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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正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你有这个机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张玉很快就要率大军前来,和我们打一场硬仗,他不摸出我们的底细,是绝不会离开凤阳。”
他话音刚落,远方驰来几匹快马,战马奔至城门下停住,马上斥候仰头大喊道:“大人,燕军已经出动了,三万骑兵正向我们这边疾速而来,离我们还有五十里。”
“来得好!”
平安大吼一声,眼睛里迸出一丝怒火,他的热血沸腾了,在河北的耻辱,他今天一定要加倍要回来。
李维正立刻下令道:“传令大军,整队待发!”
三万辽东精锐对三万燕山铁骑,今天就是检验他真正实力的时候。
辽东军绕过濠塘山,在东漾水以西的大片原野上布下了阵营,五百尊经过改良过的多管后膛炮整术地排列着,炮上安装有铁轮,可以后撤,这种多管后膛炮可以同时发射五发炮弹,射程约五百步,以密集爆炸见威力,另外在后方一座小丘上还布下了二百座大炮,这是目前明军中射程最远的火炮,射程可达千步,并使用开花弹,在火炮中间,则是一万人的火枪手,他们将是对付燕山铁骑最犀利的兵种。然后是由三千辽东骑兵和三千朵颜0骑兵组成了骑兵卫了,由平安率领,再其次就是九千长枪兵,排列成方阵,最后才是李维正的亲兵卫,由四千人组成,是从数十万大军中百里挑一组成,堪称精锐中的精锐口这一场战役也是李维正期盼已久的,他要用这一场战役向朱允炆展示自己的实力,从而获得更多的政治资本。
中午时分,大地开始微微震动起来,远方出现了一条黑线,张玉、率领的三万燕山铁骑杀到了,战马之上,张玉手持大枪,目光凝重地注视着远方的辽东军,奇Qīsūu。сom书他的心情也异常复杂,斥候探来情报,这支军队居然是李维正亲自率领,他立刻意识到,他将遭遇到辽东军最精锐的部队。
早在李维正网从和州上岸时,他被包围得局势便已经明了,但他还有机会,他的军队是高机动性的骑兵,完全可以从明军的空档中穿过,他的许多手下都劝他离开凤阳北撤,但张玉不肯。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可以通过这场战役来摸清辽东军的底细,这也是燕王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他们知道辽东军拥有新式武器,但到底是怎样的武器,谁也不知道,李维正新式武器的最后组装和士兵训练都在耽罗岛进行,他们无法探到猜报。
而今天机会来了,他今天宁可惨败在辽东军的手上,也要摸清他们的底细。这关系到燕王数十万大军的安危。
燕骑离辽东军越来越近了,只有五里了,这时张玉张玉忽然抽出战剑,大吼道:“儿郎们,让辽东军尝一尝我们燕山铁骑的滋味吧!冲上去,杀!”
“乖!”
三万铁骑迸发出冲天的杀气,陡然加速了,正是这支军队仅仅以伤干人、阵亡不足百人的代价,一举击溃了吴高的七万大军,此刻,他们所有人骨子里的野性都被激发了,他恨不得将敌人碎尸万段,他们挥舞狼牙大棒。如汹涌澎湃的狂风巨浪,向数里外的辽东军席卷而去。
八百步。山丘上的盏口大炮率先发威了,巨大的响声惊天动地,二百门重炮分三轮将炮弹射入敌阵,炮弹在巨大的宛如黑幔般的骑兵中爆炸了,炽热的红光升腾而起,俨如绽放出一朵朵艳丽的火焰花,在火焰花的周围。一片片骑兵被炸翻,战马悲鸣、骑兵惨叫,血肉四处横飞,但重炮的爆炸并没有影响到燕军的斗志。他们踏着同件的身躯继续向前奔驰。
盏口大炮需要时间冷却,在三炮爆炸后。它们沉默了,这时燕军已经冲到了五百步外,中军指挥塔上红旗挥舞,这是下令后膛炮开炮的命令,一名千户大吼一声:“发射!”
