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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杜松奉皇帝诏还回京时,经过潞河。有个朋友说道:“听说杜将军身上伤疤多得像疹字一般,能否一看?”
杜松一听,不觉大声笑着,脱去衣衫,光着脊背让大家看,果真如此,全身伤疤垒迭,一个连着一个,人们看了,不禁流下泪来。
杜松哈哈笑着,说道:
“俺杜松不识字,但是不像一些读书人那样怕死!”
万历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三月,努尔哈赤最后一次往北京“朝贡”路过山海关时,曾受到杜松的热情招待。二人酒后,杜松曾带领努尔哈赤登上山海关城楼,背倚万里长城,面对大海汹涌澎湃的潮水,发思古之幽情。二人谈得非常投契,至今回忆起来,还历历在目。如今两个人兵戈相见,已成战场上的对手了。想到此,努尔哈赤不禁嗟叹几声。
却说后金国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四贝勒皇太极带领八旗兵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战场时,杜松正在率兵争夺吉林崖界藩山城,甚想控制那制高点。两方战斗激烈。
由于后金军居高临下,占据着有利地势,明朝军队死伤惨重,朝鲜王国的火铳手,几乎全部战死了。杜松处在欲攻而不能得,想退也不可能的境地。
正在此时,四大贝勒立刻召开战地会议,讨论后决定先攻吉林崖。便立即派兵一千人登山,协助山上守军向下冲击。又派右翼四旗兵,配合山上兵夹攻杜松军,以左翼四旗监视萨尔浒军大营。
在这关键时刻,努尔哈赤亲自率领后继部队匆匆赶到。他了解情况以后,向众贝勒说道:“你们这种打法,固然能削弱敌方兵力,但打的是消耗战,所花时间也很长,一旦明军再有援军赶到,咱们将处于不利地位。何况,这一仗打下去,并不能动摇明朝军队的根本,更不能乱其军心。因此,必须改变攻击方向,更换战略部署。”
努尔哈赤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看大家,然后才说道:“现在让右翼二旗兵,增援左翼四旗兵,先将萨尔浒大营攻破,将其吃掉。这样,吉林崖下的杜松军,自然丧胆。”
努尔哈赤说到这里,皇太极接着说道:
“攻破萨尔浒营之后,再让右翼两白旗军监视吉林崖的杜松的兵马,待吉林崖上兵马冲下之时,再前后夹击。就可以活捉杜松了。”
俗话说:“生姜还是老的辣。”努尔哈赤在这关键时刻,作出这一有着决定战争命运的重大决策,加速了两部战场的作战进程。
这时候,努尔哈赤亲自率领不少于六旗的精锐兵马,约四万五千人;当时明朝的萨尔浒大营仅有一万五千人左右,集中两倍以上的优势兵力,进行围攻。因此,后金军队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且说明朝的萨尔答大营由总兵王宣,赵梦林等主持,他们用战车环阵,并在外面挖堑树栅、外面布列着铳、炮,用旗鼓壮威,准备与后金军进行一场厮杀。
开始,努尔哈赤命令先锋军冲杀。明军立即施放火铳、燃放大炮。眨眼之间,炸弹爆发,血肉横飞,八旗兵仰面扣射,万矢如雨,纷纷落下。那铁甲骑兵,奋力拼杀,反复冲击,锐不可挡。
由于八旗兵熟知地形,勇敢冲击,在震撼山岳的呐喊声中,疾如风暴,猛似雷霆,狂扑明军的萨尔浒大营。
再说王宣、赵梦林等,紧守营门,指挥兵卒与八旗兵激战。由于八旗兵凶悍异常,那种有进无退的战斗作风,令明朝士兵胆寒,特别是那铁骑,只突破其一点,逐渐扩大,然后再攻陷方阵,突破战线〃奇〃书〃网…Q'i's'u'u'。'C'o'm〃,粉碎联队,驱散步兵,使全军瓦解。这是八旗雄风的威力。王宣说道:“如今杜将军那边消息不通,咱的火铳手,炮手已伤亡不少。这八旗兵马的纵横驰突,一旦冲垮咱的方阵,后果不堪设想。”
赵梦林听了,不无忧虑地说道:
“咱们的步兵可以编成梯队,去迎击骑兵,并在方阵周围装上绊马绳索,一旦援兵赶到,就可以里外夹攻了。”
二人正在商讨对策,侍卫进来报告:
“努尔哈赤的骑兵又冲来了。”
二人急忙从营里走出来,只见后金国的骑兵,如汹涌的波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由于八旗兵马人数众多,他们纵横驰突,越堑破栅,战车怎能阻挡住!尽管明朝的军队反击很猛,但是在狂奔而来的铁骑冲击下,阵脚已乱,砍杀蹂躏,所向披靡,有被刀砍死的,有被马蹄踩死的,人马死伤无数。
双方拼杀不多时,萨尔浒大营的明兵就土崩瓦解了,溃不成军,纷纷逃窜了。
攻下萨尔浒营的八旗兵马,又挥师去增援吉林崖的战斗。
当时,杜松所率领的军队,虽然暂时在吉林崖下获得了喘息机会,但是听到萨尔浒营被攻陷的消息,军心已动遥又遭到从吉林崖上冲下来的八旗士兵的进攻,士气更加低落。但是总兵杜松又带领兵卒冲杀十几阵,还想占领山头。不料背后林中又有两支白旗军冲击过来,杜松将军又抢动长枪迎战,这时天已正午,两军对垒鏖战,彼此混杀。
此时,努尔哈赤站在远远的山坡上,看得分明。只见那杜松将军,光着脊背,手中的长枪挥舞得上下翻飞,左右逢源,那些八旗士卒成批地倒在他的周围,没有敢近身的。
努尔哈赤看得呆了。俗话说:“猩猩惜猩猩。”他心里说:真是一员猛将啊!此人若能降过来,比俘虏一万兵马还强呢!
