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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雁搏-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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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独奴可娇嗔地打了阿骨打一拳。阿骨打趁势捧起独奴可的脸,俯下身子,热烈地亲吻着独奴可。任舌尖在小虎牙上流连,独奴可感到喘息的困难,不断的发出幸福的呻吟。
吻过,阿骨打说:“我不会改变我,我只爱你,独奴可!你说你土里土气,我当了皇帝,又何尝不是一个土皇帝。”
独奴可动情地说:“阿骨打,我真怕失去我的好爱根。”
阿骨打听了,又与之拥抱亲吻在一起。
好一会,阿骨打说:“其实,皇帝,就是一面旗帜,是一面讨伐大辽的旗帜。一旦举起这面旗帜,会有更多的人,云集在旗帜下,为诞生一个新社稷而竭尽全力。当了皇帝,发号施令会更有力。”
独奴可:“那你就当你的皇帝好了,可一定要当个好皇帝。”
“哦”阿骨打说,“说说看,好皇帝应该是什么样子?”
独奴可想了想道:“我也说不好,像少赋敛,鼓励生产,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最重要的是不许男人欺辱我们女人。如果你管束不住女真男人,那不和契丹男人是一丘之貉了吗?”
阿骨打沉思着:“独奴可,你说的确实很重要。”
独奴可:“开始,我对辽人恨之入骨,就是因为他们太不把我们女人当人了;我爱你,也是因为你是很有骨气的男人。我恨不得把辽国男人斩尽杀绝,可当我看到他们被打得惨败,尤其是看到宁江州逃出的人,被我们杀戮殆尽的时候,我忽然产生同情心。我们是不是应该减少杀戮。”
“其实,他们之中也有好人。”阿骨打说,“我和辽人,厮混较多,我了解他们。况且他们之中也有我们女真人、汉人、奚人、回纥人……我们应该有所区分。不过,在兵士出于义愤的情况下,做出点破格的事情,也在所难免。以后引起注意就是了。”
独奴可:“你应该制定出严格的戒律来约束男人。”
“我会的。不只约束男人,还有许多戒律要制定。你今夜说的都很重要。”阿骨打话题一转,“独奴可,你想过如何战胜出河店的十万大军吗?”
独奴可沉默了,她回头望了望驻地,连村庄黑黢黢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独奴可说:“恐怕硬拼是不行的。”
“是呀,应该智取。”阿骨打说,“可究竟应该怎样智取?我想了很多很多,恐怕都难以奏效。”
独奴可:“趁敌不备,偷袭他们。”
阿骨打眼睛一亮:“说下去,怎么个偷袭法?”
独奴可:“明日赶到江边驻扎下来,再选择一个夜晚去偷袭。”
阿骨打摇头:“怕是敌人早有防备了。”
独奴可:“我可再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了。”
恰这时,阿骨打猛地拽着独奴可的衣袖,离开道路,将其按倒在地,阿骨打随之也趴到了地上。独奴可还不知怎么一回事,就隐隐的听到了远方传来马蹄的“得得”声。
独奴可小声问:“敌人来偷袭了。”
阿骨打:“不像,马儿很少,也就一、两匹的样子。”
不多时,马儿跑到近前。阿骨打和独奴可一跃而起。阿骨打大声喝道:“谁?敢夜闯大营!”
对方一听女真话,便下马答道:“我,蝉春。”
“蝉春?”阿骨打走近,细瞧,确是蝉春。阿骨打因令部下派几个探子去探听出河店的敌人,想蝉春就是其中之一,阿骨打问:“敌人有什么动静?”
“呕,我们还捉来个辽国探子。”蝉春指了指另一匹马。阿骨打同独奴可果然看到马上黑黢黢地绑着个人。
“你们审问他没有?”阿骨打问。
“审了。”蝉春说,“他说,辽军准备明日破坏江道,迫使我军从明冰上过,然后,射杀我们。他还说,辽军说是十万,其实是虚张声势,只不过一万多人。”
阿骨打问俘虏:“你说的可属实?”
俘虏战兢兢地说:“小的要有半句谎言,情愿千刀万剐。”
阿骨打拍拍蝉春的肩膀:“好样的,蝉春,把他押回大营去吧。”
蝉春领命,骑马奔大营去了。
“我这个未来妹夫还真行啊!”独奴可由衷夸奖道。
“白散的命运不错,将来会有好日子过。”阿骨打说。
“什么时候能拿下中京就好了。”独奴可说。
阿骨打并没有回应。沉默了好一会。
独奴可问:“爱根,你想什么呢?”
“走,回去!”阿骨打说,“我在想偷袭敌人。”
阿骨打说着,磨转身就疾步向驻地走去。
独奴可问:“你想什么时候去偷袭?”
阿骨打:“今夜,就今夜去偷袭?”
