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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路被多铎率军截断,顿时造成了杨国柱所部的大溃,杨国柱率兵死战突围,但是最终却未能成功,杨国柱在战场上身中数箭还中了几颗铳弹,当场阵亡在了乱军之中。
唐通护着张若麟亡命一般的朝山海关奔逃,但是被多铎率部追上一通掩杀,也全军大溃,出山海关救援宁远的这支大明最后的可用之兵,也就此彻底瓦解。
溃兵是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的,在建奴军的掩杀之下,大批官兵被追到了海边,最终过万的官兵被赶入到了大海之中,包括张若麟在内,也没有能幸免,活活的被淹死在了大海之中,在这一段大海的海面上,大明官军浮尸成片,可是让人为之感叹的是,这些大明官兵,投降的非常少,眼看无法逃走,最终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赴海而死,虽然战败,可是他们的这种举动却还是可歌可泣。
此战下来,只有唐通带了极少数的兵将,得以逃脱返回了山海关,但是大明至此也彻底失去了救援宁远城的力量,只能坐视宁远城的陷落。
消息传到京师之后,朱由检在大殿之上沉默了很长时间,既没有大哭,也没有大骂,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几乎整整半天时间都没有说一句话,直至突然间剧烈咳嗽了一阵之后,吐了一口血,当即晕倒在了龙椅之上。
杨国柱兵败身死,援军大败几尽全军覆没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宣大一带的大中军左路军之中,卢象升得知杨国柱战死沙场的消息之后,顿时放声大哭了起来,卢象升和杨国柱关系处的是相当不错,当年卢象升在任宣大总督的时候,杨国柱便是他的下属,入卫的时候,杨国柱也始终跟在他的身边听命,杨国柱的忠诚卢象升是知道的,本来杨国柱完全可以选择在宣大投降大中军,这样的话,杨国柱保住性命是没有半点问题的,可是杨国柱最终还是回绝了卢象升的劝降,虽然放弃了宣大,但是却领兵进入到了关内,并且率部奉旨驰援宁远,他本来完全可以不奉旨前去的,可是他最终还是毅然决然的率部出关北上,最终战死在了沙场之中。
其实杨国柱应该很清楚他们此行的危险性,无论是从兵力上还是士气上乃至是装备上,他们对付这次南下的建奴军都没有半点优势可言,出关救援宁远,很大程度上是一次冒险行动,一旦失败的话,根本没有逃回山海关的可能性,可是杨国柱最终还是选择了率部出征,踏上了这条通往地狱的道路,最终杀身成仁。
这一点不单单是卢象升很是佩服杨国柱,就连阎重喜等大中军的军将们,也同样非常敬重杨国柱这个人的为人,阎重喜当即下令在宣府镇之中,为杨国柱建起一座祠堂,并且找工匠为杨国柱塑像,供人供奉他的英灵,多年之后,这座杨国柱的祠堂,也被肖天健改称为忠烈祠,杨国柱的后人也得到了大中朝的妥善照料。
这个时候关宁的局势已经是非常危险了,虽然吴襄再次出任山海关总兵,可是这个时候山海关沿线也只剩下了不到两万官军驻防,救援宁远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情了,就连守御山海关,也成为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此时中路军李信的总参谋部派人给左路军转来了一道肖天健的圣旨,令左路军立即整兵出居庸关,沿长城沿线奔赴山海关,一旦建奴军拿下宁远城南下山海关的话,吴襄如果不进行抵抗,便令其投降,如果吴襄不投降大中军的话,便以武力提前占领山海关一线,誓死要将山海关保住,不得令建奴大军破关进入京畿之地,为大中军另外两路大军驰援争取时间和空间。
一旦明军试图阻拦,便就地击溃他们,但是左路军暂时不必考虑京师的事情,他们全部的精力都要放在山海关一线,大明的京城已经像是一个熟透的苹果,随时都可以取摘,现如今大明京师也没有实力再干出什么大事了,留着他们暂时苟延残喘一阵,待到先解决了此次叩关而入的建奴之事,才是重中之重。
