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子此话可不妥,本店虽小,可是在这播州城里也算有点薄名。本店承不起的事情,只怕不多。”掌柜果然被苏昊给激起来了,牛烘烘地夸下了海口。
“果真?”苏昊追问道。
“那是自然。”掌柜答道,“当然啦,不管办什么事,这人情往来都是难免的。所谓麻烦事,不外乎就是使的银子多一些而已,播州城里还没有什么使银子办不成的事。”
苏昊笑道:“银子不是问题,我给你200两银子,你能从土司府的大牢里替我劫几个人出来吗?”
咕咚!掌柜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把身后的一个凳子都给碰倒了,他勉强地笑着说道:“公子,这种玩笑,可不是随便能开的啊。”
苏昊眼睛一横,说道:“什么玩笑?本公子的手下人被土司府给抓了,本公子就是来捞人的。你若是能够替我把人从牢里劫出来,想要多少银子,你尽管开口。若是办不成……你跟我废这么多话,是想消遣本公子吗?”
“不敢,不敢。”掌柜应道,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你说你的手下人被土司府抓了,不知是犯了什么律条。若是犯的事情不大,你又愿意交钱赎人的话,小的倒是可以帮你去疏通一下关节。若是事情大了,小的就爱莫能助了。”
苏昊道:“我的人没犯什么律条,凭空就让土司府给抓了,你说这事大不大?”
掌柜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不知公子是否知道是土司府的哪位差役给抓的,现在人又关押在何处。”
苏昊道:“我也不知道是谁让抓的,不过听我的下人说,带队的是土司府的杨参将,你听说过吗?”
“杨……”掌柜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绿sè,土司府只有一位杨参将,那就是杨应龙的儿子杨朝栋。杨朝栋亲自带队去抓人,这在播州城可是了不起的大事,眼前这位公子哥的下人得犯了多大的罪,才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啊。
“我说你承不起吧?”苏昊轻蔑地说道,“好吧,你还是先给我开两间上房吧,先定住三天吧,不够再说。”
“好好好,小的这就给你办。”掌柜连声地说道。
明代住店的手续,与后世也没什么区别,都要登记客人的姓名、xìng别、职业等等信息。在被问到身份的时候,苏昊装出一副迟疑的样子,说道:“本公子的身份可有好几层,你看啊,本公子是江西玉华山第二十七代天师,江西丰城县衙师爷,江西都司南昌卫丰南百户所正六品百户,你看记哪个合适?”
“这个……要不小的都给你记上吧。”掌柜答道,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这许多个身份是如何集中于一个人身上的,但既然苏昊说了,他自然是要记得越清楚越好。
手续办完,掌柜支使小厮带着苏昊和陈观鱼前往他们住的客房,又给他们安排了晚餐。二人在客房里用了餐,然后各自歇息不提。苏昊把话放出去了,丝毫不担心掌柜不会替他传话。
正如苏昊预计的一样,掌柜待苏昊和陈观鱼一离开柜台,便赶紧喊来了一名说话伶俐的小厮,让他即刻去土司府报信。客栈里住进了一个要从土司府的大牢里往外捞人的客人,这可不是随随便便闹着玩的事情,如果知情不报,到时候惹出事端来,客栈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杨朝栋把何本澄等人从山里抓回来之后,当即就进行了提审。何本澄等人坚持说,自己就是替一位勘舆师跑腿的,在山里到处跑的目的,在于找煤。由于摸不清何本澄等人的底细,加上本身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不法之处,所以杨朝栋没有对他们用刑,也没把他们投入大牢,只是找了一个小院子,把他们圈禁起来,等着他们背后的人露面。
何本澄等人所携带的装备以及测绘数据,也都落入了杨朝栋之手。由于何本澄机敏地拆掉了两具望远镜上的目镜,所以杨朝栋无法看出这个只有一片物镜的奇怪装置的作用,只能把它理解成某种特殊的勘舆工具,如勘舆师经常使用的罗盘一样。
至于测绘数据,对于杨朝栋以及他的幕僚班子来说,就更如天书一般了。这倒也从一个侧面印证了何本澄等人的交代,即他们是为勘舆师服务的。因为勘舆师大多是道士出身,而道士的看家本领之一就是画符。勘舆营的测绘数据是用阿拉伯数字记录的,加上各种拉丁文代码,看起来与道士画的符还真有几分神似。
杨朝栋等待了几rì,终于等来了消息。一开始,是把守城门的小官前来报信,说来了一个什么天师,扬言是来拜会杨参将的。接着,金钟客栈的小厮也来了,详细报告了苏昊对掌柜所说的一切,而且带来了苏昊在柜台上留的身份信息。
“告诉你们掌柜的,给我好好地看着那两个人,别让他们跑了。若是他们有什么不轨的言行,先给我按住再说。”杨朝栋吩咐道。
“遵命!”金钟客栈的小厮连忙应道,然后便一溜烟地跑回去传达杨朝栋的指示了。
看着小厮离开,杨朝栋把写着苏昊身份信息的纸条递给站在一旁的幕僚王奇奉,说道:“师爷,你看看这个,这是怎么回事?”
