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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兵西北-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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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第4军和第6军,也从沈家岭和皋兰山压下来,以雷霆万钧之力,锐不可当之势,从南面攻入兰州城内,投入巷战。
8月26日清晨,巷战在兰州全城展开,战斗仍然打得十分激烈。
从兰州城内夺路而出的残敌,仍然一批接一批地拥向黄河大铁桥的桥头,企图冲越解放军桥头阵地,夺桥北逃。桥头激战一夜未停,仍在持续着,人尸马尸堆积如山,血水从桥头一直流入黄河。黄河水变得愈红愈浊。
黄河上的第一座大铁桥,正在经受着一场前所未有的血与火的洗礼……

第36章
彭德怀7天7夜没有合眼,当部队攻进兰州城时,他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凌晨4时,彭德怀觉得很疲倦,但却毫无睡意。一连7天7夜,他几乎没有得到休息,一直是在极度复杂的思索中度过的。
他是兰州战役的发动者、组织者和指挥者,历史将这样一副巨大的重担,压在了他的肩头。他虽然没有被这重担所压垮,但他深刻地感觉到这副担子的真正重量。
历史已经作出了最公正的结论:他出色地完成了对黑暗、痛苦、灾祸、虚假、邪恶和丑陋的征讨;赢来了光明、幸福、安乐、真诚、慈善和美好。
战争是历史,彭德怀也是一部历史。
几十年战争岁月的血与火锤炼出他一身锌锌铁骨、耿耿忠心。大将的气质,元帅的风度,这就是受人尊敬的彭德怀。这,也是彭德怀为他个人写出的历史。
战士们热爱彭德怀,因为彭德怀以他的全部心血浇灌着这片贫穷落后的国土,以他的全部热情深深地爱着这数以亿计的饱经磨难的人民大众,以他的全部精力带领着千万个指战员为国家为民族的解放事业而英勇奋斗。
彭德怀是个善于思索的人。他的整个生命都是在思索中走完的。
眼下,他正在指挥所里,拖着极度疲倦的步子在踱步。他仍集中全部精力,在苦苦思索着兰州战役的最后阶段。
突然,电话铃清脆地响起来。
彭德怀抓起话筒,声音平静地说:
“我是彭德怀,有什么情况?”
第3军第7师师长张开基报告说:
“彭总,我们已经攻占了黄河铁桥,并巩固了桥头阵地;第7师已经全部攻人兰州城内,由西向东发展,继续同守敌进行巷战;我们已经攻占了国民党甘肃省政府会堂……”
彭德怀听了这个情况,十分高兴,但他没有想到战局会发展得如此之快,便问: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关系位置?”
张开基坚定地回答道:
“我们第7师指挥所现在就设在‘中山堂’,没有错,彭总。”
彭德怀声音镇定地说:
“一定要把黄河铁桥守住。要注意,好好组织兵力,扩大战果,彻底消灭东教场的敌人。”
放下话筒,他突然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疲乏和瞌睡以一股不可抗御的力量,迅速袭遍了他的全身。他禁不住伸着懒腰,连连张嘴打着呵欠,鼻子里又酸又痒,眼泪也涌流出来。
他很想睡觉,好好地大睡一场。
他明白,大部队已经入城作战,敌人败局已定,我军必胜无疑,剩下来的大量事情,严格地来说,只是押解俘虏,清点战利品,打扫战场……总之,兰州战役已稳操胜券。
于是,他对门外站岗的警卫战士吩咐道:
“从现在起,我要睡觉。即便天塌下来,你们也用不着先吵醒我,除非我们完全攻占了兰州城。记住:不论谁来找我,你们就告诉他,彭德怀正在睡觉,不准任何人打扰!”