阎重喜等人得到了这道命令之后,也不再多做犹豫,这个时候局势已经到了极为危险的程度,大中军其实就是在和建奴争时间和空间,就看谁来先控制住山海关一带了,至于拿下大明京师现如今反倒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左路军迅速的便开始在宣府镇的延庆州集结,并且以王承平为先锋,开始进入八达岭,朝着居庸关进发,而卢象升这个监军,也主动请缨,随前锋军一起前往居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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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单刀赴会1
此时镇守居庸关的大将正是刚刚从保定府赶到这里的明军大将周遇吉,此人前文说过,乃是明末罕见的勇将,而且对大明朝廷可以说是忠心耿耿,此时率领了两千官军坐镇居庸关之中,而且这两千官军,其中大部分为周遇吉一手操练出来的京营精锐,战斗力不容小觑。
卢象升和王承平率部与四月初七兵抵居庸关西部停扎了下来,王承平和卢象升仰望了一番居庸关之后,卢象升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当年他当宣大总督的时候,便是率部从这里进入京畿入卫的,当时他一共率领了宣大、山西兵将近四万人入关,入关之事何等的雄壮,可是他本来一腔热血,想要率部为大明和建奴军决一死战,保住大明江山,但是没成想入关之后,他名义上虽然是总督各路援军,可是实质上却因为朝廷皇帝的错误决断还有杨嗣昌、高起潜等鼠辈的处处掣肘,不但不能总督天下援军,反倒是不断的被分兵分权,最终四五万人的宣大、山西的他本部的兵马,也被分的仅剩下了杨国柱和虎大威等不足一万兵马,根本没有实力和建奴军相抗,同时还被掐断了粮饷的供应,最终数千宣大兵和他本人,被建奴包围在了巨鹿一带,险一些全军覆没在巨鹿。
后来的事情不用多说了,现如今他再一次来到这座雄关的时候,身份却已经成了大明的叛臣,现在顶的头衔却成了大中朝的监察院总监察和大中北伐左路军监军,想到这一点,卢象升便心情极为复杂。
他不是不想效忠大明,可是大明却没有给他效忠的机会,眼看着国家残破,外侮入犯,可是大明却无力阻止,保家卫国,内部的大臣们却在不停的相互倾扎,皇帝也用人不当,以至于使得偌大的大明日渐衰败,直至眼下坐等覆灭,他卢象升也不想当叛臣,可是肖天健说的对,他活着不见得非要为了大明朝廷而活,他活着可以为中华百姓做更多的事情,可以御外侮于境外,保中华百姓于平安。
所以最终他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戴上了这顶贼臣逆子的帽子,被天下不知情之人唾骂,今日随军来到了这里。
王承平骑在马上,仰望着雄伟的居庸关,不由得咂舌道:“不好打呀!这居庸关堪称天下雄关,看看上面,光是大炮恐怕就有几十门,这要是打的话,不知道又要死伤多少弟兄呢!监军大人,你可有什么办法能打下这个雄关吗?”
卢象升沉默了一阵之后,点点头道:“王将军不必担心,卢某自有取关的办法,可不费将军一兵一卒,一枪一弹!将军麾下的大中兵将,不应该这个时候死在这里!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杀鞑子的战场上!”
王承平吃惊的看了看卢象升,惊问道:“监军大人有何神机妙算?难道是想要说服这守关明将向我等开关献降不成?”
卢象升摇头道:“周遇吉此人,卢某当年早有耳闻,此人对大明朝廷忠心耿耿,这一点我不如他!如若想要劝他投降我们的话,这件事最好不谈为妙!此人性格耿直,脾气更是性如烈火,吓是吓不住他的!而且此人武功高强,堪称京营之中第一猛将!劝降对他是不起作用的!”
王承平用马鞭挠了挠头盔里面的发鬓,一脸糊涂的问道:“那么大人又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等不费一枪一弹,不死一兵一卒便入关呢?”
卢象升摆摆手道:“王将军不用问,山人自有妙计!王将军率兵先回大营吧!卢某去关内见一下这个周将军去!”
王承平一听吓了一跳,立即伸手便拉住了卢象升的马缰,惊呼道:“大人万万不可!休要吓住末将了!末将也知道大人勇武异常,可是大人难不成就想单人独骑去冲关不成?不成不成!末将是决不能让大人冒这等危险的!这简直就是让大人您去送死呀!
