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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她一直未睡好,等着听消息。可是,乌拉氏却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
次日天一亮,尤拉菲就起来了,刚到院子里,突然她发现那两条蜈蚣全跑到院子里了。( |。。)
慌乱之间,她大声喊道:
“呀!怎么跑来两条蜈蚣!……”
听到尤拉菲的喊声,乌拉氏连忙来到院子里。她一见到那两条红头大蜈蚣。吓得咋唬道:“俺的老天爷!哪里爬出来这么大的两条蜈蚣!若是咬住了人,还得了吗?快把它打死!”
尤拉菲忙跑进屋里,拿出一个铁锤,对准蜈蚣的红头砸去,一连几下,那红头被砸得稀巴烂。但是,那身子仍在动,它那密密麻麻的脚,还在动哩!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正是讲的这种情况吧!
原来,尤拉菲将蜈蚣一条放在乌拉氏的枕头下面,一条放进她的欤B靴里面。
谁知乌拉氏平日喜欢用鹿茸精香料擦身,久而久之,床上的杭垫被褥,身上的衣服鞋袜,全都染上鹿茸的香味。
鹿茸又是去毒的良药,蜈蚣一闻到它的气味,唯恐避之不及,随即从枕下、靴子里慌忙爬出来,跑到院子里。
尤拉菲来到泰恩察家,向她讲述了这一情况,泰恩察说:“这一次算她命大!不过,躲得了初三,也躲不过初四,还有初五和初六呢!”
再说大贝勒代善,自褚英被处死,他被立储,特别是父王曾当着他的面,向大妃乌拉氏和众兄弟允诺过,在他百年之后,要自己去照应他们,他深感重任在肩,决心不负父王的托付,协助父王管理好政务,决不当第二个褚英!
这一阵子,大妃乌拉纳喇氏的亲近姿态,对代善确实有诱惑力。
乌拉纳喇氏的美貌,在父王的众多后妃中,是无人可比的。
那次在家宴上的酒醉失态,当时的情景他还有较深的印象。
他见乌拉氏鹅蛋形的脸盘,两道又黑又弯的眉毛,大小适中的鼻子,两面粉腮上的深深的酒窝,特别是那粉砌似的白玉脖颈,真使他看呆了,不由得魂灵儿早已飞出腔外,飘飘荡荡地不知如何是好。
当大妃提着酒壶来到面前,要给他添酒时。她那高耸的乳峰,胸前深深的一道乳沟,裸着雪白的脖颈,代善真恨不得扒上去亲上几口!
但是,酒精并未将他麻醉得完全失去理智,父王和众兄弟们都在注视着他。
这时,代善心中明白,自己一旦失礼,越轨,将在众兄弟面前丢丑,会失去往日的尊严与威信。说不定还会激怒父王,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可是,又不甘心坐失良机,便假装醉了,虚打个踉跄,引来大妃的弯腰搀肤。于是他趁势一把抓住她的双乳,略微使劲地拽了一下。仅这一下,他便觉得骨酥神摇,周身的血液膨胀,离那高唐梦雨已是近在咫尺了。
以后大妃又几次送去亲手烧成的饭菜,更使代善想入非非,不由得前去登门致谢,借以了解她的真意。
可是,未能深谈,便被尤拉菲回来扰乱了。只得怅怅地告辞。代善想着,回忆着这些刚刚经历的事情,便决定二次去访。
这天午后,代善趁着人们歇晌的工夫,二次来到乌拉纳喇氏的院子里。
他先到几间下房里转了一遍,见一个人也不在。然后走进上房,见乌拉纳喇氏的门帘低垂,估计正在休息。
代善心想,现在不去,还等什么时候?
他轻轻挑起门帘一角,往里一看,见屋里正中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那不是乌拉氏么?
代善迟疑一下,如此贸然进去,她苦翻起脸来,不好向父王交代的。
于是,他重又放下门帘,在外间屋里轻声咳了一下,给她报个信息。
其实,乌拉氏并未睡熟。她早已估计到大贝勒不久还会来的,一连盼了好几天。刚才她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已判断那不是汗王的,也不是尤拉菲的,因为前者声重,后者音轻。
凭着经验得知,那是大贝勒代善的。她也想到四贝勒皇太极,这小东西机灵得像只松鼠,他是不会来的。
前次家宴上代善的酒醉场面,至今她还历历在目。她越来越感觉到:那是代善故意借酒醉表演出来的,是送给自己的一个信号。
于是,她故意装着睡熟了。代善的咳声,她觉得是呼唤自己的信号,不能再错过机会了。
遂翻身坐起,伸了个懒腰,问道:
“谁在外间屋里?”