彭德怀掩上指挥所的门,来不及媳灯,就趴在摊满地图的木桌上,睡着了。
战斗在继续进行着。
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和战士们的喊杀声,如同春天的雷鸣,震响在兰州的上空。
8月26日10时,兰州城内残敌全部肃清,红旗满城飞舞着。
大约11时,第7师第刀团,在强大火力掩护下,越过黄河铁桥,一举歼灭了黄河北岸白塔山上的守敌。
中午12时,兰州宣告解放。
恰在这时,收到毛泽东发给彭德怀的一份电报。电文如下:
如你们25日攻兰得手,则局面起了变化。如不得手,则为侦察性质的作战,全军将因此种流了血的侦察战获得有益的教训,而确定了再战的胜利。如25日不得手而宁马来援,则请照你们24日电的决心,确定先打援,后攻城。
这是毛泽东发来的电令,警卫战士不敢阻拦送电报的作战参谋。作战参谋轻轻地推开门,发现马灯还亮着,光亮很微弱。
彭德怀趴在一张破旧的摊满军事地图的方形木桌上,睡得正甜。他的头枕在胳膊上,袖头被口水打湿了一片。他闭着双眼进人梦乡的睡态,和他脸上安详的神情,还有那轻微的鼾声,原来和任何一个普通的凡人都是一样。作战参谋手里捏着电报,既不忍心立即喊醒彭德怀,又不想延误了毛泽东的电报,一时左右为难,犹豫起来。
彭德怀依然鼾睡着。他不论是熟睡时,还是清醒时,给任何人的印象都是完全一致的:表里如一,诚实可信。正像他终生所信守的那条众所周知的准则:在政治上和生活上的真诚,乃是真理之母和诚实人的标志。
忽然,彭德怀拉了一声响亮的长鼾,醒过来了。他坐直身子,又打了一个哈欠,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抹了抹嘴巴周围的口水,抖着那条被头压得麻木了的胳膊,望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作战参谋。
作战参谋连忙上前,双手递上电报,说:
“毛主席发来的电报。”
彭德怀一听,赶紧接过电报,急忙看着电文,有点儿不满地低声说:
“为什么不立即叫醒我?”
作战参谋慌忙解释道:
“彭总,电报刚刚才收到。”
彭德怀看完电报,见作战参谋仍然站在那里,没有立即就走的意思,就问:
“还有什么事情吗?”
作战参谋按捺不住内心的高兴,声音激动得有点儿发颤,报告道:
“彭总,兰州解放了。”
彭德怀并没有感到惊奇,因为这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了,不然,他是不会放心地睡上这么久的。只是,胜利步伐如此之快,他却未曾想到过。他望着那个作战参谋神采飞扬的脸,高兴地问:
“什么时候?”
作战参谋大声说:
“彭总,也是刚刚接到报告的。”
彭德怀听了,许久没有说话。他凝视着仍在亮着的马灯,思索良久,好像是对站在面前的作战参谋,但更像是对他自己在说:
“战略的任务是不战而达到战争的目的。解放大西北的下一步棋……”
兰州战役,除黄河浪涛吞没的敌人无法计算外,毙伤敌12700余人,俘敌14400余人,青马两代四世苦心经营的主力部队,被解放军一举歼灭。
然而,解放军也付出了重大的代价。让黄河作证,让皋兰山、沈家岭、马架山和豆家山都来作证:兰州,是无数人民子弟兵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新中国建立后,在沈家岭西面的狗娃山南侧的华林山上,一块千亩方圆的开阔地里,修筑了一座革命烈士陵园。陵园里,大大小小排列成方阵的烈士墓,占了数百亩大的一片平地。坟前,按烈士生前的军衔高低,立起了高高低低参差不一的石碑,碑上刻着烈士的部属番号和姓名。在这片无边无际的碑林里,最高最大的一块石碑耸立在其中,碑上刻着王学礼烈士的生平简介和姓名。除了10年大动乱,从华林山革命烈士陵园修建起来之日到如今,年年度度的清明节,总有成群结队的少年先锋队员前来为先烈们扫墓,献花圈,献花篮。偶尔,也有一位两鬓染霜的老将军驱车直上华林山,为烈士们扫墓,寄托不尽的思念之情。
彭德怀为数千名牺牲的解放军指战员而痛苦。这是一种难以抑制的痛苦,是任何药物都无法医治的痛苦。甚至在兰州战役后的多年里,回忆常常将这种不尽的痛苦带给他,使他彻夜难眠,而且这种痛苦是不肯听命于理智的,往往引起其它种种联想与苦恼……
“是啊!兰州解放了,该举行一个入城仪式啊!”