王奇奉接过纸条,看了看,也皱起了眉毛:“天师,师爷,百户……这个姓苏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个身份?”
“后主,这就是被咱们抓来的那伙人的主子吧?”亲兵头目孔贵在一旁问道。
“就是他。”王奇奉替杨朝栋回答道,“此人居然还是明军的一名百户,这就对了,我也觉得被抓来的那些人,身上有些行伍之气。”
“此人既然是官兵的百户,跑到咱们播州来,不就是jiān细吗?后主,要不要小的现在就去把他抓过来,然后和他的那些手下一起,都……”孔贵说道,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要统统干掉。
王奇奉大摇其头:“不可莽撞。此人既然敢公开自己的身份,想必是有恃无恐。他说自己从chóng qìng过来,对于播州的情况,他不可能不了解。还有,守城兵说,此人进城的时候声称是来给后主你送一场大富贵的,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管他什么意思,我先去把他抓来,然后一问不就是明白了?”孔贵说道。身为杨朝栋的亲兵头目,孔贵在播州也算是可以横着走的人,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王法之类的概念。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么他理解的王法,就是杨朝栋的旨意。
“他既是冲我来的,那倒没必要动粗了,我这就传他到参将衙来问话就是了。”杨朝栋道,“抓来的那些人说他们的主子擅长于探矿,到时候我们就问问他探矿的事情,那么那些人说的是真是假,不就一清二楚了?”
“后主不可。”王奇奉道,“他是有备而来的,而我们对他的底细一点都不清楚,这个时候贸然把他传到参将衙来,对我们不利。万一他真的有什么大的来头,咱们不能动他,而又暴露了咱们的情况,岂不是受制于人了?”
杨朝栋道:“师爷所言有理。以师爷之见,咱们当如何做呢?”
王奇奉想了想,说道:“在下以为,后主先不要出面,待在下先去探探他们的底细,听听他们想如何做,然后再定咱们的对策。”
杨朝栋点点头道:“就依师爷,你看你什么时候去见他们为好。”
“明rì吧。”王奇奉道,“明rì我让金钟客栈的掌柜安排他们到博望楼去吃早饭,然后我扮成一个路人,去与他们攀谈。金钟客栈的掌柜不是说此人毫不掩饰自己到播州的意图吗,我想他肯定愿意对我再说一遍的,届时我再相机行事,套出他们的话来。”
杨朝栋道:“好吧,你就这样去办。若是谈不拢,我们再把他们抓来也不迟。任他是龙是凤,在这播州城里,也掀不起浪来。”
168 自吹自擂
苏昊二人在金钟客栈歇了一宿,次rì清晨,二人起床梳洗停当,掌柜满脸堆笑地到客房来了。
“二位客官,昨晚可歇息得好啊?”掌柜问道。
“嗯,还不错。”苏昊懒懒地答道。住店的人不算少,掌柜单单跑到他们这里来问安,正应了那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
果然,掌柜与苏昊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说道:“二位客官是第一次到播州来吧?我们播州的早点与他处颇有所不同,二位不打算去品鉴品鉴吗?”
苏昊奇怪道:“怎么,你们客栈不管我们的早饭吗?”
“不是不是。”掌柜连声否认道,“本店自然是要包客人的早饭的,只是二位第一次到播州,不去尝尝我们播州最正宗的早点,实在是太可惜了。这样吧,我做东,请二位到播州最好的馆子博望楼去用早膳,二位可愿赏光?”