后来,他意识到自己太天真了,杜松这样的人怎么会投降呢?当年,曹操对关公那么厚待,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关公仍然“身在曹营心在汉”,最后还是千里走单骑,回到刘备身边。……努尔哈赤把思想的野马拉回来,马上向众贝勒发布命令道:“先放弃杜松军的余部,集中兵力围困杜松,要不惜一切代价!”
在努尔哈赤一声令下,八旗士兵从河畔与丛林,山崖与谷地,以数倍于杜松的兵力,向杜松合围过来,重重围困,势如铁桶一般。
此时,杜松已得知萨尔浒大营的兵卒已经溃散,想等待援军的希望已成泡影,便想率领残余人马,奋力杀出重围。
但是八旗兵已经集中全部兵力,团团围住,杜松将军即使长出翅膀,也难以飞出重围。
由于不熟悉地理,明朝军队点燃火炬,从明击暗,铳炮打入丛林,野草瑟缩,万森染红。八旗军矢发风落,从暗击明,万矢射向明军。于是矢孔流血,裂口呼叫。
杜松将军虽然青力过人,老当益壮,但是,从正午一直杀到傍晚,他带领少数亲兵,砍杀好几里路,到得坎钦山仍不能脱身。
只见社松两眼发出火光,左右冲杀,终于精疲力竭,又突然面中一矢,遂落马而死。
跟随的士兵,有的幸运逃脱了,有的跳崖而死,还有的隐蔽在山石间或伏匿于死尸下,只有少数人投降。
战斗结束了,平原、山冈、河谷、树林,全被溃军塞满了,杜松军尸横遍野,后金军血流成河,明朝杜松军全军覆没,努尔哈赤的八旗兵获得了全胜。
却说杜松被一箭射中面门,遂落马而死。那射箭的本是努尔哈赤的第十三子赖慕布,他奉父王之命,埋伏在山上放箭。
赖慕布见杜松摔下马来,杜松身边的士兵立即四散奔逃。他迅速下马,将杜松脑袋割下来,回到大营,向父王领赏去了。
哨探又向努尔哈赤报告说:
“杜松的监军张铨,都司刘遇节领着逃兵,已渡过浑河去了。”
大贝勒代善立即向父王要了二千兵马,追赶到浑河边上。
代善见河边什么也没有,连个人影儿也未见到。只见十几堆尸体,都堆得像小土山一样。
他不敢走正路,就抄着近路,来到萨尔浒山下,见明军都倒在地上。他们一见满州军来慌忙穿甲、提刀。但是八旗已到眼前,一声呐喊,将明军团团围祝刘遇节见后金兵马追来,急忙翻身上马,与大贝勒代善交锋,只战了几个回合,只因人困马乏,一错眼,被绊马索绊倒了,代善一枪扎去,刘遇节被扎死。
监军张铨是个读书人。刚爬上马背,就被八旗士兵硬拉下马来,捆起来了。
那些士兵,见主将一个死了,一个被捉去了,随即四散逃亡。可惜路径不熟,大部分被八旗兵追去砍杀了,小部分被活捉,投降了。
努尔哈赤欣喜万分,命令说:
“把那张铨带上来!”
不一会儿,张铨被押着,带了进来。他见了努尔哈赤,立而不跪,而且不住口地大骂着:“你这善搞阴谋诡计的努尔哈赤!明朝带你不薄,为何恩将仇报?”