独奴可:“将士们都在熟睡着啊,夜,又这么黑。”
阿骨打说:“独奴可,吾意已决,偷袭宜早不宜迟,我们赶快回去。”
两人的脚步不断加快,后来几乎变成小跑了。
阿骨打边跑边说:“回去,你把侍卫都叫起来,让他们迅速通知各位将领,马上集合队伍,我还有话要说。”
两人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回驻地。
独奴可和侍卫很快把阿骨打的命令通知给了各位将领。
将士们,睡得正香,懵里懵懂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敌人来偷袭大营了。穿错裤子,披错袄的,找不到头盔和鞋袜的,摸不到刀枪箭戟的,闹嚷嚷乱做一团。
好一阵,把队伍集合齐,阿骨打站在队伍前,做了简短的动员。他解释了为什么要把大家叫起来,连夜去偷袭敌人。斥责了缺少防备敌人偷袭的准备,集合队伍太慢的举动。为了进一步坚定士兵必胜的信念,他又编造了神助的神话。阿骨打说:“我夜里正睡着,就觉得有人往起抬我的头,我点了蜡烛看看,没人啊,中军帐里,只我一个啊!后来,我又躺下,将要睡,又有人抬我的头,如此者,三次啊!这是为什么?我不睡了,索性和侍卫到外面走走,碰上了抓获俘虏的蝉春。我这才明白,原来是神仙让我们莫失良机,赶快去偷袭敌人啊!”
将士们经冷风一吹,加上阿骨打的鼓动,睡意顿消,一个个精神焕发,摩拳擦掌。
这时,阿骨打下达了进军令,让熟悉道路的蝉春做向导,马队居前,步兵殿后。神不知鬼不晓的疾速向出河店进发。
四十里夜路,天麻麻亮时,就看到了黑森森,杨柳树影蜿蜒的鸭子河。又行了一段路,果然看到江道上有人 在挥锹扬镐的破坏冰道。阿骨打立刻命马队先行,疾驰去追杀敌人。
马队飞奔而去。
辽军见女真大部队来,丢了家什,窝头便往出河店跑。女真骑兵哪里肯放,直追过鸭子河,向出河店追去。女真步兵也随之踏上了鸭子河。队伍也就过河三分之一,前面的骑兵已经和前来埋伏的辽兵兵刃相见了。
这时,太阳刚刚冒红,风大起来,尘埃蔽天。阿骨打挥剑喊道:“杀啊!看到了吗?这是老天在帮助我们啊!”
阿骨打很擅于把司空见惯的自然现象,和神挂起钩来。这样一来,恶劣的天气,非但没有使士兵畏惧,相反倒助长了士兵的士气。
吴乞买、粘罕、习不失、迪古乃、宗雄等将领,无不身先士卒,狂风卷落叶一般向辽军掩杀过去。
其实,萧嗣先设伏也就一步之差,倘他能早些侦得女真兵的偷袭举动,早些破坏了冰道,同时将队伍潜伏好,也许鸭子河真就是另一个马陵道。沙场之战,有时是不排除偶然性的。
可萧嗣先既盲目自大,又草率对敌。致使再好的谋略也付之东流。
当破坏冰道的士兵,慌急来报时,萧嗣先刚起床。闻讯,慌忙集合队伍。其实,他的所谓精兵,也不过是些杂牌军。有契丹军、奚军、有中京禁军、还有诸路武勇若干人。刚集中在一起,缺乏训练,号令又不那么灵。萧嗣先刚披挂上马,女真军便如同天降,趁风沙之势,乱纷纷杀进大营。
萧嗣先提着四塄锏远远地驻足观看。
副帅搭不也抡起铁骨朵,都押崔公义挥刺锤枪,副都押邢颖舞动抓子棒,率众杀入重围。
搭不也的两只骨朵,耍弄得风车一般,金兵无人敢靠前。
有几个不怕死的金兵,把搭不也团团围住。搭不也毫无惧色,用骨朵左搪右挡,搂马转了一圈,将企图捉拿他的金兵全部打于马下。
阿懑见状,忙舞动流星锤来迎,没打几个回合,就被搭不也一骨朵击打在后背上,阿懑口吐血水坠于马下,搭不也驱马想再补一骨朵。不料,粘罕大喝一声:“辽贼看棒!”,斜刺里挥舞狼牙棒杀将过来。
金兵见了,不敢怠慢,急忙将阿懑抢救出去。
搭不也和粘罕,你一骨朵,我一狼牙棒地杀得难解难分。
这粘罕身强力壮,膂力过人,加之头脑灵活,棒法娴熟。一般人难以抵挡,这一次,见搭不也打伤了阿懑,火气正旺,杀得性起,棒棒更加沉实有力。搭不也与之战了二十余合,便渐觉体力不支,他虚晃了一骨朵,拨转马头想跑,不想,被手急眼快的粘罕赶上,一狼牙棒将搭不也打得脑浆迸裂。