“大妃!俺是代善,是来看望你的。”
代善一边说,一边又掀起门帘说着,把头伸进帘内觑着。
乌拉纳喇氏立即从床上下来,对代善说:“进来吧!家里也没有别人,屋里说话方便。”
代善正想进屋,听她这么一说,便掀起门帘,侧身进来了。
代善进了她的卧室,乌拉纳喇氏心中便有了底儿,心里说:“鱼儿快咬钩,猫儿要吃腥!”
遂借着出来拿西瓜的工夫,来到院里将大门拴上。然后手里捧一大盘西瓜片子,姗姗走进卧室。嘴里说道:“快吃这西瓜,瓤子又沙又甜,还是新鲜的呢!是今早刚摘下送来的!”
一边说,一边送一片给代善手里。转过身子,顺手把胸衣上面的纽扣又松了一个,故意坦着半个肥硕的胸脯。
只见代善一步过去,伸出双臂,将大妃乌拉纳喇氏搂在怀里……过了好一会工夫,乌拉纳喇氏说:“今天的事,你达到目的,心满意足了。以后要答应俺经常见面,不能让俺守活寡!”
她说到这里,把粉脸埋在代善那宽厚的胸脯上,喁喁私语道:“这几年来,俺尝够了独守空房的难受滋味,往后,你可不能再让俺守活寡啊!”
听到这里,代善忙说道:
“来这里见面不保险,咱们找个地方吧?”
乌拉大妃听了,高兴地说:
“来这里是不安全,被你父王撞见,那还得了?被那尤拉菲知道了,也不妙呀!”
代善想了一会工夫,说道:
“在栅城东南角有一个小阁楼,那是战争时供瞭望用的。里面有床铺什么的,很齐全。每三天,俺要查一次城,都是晚上。咱们去那里见面,好不好?”
乌拉纳喇氏点了点头。
自此以后,代善与乌拉纳喇氏每三天,晚上在那阁楼上幽会一次。
可是,天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日久天长,先是在四大贝勒、五大臣之间传扬;以后,在诸将领和代善的众兄弟当中,也纷纷议论开来。只是瞒住努尔哈赤一人!
再说代善和大妃乌拉纳喇氏幽会的事情,一传扬开来,最高兴的是四贝勒皇太极和小妃泰恩察二人了。
早在褚英主政期间,四贝勒皇太极虽然年纪较轻,但是由于才智出众,作战勇敢,军功甚多,加上他是努尔哈赤众子侄中唯一认识汉字的人,便得到父王的信任,给以重兵在手。
皇太极自己更是踌躇满志,早在觊觎那触手可及的储位了。可是,褚英死后,代善主政,又占去了储位,皇太极心里更是不服气。
早在萨尔浒大战当中,西路战场刚一结束,大贝勒代善请令于努尔哈赤,不辞辛苦地转向于东路战常此时,皇太极闻讯后,生怕代善抢了头功,不顾努尔哈赤的多方劝阻,带领本旗兵马疾驰而去,终于抢战于大贝勒代善之前,冲上阿布达里冈,打败了刘綎军,得到了东部战场的决战功劳。
在努尔哈赤面前,皇太极处处都想胜大阿哥代善一筹,方肯罢休。
每次议论军情,讨论作战方案时,皇太极都在代善发言之后,迎合父王的心意,再发表看法,显示他谋略过人,善于用兵,胜过代善,以取悦于努尔哈赤。
如今,代善与大妃乌拉纳喇氏之间的事,已传布得沸沸扬扬。
皇太极怎能让良机错过?一个是自己的政敌——争夺汗位的劲敌;一个是致死生母的仇敌。
于是,皇太极与泰恩察一起,经过周密策划,决定由泰恩察前去告发。
告发前夕,皇太极又施展权术,拉拢了莽古尔泰、阿敏两个贝勒,让他俩都站在自己一边,更加孤立了大贝勒代善。
皇太极这一箭双雕之举,果然奏效。
且说小妃泰恩察向努尔哈赤告发大贝勒代善与大妃乌拉纳喇氏之间如何如何之后。
努尔哈赤听了,内心吃了一惊,遂问道:“这事不能信口胡说!你可有证据?”
泰恩察壮着胆子说道:
“每隔三天,就出去一次,直到深夜才回来。在这之前,多次送菜、送饭给大贝勒吃。”
努尔哈赤听到这些,说道:
“根据你讲的这些情况,还成不了证据。俺派人去查,若无此事,饶不了你!”
泰恩察当即说道:
“俺向汗王说句老实话,在三大贝勒、五大臣、众将领、众王子当中,谁不知道这事?只是瞒住了你汗王一人!”
