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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攻的前一天,杜瑜华在现场组织步炮协同,具体地明确了各个战斗阶段步兵的行动、炮兵的支援方法、射击手段和协同信号。
第63军炮兵团的两个山炮营和1个重迫击炮营,全部用于直接支援步兵冲击。根据杨得志关于火炮尽量靠近打的指示,军炮兵团决心把火炮推到敌人鼻子底下,进行直接瞄准和抵近射击,准、猛、狠地打击敌人,坚决为步兵冲锋打开通路。
指战员冒着敌人的炮火,推炮上山,构筑阵地,搬运炮弹,投入了紧张的战前准备。
敌人的炮弹凌空而下,不时地落在山坡上,腾起一股股夹杂着泥土的烟火,弹片四处横飞。
前面的同志倒下了,后面的同志跟上去。
拉炮的马匹倒下了,战士们就用肩膀抵住炮身奋力往上推。
越往山上走,坡度越陡,马拉人推,火炮仍然上不去,战士们就把炮拆开往上扛。
山炮2连1排副排长白宗令,在和战士们一起推炮上山时,敌人1发炮弹落下来,他为了保护炮手和火炮,臀部负伤,鲜血直流。连长让把他抬下去,但他坚持不下火线,简单地包扎了伤口,忍着疼痛一直将炮推到阵地上。
就这样,马拉,人椎,肩扛,战士们硬是把几十门大炮,椎到离敌人阵地只有几百米的地方,真正把大炮戳到了敌人的鼻子底下
山炮2连炊事班长李秋禄,是一位47岁的老同志。他把饭送到阵地上,刚放下担子,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和他一同来送饭的炊事员告诉大家,部队严重缺粮,李秋禄为了阵地上的指战员吃饱饭,已经两天没吃一口东西了。他是饿得昏倒过去的。
李秋禄醒过来后,身边围满了含着泪水的指战员。大家一齐劝他吃饭,他说什么也不愿下咽。
李秋禄望着大家,挣扎着站起来,说:
“我能坚持,把饭留给你们,吃饱了好打敌人!”
正在这时,敌人一发炮弹打过来,落在饭筐水桶附近,轰隆一声爆炸了。
烟火散开后,木桶的碎片飞得遍地都是,饭筐也飞出几十米,洋芋蛋和泥土弹片混为一体,孤零零地落在弹坑的周围。
李秋禄在炮弹炸开的一刹那,拚力扑向饭筐,企图用身体将送到阵地上的洋芋蛋保护下来,结果被炸得尸碎血喷,英勇牺牲了。
这一幕,被徒步来到阵地上的彭德怀看见了,他朝着敌人山头阵地狠狠地骂了一句。
郑维山紧走几步,拦住彭德怀,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向阵地前沿迈步了。
“彭老总,这里很危险,请你赶快离开,换个地方!”
彭德怀望着爆炸后的现场,望着残缺不全的李秋禄同志的遗体,望着断了食水的愤怒的指战员,说:
“你们经常面对炮火,面对伤亡,都不怕,我怕什么?我彭德怀的任务还没完成,马克思不会收留我,马步芳父子也别想吓走我!”
说着,他挥一下有力的胳膊,推开郑维山,朝着战士们大步走了过去。
指战员看见彭德怀来到距敌前哨仅百十米的前沿阵地上,深受鼓舞。大家分秒必争,火炮阵地很快修筑起来,火炮和人员都得到了有效的掩蔽。
观测参谋韩兴洲,头部和臀部两处负伤,坚持不下火线。他带着伤,流着血,带领侦察观测人员,深入到敌人前沿,把全团的射击目标和方位距离,搞得清清楚楚。
大炮,长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各部队都做好了战前的一切准备工作,决心攻克豆家山,打好解放西北的关键一仗。
郑维山送走彭德怀后,又一次来到了主攻团,看望部队,检查战前准备工作。
潘永堤向郑维山汇报了部队的准备情况,然后重点介绍道:
“我们决定把突击的任务交给第3连。3连是个红军连队,解放太原得了‘立功太原’的红旗,是个能打硬仗的连队,是一把锋利的尖刀。这次,3连接到突击任务后,'奇·书·网…整。理'提。供'连长王殿忠和指导员魏应吉就连夜带领班、排长,爬到敌人阵地前沿摸地形,察看敌1号阵地的兵力部署、工事构筑和火力配系,具体地明确突破点和冲击的道路。根据地形和敌人防御特点,他们连里组织了两个突击排,指导员魏应吉和副连长王勇禄带领冲锋枪排,连长王殿忠带领刺刀排,并在沙盘上仔细研究,区分任务。”
说到这里,潘永堤望着郑维山严肃的脸,提高声音,高声说:
“军长,我们各个连队都做好了准备,全团干部战士情绪很高,只要首长一声令下,我们准能攻下豆家山!”