五百门多管后膛炮顿时喷出一股股浓烟,黑压压数以千升的炮弹呼啸着扑向骑兵,燕山铁骑的恶梦来临了,尽管他们变成纵队冲击,但是辽东军的这种后膛炮就是以数量和密集著称。爆炸声连成一片,在浓烟和赤焰中,燕山铁骑遭到了极为沉重的打击,冲在最前面的五千人在一轮铺天盖的的爆炸后,只剩下了千余人,他们开始调头向两边撤退。
后面的张玉脸色钦青,他当然知道这种火炮的威力,在山海关时,数以万升燕军就是丧身在这种可以连续发射的火炮中,而且现在他们的威力似乎更大了,他忽然一咬牙,下今道:“向两边散开,继续冲口燕军立刻如劈波斩浪一般,分散开了,空出中间的大片土地,但辽东军的后膛转有轮子,调头更加方便,五百门大炮跟着调头向两边,无需等待冷却便立刻更换后膛,第二轮发射开始了,火炮浓烟滚滚,逐渐散开,连成一片了,在火炮的沉重打击下,燕军死伤惨重,已经减员四成了,阵脚大乱,杀气消退,在爆炸后幸存的骑兵开始调头要逃了,士气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辽东军阵营里,一万火枪手准备从火炮后面出列,他们三千人一排,排列成了三排,子弹都已经装好,就等一声令下便举枪发射。
就在这时。李维正忽然改变了主意,他沉声令道:“火炮和火枪退下,骑兵和步兵出战!”
早已憋足了劲的半安大吼一声,挥动大铁槊向燕军杀去,六千骑兵分为左右两翼,如两把最犀利的匕首,猛插进燕军的阵营之中。
“平保儿杀来了!”
燕军队伍中爆发出一片惊恐的喊声,在第一次断后血战中,平安率八千骑兵挡住了十万燕山铁骑的进攻,在后来的霸州两次大战中,平安勇猛无比,所向披靡,甚至连燕王都差点死在他的铁槊之下,燕军对他有一种椅殊的恐惧,现在他居然又出现了,而且凶猛更胜从前,他如一头疯虎一般在燕军中纵横杀戮,在他的大铁槊下死尸累累,血流成河。
而六千辽东骑兵也同样的斗志高帝,犀利无比。这时,张玉的眼中露出了一种痛苦地神情,他知道自己的策略已经被李维正看破了,他明明看见辽东军还有一种长枪似的火铳,但最后却突然撤掉了,根本不向他展示。他所看到的,还是从前的那种威力无比的火炮。
其实张玉并不知道,李维正原本并不想隐瞒,是准备使用燧发枪,但是他发现已经没有必要了,燕军在炮火的轰击下。已经阵脚大乱、斗志全无,开始有崩溃的迹象,所以他便直接投入骑兵进行最后一击。
他相信平安不会让自己失望,事实上,平安真的就是燕军的克星,在他率领骑兵的冲击下,燕军败象已现,张玉见大事不妙,大喊产一声:“撤军!”
他日喊完这一声,忽然发现平安就在百步外。用一杆两尺长的铁管对准了自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平安咧嘴一笑,他手中的铁管喷出一道耀眼的火焰,张玉额头一线剧痛,他忽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下。
建文二年六月底,三万燕军先锋在凤阳几乎全军覆没,最后逃回济南的骑兵仅三千余人,大将张玉阵亡。
第二百六十章 奉旨入朝(上)
凤阳大捷的消息,如一阵风似的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无数百姓为之欢欣雀跃。尽管这场战役只是县族之间的夺位战,但它却影响着每一个平头百姓的切身利益,就在凤阳大捷传来后,京城的米价立刻跌了四成,这足以让每一个平头百姓都欣喜若狂。
但凤阳大捷的消息在朝廷官员中却是喜忧参半,胜利固然是解了凤阳的危机。但这一战却不是朝廷军队打的。偏偏又是李维正所为,提到这个名字,很多官员都会把它和锦衣卫联系起来,还有广东录皮事件,时隔数年。但现在很多人都还记得清楚,因此,凤阳在大捷在朝廷却显然很平淡,偶然有人谈起,众人只是淡淡‘哦!,一声,似乎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和大部分官员仅仅只是淡然处之不同,黄子澄对李维正在凤阳获胜的消息。却是感到了一种恐慌,尽管在李景隆一事土他变得异常低调,但这个消息还是让他不顾一切地来找朱允炆。
此时朱允炆的心情也是喜忧参半,半个月前,当燕军前锋打到潞州时,他甚至连迁都的心都有了,为了能击退燕军,他把最后守护京城的八万军全部交给徐辉祖,命他渡江去作战,那是他真的是惊慌失措了,如果当时燕军另派数千人偷袭京城,那后果将不堪设想,现在三万燕军已经被全歼,着实让朱允炆长长松了口气,不过他也多少有点忧虑,徐辉祖的八万军也只和燕军打了个平手,可李维正的三万人对三万人,却将燕军全歼了,连燕军的主将也阵亡,这种差距让朱允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陛下。黄大人紧急求见!”
