来了。花筱翠隔窗喊道:“强子进来,给我把洗脸水倒了!”
张树桐拉门进来,“太太有我了!”
花筱翠拿起一个花瓶扔过去,“谁稀罕你,我就让强子倒。告诉你,强子不是你随便支幻的,你少跟我的人发号施令!”
张树桐退了出去,迎上强子接过篮子,骂骂咧咧地到后院去了,强子啐了他一口进了屋。强子一进门,花筱翠马上就迎上去,欲言又止,强子见状只好端起脸盆出去了。
花筱翠翻出一件小褂,看到强子倒水回来在收拾摔碎的花瓶,便说:“强子,过来,这块料子年前给你,你不要,我给你缝了件小褂,试试合适不。”
强子似乎享受到母爱,不由得孩子样流下泪来,簸箕里的碎花瓶玻璃“哗啦哗啦”掉在地上,“我知道你老心里有事,你老放心的说吧。我也没别的亲人了,往后,你老就是我的亲婶子!”
花筱翠拢过强子,到屋子里面压低声音问强子:“孩子,婶子不拿你当外人,我问你,听说过有个叫白蝴蝶或是黑蝴蝶的人吗?”
强子不假思索的,“老白的闺女就叫白蝴蝶呀,李元文弄到小岛家去了。”
花筱翠求强子,“你能想办法给婶子弄张白蝴蝶的相片吗?”
强子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