郑维山听了,高兴地挥着手,说:
“明天的战斗是激烈的,一定要让战士们吃饱饭,睡好觉,才能打好仗。”
郑维山军长走后,潘永堤对3连指战员大声讲道:
“同志们,你们要像猛虎一样,为全师杀开一条血路,把‘立功太原’的红旗,牢牢地插上豆家山的主阵地,为人民再立战功!”
接着,指导员魏应吉把“立功太原”的大红旗,授给了旗手周万顺。
他对周万顺郑重地说:
“这旗是胜利的红旗,前进的红旗,引导部队冲锋的红旗。红旗上染满了红3连烈士们的鲜血,你举到哪里,部队就冲到哪里。红旗是炮弹的眼睛,你插到哪里,它的前方就是炮兵火力集中射击的目标。”
周万顺接过红旗,坚定地说:
“请首长放心,我懂得这个道理。打仗就像啃骨头,哪块骨头硬,就专找哪块啃。红旗交给了我,我人在红旗在!”
李小虎突然一步跨出队列,两只手擎着明光闪亮的铜号,放开带着童音的尖嗓门,信心百倍地报告道:
“首长,我保证把冲锋号吹得又响又亮,让马匪军一听就吓得打哆嗦!”
郑维山久久地凝望着李小虎,目光里闪烁着对小战士的一片爱心。
面对这样的战士,面对这样的连队,郑维山充满信心。他坚信在这些战士的面前,没有什么越不过的刀山,闯不过的火海。
豆家山,必将被这支英雄部队所摧毁!
8月24日夜晚。第189师利用黑夜的掩护,接替了第194师右翼团的阵地,并连夜挖了两条各500米长的对境,直逼敌阵地前沿。第565团也构筑了两条各1500米长的对壕,一直伸向敌人的阵地。
第29章
大炮,架到敌人的眼皮底下
攻上营盘岭,兰州就在山脚下。不论是敌方,还是我方,正因为谁都非常明白这一点,因而要攻克营盘岭就显得困难,真可谓是难于上青天。
“充分进行准备,争取一举攻克营盘岭!”
这个响亮的口号,在首攻以后的3天里,始终成为第6军全体指战员的一致行动。无论前线和后方,无论部队和机关,都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夜以继日的紧张繁忙的战前准备之中了。
第一野战军司令部炮兵团,奉彭德怀的命令,当天就赶到皋兰山下。这个炮兵团共有13门野炮和3门榴弹炮。
天没完没了地下着阴雨。黄土路面,晴天浮尘几寸厚,雨天一片泥泞,又粘又沿,行走很不方便。骡马拉着大炮,艰难地来到皋兰山脚下。山路窄险,雨水浸泡过的路面又软又滑,要将16门大炮拉到山头阵地上去,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郭思爱团长和刘德夫副团长,站在雨中的炮车旁,商量了一下,决定立即将炮设法拉到山头阵地上去,并趁着夜里敌人难以发现,将大炮隐蔽起来,藏在敌人的眼皮底下。
战士们都穿着单衣服,经雨水一淋,全都从头到脚湿透了。在拉炮的途中,他们跟着炮队在行军,并不觉得冷,这阵儿停在山脚下,冷雨冷风连浇带吹,冷得脸色发青,浑身直打哆嗦。
骡马在秋风秋雨中,也喷着响鼻,四蹄不停地在泥泞的路面上捣动着,仿佛也冷得难以忍受似的。
郭思爱觉得雨水和汗水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挺难受,他索性将上衣脱下来,拧干了水,再穿在身上,然后将裤腿高高地卷在膝盖上,用双手捏着挤了一下水,精神抖擞地爬上一门大炮,站在炮架上,对战士们高声讲道:
“这鬼天气,偏在这个时候下雨,跟咱们炮兵过不去!”
许多战士也学着他的样儿,脱下上衣拧雨水。
刘德夫笑着说:
“团长这办法还真灵验,衣服上的水拧干,穿上就是好受多了嘛!”
郭思爱一边卷起衣袖,一边大声对大家讲道:
“大家都累了,也有点儿冷,是吧?我也有一点儿累,身上也有点儿凉。但是,我们还得加把劲儿,把这些大炮,全都推到敌人的眼皮底下去!”
刘德夫也接上话茬,对炮手们说:
“大炮要上山,路太滑,骡马拉不动,我们就从后边推!”
郭思爱有力地打了一个手势,干干脆脆地下命令道:
“同志们,推炮上山!”