要知道大人投入咱们刑天……哦不是!是咱们大中朝,贼朝廷里面可是有不少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了你,您这么一个人去见那姓周的,一旦那个姓周的犯浑,对大人不利的话,大人要是有一点闪失,末将可就惨了!恐怕咱们圣上非要活剥了末将不可!绝对不成!”
卢象升听罢之后,很是感动,伸手去再王承平的手背上拍了一拍,抱拳道:“卢某多谢王将军如此看重在下!但是王将军不必担心,卢某也非是要去寻死,而是有足够的把握能说动这周遇吉为我等开关放我等通过!而且可以确保周遇吉不会对在下不利!这一点卢某有足够的把握!
王将军还是请回吧!给卢某一天时间,如果卢某一天之内,不能说服周遇吉开关放我们大军通过的话,王将军完全可以发兵强攻此关!”
王承平将信将疑,但是还是不敢松手,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这么做太危险了,末将担当不起,这件事还是作罢!如果大人想要劝说那姓周的话,写封信末将派人射入到关内即可,犯不着让大人以身犯险!”
卢象升摇头道:“事情没有王将军想的那么简单,单靠卢某一封信,是无法劝服这周遇吉为我等开关的!这一趟必须要卢某亲自去走一趟才行!否则的话,不知道要在这里死伤多少将士呢!王将军松手吧!卢某有把握全身而退的!”
王承平还是不相信,怎么都不肯松手放卢象升独自去关内见那周遇吉,卢象升劝了半天,也没有能说动王承平,于是突然间把脸一沉喝道:“王将军,不要忘了卢某的身份!还望你立即松手!本官乃是我朝监察院总监,又是左路军监军,本官手中之鞭乃是当今圣上御赐,圣上有言在先,见此鞭如见他本人,本官持此鞭,上可打皇上,下可打文臣武将,王将军如若再如此固执,不放手的话,那就休怪本官翻脸了!本官有权持此鞭,将将军拿下处置!还不放手?”
王承平看到卢象升恼了,于是吓得本能的松掉了手中卢象升的马缰,卢象升手中的马鞭的来历,现如今大中朝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把马鞭可是皇后亲自编制的,而且是圣上肖天健心爱之物,被肖天健亲自赐予了卢象升,这东西可比尚方宝剑要厉害多了,尚方宝剑最多也就是能对付一般的臣下,但是却不能拿出来对付皇帝,可是这根马鞭,肖天健在赐给卢象升的时候,据说说的明白,如果卢象升发现他这个皇帝干出混事的话,便可持此鞭连皇帝也能打,何况他这个副总都统呢?他们见此鞭便如见皇上,一旦惹恼了卢大胆的话,那么挨一顿鞭子是轻,这个卢疯子完全有权利令宪兵将他抓起来,绑回去,他连屁都不能放一个!
所以王承平真是没有一点办法了,于是只得松手,下马跪下道:“末将遵旨!不过大人您还是要千万小心才是,否则的话末将恐怕真是担当不起呀!”
卢象升看到王承平服软了,于是便笑道:“王将军的情义卢某心领了!王将军不必太过担心了!请在关外等候消息便是!卢某去了!”
说罢之后卢象升先是将马鞍上的大刀摘下,丢给了身边的侍卫宪兵,然后下马解了身上的甲胄,一身青衣便服,便上马抖缰绳,朝着关门驰去。
王承平看着卢象升的背影,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卢大人果真乃是……唉!我不如他呀!来人,搬个马扎过来,本将就坐在这里,等着卢大人的消息!传令下去,大军做好准备,如果姓周的胆敢对卢大人不利的话,那么本将即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杀入关内,取了这个姓周的脑袋,祭奠卢大人!”
众军听令之后,都立即大声应明,一个个望着远去的卢象升的背影,都满脸的钦佩,有人给王承平弄了个小马扎,王承平便就此坐在了关门外面,坐等卢象升的消息。
不多时一员四十多岁的武将便跑到了王承平的身边,举手对王承平敬礼之后,一脸焦灼的神色,对王承平问道:“末将参见副总都统大人!卢大人果真独自入关去了吗?”
王承平看了一眼来者,此人他当然认识,这个跑过来问他的将领不是旁人,正是以前的大明旧将,山西副总兵虎大威,不过眼下虎大威早已投降了大中军,现如今正在阎重喜手下听命,已经是一个营将了。
“不错!卢大人却是单人独骑去了关内!”
“糟了,糟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