苏昊在心中暗自冷笑,脸上却不表现出来。他对陈观鱼说道:“老陈,你看掌柜这个意思,咱们当接受好,还是不接受好呢?”
陈观鱼可是一个人jīng,苏昊此问,分明是在拿架子,他连忙接过话头,说道:“少主,我看掌柜也是一番好意,咱们如果客气,倒反而不美了。”
“也是。”苏昊从善如流,“既然老陈也这样说,那咱们就却之不恭了。”
掌柜说的博望楼,离着客栈倒也不远,苏昊和陈观鱼随着他步行了几分钟光景,就走到了。饭馆的小二迎上前来,把三个人请到楼上。掌柜四下看看,说道:“苏公子,我观这楼上客人也不多,咱们就没必要坐到雅间里了,太过闷气了不是?坐在大堂,既敞亮,又热闹,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苏昊摆摆手道:“客随主便,掌柜的觉得合适就行。”
三个人坐下来,掌柜点了一桌子当地的特sè小吃,一样一样地介绍给苏昊和陈观鱼听。虽然知道掌柜是在做作,但苏昊还是听得津津有味,说了一会,掌柜突然一拍脑袋,用懊恼的语气说道:“哎呀,看我这个猪脑子,竟然忘记了一件大事,坏了坏了。”
“怎么,是很急的事情吗?”苏昊应景地问道。
“正是。”掌柜站起身来,“苏公子、陈先生,二位恕罪,小的突然想起还有一件大事未办,必须马上赶回店里去办。这些吃食,账我已经结了,二位慢用,小的告辞了。”
说着,他一边拼命地拱手致歉,一边就脚底抹油,飞快地溜走了。
苏昊看着掌柜走开,只是微微一笑,他用筷子挟了一块糍粑,送入嘴里慢慢地嚼着。他知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果然,不多一会,楼梯上一阵脚步声响,店小二领着一个中年人走上楼来。那中年人穿着长衫,像个衙门里的师爷,又像是商家的账房。他向大堂里走了两步,似乎是无意中望见苏昊这一桌,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毛,摇摇头叹道:“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古人诚不我欺也。”
苏昊抬起头来,看着那中年人,笑道:“先生何出此言啊?”
那中年人指着桌上的吃食,说道:“你二人能有多大胃口,却叫了如此多的点心,一会吃不完,岂不是浪费?”
苏昊道:“先生误会了,我们原是三人用餐,只因有一位朋友临时有事先走了,所以他这一份就剩下了。先生若是不嫌弃,可愿与我兄弟二人一同用膳?”
中年人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到的惊异,他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叨扰了,不过,这饭钱一会大家分着出吧。”
“不必,我那朋友已经会过账了,先生但用无妨。”苏昊说道。
中年人坐下来,先向苏昊拱了拱手,说道:“学生王奇奉,在宣慰司府做一员小吏。听二位口音是外地的,可是到本城来做生意的客人?”
苏昊也一拱手,道:“学生苏昊,江西人氏。这位是学生的师兄,陈观鱼,陈道长。”
“失敬失敬。”王奇奉说道,“既是远来的客人,这顿饭王某更该请了。”
“实在是不用,我的朋友已经会过账了。”苏昊只好无奈地再说了一遍,没办法,谁让对面这位王仁兄那么入戏呢?
三个人一边吃着早点,一边聊着一些闲话,聊了几句,王奇奉把话头带入了正题,他问道:“苏公子,你们二人到这播州城中,有何贵干啊?”
苏昊叹了口气,说道:“唉,此事说来话长了。不瞒王兄,小弟此行是来赎人的,王兄既然是宣慰司衙门的,说不定到时候还要请王兄帮忙呢。”
“赎人?此话何解啊?”王奇奉装出奇怪的样子问道。
苏昊道:“小弟的身份,王兄恐怕还不知道吧?小弟其实是个勘舆师,有些望气探矿的家传技艺,这一次,就是受人之托,到播州地面来找矿的。”
“望气探矿?”王奇奉这回是真的被雷着了,“不知道苏公子是如何望气探矿的。”
“我家公子是江西玉华山道门的第二十七代天师,我