彭德怀心里这么想着,走出了指挥所,天空无云,秋日高照,四野布满了和煦的阳光。

第37章
那山,那水,还有那土……
兰州城西,黄河南面,华林山半腰间,有一片广阔荒芜的坡地,约百余亩。清洗整容后的数千具烈士遗体,排列安放在这片坡地里。
初秋的微风,萧萧地吹过,树木荒草发出阵阵悉悉卒卒的声响,仿佛在呜咽,在哭泣……
没膝深的草丛中,开出了无数的野花。各种野花中,要数山菊花开得最盛。蒲公英那伞状的种籽,在风中游着荡着,悠悠然落在静静地躺在这片草地里的烈士躯体上,无声无息。
彭德怀是骑马上山的。他一排一排地看着这片默默无语的指战员的遗体,仿佛每次出征前检阅着绿色的方阵。只是此时此刻,这群可亲可敬的官兵们,再也站立不起来了。
他默默地走着,挨个儿的看着。晶莹的泪珠,在他那从来没有过泪水的眼眶里滚动着,最后,滔滔涌流出来,无声地扑落在脚下的草丛里,很快沁入黄土中。
无名的草,在风中唱着挽歌。
七色的花,在泪中默默致哀。
彭德怀走到战士老王的遗体前,拣起摆放在他胸前七尺白布上的破碎胡琴,凝视许久,又轻轻放回原处。
紧挨着老王停放的是小李。彭德怀弯下腰,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小战士的发际和额头。也许,他感到了一种冰凉。他大手抖动着,浑身也在痉挛,一颗露珠一般的东西,滚落在小战士那圆圆的脸上。
他很费力气地站直了腰身,猛然眼前什么东西一闪,又使得他身不由己地连打了几个寒颤。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另一排被白布覆盖着的勇士的行列里,在一具短小的躯体前停了下来。他深深弯下腰去,伸出一只颤抖的大手,从冷风掀起布角的地方拿起一把金灿灿的黄铜号,久久抚摸着。
他的眼前,浮现出了急行军途中的那一幕……
“李小虎,还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可是,战争……”
最后,他又来到王学礼的遗体前,来到长柱的遗体前,站了很久很久。
“彭总,入城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是先下山吧!”一位兵团干部不知啥时来到他身边,轻声提醒着他。
彭德怀这才从悲痛中清醒过来。他挨了揉湿润的眼眶,慢慢转过身来,对站在身后的几位兵团首长说:
“一定要在这儿立上碑子,建立一座像样的烈士陵园,好让这些指战员们死后有个歇脚的地方。要让后人记住,他们是为兰州的解放、是为大西北的解放而牺牲的。”
彭德怀说完,又面对遗体,深深鞠了一躬,这才翻身上马,朝着山下缓缓走去。
王学礼安详地躺在花草松柏丛中。他面朝着天空,背下是厚实的黄土,双目微微闭着,脸上浮着一层仿佛永不消逝的安宁与笑意。因为他看见了胜利,看见了红旗插上了狗娃山顶。他没有痛楚,没有遗憾,他是在胜利的军号声中睡过去的。
苏维仁头上插着白色的野菊花,怀里抱着未满月的婴儿,腿的两边站着两个小女孩。她们不懂事地瞪大圆圆的眼睛,一会儿瞅着爸爸那张凝固着微笑的脸,一会儿望着妈妈那张浸泡着泪水的脸。
大一点儿的女孩,一条臂膀搂抱着妈妈的大腿,一只小手扯住妈妈的衣襟,小声地问: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醒来?”
小一点儿的女孩也问:
“妈妈,爸爸不睡在炕上,为啥睡在草地上?”
苏维仁忍不住哭出声来,如雨的泪水,纷纷扑落在两个小孩仰起的面孔上。
“孩子,爸爸不会醒来了,永远不会了……”
两个孩子仍然不解地望着妈妈。
她跪下来,将婴儿抱到他的眼前,说:
“你再看一眼咱第三个孩子吧!你写信,说兰州战斗后,要看孩子的……”
两个小孩,也一左一右地跪在妈妈的两旁。
突然,婴儿哇地一下哭出声来。
苏维仁又一次恸哭起来。
两个小孩在这一刹那间,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摇着妈妈的腿,大哭大喊着:
“爸爸!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在长柱的遗体前,跪着泣不成声的巧姑。
她一边哭,一边采下周围的黄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胸脯上。
泪水,无声地落在他的脸上,一动不动,静静地闪着冷光。
她从胸前掏出一个小红包,打开来,是一个五彩绣荷包。
她将泪水打湿了的荷包,系在他胸前的第二颗扣子上。荷包恰好贴着他那颗早已停止了跳动的心。
她温情地抚摸着他那冷冰冰的脸,还有那冷冰冰的手,哽咽着说:
“你说过,打完了这一仗……要和我回家过日子的……”
她一根一根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说:
“我把荷包留给你,就是……把心……留给了你……”
她将荷包从他的衣缝中塞进去,贴住他的心窝,说:
“我还得走,把爹送回家去……你是烈士,得躺在这里,留在兰州城外这座山上……爹他不能呆在这儿陪你,得回家……再说,爹离不开咱家那山,那水,还有那土……”
说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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