对小妃泰恩察的狂傲态度,努尔哈赤非常气愤,立即又问道:“是谁指使你来告发的?不说老实话,非杀你不可!”
谁知这个泰恩察,早被足智多谋的皇太极,打足了气,又打了预防针。对努尔哈赤的吓唬毫不在意,她竟说道:“俺来检举坏事,汗王应该支持。俺若有半句假话,请求汗王砍俺的头!”
努尔哈赤只得派达尔汉侍卫(即扈尔汉)、额尔德尼巴克什、雅逊、孟阿图四位大臣,进行调查。
不久,四位大臣查明:泰恩察告发属实。
努尔哈赤看到调查的材料报告,一时费了斟酌,考虑了整整一夜,他既不愿加罪于儿子代善,又不能使家丑因此而外扬。
在一片鼓噪声中,努尔哈赤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他先把调查这一案件的四位大臣找来,对他们说:“这案子告发的人动机不纯,背后有人在操纵、指使,以致蒙蔽了不少不明真相的人。希望你们不要把案情向外人乱说。谁说出去了,追查到谁,要受处理的。至于大妃乌拉纳喇氏,此人是有些问题,有人反映她私自隐藏金银绸缎等财帛。明天,你们休息一天,后天仍由你们四位大臣前去搜查。”
从此,大贝勒代善与大妃乌拉纳喇氏的案子,就算结案了。
且说四大臣对大妃乌拉纳喇氏,通过搜查,发现隐匿大量的金银财帛。
努尔哈赤立即召集四大贝勒、五大臣和诸将领。众王子等开会,他在会上说:“……这女人奸猾邪恶,欺诳盗窃,凡是人们当中所有的坏主意,她都占遍了……”接着,努尔哈赤又宣布“离弃这女人,并废之”,算是给她留下了一条活命。
散会后,努尔哈赤留下那四位大臣,并对他们说道:“这女人如此坏,为什么不判她死刑呢?请大家想一下,若将她处死,她生的那几个孩子会哭成什么样?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痛苦?如今留着她,一旦孩子有了毛病什么的,她也可以前去照应……”努尔哈赤是希望这四位大臣能理解他的苦衷,并将他的话对人们进行解释,以消除那些反对大妃乌拉纳喇氏的人的愤怒。由于皇太极的一箭双雕,不仅废了大妃乌拉纳喇氏,也使大贝勒代善被弄得声名狼藉。
尤为重要的,是皇太极的这一招,已经离间了努尔哈赤与代善之间的父子之情。
尽管努尔哈赤出于种种原因,没有对代善加罪,但是,这毕竟使努尔哈赤对代善大失所望。由当初属意于代善,而变为怨于代善了。
四贝勒皇太极的一箭双雕,是他与代善争夺王位斗争的第一个回合。这次胜利,打击和削弱了代善的势力,动摇了努尔哈赤信任代善的基础,为自己后来争取王位奠定了基矗再说大妃乌拉纳喇氏和代善,被重重地打击一下之后,皇太极的权势更大,威望也更高。
从此,代善便处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被动地位,当然无力与皇太极抗争了。
一天,皇太极拉着阿敏、莽古尔泰等人,来向努尔哈赤报告说:“萨尔浒城的贝勒府,建造得有大有小,这太不公道了。甚至,有个别人的宅院,建造得比汗王的宫室还大,还讲究。”
努尔哈赤听了他们的意见,知道是对着代善的。当初,决定从界几迁到萨尔浒城的时候,努尔哈赤曾经先到了萨尔浒城,进行一番视察并指定了众贝勒建造宅院的地址。
如今,各贝勒的宅院已基本上建筑完工,众贝勒发现代善及其长子岳托的住宅,修建得既宽绰又华丽,甚至比汗王的宫室还漂亮。
在皇太极的煽动下,众贝勒纷纷不满,他们一致提出:让汗王搬进大贝勒府里去祝在众贝勒的请求下,努尔哈赤也只得前往萨尔浒城。
努尔哈赤观看了所有的贝勒宅院,发觉代善的屋子既宽大又华丽,确实比自己的汗王宫更讲究。
于是,众贝勒共同议定:汗王迁往大贝勒代善及其长子的宅院,而大贝勒代善与岳托迁往汗王宫。
努尔哈赤听从众贝勒的意见,立即迁到大贝勒代善及其长子岳托的宅院里,并以这新居作为众贝勒欢宴和集会的大衙门。
不久,众贝勒、大臣均已搬到新居里去了。而大贝勒代善及其长子却没有搬。
努尔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