努尔哈赤笑着说道:
“俺知道你是个忠臣,可是,你那万历皇帝二十多年不上朝,已经腐败不堪了,还保他干什么?你若能——”“少废话!俺张铨活是明朝的臣子,死是明朝的鬼。你妄想让俺降顺于你,永远办不到!”
努尔哈赤派人把杜松的脑袋送来,想以此来断绝张铨的念头,促他投降。
这时候,张铨见了一只朱红漆盘内,盛着一颗鲜血淋淋的杜松人头,急忙上前,用双手捧起来,嚎陶大哭。
张铨边哭着,边说道:
“将军不听俺的话,致有今日之败,上负国恩,下负兵士,俺张铨生不能替将军报仇,死当追杀夷贼之命!”
说罢,圆睁两眼,双手将杜松的人头向努尔哈赤掷去。
努尔哈赤一时大惊失色,慌得不知所措,急忙用衣袖去遮挡。
幸亏费格拉哈站在离努尔哈赤不远的地方,只见他眼快手疾,一个箭步窜上来,一挥手将社松人头打落在地。
努尔哈赤非常生气,大声喝道:
“混帐!快把这小子拉出去砍了!”
张铨听了,大笑不止,大踏步走到外面,伸着头让刽子手来砍。
不大工夫,侍卫将张铨的人头捧上来,努尔哈赤见了,不住地点头,回顾范文程说道:“万历皇帝也有这样的忠臣,令朕可敬。”
范文程听了,面红耳赤,默无一言。
话说努尔哈赤的八旗兵击败杜松军以后,哨探又来报告说:“明朝的北路军,开原总兵官马林等,率领兵马二万余人,从三岔口出边,正往赫图阿拉开来。”
努尔哈赤听报以后,把防守开原、铁岭的兵力与攻击杜松军的兵力会合一处,向马林军杀来。
开原总兵官马林,宣城人,平日喜好诗文,交游名士,图虚名,无将才。
却说经略杨镐,原先决定马林等率领人马,从三岔口(今铁岭东南三岔子)出边。三月二日必须赶到二道关与杜松军会师,再向后金都城赫图阿拉前进。
可是,总兵官马林对于出边的地点很有意见,坚持要从靖安堡(今辽宁省开原县东尚阳堡)出边。
当时,监军潘宗颜向经略杨镐说道:
“马林庸懦无能,难于共事。他不愿意走近路三岔口出边,却要绕北而行,走远路,从靖安堡出边。这是马林退缩不前的表现。这样的人只能当个副手。开原、铁岭这北路军若让马当主帅,不仅误了军机大事,咱们这些人都将自身难保。”
对于这样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经略杨镐置之不理,竟说道:“马林文武全材,现有大学士方大人的保荐书信在此。你无需饶舌。”
再说马林于二月二十八日,率领一万五千多土兵出发了。由于没有按照他自己的意见从靖安堡,而是从铁岭三岔口出边,所以马林一踏上征途,行军速度就十分缓慢。
按照规定,北路军——开原、铁岭兵马应当与杜松军在二道关会师,可是他已经出兵到第四天头上,即三月二日中午了,仍然驻营于三岔口外的稗子谷,不肯前进。
后来,他听说杜松军已经提前一天到达浑河,他才号令兵马向二道关方向赶去。可是,这时杜松军已全都被歼了。
三月初二日夜间,马林带领开、铁兵马,到达五岭附近,得知杜松已经全军覆没,马林当时吓得浑身打颤,士兵们个个惊慌失措。因此全军震动,军心不稳。
马林,一个文人雅士,根本不懂军旅之事,出兵前也不知派哨探前去侦察军情,兵马到了前线,马林作为统帅,却对敌方情况一无所知,这种瞎子摸鱼似的打仗,怎能把战争引向胜利?
初三日清晨,马林听说努尔哈赤已带领八旗兵向开、铁路军攻来,惊恐万分,急忙避开敌锋,转攻为守,将人马带至尚间崖(今辽宁省抚顺县哈达附近),依山结成方阵,环绕营房挖三层壕,壕外排列骑兵,骑兵外布枪炮、火器外再设骑兵,壕内布列精兵。
龚念遂、丁碧等率领少数兵力,集结在斡珲鄂谟瓦湖木(今辽宁省抚顺大伙房水库中)。
监军潘宗颜率领几千人马集中在距离尚间崖三里远的裴分山一带。
分营驻扎以后,马林得意地说:
“咱这牛头阵,既能互相救助,又能以战车壕堑阻遏后金骑兵的驱驰,并能以炮统和火箭来制服夷贼的弓矢。”
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