骡马在前面拉,战士们在后面推,炮队沿着陡滑的黄泥山道,艰难地朝山上前进。
天渐渐黑了下来。雨仍然下个不停。大炮椎到半山腰,山道越来越险,又窄又陡又滑,无法继续前进了。
骡马被卸下来,由两个战士赶到山下去。
大炮停在半山腰,战士们围着这些钢铁铸造出来的庞然大。物,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来。
“大炮可不是机关枪,扛不到山顶上去呀!”
“是呀!这家伙死重,扛不起,也抬不动呀!”
“不然,咱把大炮就架在这半山腰,只要瞄得准,照样也能打掉敌人的地堡!”
“那怎么行?射程太远,命中率不高,炮兵怎么配合步兵兄弟打冲锋呢?”
忽然,有一个细高个儿的炮手,高声喊道:
“大家先别吵!听我说,我有一个想法,能把大炮扛到山上去!”
战士们一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在炮手的脸上,仿佛他的脸上开出了两朵花。
细高个炮手,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战士们都叫他“眼镜炮手”。他生性腼腆,平时在众人面前从不显山露水。他冷不丁这么一喊,大家的眼睛一齐瞅着他的脸看。他立时有点儿慌乱起来,竟不知如何是好,吞吞吐吐地说:
“我是……想……想……”
有几个性子很急的战士,忍不住喊道:
“想什么,你赶快说呀!”
炮手越发急了。他这么一急,竟拿不准主意了。他怕说出来,万一这想法不行,大家取笑他。
急性子战士一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开玩笑道:
“这是打仗,不是闹洞房,忸怩什么呀?”
郭思爱走到眼镜炮手身边,语调平和地说:
“别急,有话慢慢说。”
眼镜炮手见团长态度和蔼,心里一下踏实了。他声音很轻地说:
“团长,我想,把这些大炮全卸开来,不就能扛到山上去了吗?”
郭思爱一听,高兴地拍着眼镜炮手的肩头,夸奖道:
“好啊!真是个好主意!你可给咱们炮兵团立了一功啊!”
这个办法,对熟练的炮兵来说,本来是常识性的,但对在解放战争后期刚从敌人手中缴获过来大炮的解放军战士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大胆的设想了。
郭思爱当即把刚从战场上起义不久的几个炮兵技术人员找来,对他们说:
“你们必须尽快把这十几门大炮拆开来,注意不要有什么损坏!”
几个炮兵技术人员在炮手们的帮助下,很快就把几门大炮拆成零件了。
郭思爱和刘德夫带领战士们抬的抬,扛的扛,乘着雨夜敌人麻痹大意,把大炮往山头阵地扛。他们把几门大炮的零件扛到山头阵地时,几个炮兵技术人员和炮手们也把留在半山腰的大炮全都拆开了。于是,技术人员和炮手们又赶到山头阵地上,抓紧时间装大炮。
炮兵团整整奋战了大半夜,终于把16门大炮扛到山头阵地上,井安装起来。在扛炮上山的过程中,由于天黑路滑,伤亡了几个战士。
郭思爱的膝盖和手臂碰破了好几处,血和泥巴混在一起,黑糊糊地盖住了伤口。
他用沾满黄泥和油污的大手,不时地抹着脸上的雨水和汗水,抹得满脸是泥垢。
炮手们人人都累得直不起腰来,个个都变成了大花脸,看到16门大炮全都威武地挺立在阵地上了,大家乐了,这时只有喘气的劲了。
但是,离天亮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将大炮架在合适的位置上,而且要彻底隐蔽好。不然,这里离敌人的阵地水平距离不过千米,天亮后一旦被敌人发现,那样不仅前功尽弃,巩固阵地也就难上难了。
郭恩爱和刘德夫将每一门大炮的配备位置选准后,就和大家一起隐蔽大炮,加固工事,伪装阵地,以便总攻命令发出后,轰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天渐渐亮了。淅淅沥沥的秋雨,变成了大雾笼罩中的牛毛细雨。经过一夜的连续苦战,炮兵团的阵地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设在敌人的眼皮底下了。
野司炮兵团进入阵地后,加强了第6军的炮兵火力。军长罗元发和政委张贤约,吸取首攻炮兵分散的教训,决定在总攻时将全部火炮集中起来,统一使用。
于是,他们将全军的门门野炮,15门山炮,3门榴弹炮,3门重迫击炮,以及各团的19门追击炮,组成两个炮兵群,由第16师吴宗先师长、第17师袁学凯副师长,和两个炮兵团的团长共同负责指挥,在总攻开始后务必做到步炮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