都押崔公义的锤枪正遇婆卢火的八棱锤,叮当作响,杀得不可开交。宗雄从后用钩镰枪一下子勾住了崔公义的马后腿。那马身子一栽愣,崔公义失却平衡,婆卢火上去一锤,崔公义便也粉身碎骨。
邢颖挥舞抓子棒,仍在督促辽兵拼力抵抗。怎奈斜也拧动长矛,习不失抡圆浑铁棍,一起来战邢颖。邢颖哪里是他二人的对手,且又见副帅和都押都先后死于非命,自己早已经心怯手软。而对手的矛棍相加甚急,他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他盼望着一边观阵的萧嗣先能快些来救。
这时,又一阵喧嚣喊杀,原来金国的步兵也掩杀了过来。邢颖稍一迟疑,被斜也一矛刺于马下。
萧嗣先看到,女真人的箭簇蝗虫般地射了过来,又有些辽兵人仰马翻。随之女真兵左冲右杀,辽军死伤惨重。萧嗣先知败局已定,于是,拨转马头,退出战场,顾自逃命去了。主帅一逃,更使三军将士六神无主,雪上加霜。很快,辽兵溃不成军。
女真军攻下出河店,又乘胜追击,直追到斡邻泊,将辽的另一支驻军挫败,都统萧敌里逃脱,被坐免官。这萧敌里不是别个,乃南京留守耶律淳的小舅子。 阿骨打这才率部返回阿拉楚喀村。
更值得庆贺的是,与此同时,咸、宾、祥三州及铁骊,皆叛归女真。辽将萧乙薛往援宾州,南军诸将实娄、特烈等往援咸州,均被女真军打败。阿骨打要分头进击,全面开花了。
也就在这年腊月,撒改、吴乞买、习不失等,率女真诸将领,又一次劝阿骨打称帝。意思是来年元月初一上尊号,是个再好不过的日子。但阿骨打依然没有答应。后来,又经阿懑、蒲家奴、粘罕的一番劝说,阿骨打说,上封号是个大事,容我再好好想想。时逢铁州杨朴也来信劝其上尊号。杨朴在信中写道:匠者与人规矩,不能使人必巧;师者人之楷模,不能使人必行。大王创兴师旅,当变家为国,图霸天下,谋为万乘之国,非千乘所能比也。诸部兵皆归大王,今力可拔山填海,而不能革故鼎新;愿大王册帝号,封诸蕃,传檄响应,千里而定。东接海隅,南连大宋,西通西夏,北安远国之民,建万世之磁基,兴帝王之社稷。行之有疑,则祸如发矢,大王何如?
希尹边读信,边解释。撒改和吴乞买等人听了,皆夸赞杨朴,说,到底是汉人进士,道理讲的透彻。阿骨打这才欣然接受,同意上尊号。
新年伊始,1115年正月初一,是女真人值得纪念的日子,也是令契丹人胆战心惊的日子,又是让同时代的宋人、西夏人刻骨铭心的日子。阿骨打要在这一天,接受群臣上尊号。自此,中国北方又多了个皇帝。
这是在阿拉楚喀,一个不起眼的北方小山村。人们脸上挂着无比喜幸的笑容,诸路官兵耆老毕会一处宽阔的广场。看热闹的孩子们,跑来跑去的追逐嬉戏,有的早早的骑到附近的老榆树的杈巴上,抻长脖子准备看稀罕。大人们急着让阿骨打称帝,可一旦真要进大号,称帝。又手忙脚乱的有些茫然,不知该怎样举行仪式?经过和见多识广的耆老们好一顿磋商,才决定要创新仪。
战利品中,衣服倒也不少,惟独没有皇帝佬儿穿的袍子。且要黄色的袍子则更是非分之想,还是耆老们有招儿,他们比照天祚帝的龙袍,凑几块黄布,让女人给赶制出件龙袍。女真女人缝制皮板衣服,还称得上心灵手巧。可一旦让她们缝制绫罗绸缎,却有点力不从心。总觉得手粗布滑,飞针走线直打出溜,针脚看着歪歪扭扭,很是别扭。
好不容易,让坐在前面木交椅上阿骨打黄袍加身,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袍子做瘦了,紧绷绷的箍在身上。更要命的,还是蒲察氏看出了门道。蒲察氏说:“哟,我说的呢,大伙七手八脚的怎么把大襟给开反了。快,快脱下来,让我们给改回去。”
阿骨打笑着摆了摆手:“婶子,别费心了,我这个皇帝就愿穿反大襟的袍子。”
蒲察氏这才安下心来,不再张罗改袍子了。
帽子呢?帽子呢?在人们的吵嚷声中,唐括氏急忙上前,将一顶早已准备好的狐狸皮帽子罩到阿骨打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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