朱允炆微微一怔,自从十万太学生游行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黄子澄,他知道黄子澄羞于见人,也不打扰他,怎么他现在来了?略一转念,朱允炆便明白了,不用说,这一定是为了李维正之事。
“请他进来见朕!”
太监传唤去了,片刻,黄子澄匆匆走进来。他跪下行礼道:“臣参见皇帝陛下,愿陛下万岁万万岁!”
近一个月未见黄子澄,朱允炆发现他削瘦了很多,他知道这是因为黄子澄对自己极力推荐李景隆负罪太深的缘故,朱允炆心中怜惜,连忙上前扶起他道:“黄爱卿,李景隆之事朕的责任更大于你,若不是朕有心坚持,就算你怎么劝,也无济于事,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希望爱卿放眼于将来,辅佐朕把大明江山治理好。”
“陛下的宽容臣感激不尽,臣今天也就是为了大明眼看要发生的危机而来,希望陛下能明白,重用李维正会是陛下的一大失策,李维正屯兵数十万,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只是他一直出师无名,所以不敢妄动,陛下用他为五军大都督时,臣就觉得不妥,现在他竟然擅自出兵,在大明腹的随意行走,根本不受陛下的约束,试问天下有这样的臣子吗?
是说完。黄子澄连连叩首,几乎是声泪俱下道:“陛下,李维正虽然能暂时解一时之危,但用他无异于饮鸩止渴,只怕燕王、蓝玉未去,天下又多了一个乱臣贼子了”
朱充屐叹了口气道:“其实朕也知道李维正后患无穷,但在当前局势下朕又有什么选择呢?朕可下的棋已经不多了。要么就把皇位让给燕王,朕做个逍遥王爷去。”
说到这。他又苦笑一声道:“就怕朕做个逍遥王爷,燕王也不会准许,黄爱卿啊!朕已经是内忧外患,无可选择了,只能寄希望于这个李维正的野心不要太大了。”
黄子澄默然无语,皇上虽然没有因李景隆之事责怪他,但他却能体会到,在皇上心中,还是为李景隆之事对他耿耿于怀,半晌,他无奈地问道:“陛下下一步准备怎么用他?”
“朕准备召他入朝,正式册封他五军大都督一职,并加封辽国公。”
定远县的大战已经结束三天了,战场已经打扫完毕,李维正将燕将张玉厚葬在滨塘山上,在他的墓碑上刻着‘大明征元将军张玉之墓“李维正默默凝视着他的坟墓,他的脑海里却出现了韩淡定的墓,孤零零的坟茔上,一朵白花在风中摇曳,如果没有燕王的野心,这些都是大明的优秀将领,只可惜他们才能的没有用到为大明开拓疆土之上。
李维正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对步兵指挥使邓戬道:“那些战俘都好好善待,伤者派军医给他们疗伤,并告诉他们。等战争结束后,我会全部将他们释放回家。
“属下一定转告他们。”
李维正点点头,便转身向山下走去,走到山下的亭子里,李维正坐了下来。这座亭子就是当年他第一次遇到太子朱标的地方,亭子里还有胡惟庸立下的碑,这时,一名士兵来报:“大人,定远张知县求见大人”
“带他来见我!”李维正微微笑了,他没有想到,定远县知县居然就是当年的张二虎,片刻,定远县知县匆匆赶来,正是当年李维的手下捕头张二虎,不过他现在已经改名为张学文,苦读了几年书,倒也有几分斯文模样了。
张二虎从定远典吏一步步做到知县确实也有几分侥幸,主要是因为定远县的前任知县和县丞都被冯傅案牵连,杀的杀、免职的免职,定远县竟无人主事,凤阳知府便命张二虎暂代知县一职,不料他却做得非常不错,修路造桥、扶济孤寡,颇得名心,定远百名老人拿着万民册去凤阳要求张知县转正,凤阳知府便写了一封信推荐张二虎为知县,吏部很快便批准了,就这样,当年的地痞混混一转身变成为了清名卓著的定远知县。
既入了官道,张二虎便得按官场的规矩来见李维正,他走进亭子,恭恭敬敬跪下行一礼道:“定远知县张学文参见大都督。”
李维正见张二虎虽然皮肤黝黑,不过身穿七品官服,头戴双翅乌纱帽,礼数周到,倒也有一点地方父母官的堂皇模样了。
他点点头便笑道:“张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